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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宜真想要解釋的, 但一旦解釋薄楠用異術殺人全家這事兒就暴露了,仇檀固然可信,可不該說的事情就是不該說。
薄楠也想解釋的, 但作為仇檀的發小的他哥都沒說, 他有什麽好說的,仇檀可信嗎?他的嘴牢靠嗎?他一概不知, 光憑着一點小時候的印象, 是不能做準的。
兩人都沉默的結果就是仇檀勾住了薄楠的肩膀,以為他的沉默就是默認, 快樂地說:“我就知道你可以!你就答應下來嘛!你檀哥不會虧待你的!等到事成我給你辦護照機票讓你跑路……”
“哦也不對,烏鴉嘴是沒有證據的!你不用跑路哈哈哈!”仇檀醉醺醺地從桌上拿了個酒杯, 豪邁地往裏面注滿了葡萄汁,往薄楠面前一拍:“喝!”
得了, 喝就喝吧。
薄楠眉目一動,叫了一聲‘哥’,仇檀瞬間扭頭,把葡萄汁倒進了薄宜真那杯喝了一半的紅酒中:“喝!老薄!不喝你就不是我兄弟!”
薄宜真對着薄楠挑了挑眉, 當真就面不改色的擡頭喝了個幹淨。
終于兄弟兩陪着仇檀那瓶酒給喝光了, 仇檀正鬧着喝下一瓶的時候, 包廂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外面闖進來兩排保镖, 雙手負在身後, 大晚上還戴着黑墨鏡, 一眼看上去賊溜整齊有排面。
緊接着就是一個明豔大方的美人兒走了進來, 她看見仇檀左手一個高冷帥哥——這個認識, 是仇檀的發小, 但右手那個大帥哥又是誰?!
仇檀下意識的一縮, 雙手立刻規整地回到了膝頭上,堪比小學生上課,随即讪讪地和對方打招呼:“阿若,你來了啊……”
薄宜真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弟妹,你來了,阿檀喝多了你把他帶回去吧。”
薄楠也跟着打招呼:“若姐好,我是薄楠。”
“麻煩薄哥了。”張若和薄宜真打招呼完,下一刻就到了薄楠面前,那目光薄楠怎麽看怎麽熟悉:“你就是烏鴉……薄二少?”
“聽說你烏鴉嘴很靈,是不是真的?”
薄楠陷入了沉默,他就說這目光怎麽這麽熟悉,不就跟仇檀一模一樣嗎?!他看向了薄宜真,他烏鴉嘴的名氣原來傳得那麽廣嗎?
薄宜真露出了一個清淡的笑意,舉杯示意薄楠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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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楠:“……”
到最後薄楠答應明天去她家開壇做法,咒仇六和他對象早日分手。
***
翌日,薄宜真這種社畜已經去上班了,而薄楠則是剛洗了把臉下樓就遇上了正在看報紙的薄未平,薄未平看着倒是氣色好了很多,別說六十歲,就是說他剛四十出頭都有人信。
“爸。”薄楠打了聲招呼,座下先喝了一碗稀粥,轉而将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塊玉佩給他:“我自己雕的,你戴着玩吧。”
“豁。”薄未平放下報紙,拿着玉佩對着陽光看了下,溫柔的光一落在玉佩上就顯出了一抹瑩瑩如水的藍來,溫潤內斂,論種質都不錯。再看雕工,一條龍盤繞于上,不是那種常見的正背面才有雕刻,而是一條完整的龍形纏繞于玉上,氣勢凜凜,尊貴霸氣。
這樣的雕工不說是舉世罕見,卻也是算是數得上的好工藝了:“你自己雕的?不是從哪裏買的吧?”
薄楠笑意盈然于眉,“哪裏買得到我這樣的好手藝?”
他指點着薄未平看那條龍上:“瞧見沒,這龍鱗看出什麽花樣了麽?”
薄未平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什麽花樣?”
薄楠伸手就把他爹的眼鏡摘了:“得這麽看。”
薄未平剛想罵人,卻又發現在看不清的情況下那龍鱗居然形成了‘平生’兩個字,‘平’自然指的是他,‘生’字卻是指的薄楠和薄宜真的母親,何生燦。
薄楠和薄宜真的母親早亡,他以前喜歡叫她‘生生’。
薄未平看了許久,伸手愛惜地撫了撫鱗片:“算你還有這份心,改天給你媽去上個墳磕個頭,我昨天還夢見她了,她說她很想你。”
薄楠咬着油條點了點頭:“老媽要是想我,怎麽不托夢給我?”
“那肯定是更想我啊!”薄未平道:“兒子怎麽能和老公比?”
“兒子是親生的,老公是可以換的。”薄楠說完就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就跑,果不其然一雙筷子就擦着他的腿落到了地上,薄未平在後面吼:“小兔崽子你有本事別跑!”
“我不跑我留着挨打嗎?!”薄楠确定他爹追不上他後就扭頭朝他揮了揮手:“我出門幫我哥幹活去了!晚上回來吃飯!李嬸我要喝龍骨湯!”
說罷他就立刻開門跑路了。
薄未平平複了一下呼吸——聽見薄楠要去幫薄宜真,他還是老懷大慰的,他最擔心的就是薄楠被慣壞了沒出息,他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薄宜真。
“爸?有事?”薄宜真的聲音傳了過來。
薄未平道:“阿楠好不容易想通了來上班,你悠着點,別又把他吓跑了。”
“……”薄宜真頓了頓:“他今天去仇家。”
“去仇家談合同?”薄未平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也不錯,仇家我們熟,他說錯話仇家也不會生氣……”
“不是去談合同。”
“那去幹嘛?”
薄宜真毫不猶豫地把薄楠賣了:“仇檀請他去開壇做法,咒仇六早日和現在這個對象分手。”
薄未平:“……?”
電話啪叽一下摔到了桌上,薄宜真就聽見他爸在那邊吼:“來人,把薄楠那小兔崽子給我逮回來!今天我非得好好揍他一頓!讓他知道天高地厚,就是他媽回家也不好使!”
薄宜真挂了電話,愉悅地進了會議室,還順腳把門給勾上了。
今天的會議內容是讨論薄氏要為小青山投資多少比較合适,薄宜真想着薄楠第一次練手,怎麽也得給弄得舒服一點,叫他不要太束手束腳——董事會之前都隐隐透露出不太贊同的意思,這場會議薄宜真主要就是替薄楠去和董事撕逼去的。
聯想到那小兔崽子的逍遙模樣,薄宜真看着就覺得不太順眼。
***
仇檀今天看見薄楠就想起了昨天晚上抱着人家又哭又笑,還被自己老婆看見了,莫名就很尴尬:“阿楠,你來了啊,來坐來坐。”
仇家大部分人要麽上班要麽上學,也就仇檀今天請假在家……哦不對,還有個仇六,那是被仇檀硬生生扣下來的。
“檀哥。”薄楠和仇檀打了個招呼,随即笑眯眯地看向仇梨:“仇六,你人抓回來了沒?”
不提這事兒還好,提了仇梨就也覺得挺尴尬的,随意的向他點了點頭,悶悶地道:“回頭請你喝喜酒。”
“那估計是喝不成了。”薄楠上前一步,擡手就拍到了仇梨的天靈蓋上,仇檀神情一肅,在仇梨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道:“成了?這樣就咒好了?”
仇六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頭頂:“你幹嘛……哥,你說什麽呢?!”
仇檀仗着客廳沒人,本性暴露無遺:“呆梨你給我閉嘴,老老實實給我坐着,我懷疑你那個女人給你下了降頭,請阿楠來看看到底有沒有。”
仇梨人都麻了:“哥你是不是有病,薄二不是烏鴉嘴嗎,他還會驅降頭了?!”
“以毒攻毒,沒毛病。”仇檀說罷,又囑咐薄楠:“阿楠你下手可輕點,呆梨已經夠傻了,你可不能把他拍得再傻一點……所以弄好了?”
“沒有。”薄楠好整以暇的勾起嘴唇笑了笑,将頭偏到一側抽了口煙,懶洋洋的吐出了一片雲煙:“我就是想拍拍他,聽聽有沒有水聲。”
言下之意,仇梨腦子進水了。
“操!”仇梨剛想跳起來罵人,被仇檀一手壓制:“給我坐下!怎麽跟阿楠說話的!有你什麽事,閉嘴!”
末了仇檀又滿是希冀地看向薄楠:“那呆梨他腦子裏的水有出來的可能嗎?”
“有的。”薄楠剛想說他剛剛來時覺得仇家風水不錯,仇六并不算是家中幼子,下面還有仇七小姑娘,才十六呢,雖然不是親兄妹,但既然居住在一起沒有分家,那麽就算是大風水上有隐患,也不該是妨礙仇六,該去妨礙仇七才對。
現在滿門就仇六一個人有點問題,所以還是得去仇六的房間看看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就算沒問題,他也大可以給他們家布置一個利于姻緣的好風水,這朵爛桃花自然就會被攔截下來。
結果話還沒出口,仇檀就說:“阿楠,昨天喝多了我也忘了問你,你們做這種事得開壇做法的吧?我特意問家裏阿姨要怎麽布置法壇,豬頭羊頭牛肉都準備好了,黃紙元寶也有,要不你先帶呆梨去磕個頭?”
仇梨看向薄楠的眼光已經跟看神經病一樣了——哦,看他哥仇檀也像是在看神經病。
薄楠聽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笑道:“先去阿梨的房間看看再說吧。”
“好好好。”仇檀拽着仇梨就起來帶薄楠去他的房間看,見仇梨還是一副‘你兩都有病’的表情,忍不住道:“你看看人家,大家都是二十歲,人都畢業了你還在上學泡妞,人都可以為家裏做事了,你呢?怎麽就不能學學人家!”
薄楠那是早上學兩年!不是他牛逼跳級!
仇梨氣得罵罵咧咧。
然而卻無言以對,面對着自家哥哥充滿了威脅的目光,只能跟在後面一道走。他從微信的朋友列表裏扒拉出薄楠的微信,發消息問道:【薄二,你到底幹嘛來了?!】
【配合你哥一下,懂?】
仇梨一擡頭,就看見了薄楠意味深長的目光,頓時悟了。
——薄楠是來給他打配合讓他追求真愛的啊!
他怎麽這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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