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發布會
[1]
“你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綠間用一種關愛弱勢群體的眼神從上而下的看着香澄, “我國中畢業于帝光中學,你的母親風早亞美,是我私人鋼琴課的老師, 同時也是我母親的朋友。”
“不好意思, 綠間醫生,既然你已經知道相親的對象是我, 為什麽不理所應當的拒絕呢?”香澄誠懇地作出提問。
“你的話未免有點太多了,啧。”綠間別過頭, “那家餐廳到了晚上客人會很多, 事不宜遲, 我們先過去。”
她應了一聲,跟着綠間一道從眼鏡店出去,不知道為什麽, 在得知相親對象居然是綠間真太郎後,風早香澄輕松地舒了一口氣。
至少是一個熟悉的人,雖然見面次數不多,說話機會也寥寥可數, 但總比她之前所設想的相親對象好太多。
這麽想着,香澄追着前面的綠間一路小跑着,綠間似乎意識到了兩個人身高以及步伐帶來了距離, 便站在原地耐心等待香澄來到自己身邊後,才同她一起前進。
她的身高大約到他胸口處,他低頭也只能看到盤着發的頭頂而已。
“早知道是你的話,我就不穿成這樣子。”香澄有點郁悶地拽下了領帶, 她一貫喜歡穿短裙或者短褲,忽然換上了較為正式的A字裙,腳下又是根本不顯身高的寬跟皮鞋,走起來也是非常的別扭,她開始懷念起自己那雙細跟的絨面高跟鞋。
令香澄沒有想到,綠間只停頓不過幾秒,便把手朝她伸過來。
“嗯?”
“快點,我可不想遲到。”
綠間的聲音無疑還是冷靜的,只是他能夠罕見性地作出這種舉動,也許是刻意維持慣有平靜也說不定。
香澄把手搭在他手上。
這家店鋪是半年前新入駐的法國餐廳,在大樓最高層,開門時,店鋪門口果然如綠間所言,已經站着不少人。刻意打磨的落地玻璃也映出窗外慢慢進入黑暗的東京,閃爍的霓虹燈迫不及待地亮起,給餐廳用餐的氛圍又增加了一股別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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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廳裏就餐的男男女女,大多也特地穿着着漂亮的衣服,一邊輕聲微笑,一邊拿着長柄刀叉優雅地将碟子中的食物切碎再送入口中。
服務員把兩個人帶領到窗邊的位置後,恭敬有禮地遞來了菜單,綠間出于紳士原則,将菜單轉換位置遞交給她,示意由她來點單。
她摸不準綠間的喜好,只好按照服務員的推薦選了最标準也不會出錯的菜品,在等待端盤的期間,香澄雙手放在膝蓋上,閉眼努力回想着法式餐的用餐禮儀,她吃這類餐的機會不多,只靠着模糊的記憶,待開胃的蛤蜊奶油湯端上後,顫顫巍巍,又舉止僵硬,臉色也很尴尬。
“先嘗嘗葡萄酒吧。”綠間及時打斷她的動作,示意服務員為兩個滿杯,那個服務員正在擺着點心,聽到綠間的話後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舉着刀叉的香澄,然後打開了桌面上放着的葡萄酒,禮貌的行禮,在綠間眼神的示意下先行離開。
少了服務員的注視後,香澄也變得輕松起來,她端起酒杯,初入口,香醇濃厚的葡萄酒就令她不由自主地輕呼出聲,“诶,這裏的葡萄酒味道還不錯呢。”
“你以前沒有來過這裏嗎。”綠間問道,香澄看向他,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綠間沒有穿着醫生那身白色外套的緣故,綠間給她的感覺和前次見面一點都不一樣。
第一次見面還是那場奇怪的邂逅,在路邊遇見要去參加學術會議的他,幹練的襯衫和外套,在車禍現場進行援救活動也絲毫不慌張,冷靜又理智。
而第二次見面,也就是今天。
綠間換上了一件暖色調的豎條紋襯衫,比起上一次那件顯得不近人情的灰色襯衫更好看一些,香澄留意到,在他那形狀堪稱完美的手指之上,依舊綁着繃帶,手腕向上,藏在衣袖下還有一塊黑色的腕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裝飾物。
香澄所在的電視臺,工作中遇到的大部分男性更習慣于用多些的小飾品,譬如尾戒、耳釘、指環等來襯托出所從事的行業更鮮明的特征,總體上是習慣于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綠間這幅低調沉穩地打扮,對于香澄來說很不熟悉,但卻非常受用。
杯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趨近接近杯底,本就不是喜歡說話的綠間自從坐下來後就一直未曾再開口,相較于身邊那些氣氛熱絡,低聲交談的客人,他們這桌有點過于冷清,想了想,香澄在餐品還未上來前主動向綠間搭話:“你經常相親?我是說,好像你對高級餐廳這些事情很熟練。”
“偶爾,不能算經常。”綠間阖着雙目搖了搖頭,“我是說來這裏就餐,不是相親,對我而言,和你見面是第一次。”
“我倒不是第一次了。”
“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綠間似乎來了點興致,啞綠色的眸子裏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如果我說我母親經常給我安排這件事,你一定不相信。”她把襯衫的袖口向上翻折了一下,露出一截雪白如玉的手腕,睫毛因為光線顯得愈發纖長,眼神則是變得低沉,“就跟貨架上的商品差不多,每次見面都要忍受對方對我穿着妝容還有職業的指手畫腳。”
“哦?”綠間不可置否,“你是電視劇的編劇,我不認為這個職業有什麽問題,至于你的穿着——”
他低頭快速地把她看過一遍,腦海中也如同電影回放那樣回憶起她之前一次見面的裝扮。
簡單的T-shirt以及牛仔短褲,外面套着淺色針織衫,腳上是系帶樣的黑色高跟鞋,右耳的長耳墜搭在消瘦的肩上,可謂是色彩缤紛。
“我沒有過多的評論,勉強算是盡了你最大的努力。”
“噗嗤。”香澄笑了,就在這個時候,服務員也按照他們的要求把菜品一道一道端上桌,她習慣性地閉眼合緊雙手,“我開動了。”
十幾分鐘後。綠間就發覺到了什麽,低聲問道:“味道不合口味的話,我們現在就換一家餐廳吧。”
香澄擡頭,她此時正在跟盤中的三文魚奮鬥,聽見綠間的提問連忙搖頭,“我不習慣吃太多。”
綠間很是咄咄逼人:“為了減重?”
“……嗯……”香澄一只手不留痕跡地捂住胃部,不想被敏.感的綠間察覺到自己此刻的身體問題,只好含糊着默認,然而綠間滿臉不贊同,“就算節食,你也瘦不下去多少,不用為了維持身材而使用這些根本沒作用的辦法,如果你需要的話,改天我教你打籃球,合理的運動才是減重的關鍵,你懂不懂?”
“哈?”眼看着綠間緊皺着眉頭,香澄不好反駁,只好默默地點頭,綠間嫌棄地瞥了她一眼。
唔。
她忍着胃部此刻的翻江倒海,艱難地迎着綠間的目光,往嘴裏喂着東西。
[2]
随着菜肴一道道呈上,兩個人已經吃到了中段,可餐廳的上座率仍舊居高不下,連那些并不好觀賞夜景的處于人來人往的餐廳中央的位置都坐滿了人。
“香澄?你怎麽在這裏?”
一把男中音在耳邊響起,香澄疑惑的擡起頭,是個劉海幾乎遮住了半邊臉龐的黑發男人,她覺得有點眼熟,可除了傻傻地看着對方之外,做不出其他的舉動。
反倒是她對面的綠間率先開口:“冰室君,很久不見。”
“綠間君,真是久違了。”被喚作冰室的男人只是禮貌地點頭,在察覺到綠間和香澄後,冰室面色也變得冷峻起來,用着不容置疑的聲音沖她開口:“抱歉,可以和我出來談一談嗎”
“這個……”香澄被他眼神吓得不輕,剛好也想借這個機會躲掉吃飯這一令她痛苦萬分的環節,不等綠間同意就跟着冰室一同來到了餐廳門外,冰室欲言又止,讓香澄心眼兒竄跳到了嗓門,等冰室第一句話說出口,她的身體怔在了原地。
冰室說:“你和Tiger吵架了?”
“沒、沒有。”香澄這才回憶起來,眼前的人正是火神關系最要好的義兄,可她和火神在電視臺的餐廳因為不愉快分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系,再加上最近她忙碌于工作,早就忘記了自己和火神其實是‘假扮情侶’的這個事實。
“唉。”冰室看着香澄兀自糾結,自以為掌握了她煩惱的事情,“Tiger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咧咧的,實際上很在意他身邊的親人,如果因為他父親長時間催他要和你見面給你造成了一定壓力的話——”
“父親?”香澄打斷冰室的話。
“你還不知道嗎?他父親在洛杉矶看到這邊的新聞,知道他有了女友,所以特地回來想要見你一面。”
“但、但是——”香澄語塞,因為才經歷過被母親‘逼着’相親這件事的她,完全沒有想到,因為被火神收留這件事居然會惹出這麽大的風波。
不管是八卦雜志對他本人的影響,還是他家庭因為他感情而擅自給他加了諸多期望……
明明他只是好心,卻因為她的緣故無緣無故惹上這麽多的麻煩事。
她想撿起手機聯系火神,卻絕望地發現自己連火神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Tiger也很煩惱,也許沖你發火了……但實際上,這件事真的困擾他很久,之前他就因為喜歡那個什麽伊集院吃了不少苦頭,這次好不容易遇見你,不管是我還是Alex,都希望你們能夠持續走下去,所以香澄,請你不要随意放開Tiger的手,我是非常認真的請求你。”
“我……”香澄咬牙。
她內心的愧疚已經蓋過了原本胃部的痛楚,此刻她只想立刻找到火神,包括他所為難的沒辦法向親人朋友開口的事情,都統統由罪魁禍首風早香澄,替他全部解釋清楚。
香澄先是向冰室表達了歉意,又回到餐廳的座位上,拿起外套和包。
“對不起。”她低低地開口,“今天身體真的很不舒服,下次見面換我請你。”
“我送你。”綠間開口。
“我開車了。”她匆忙拒絕,從餐廳幾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來的,連原本盤起的頭發不知不覺中散開都渾然不覺。
她把包和外套往副座一丢,腳下踩着油門就沖出去,空氣中還彌漫着淺淺的不易被察覺的酒的氣味,幽閉的狹窄空間裏,香澄突然後悔,當時在電視臺地餐廳為什麽沒有聽火神把話說完,他會特地來找她……一定是有事情要跟她說的吧?
視線內窗外景色都是車鳴聲,香澄緊盯着前面那輛黑色的賓利,看着那車子有稍微加速的跡象後,手握緊方向盤,在那輛車子的司機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已經順利地超了過去。
[3]
等她風塵仆仆來到火神住的公寓樓下,已經是晚上接近十點的時間。
風早香澄憑着之前的記憶按下樓層號,看着紅色的指示燈一刻不停地變換,頭發披散在肩上,她對着電梯內的鏡子匆匆打理着。
開門的人是火神,他驚慌失措地盯着她好一會兒,連語氣都是溢滿的詫異:“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香澄語塞,剛想解釋,火神背後忽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金發女人,她一看到香澄後心花怒放,“這是Tiger的女朋友吧!”
“不,其實——”火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Alex,其實她是——”
Alex繞過火神把同樣目瞪口呆地香澄迎到屋子裏面,笑的無比爽朗,“我一定要跟Tiger你爸爸說,請他絕對要放心,你這次的女朋友我很喜歡!”
“你喜歡跟他有什麽關系,的說,不要亂給我添麻煩了!好不容易才把老爸送走……”火神不滿地瞪着Alex,再看向香澄,“嗯,你,吃晚餐了嗎?”
她後知後覺才發現,火神身上還系着跟他高大的身材完全不相符的圍裙,雙手和指尖上也有着還沒擦幹淨的泡沫。
“我吃過了。”
“噢……”火神的動作停了一下,于是背對着她走回廚房的流理臺前,埋頭繼續刷碗:“你的行李箱就在我房間裏,前幾天老爸回來給我買了很多東西,另外一間客房已經堆不下了,所以我就擅自擡到我那裏。”
風早香澄啞然,她走進走廊最裏面火神的房間,偌大的房間裏依舊與外面保持着一樣現代化的裝修,房間角落裏放着籃球,火神的床前貼着一張海報,還有他高中時的校服被挂在牆壁上,床頭前放着幾個相框,非常簡約的房間只有她那個箱子和房間畫風不太符合。
香澄把箱子拖過來打開,那之中放着她從以前公寓裏帶過來的衣物,都已經洗淨了。
房門在身後被打開,門鎖發出短促地咔嚓聲。
繼而就是兩個人相互對望的,漫長到幾乎快要令人睡着的沉默。
“上次在餐廳……”
“停停停,我不收你的錢,請。”
“那時候你會去給我送早餐就是因為你父親要回來東京這件事吧。”
火神局促地揚眉,“啊,對。我知道我不管怎麽說他們都不信的,所以,想請你替我解釋。”
“沒問題的。”香澄說。
“那個,頭發?”
“嗯?”
“好像變長了啊。”火神指了指她的肩頭,“啊嘞,其實我覺得還是長發顯得更好看,哎……真的喲。”火神抓了抓頭發,“我喜歡長頭發的人。”
“所以冰室君的劉海才那麽長的嗎?”香澄忍俊不禁。
“胡說什麽。”火神也被逗笑了,然後說:“剛才的晚餐還有餘下的,我幫你加熱,一起來吃吧。”
“你還沒吃夠啊。”
火神眨巴一下眼睛,認輸一般:“本來是我留着做宵夜,的說。”
她胃痛,實在是吃不下去任何食物,能做的只有看着火神吃完後再跟他一起把剩餘的餐具洗幹淨。
她看着沾滿洗碗液泡沫的雙手深吸了一口氣,原本還在肩上的長發不自覺地随着她動作滑到眼前,香澄擡起胳膊想把惱人的頭發撥回耳後,火神比她速度更快,伸手從她眉端輕輕掃過,香澄反射性閉眼,但沒躲開,火神的手指替她勾開臉側粘着的細發,再之後就如同什麽事都沒發生那樣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默默圍觀着的Alex表示被喂了一口狗糧,以至于在火神和香澄洗完碗回神,Alex已經悄悄回到自己房間迫不及待地把這件事告訴了另外一個喜聞樂見的冰室。
“Alex!你開門,讓風早……香澄她今天跟你睡啊,這麽晚總不能讓她開車回家吧!”
“你們不是情侶嘛,Tiger你們睡一間不就好了?”
火神再次嘗試和Alex溝通,可後者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還是根本不開門,火神氣惱,最後只能看向香澄,“幹脆我開車送你回去。”
“你有駕照?”
“嗯……?芝加哥的駕照,算不算?”
“算啦,我自己開車回去就好。”香澄完全不在意此刻的時間已經偷偷走到了十一點,她企圖讓火神放心。
“怎麽可能,這麽晚回去一定會有問題的!”火神一本正經說,“你去我房間,我去沙發上……糟了,我忘記Alex把最後的被子拿走了。”
“不用那麽麻煩……我自己回去。”
“不行,我不會放你離開的,你跟我一起去我房間,我們一起睡吧。”
“啊……?”香澄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她連忙揮手,“不行不行,我,我我我,我睡相超級差,我去沙發或者你父親之間睡過那個房間就可以。”
“我都跟你說,沒有多餘被子,的說。再說只要不掉下床不久可以了?”
後知後覺的火神在叨念出那個足以讓人遐想的詞彙後也意識過來,他支支吾吾,樣子很是扭捏,“我,我去客廳的沙發上。”
翻來覆去因為這個問題又讨論了很久,久到時鐘已經慢慢走到十一點半,香澄一想反正以前她也不是沒和另外一個男人同睡一張床過,咬住下唇,拉住了火神的衣擺,“沒、沒事,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就、就一起睡好了。”
火神也同樣漲紅着臉,最後還是從衣櫃裏抱出自己所有的衣服,在本身就不算大的床上隔開,末了,還補充一句,“我睡相也很差,的說,如果半夜我搶了你的被子,你就把我從床上踢下去。”
[4]
淩晨六點,香澄回到了電視臺,趴在自己的桌上,鏡子裏的她看上去像是熊貓,尤其是眼眶周圍那一圈黑色的眼影,連眼睛裏也是布滿了血絲。
昨晚的情況相當尴尬,香澄平時睡覺雖然也喜歡亂動,但也基本是窩在被窩裏睡覺的乖孩子,可火神就完全不一樣,也許是早已習慣一個人睡覺的生活,他一個晚上都在不停地踢被子,不安分的到處亂動,偏偏他睡得還相當沉,踢被子和翻身之類的動作完全都是本能行為,于是整夜裏香澄幾乎都在不停地把他踢掉的被子再重新蓋上,然後再被他踢掉,然後她再蓋上這樣的,陷入了某種死循環裏。
她在淩晨五點的時候終于受不了從床上起來,洗漱完畢只看到十分鐘前自己蓋好的被子再次被火神掀開,火神伸開雙臂躺在床上,香澄彎腰靠近他,他連身上那件睡衣都掀了起來,露出精壯的腹肌。
“早知道還不如讓我去睡沙發呢。”香澄蹲在火神面前,看着他安穩的睡臉。
因為呼呼大睡的緣故,平時說話根本看不見虎牙也調皮地露出來,眼睫随着呼吸抖動,相當無害,也意外的非常可愛。
風早香澄站起來,她伸手替火神蓋上早已被踢下床的被子,借用火神家的廚房和工具做了一頓足以稱之為豐盛的早餐後,就悄悄地拖着箱子離開了火神的家。
不管此刻再怎麽疲憊,工作還是要繼續完成。
今天是電視劇發布會,她換了一身較為華麗的刺繡連衣裙,對着鏡子仔細描繪着妝容,頭發梳順,用灰色的發帶紮起,幾分鐘前那個還在打哈欠的女人已經恢複了以往工作時自信迷人的模樣。
“早,風早編劇。”白石推開門,信步走過,遞給她将近一指節厚的文件,“今天下午發布會的采訪稿件還有目前已經聯系到的媒體,今吉前輩說讓你也提前做好準備。”
她把文件接過,剛打開第一頁,眼前就突然變得慘白,香澄捏了捏眉心,待視線恢複清明,只是身體似乎真的出了些毛病,此刻她看文件,大部分時間都只能看到一種朦胧又模糊的慘白色。
下午的發布會為了宣傳造勢,主創人員全部到場,電視臺通往各個區域的走廊內外都貼滿了幾天前由不二周助這位才獲得攝影賞的天才攝影師所拍攝的電視劇宣傳海報。
這張海報沒有選取通常的四人海報平行站立的模式,而是創新性地依據四個人的角色形象分別拍攝了四個版本,顏色不同,站位不同,電音吉他伊集院凜子、貝斯丸井文太、架子鼓黃濑涼太以及電子琴濑名泉,海報中的他們四人以黑白兩色為主題進行服裝搭配,眉目清麗,眼神迷人,幾乎拍出了四個人最大的美貌程度,引得前來參加發布會的記者連連贊嘆,閃光燈絡繹不絕。
這個電視劇的主創除了這位天才攝影師外,還有去年剛獲得旬報頒發的最佳導演獎的幸村精市以及出版物累積達到了5000萬的人氣作家風早香澄,但這些還不夠,對于媒體而言,如果沒有更多的八卦消息足夠挖掘,那麽這個發布會無疑是失敗的。
在今吉提供的規劃中,這次發布會主要挖掘出幸村精市和丸井文太以及風早香澄三個人同一所高中的故事,同窗情誼,畢業多年再次合作,雖然不算驚天動地,但也是一條令人感興趣的新聞。
然而,在發布會前一天,電視劇的主役伊集院凜子恰巧被人發現已經和相戀多年的男朋友青峰大輝分手,而她的事務所也出面證實這一消息。
發布會按照媒體影響力大小分批次進行,一開始記者們還針對‘濑名你出道多年第一次扮醜到底是什麽心情’、‘黃濑對網上評價的你會拖累電視劇收視率如何看’、‘丸井有沒有看過原作,大尺度的戲份會親自出演’之類的問題進行提問,最後卻炸開了鍋,所有的重心都對準了昨日才分手,但今日依舊神采奕奕地女演員伊集院凜子。
“你們分手的原因是什麽?”
“只是青峰要進入藝能界的提前炒作嗎?”
“真正是哪一天分手的?”
“分手原因和經常陪伴在青峰身邊的女經紀人有關系嗎?”
諸如此類的問題絡繹不絕,三位男主演甚至都被冷落,香澄看着完全不以為然一一應對的凜子,她的妝容很精致,笑容也無比豔麗,回答問題模棱兩可——
這已經足夠了。
這種分分合合的狗血的戀愛劇情,才是公衆關注的劇情。
“分手的原因并不重要,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夠明白,我和凜子将會在這部電視劇拍攝結束後結婚。”幸村煞有其事地開口,他看着凜子,然後用着自信卻又不容辯駁的口氣繼續說:“至于青峰君,對于凜子已經是過去式,我很感謝之前他對凜子的照顧,但是,也只是到此為止。”
香澄本來安靜地坐在桌前,這時動了動。
“幸村導演。”
在一衆驚呆了的媒體中,有個人站起,他有着水藍色的頭發以及同樣顏色的雙眸,沒人注意到他究竟是如何搶到這樣一個提問的機會的。
那個人看了眼坐在角落的香澄,繼續用着無感情的聲音提問道:“請問你,對于前女友風早編劇究竟是如何看待的呢?”
又一枚炸彈被扔進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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