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一粒紐扣解開, 露出一小片皮膚和鎖骨。
時音指尖忍不住蜷縮,“脫衣服幹嘛?”
男人眸子黢黑透亮,黑暗将他一半輪廓籠罩, 他揚唇笑,她看見兩個小小的自己倒映他眼中,指尖被捏着, 下移到第二顆紐扣。
盛弋然眉眼溫柔, 笑得吊兒郎當, “當然是做、愛—做的事。”
“......”
時音感覺自己全身都燒起來了,“臭榴芒。”
“這就榴芒了?”盛公子眼梢輕挑,扣着她的腰用力壓向自己, “這樣呢?”
隔着兩層薄薄的布料, 清楚感知身下的輪廓。
她羞的快縮起來。
“我要睡覺!”
盛弋然卻不讓,“都把我衣服脫了, 就想不負責?”
“音音, 看不出來你原來是個渣女。”
說完他還假模假樣傷心難過了一下,仿佛受了情傷。
時音雙眼一瞪, 覺得離譜,“是你自己脫的。”
話音落下,又一顆紐扣解開。
盛公子笑出聲,“還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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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音真的服了這個老六。
她算知道了,這個老六就是沒臉沒皮,還能理直氣壯的給你講道理。
對付老六的辦法就是比他更老六。
時音雙手解開第三顆紐扣,沖他挑釁, “對啊, 就解怎麽了?”
像是要把挑釁進行到底, 又解開一顆紐扣。
“我又解了。”
盛公子輕笑, “光解嗎?”
“你是在挑戰我嗎?”
“嗯哼。”勾起她下巴,“不是想摸我腹肌?不敢嗎?”
時音皺眉,“誰說我不敢了?!”
不就是摸個腹肌嗎?她時漢三有什麽不敢的!
盛公子把睡衣往旁邊一撩,露出精壯的胸膛和小腹,盛弋然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也不似健身教練那般渾身肌肉,恰到好處。
睡衣是兩件套的,沒了衣服的遮蓋,勁瘦的腰腹一覽無餘,暖燈下的皮膚仿佛籠了層金紗,每一寸都好似造物主的精心打造,讓人難以移開眼。
時音忽然想到那句“他脫了衣服肯定很好看。”
何止是好看,簡直是勾人的妖精。
這要是唐僧,她也要把人搶來拜堂。
她仰頭捂住鼻子,完了,男色太誘人,她好像好流鼻血了。
盛弋然笑着看她,扣着女孩的腰翻身,兩人姿勢變換。
時音雙手抵着他肩膀,“幹、幹嘛?”
盛公子握着她的手,放在喉結處,聲音沙啞,“摸我。”
“從這裏開始,到這裏。”
啊啊啊啊啊!!!!!
你好騷啊!!!!
要不是被他壓制,時音差點彈坐起來,手被他握着從喉結慢慢往下,經過胸膛滑過小腹,落在褲腰處。
“感受到了嗎?”他啞着聲音問。
時音腦子已經不能思考了,“什麽?”
“腹肌。”他勾起她的下巴,“要不要試試在裏面游泳。”
不、不用了吧。
時音現在只想逃。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男人騷起來就沒女人什麽事了。
說得太對了!!
“真不試試?”他問。
時音堅定的搖頭,“不了。”
她還是個學生,不能這樣。
盛公子有些惋惜,“那現在換我了。”
什麽?
—
......
時音還沒開口問,就被吻住,與此同時身體一僵,所有感官都聚在左邊心房。
這個死老六!
嗚嗚嗚。
上當了!!
......
入睡前,時音罵了盛弋然一頓,覺得不解氣又踢了他一腳。
沒把他踢痛倒是把自己撞痛了,眼角氲氤出水汽,“你是石頭做的嗎?”
被踢的當事人輕笑,時音困得睜不開眼,想着明天再找他算賬,裹着被子進入夢想。
再醒來時外面已經天光大亮,身旁位置已經變涼,盛弋然已經去公司。
桌上留着紙條。
【微波爐裏有早餐,打一分鐘再吃,辛苦我們家音音了。】
後面還畫了個很欠揍的笑臉。
時音手腕還是酸的,罵罵咧咧将紙條揉成一團,仿佛這就是盛弋然的臉。
狗東西!
太狗了太狗了!
時音氣得跺腳,輕輕拍了下桌子,雙手叉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盛弋然你給我等着!
—
黑色轎車行駛在主幹道,小張秘書擡眼看車內後視鏡,小盛總正低頭看手機,不知看到什麽揚唇笑了聲。
果然戀愛會讓人變成小傻瓜。
小盛總也不例外。
察覺他的視線,盛弋然擡眼看過來,目光清冷。
小張秘書感覺後頸一涼,趕緊移開視線,“盛總,到了。”
車子停在警察局門口,盛弋然摁滅手機,“在車上等我。”
小張秘書點頭,“好的。”
盛弋然開門下車,下了一夜雨的路面有積水,噌亮的皮鞋踩在青石板上,水面倒映出男人颀長挺拔的身姿,黑色風衣長至膝蓋。
他走得不快,甚至有點悠閑,拆了塊薄荷糖放進嘴裏。
“盛先生。”負責案件的張警官上朝他點頭。
昨晚的熱搜他們也有了解,基本可以判定論壇帖子是诽謗抹黑時音,不過這些證據還不足以支撐給那女生定罪。
盛弋然薄唇微勾,态度禮貌疏離,“張警官,我想見見污蔑我女朋友的人。”
“好,我帶你去。”張警官說。
“有勞。”
審訊室裏,女生本來昏昏欲睡,聽見開門聲瞬間清醒,強打精神,見到盛弋然的那一刻,眼裏閃過震驚錯愕,還有一絲恐懼。
“時間不能太久。”張警官道。
盛弋然了然,“多謝張警官。”
張警官帶上門,審訊室只剩他們兩人。盛弋然拎開凳子坐下,雙臂搭在桌上,手裏折着薄荷糖紙,淡綠色的糖紙被折疊成一個小方塊。
“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你不用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女生道。
盛弋然面色清淡,看了女生一眼,沒急着問她或者否認她的話,很輕的笑了聲,像在看一個在舞臺上自導自演自我感覺良好的小醜。
女生被他這一聲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盛弋然将小方塊放到眼前,透過糖紙看她,“笑你天真,更是愚蠢。”
女生雙手握拳,“你什麽意思?”
盛公子薄唇勾了勾,并沒回答她的話,只是看着她,如水墨暈開的眸子猶如深潭,寂靜幽暗,仿佛能洞穿人的心思。
女生情緒漸漸暴躁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麽?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在這封閉的小屋子呆了十幾個小時,她甚至睡都不敢睡,怕警察半夜提問而意識不清醒說錯話,長時間精神緊繃的情況下,她已經接近崩潰。
盛弋然懶懶擡眼,姿态慵懶随意,“這才一晚,你的精神承受力就到極限了?比我想象的更不堪一擊。”
他嗤聲,很輕,卻将嘲諷發揮到極致。
女生面色一沉,“如果你是來跟我說這些的,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你跟時音到底怎麽回事不管我的事,覺得我有罪,大可去告我。”
盛弋然面色不改,聲音清清淡淡,“你很聰明,不過可惜這點聰明在我眼裏可不夠玩。”
“你當真以為,我沒有證據嗎?”他上身後傾,“或者說,你以為宋律真的會來保釋你。”
女生面色微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聽不懂?行,那我換個方式。”他目光清冷,“馮初月,二十一歲,父母離異,跟着母親生活,母親不久前被檢查出患有肺癌......”
“住口!”馮初月尖聲喝道,“你怎麽知道我家裏的情況?!”
相比較她的情緒失控,盛公子始終沉穩平靜,“我想查個人,應該不算太難,何況你的情況只要在鄰裏打聽一下就清楚。”
“一個居住在舊事居民樓的人,為給母親治病都要賣掉房子的人,出現在高檔學院小區是因為什麽?”盛弋然眼梢微壓,“要是你母親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會怎麽樣呢?”
“你住口!你敢告訴她!”馮初月雙眼通紅,一夜未眠的眼裏布滿血絲,頭發淩亂,想沖破面前的擋板。
盛弋然冷冷看她發瘋,“你在威脅我?”
他盛弋然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脅。他起身,撣了撣袖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将那顆糖紙扔進垃圾桶,轉身離開。
“等一等!”見他要走,馮初月慌了,“你別告訴我媽,我什麽都答應你。”
盛弋然回身,單手揣兜等待她的下文。
馮初月指甲掐着掌心,慢慢坐下來,深吸口氣,“照片是宋律給我的,那天他找到我,很無意的跟我說時音男朋友非常有錢,住在對面小區。”
盛弋然淡淡道,“繼續。”
“第二天我就在小區門口等着,果然看見你們出來,就拍了那張照片。”馮初月擡頭,望着他,“但是我真的不是想要故意抹黑時音,我只是—”
“只是嫉妒。”盛弋然替她說完。
馮初月抹了把臉,“對,我就是嫉妒,小時候我父親每次喝醉酒就會打我和媽媽,罵我是賠錢貨,好不容易離開那個魔鬼,我考上了C大,我滿懷憧憬的期待着未來,以為我和媽媽終于要有好日子了,可我媽媽居然被檢查出肺癌,手術費要三十萬。”
三十萬,她從哪兒去找這三十萬。
她想過很多種辦法,甚至動過去勾搭有錢出賣自己來獲取這三十萬,就在這個時候,宋律找上了她。
他說只要自己發這個帖子,就能替她出手術費。
她答應了,不只是因為媽媽,更是因為嫉妒,憑什麽她的生活滿目瘡痍,時音卻生活得順風順水。
人長得漂亮,家庭優越,老師和同學都喜歡她,男朋友也是頂尖人物。
憑什麽?
她憑什麽擁有所有東西?!
憑什麽所有好事都被她一個人占盡?!
她就是要破壞時音的聲譽,她倒想看看這樣一個聲名受損的人,盛家還會不會讓她進門。
盛弋然面上沒什麽表情,語氣平靜,“說完了?”
馮初月凝望着光是站在那裏就矜貴優雅的男人,“所有的事我都告訴你了,能不能別告訴我媽媽。”
盛弋然曬笑,“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盛公子兩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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