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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鑒定下來這四個人全是自殺, 結果一出來薄楠這個工具人就被冷漠無情的趕出了法醫室,接下來的事情怕恐怕他不适合聽了。
柏洗雲也不是死人,這麽大的事兒還驚不動他, 他靠在牆邊上見薄楠上樓, 囑咐道:“早點睡,這裏的事情你不要多管, 明天我們繼續上……出發。”
他本來想說‘上路’的, 但是一想着個詞未免有些晦氣,便說了一半就改成了‘出發’兩個字。
薄楠應了一聲,開了門招呼了道:“知道了,我現在就睡。”
“嗯。”
第二日的清晨, 仍舊是大雪翻飛, 昨日半夜裏進進出出的痕跡都被白皚皚的雪花遮掩住了,只留下平整又松軟的一整塊。薄楠醒的比號子還要早, 挨在窗邊抽煙的時候就看着樓下有兩個人在掃雪, 掃着掃着他兩就打了起來,大團大團的雪被他們挖了起來, 呼嘯着招呼對方。
打了一會兒, 突然聽見一聲呼喝聲, 兩人手一頓,連掃帚都不要了就開始瘋狂地跑, 不遠處有兩個人開始追他們, 沒一會兒他兩就給抓住了, 站在大雪裏挨訓, 緊接着開始繞着哨所開始跑圈。
薄楠眉目間也不禁染上了一點笑意, 手機響了一聲, 彈出了柏洗雲的消息:【醒了沒?吃了早飯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薄楠回了個點就換上了自己的大衣, 轉而将昨天收集到的資料全錄入到平板裏,下樓去體驗了一頓自助早餐就被塞進了車裏,繼續他們的旅程。
由于雪太大的關系,山上風又大,車子只能慢騰騰地開,連帶着手機信號都不大好,各人只能玩一點不聯網的小游戲,薄楠抱着平板寫寫畫畫,為後面的事情做準備。
柏洗雲還以為薄楠在畫點什麽,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問道:“度假區?難道你要在護國大陣旁邊修?”
薄楠笑道:“不是,我打算規劃個度假區,已經在修了,這是設計圖,我稍微改改做兩個局”
“……”柏洗雲知道自己搞了個烏龍,卻也面不改色:“你經常做這種事?”
“還好?畢竟這地方以後是我要住的。”薄楠又改了兩筆,就把頁面切換到了昆侖山的那一頁,順手開了手機地圖标記了一下:“我們現在在這裏,這行程大概還需要五天?”
“嗯。”柏洗雲伸手點了一下那張圖:“從這裏開始我們就要靠徒步了。”
薄楠看了看外面的風景,頗為遺憾的道:“要是你們不在就好了。”
“……?”柏洗雲剛想問什麽,就見薄楠伸手指向了遙遠的只有一個虛影的山峰:“你們不在的話我就從這裏過去了,一天的時間夠我來回了。”
柏洗雲一怔,剛想問什麽,突地就聽見薄楠說:“後面的車怎麽往那邊開了?”
小王扭頭看了一眼道:“哦沒事,昨天不是說發現了幾個死人嘛,所裏去調查一下,根據村民口供就是往西走上山不遠處一個水潭發現的——剛剛他們跟我們同路嘛!”
“停車。”薄楠道。
小張啪的一下就把車給停了下來:“怎麽了,薄先生?”
薄楠搖下車窗,瞬間冰冷的風雪就灌入了車中,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薄楠眉目微動,神态間顯出了幾分冷意:“調頭,跟着他們過去。”
“嗯?”小張看向了柏洗雲,柏洗雲反問道:“你确定?”
那邊調查出來屍體是自殺,又查出來不是本國國籍,便有些敏感,介于任務和任務之間互不幹擾的原則,柏洗雲知道的就這些了,小張不敢直接調頭也是因為這個,他們最好不要過去,不然事情容易變得麻煩起來——比如事後等着寫三千字起步的報告。
“确定,要快,插到他們前面去。”薄楠屈指叩了叩窗沿,淡淡的道:“我們不打頭他們估計就回不來了。”
柏洗雲立刻道:“聽薄先生的,快!打無線電讓他們停下!”
“好的,柏隊!”
這邊一通知,那邊就停了,柏洗雲直接取過了小王手上的無線電道:“老紀,可靠消息,那邊有危險,你等我們過來再一起去。”
那頭答道:“收到收到,老柏你哪來的可靠消息?!”
“任務密碼?”柏洗雲鐵面無私要求紀隊來個暗號,沒暗號什麽都不打算告訴他。
“……”那頭清晰的傳來一聲國罵聲,随即就道:“我們已經停了,你們趕緊的!”
所幸這裏剛轉彎就被薄楠叫了停,不過是幾百米的路程,很快小張就追上了他們,與領頭車并排。老紀拉下車窗,探出腦袋來問:“你們什麽情況?”
柏洗雲也搖下了車窗:“兩個任務應該有重疊,你老實辦事就好。”
“我B級任務,你們确定?”
“我們A。”柏洗雲說罷就搖上了車窗,小張對隔壁司機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一腳油門就開到了最前面去了,不乏得意之色。
他們這個系統裏任務從S級開始一直分到D級,基本B級別以上都是比較重要的任務了,他們私下有個說法,退役之前怎麽也要參加個B以上的任務才算是真的沒白混,這不,小張他們幾個不就混上了嗎?
雖說A級及以上的任務死傷率都高得吓人,但是怕死當什麽兵啊?
車輛又行駛了大半個小時,他們已經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了,無線電裏傳來聲音:“喂喂,準備下車,接下來要靠步行。”
其實牛馬也可以,但是他們這不是沒準備牛馬嗎?不過接下來路也不遠,爬二十分鐘山路就差不多了,對比起前面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們還是選擇開車。
薄楠這樣穿着輕薄大衣連個帽子都不戴的家夥下車的時候贏得了全場矚目。老紀看了一眼就上前把自己狗皮帽子套薄楠頭上了,拉着嗓子往後吼了一聲:“後勤呢?後勤出來!鬧什麽玩意兒呢?怎麽連個帽子和大衣都不給人準備?!”
他還想脫了自己的軍大衣給薄楠,薄楠擺了擺手拒絕了,還将帽子還給了他:“紀隊,我沒事兒,我天生不怕冷。”
“別整這一套,這溫度把你耳朵都凍下來信不信?”老紀推着不要,柏洗雲結果他手裏的帽子就往老紀頭上套了:“他說不用就不用,高手,凍不死他。”
老紀:“哈?”
“別管他了,趕緊一道上山,薄先生最前面,小王小張你們看着薄先生,小心別讓他滾下去了。”柏洗雲囑咐了一聲,老規矩了。但是他總覺得薄楠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薄楠點了點頭,也不要什麽登山裝備,一馬當前就往前走去。
這路并不好走。
大路還好,在修路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天氣的緣故,在材料裏放入了一些特殊材料,再加上這裏的哨所每天都會開着清掃車去除冰撒鹽,并沒有看起來那麽危險。
而山路就不一樣了,誰會特意去掃幾乎不會有人走動的山路?幾天的雪下下來,雪化了又結成冰,冰上面再結雪,再蓋冰,再加上雜亂的樹根石頭,又濕又滑難走極了。
不論是住在這裏的村民還是哨兵,有腦子都不會選擇這種天氣去攀頂,至于游客的話這種天氣他們連山都進不來,一路過來連續好幾層關卡會勸退所有試圖在這種天氣登山的旅客——當然了,要是想方設法偷偷繞開關卡偷偷溜進來那就沒轍了。
薄楠就穿着普普通通的登山靴,甚至不是什麽帶釘子的特制雪山款,仍舊是走得穩穩當當,甚至速度比他們這些爬慣了山的人都要快,紀隊本來還想罵柏洗雲這麽重要的人物怎麽連個安全繩都不給人留個,結果一看好嘛,是不太需要。
柏洗雲說是個高手,現在看着還真有那麽一回事兒。
等到二十分鐘,他們終于到了一處平地上——說平地也不太恰當,這裏怪石嶙峋,歪七扭八的湊成了一個勉強算是圓的形狀,不遠處傳來了隆隆的水聲,再往裏頭走一點便能看見一條銀影自天空中奔流而下,落入水潭之中。
再近一些,便能看見與天空混為一色的山峰,瀑布便是從山峰上落下來的。
“就是這裏。”紀隊喘了口氣,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薄楠,還真是高手,二十分鐘攀登,腳不打跌,人也不喘,臉也不紅,活似跟家裏院子裏逛了一圈一樣。指了指遠處的水潭:“屍體就是在這裏發現的,薄先生你先不要過去,我們有專人要采集一下現場存證。”
薄楠道:“誰要過去的,先出列。”
“有!”兩名哨兵出了列。
薄楠上前挨個在他們肩膀上拍了拍,囑咐道:“你們倆跟在我後面,不要離開我五米之內,能不能做到?”
“能!”
“很好。”薄楠颔首道。
他的表情實在是稱不上很好,昆侖山似乎将它的寒意盡數給了薄楠,便叫他尤為的冰冷。
薄楠擡眼望向了那條瀑布,他眼中的世界可不是這樣的——瀑布中夾雜了許許多多血色的煞氣,水潭中更是煞氣彌漫,堪稱一個煞氣池一樣,這水他不知道流向何處,但看這裏的氣場就知道流到哪裏都不是個好東西。
這裏的氣場堪稱是雜亂不堪,只要有一個引子就能引爆這裏。
氣随風動,氣場爆了,自然風也就亂了,這裏漫山遍野的都是雪,稍微有些震動那就是……雪崩。
……他們自殺在這裏?他們是故意的?還是意外的?
薄楠臉上露出了個譏诮的笑意。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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