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時音發誓, 這一刻她真的想打爆盛弋然的頭。

“看到這是什麽了嗎？”她握緊拳頭，瞪圓眼睛，“我這一拳下去, 你可能會死。”

盛公子握住她手腕，直接往自己臉上招呼，“音音, 你下手好重, 我應該是毀容了。”

“……”

你這無中生有的本事有點東西噢。

“我都沒用力。”

“而且是你自己打的。”

盛公子眉梢輕挑, “我們講道理，拳頭是你的吧？”

“是。”

“你的拳頭打到我的臉了是事實吧。”

時音眼睫輕顫，“是。”

“攻擊方是你, 被攻擊方是我吧。”

時音, “你休想繞我！”

盛公子一笑，湊上去親她, “我們家音音果然是學霸, 反應好快。”

？

時音這次是真的錘他，“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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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 你還沒叫聲好聽的。”

“你都……我了。”

盛弋然笑，“怎麽你了？”

這個壞人，就是故意逗她。

時音昂首挺胸，“都親我了。”

盛弋然将人抱下來幾分，與自己對視，“第一次是你偷襲我的，第二次是因為你聰明, 不能混為一談。”

“我怎麽偷襲你了？是你偷襲我。”

“那我們互相偷襲, 扯平了。”盛公子唇角帶笑, 修長如竹的手輕捏她下颌, “叫聲盛先生就放你下去。”

時音：！！！

“你還偷看我手機？！”

“光明正大的看。”盛弋然緩緩湊近，喉結滾動聲音低沉，誘哄，“乖，叫一聲，我們去滑雪。”

時音抿唇，盛先生這個備注是她一加上都打上的，當時也沒想別的，只是覺得這個備注比較配他的氣質，此時從他口中提起，她想起先生這個詞還有另外意思。

全身上下都在尴尬，不止尴尬更是害羞，雙手推搡他，“我要下去。”

“不放。”

“我冷。”

盛弋然把人抱得更緊，“這樣還冷嗎？”

不冷。

甚至她都出汗了。

手指揪着他大衣布料，羞得不敢看他，杏眼辘辘，“盛弋然。”

尾音上揚，像貓尾掃到心口，盛公子心都差點化了，把人放下來，刮她鼻子。

“小精靈鬼。”

她一撒嬌他便毫無招架之力。

雙腳終于踩實地面，時音單手抓着他胳膊，彎下腰去抓雪，扔在他身上。

猝不及防被打，盛公子愣了下，小姑娘又彎腰抓雪，扔在他大衣上。

小姑娘手裏還捏着雪球，威脅，“知道錯了嗎？”

盛公子眉眼帶笑，下一秒上前把人騰空抱起，踩着滑雪靴，“嗖”一下滑出好遠。

“啊啊啊啊啊啊！！！”

時音吓得死死勾住他脖子，閉上眼睛，頭皮發麻，腦子裏已經做好摔飛出去的準備了。

現在打120應該來得及吧。

她不會骨折吧。

她一會以什麽姿勢落地才能減少疼痛。

盛弋然這什麽垃圾男朋友！

耳邊風呼呼的刮，所有聲音都被風聲掩蓋，盛弋然抱着她轉了個圈，很刺激，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盛弋然！”

盛弋然聲音清潤舒朗，“我在。”

“趕緊停下來！”

他又轉了個圈，這個圈比上次還大，終于到達目的地，把人放下來。

“睜眼看看。”

時音差點腿軟站不穩，确定安全也不管什麽淑女形象了，掄起拳頭就往男人身上招呼。

她用了些力，盛弋然任由她打。

他不反抗，時音打了幾下就作罷，扭頭不看他。

盛公子靠過來，輕聲，“生氣了？”

時音不說話。

“我錯了，音音原諒我。”

時音還是不說話。

他勾住她手指，時音手一收躲開。盛公子從後把人抱在懷裏，鼻尖蹭她耳朵。

“音音。”

“音音。”

時音依舊不理他。

“音音。”他親吻她耳廓，由上到下一點點的吻，像事後呢喃，“音音。”

時音哪招架得住，趕緊捂住自己耳朵，薄唇落在手背，臉在她手背蹭。

“你別咬我耳朵啊。”

盛弋然手到她腰肢，撓她癢，“演我，嗯？”

時音怕癢，扭開身子躲，“就不許我捉弄你了？”

盛弋然把人拉回來，捏她耳朵，“那我們再滑一圈。”

“不了不了。”她認慫，“錯了。”

“哪兒錯了？”

“哪兒都錯了。”

下次還敢。

她默默補上這句。

兩人鬧了一通，盛弋然牽着她手，“我們從這裏滑上去。”

時音試探的邁出一條腿，接着是另一只，盛弋然站在她身側，以防她摔倒。

“大腿帶動發力，一次別滑太遠。”

時音照做。

滑雪這項運動看起來容易學起來難，主要是控制不好平衡和速度，好幾次時音都險些摔倒。

盛老師很耐心，自始自終都很溫和，漸漸的時音能慢慢掌握，只是依舊滑得慢，盛弋然也不催她。

“我汗都出來了。”她抓緊盛弋然的手，渾身上下都緊繃着。

“別緊張。”盛弋然說，“放松，享受這段運動，不要想着去控制它。”

“我放松不了。”

“放松我就倒下了。”

盛弋然：“我這不在旁邊的嗎。”

時音頓了頓，“那你把我抓牢了。”

“好。”

她深吸口氣，嘗試的慢慢的放松神經，如盛弋然所言，放松以後是截然不同的體驗，不被腳下束縛，眼裏都是四周漂亮的風景。

“下雪了！”

時音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掌心，冰冰涼涼，轉瞬化水從指縫流走。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下雪。”她仰頭，笑得眉眼彎彎，“好漂亮。”

盛弋然目光柔和，手指撚掉她頭上雪花，“以後我們每年都一起看雪。”

以後。

時音頓住，轉頭看他。

男人長身玉立，潔白的雪花落在他肩頭，發梢，像定格在雪中的畫，畫中人清隽出塵，教人難以移開目光。

盛弋然從身後圈住她腰，下巴枕在她肩頭，“你看，我們剛剛是從那裏滑上來的。”

時音望去，他們的起點已經很遠，這片滑雪場是巨大的圓，他們從最底部，滑到了最頂端。

很累。

“音音，不管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一直都在。”

時音心裏一陣晃蕩。

原來他都知道。

知道她對這段關系的不确定，知道她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心思。

從山下坐纜車到滑雪，他一直牽着她的手，配合她的節奏一點點向前。

時音靠着他胸膛，看着眼前的雪白，有雪花落進她眼裏，濕了眼角。

“快看，彩虹。”

在她們正對面，山與山之間升起絢爛的彩虹橋，連接着兩端山脈。

盛弋然拿出手機拍照，攝像頭轉換，正對兩人，按下拍攝，兩人定格在手機裏面。

——

下山已經六點，兩人在附近吃了晚飯，驅車回家。

音響還放着來時的歌曲，天空開始下雨，窸窸窣窣打在玻璃上，水壑間倒映出她的模樣，還有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車停在小區門口，她解開安全帶告別，“我先回去了，拜拜。”

“等等。”

她回頭，俊臉放大在眼前，偏頭，唇與唇想貼，依舊是一觸即離。

“拜拜。”

時音下車，直到進門整個人都有點飄，手指碰着被他親過的地方。

“嘿嘿。”

她笑出聲。

書房亮着燈，有說話聲傳出，時音趿拉着拖鞋到書房給父母打報告，程女士和時爸爸在忙，揮手讓她自己回房間。

“爸爸媽媽晚安。”

她溜達達回房，門關上微信就響了。

【盛先生：我到了。】

時音戳着屏幕：好。

【盛先生：你在幹嘛？】

時音踢掉拖鞋，扯過飽受拳擊傷害的粉紅豹，眉眼彎彎：在跟你聊天啊。

盛公子輕笑：真巧，我也在跟你聊天。

時音被逗樂：聽君一席話如聽君一席話。

盛公子站在玄關，右手搭着玄關櫃子：明天做什麽？

【明天看書。】

月底就要開學了，最近這段時間她都沒花什麽時間看書，這幾天要好好溫習。

【盛先生：我明天上午有兩個會。】

【盛先生：下午見兩個客戶，晚上要應酬。】

時音晃着小腿：你是在跟我報備嗎？

【盛先生：當然。】

時音單手撐臉，對着屏幕笑：你忙你的好了，我不會打擾你的。

一條語音跳出來。

點開。

“你找我不叫打擾。”

男人的聲音低沉，如一壇陳酒，即使聽了這麽多遍還是忍不住想要嘤嘤嘤的把自己扭成麻花。

粉紅豹又挨了一頓拳擊，十分安詳的躺在床上，笑得仿佛在說：讓我就這樣死去吧。

那是不可能的，時音捏死粉紅豹的爪子，輕輕撓自己的臉，腦袋在被子上拱來拱去，頭發都亂了，臉也有點紅。

“你聽見沒有，我男朋友聲音好好聽。”

粉紅豹：……

兩人聊了會兒，時音洗漱完畢重新爬回自己的小窩，戳開四人群。

清了清嗓子。

“那個，下面我簡單說兩句。”

“我和盛弋然在一起了。”

徐婷：卧槽！

徐婷：這果然就是偶像劇的發展趨勢。

胡月：音符終于開竅了，天吶！

胡月：我的青春結束了。

時音：“……”

相比前面兩人，拽姐依舊很酷：“不錯。”

時音看着兩個字，感覺挺奇妙的，正要退出微信，企鵝頭像發來消息。

一張圖片。

寫着他這周工作安排的行程表。

“歡迎随時查崗。”

作者有話說：

粉紅豹：呵呵。

戀愛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