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公府24 【加更】她是個好……
魏珩面上不動聲色,兆安也看不出主子此刻心裏的想法。
魏珩只問:“婉柔的事,你說了嗎?”
兆安忙道:“說了說了。正是說完這個,顏姑娘才真正高興起來的。”又道,“顏姑娘還要給小的打賞一錠銀子的錢,但小的能要嗎?小的立馬就說,這是為世子您辦差事,話也是世子您吩咐小的捎帶過去的,小的可萬不敢收錢。”
魏珩目光定定掃向兆安,兆安叽叽喳喳的聲音立馬沒了。
魏珩只淡淡說:“知道了。”然後就讓兆安退下。
恰這時候長公主醒了。
長公主醒來後沒見兒子在身邊,立即問婢女嬷嬷們他去哪兒了。婉柔就伺候在床邊,聞聲忙坐過去安撫說:“方才兆安來禀事,這會兒表兄在外間見兆安呢。姑母還在病中,莫要操心勞神,還是好好休息為好。”
長公主卻趁機一把抓住婉柔手,目光期待地看向她:“若你能日日陪在我身邊,我這病指定能好。”
婉柔也懂長公主的意思,但她卻溫柔笑道:“我從小就把珩表兄當親哥哥一樣待,若您能收我做女兒,我就能陪在您身邊了。”
“你知道我是別的意思。”長公主沉嘆一聲,“我知道那個人可能會拿捏你,不會輕易放你出宮。但此刻我病了,若我以病相挾,他未必不會答應。”
長公主口中的“那個人”,便就是當今聖上。長公主對聖上有怨有恨,但她知道時勢早就變了,所以她也只會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才會流露出恨意來。
婉柔雖年輕,但卻極明事理。
她聞聲忙說:“姑母可莫要做糊塗事。身子是自己的,如何能以傷身做要挾?便是您因此而遂了意,婉柔心中也不會高興的。姑母,您若想婉柔好好的,您就好好養病。只要您能早早把身子養好,婉柔就能好。”
“若我聽你們的話,好好養着身子,你們能不能?”長公主還在試探。
她期待的目光望着婉柔,渴望着能從她口中聽到“能”這個字。
長公主吃齋念佛多年,早修得了一副沉靜如水的性子。平時清醒着的時候,她不是這個樣子的,也就是如今尚在病中,且身上燒還未全退,人也憔悴虛弱着,這才會又有點顯了小孩子的脾性。
婉柔性好,但卻不軟,她知道什麽是該堅持的,什麽是絕不能松半句口的。
不說她的确只是拿表兄當兄長,無半點兒女之情在。便是有,她也不能自私的害了表兄和姑母。
她身份特別,處境尴尬,聖上雖然重用魏家父子,但想來也不是全然信任的。她這個先太子之女若是嫁到了魏家,不但聖上寝食難安,就連朝中諸多臣子都會寝食難安。
畢竟,他們當年都是助今聖血洗太子府的劊子手。
婉柔沒答長公主的話,只是笑着為她掖好被角,然後關心說:“天寒了,莫要再着了寒氣。”
而這時候,魏珩也過來了。
長公主舍不得說婉柔,就只能說兒子。
“你就氣我吧!把我氣死了,你就稱心遂願了。你和你那爹一樣,都是希望我死。但我就不死,我就要好好活着。魏無垠,我要跟你耗到最後,我要親眼看到你凄慘的下場。”
魏珩知道母親這是病糊塗了,他忙彎腰挨着坐到了床邊,事事親為的貼身照顧。
長公主又睡下後,魏珩并婉柔一道去外面院子裏散步透氣,順便也聊了幾句。
“雖我沒見過那位顏姑娘,但她既能得表兄喜歡,想來是很不錯的人。”婉柔貞靜賢淑,連說話語氣都極輕柔。
婉柔一提,魏珩腦中就立即浮現了顏熙的身影。
有初見時她熱情如火的明媚活潑嬌憨樣,也有随他入了國公府後,日漸變得寡言沉靜的樣子。有她纏着他,要他教她讀書練字的模樣,也有不再願意讀書,只專注認真做她喜歡的事的模樣。
連魏珩自己都不知道,從何時起,這顏氏竟就像是長在了他身體中一樣。
心中雖有佳人在,但魏珩卻仍頭腦清醒,未有絲毫的失儀之處。
“顏氏善良單純,心性極好。”魏珩簡單評價了顏熙。
婉柔卻笑,難得的開起了玩笑來。
Ding ding
“只是如此嗎?”她眨眨眼,“難道不是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
魏珩突然破功,也笑了。倒是不否認,他點頭說了個“是”字。
“她是個好看的小姑娘。”魏珩說。
在他眼中,顏氏小他好幾歲,必然還是個小姑娘。
婉柔懂得見好就收,沒再繼續玩笑下去。
她只是很感慨的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魏珩眉心輕輕緊了下,有一瞬的沉默。
但他沒再說自己,只是對婉柔道:“我會為你尋一個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也會想法子讓聖上答應了這門親事。當然,必然也要是你看得上的人。”
婉柔也正是這個意思,于是她忙行禮道謝說:“多謝表兄。”
魏珩立即扶起她:“你我之間就不必客氣了。”
長公主這場病來的快去的也快,長公主病好了後,婉柔便回了宮裏。
長公主病好了後,又開始了吃齋念佛,閉不見人。而魏珩不必再守在母親床前孝敬後,就又常往顏熙的雅菊軒來。
一時間,一切都恢複如常。
魏珩其實挺忙,尤其到了年底,很多公務需要總結彙報。所以,這些日子魏珩過來,大多數時候都是帶着自己的公務過來的。
然後顏熙伏案作畫,或是做發簪,魏珩就坐去窗下的炕上辦公。炕幾上,擺滿了他帶過來的各種公文。他安安靜靜的一本本看,一本本處理,倒是很快就能做完手頭上的工作。
每每都是魏珩忙完後,顏熙還在埋頭認真做事。
這日魏珩處理完公務,又靜坐喝完了一盅茶,見顏熙還沒有忙完的架勢,他就起身下炕朝顏熙走了過去。
顏熙正在認真作一幅畫,魏珩只匆匆掃了眼,便知道她這幅畫缺了點什麽。
魏珩一時沒開口說話,只是懸空着手指了指一處。
顏熙方才沒察覺到他在,是他手指過來,她才驚覺他站在了自己身邊的。顏熙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指那處是什麽意思,于是有點豁然開朗的眼睛一亮,立即就去添了幾筆。
魏珩見她已經懂了自己的意思了,于是又收回了手,背負在了身後。
沒他盯着、看着,顏熙還能專心致志做事。可身邊站了個他,顏熙不免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小的時候讀書被先生盯着一樣。
緊張又害怕。
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可能先生就會突然挑出點毛病來。
既然不能再全神貫注,顏熙索性擱下了畫筆。
他一來她就不作了,且一幅畫還沒作完……顏熙怕魏珩會心中起疑,猜出其實她已經對他生了二心,所以她便主動解釋道:“今日太累了,歇一歇,明兒再繼續。”
魏珩倒沒多想,點頭贊同:“身子為重。”
想着她這些日子這麽勤快,該是在為接下來的開鋪做生意做準備,于是就閑談似的問:“那間鋪子,你已經有打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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