27 老鸨興許能給你一個工作
盛月澤笑了笑,轉身往自己座位走,腳剛踩出去一步,卻崴了一下,身子一晃忽然朝陸政身上倒過去。
就在盛月澤的手要觸碰到赫爾曼的前一刻,盛月澤看見赫爾曼朝他伸出了手。
盛月澤以為赫爾曼是要接住自己,心裏一喜,笑還沒來得及展開,就被一陣巨大的推力掀開了。
赫爾曼力氣大得驚人,盛月澤手已經抓到了椅背,卻根本沒有絲毫站穩身的機會,向後摔過去的時候直接把桌子都撞出去一截,“嘭”的一聲弄出巨大的響動。
旁邊幾人連忙伸手扶了把桌子,桌上的菜才沒被殃及。
一旁的柳老板就被那麽好運了,盛月澤朝他摔過來的時候撞倒了他面前的酒杯,半杯酒撒下來,袍子一下濕了一大片。
“媽的!”柳老板低聲咒罵了一句,一把把歪在他身上的盛月澤推開,失去支撐的盛月澤直接毫無形象可言的仰面摔在地上。
柳老板黑着臉,站起來急忙拍衣擺上的酒水,礙着赫爾曼在場才沒罵出更難聽的話。
嚴南也吓了一跳,站起來看見滿臉寫着晦氣的陸政,又看見摔在地上的盛月澤,腦子立刻很無語的跳出來一句“又來這招”,趕緊拿了餐布遞給陸政擦手。
許柔忙跑過來扶盛月澤,陪着笑幫盛月澤說抱歉。
陸政拿着餐布把手心手背使勁擦了個遍,還是很不舒服,看向頂着一臉與盛月白相似的打扮,仍滿臉委屈望着他的盛月澤,問:“你叫盛月澤?”
盛月澤聽赫爾曼竟然記得他的名字,立刻高興地說:“是我!”
陸政說:“缺男人就去妓院挂個牌子,換個适合你的打扮,或許那裏的老鸨能給你一個想要工作。”
盛月澤臉上的笑僵住。
陸政終于擦幹淨了手,把已經髒了的餐布扔回到盛月澤身上,語氣很平靜地告訴盛月澤,說:“不要再往我身上撲,很髒,如果還有下次,我會忍不住剁了你的手。”
一屋子的人全呆住,一是驚訝與赫爾曼竟然會說國文,二是震驚于赫爾曼說的話。
赫爾曼說的話自然是更讓人驚訝,于是一桌子人消化下來,便立刻詫異又震驚地看向盛月澤,又從驚訝變成了輕視鄙夷。
盛月澤如墜冰窖,像是當場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溫度适宜的飯店包廂裏,看着桌上人向他投過來的一道道視線,卻凍的發了抖。
等嚴南連拖帶拽的把盛月澤拉出去,又客氣地将許柔也一并“請出去”,屋裏的空氣都像是凍得都像是凝固了。
桌上人面面相觑,一時竟想不到要說什麽話。
畢竟盛家人的高傲是全上虞城出了名的,盛月婉姿态高,盛月白自是更不用說,那是磕破腦袋都不向人低頭的主,他們雖然一直與盛家不對付,但心裏下意識還是對盛家人高看的。
因此誰也沒想到盛月澤竟然能幹出這麽不要臉的事。
許柔也就算了,原本也就不是盛家人,可盛月澤不一樣,那在盛家養出來的,盛月白當時見着赫爾曼那眼睛都沒擡一下,盛月澤卻飯桌上跑來對赫爾曼投懷送抱的勾引。
放着臺面上的生意不談,跑來搞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以為他是個妓子嗎?
還被赫爾曼當面點了出來!弄得他們都跟着下不來臺,真是丢人現眼!
在座的老板們自覺面上無光,半天悶着沒人說話,柳老板幹笑了兩聲,開口說:“許柔怎麽教的兒子……竟然做出這麽不得體的事,唉……”
一向最會來事兒的蒲老板趕忙出來打圓場:“嗐!這事也怪我!許柔早上說難得見赫爾曼先生一次,要帶兒子來見見世面,我以為她說玩笑話,也沒當真,剛才一時還給忘了,你們瞧我這腦子……”
蒲老板說着用力打了自己兩嘴巴,端起酒杯站起來陪笑說:“掃了赫爾曼先生的興,我自罰三杯,給赫爾曼先生賠個不是,您別介意啊。”
陸政點點頭,舉杯輕抿了半口酒,竟是很好說話地揭過了這事去。
其後席間言笑晏晏,赫爾曼仍用使用英文與他們交流,也沒人對此多問,來回沒說幾句話,借款和投資入股的事便都極為順利地談成,合同也全簽完了。
各自把簽好的合同放進文件袋裏收好,幾人站起來主動又敬了赫爾曼幾杯酒,而後陸政起身帶着嚴南離開了。
幾個老板仍像是在做夢。
“……這麽容易就談成了?”有人不可置信道。
“恭喜各位了!”蒲老板哈哈大笑了幾聲,喜不自勝道:“今天完成了一樁大事,蒲某就提前恭喜各位老板今後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哈哈哈哈蒲老板同喜!”
談成這樣一比大生意,自然是要慶祝一番的,包廂裏幾個老板又叫了幾瓶酒上來,一桌人笑容滿面氣氛正佳,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滿座的笑聲一頓,紛紛轉頭向門口望過去。
約翰在門口停了一下,擡頭又看了看門號,然後在一衆人的視線裏徑直走了進來,面色不善地說:“你們怎麽在這兒。”
“我們定了這個包廂吃飯,自然會在這裏。”柳老板說:“約翰先生也過來吃飯?”
約翰不理會柳老板,轉頭看向侍應生,罵道:“你他媽帶的什麽路?”
侍應生縮了縮脖子,低着頭小聲說:“可是……這确實就是赫爾曼先生定的包廂。”
“哦,你來找赫爾曼先生啊?”
柳老板很玩弄地笑了聲,甩了甩下巴說:“赫爾曼先生剛跟我們談完了生意,早已經走了,你要找他得跑去元熙路那邊去,在這裏可找不着了,不過以約翰先生您跟赫爾曼先生的關系,應該是不難進門吧?”
另一個老板也喝着酒啧笑了聲:“喲,那可真不好說……”
一桌子人都笑起來。
約翰情緒本就激動,幾句話下來血氣上湧,理智更是全無,大步走過去,猛踹了一腳桌子,“哐當”一聲直接将擺滿酒菜的桌子踢翻了過去,一桌子好菜頓時七零八落全摔在地上。
侍應生吓的驚聲叫了聲,跑了出去。
約翰大聲罵了幾句“雜種”“下等人”一類的話,擡手給了柳老板一巴掌。
約翰一直都對國人鼻孔朝天,頤指氣使,那天衆人是顧着赫爾曼才給約翰面子,現在生意也已經談成了,沒人再忍他,被打的柳老板立刻站起來一巴掌回過去。
包廂裏很快扭打成一團。
約翰剛恢複好的臉又添了幾道新傷。
幾個老板也沒讨着什麽好,他們不及約翰個子大,即使是一起上,混亂之中也打得鼻青臉腫。
兩方自然都不很服氣,約翰七竅生煙的罵他們“下等人”,老板們臉紅筋漲地罵約翰“閹人”,若不是還有拉架的攔着,恐怕要撲過去撕咬在一起。
包廂裏動靜不小,老板又帶了一幫人過來拉架,動靜更是熱鬧,不一會兒門外便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于是等這場熱鬧架終于打完,兩方在飯店起沖突的情形也已經繪聲繪色的傳遍了上虞城的大街小巷。
盛家公館裏,盛月白正坐在餐桌前用早餐,負責外出采買的廚子回來不久,家裏幾個阿姨都聚了過去。
盛月白見着有趣,将筷子擱下,轉頭問了管家一句:“方叔又帶了什麽稀罕消息回來,這麽熱鬧。”
“就他消息靈通,每天出門買個菜十裏八街的消息都能打聽個遍。”管家笑了笑說:“我去問問他。”
管家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還帶了方叔一起來了,方叔朝盛月白問了聲好,面上帶喜地告訴盛月白說:“約翰死了!”
“哎喲!”管家喜道:“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個好事!”
盛月白心中暗暗驚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問:“從哪裏來的消息?屬實嗎?”
“千真萬确,我親眼看見的!”方叔說:“就在紐港路旁邊那條胡同巷子裏!我買完菜特意拐去那邊買大小姐吩咐的新鮮花,正好碰見警察,約翰被擡出來的時候看着跟塊木頭板板似的,人都已經僵了!”
盛月白思索片刻,低聲自語道:“又是紐港路……”
方叔點點頭,繼續說:“我聽人說,約翰昨天晚上就在梁停路上那家妓院裏邊喝酒,點了好幾個姑娘喝到大半夜才出去,估摸着是喝醉了酒,把外邊巷子當到家直接睡下了。”
“外邊這麽大冷的天,昨天晚上還下了會兒雪,在外面睡一晚上不凍死才怪咯!”
管家搖着頭笑嘆說:“這約翰壞事做盡,禍害了多少孩子,這次定是老天親自來收他了。”
方叔聲音放低了點兒,說:“我聽說這事沒這麽簡單,裏面有貓膩!”
盛月白回神,說:“外面有人傳是柳家老板殺了約翰?”
“正是!”方叔憨笑了聲,說:“還是少爺厲害。”
方叔說:“現在外面都說這事是柳老板找人幹的,想想也是,這約翰天天在外邊喝花酒,這麽幾年了沒出過事,怎麽偏偏前兩天剛跟柳老板起了沖突,今天就死在外邊了?定然跟那天吃飯的人脫不了幹系,我剛才回來路上聽說警察已經往柳家去了,柳家這回興許要惹上官司咯……”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除夕快樂!感謝在2022-01-30 09:42:31~2022-01-31 14:42: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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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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