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你找我啊?
陰沉沉的天一下子亮了起來,外面豔陽天照射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陸夭夭穿戴好坐在客廳裏,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等着別人來把她帶走。
今天要抽血,所以她刻意選擇了一身寬松的衣服,袖子寬寬松松的褲子也是。
走起來整個人輕飄飄的,料子選擇的是親膚的材料,就算外面是炎熱的天大,穿在身上也是舒服。
好在早上只是吃了一片面包,現在也不打緊,只要多喝些水就好了。
光是這麽想着,陸夭夭又情不自禁的端起桌面上那足足有三升的大水瓶,咕咚咕咚地又灌下去一大半。
“夫人,車子來了,我們可以走了。”
柳絮出現的安安靜靜的,還好她的聲音也是極為冷淡而柔和,沒有把陸夭夭吓一跳。
否則這手裏面的水瓶非得吓得飛出去。
陸夭夭尴尬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水瓶依舊抱在懷裏,起身從沙發這邊繞過來走到門口。
柳絮昨天受罰,從二樓跳到一樓來回一百次,此時她身上一定不好受吧?
陸夭夭不敢去看她的表情,生怕看到她要把自己殺了的樣子。
“夫人小心臺階。”
柳絮迅速上來一把扶住了陸夭夭的手臂,陸夭夭腳下踩空,身子跌了一下,緊緊的抓着她的手。
“謝,謝謝……”
“不客氣,夫人,請注意腳下。”
“好。”
柳絮今天的态度和那天的态度似乎有了不一樣的地方。
陸夭夭正了正臉色,不知為何,臉頰微微有些發熱,她跟着柳絮上了車。
一路上,車裏面安靜的令人尴尬,陸夭夭恨不得在車底摳出一個三室一廳。
坐在副駕駛上的柳絮看了陸夭夭一眼,注意到她的不适應,然後輕輕地扭動車內音響的播放按鈕。
悠揚的音樂從音響裏發了出來,陸夭夭略為驚詫的看了一眼柳絮的後腦勺。
此時女人正襟危坐,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只是冷冷淡淡的。
柳絮這是轉了性子?
還是說,霍景淵的懲罰真的有用。
到了醫院,幾個身穿防護服的人出現在陸夭夭的面前,看見這些人陸夭夭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過去的半年時間裏,她見他們就像見親人一樣。
抽血過程中,陸夭夭面無表情。
抽血的針管很粗很長,紮進皮膚內時,那傳來的一陣疼痛卻讓陸夭夭心裏感到愉悅,這種觸感讓她清醒。
躺在白色的床上,陸夭夭只是微微的眨着眼睛,在這裏面的時間總是過得又慢又長。
可現在習慣了倒覺得沒什麽好難熬的。
沒有人知道從前,她是最害怕打針的。
從前在趙家的時候,不說是嬌生慣養,但趙家夫婦将她如珍寶一般捧在手心裏,每一次她要打針,趙家夫婦都苦口婆心的勸着她許久。
但現在,她用自己的命去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過是抽血而已,算得了什麽。
“陸小姐,已經好了。”
耳邊傳來負責人溫柔的聲音,陸夭夭眨了眨眼睛。
等待所有人出去之後,眼角滑落了一滴滾燙的液體,她無情的抹去。
從床上坐起來,連休息都不需要的,她看着手心裏面殘留的液體,扯了扯嘴角,甚是覺得可笑之極。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
很不理解。
現在的她和從前的她,壓根就不是同一個人,沒什麽好回憶的。
長長的走廊上沒有一個人,唯有柳絮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着。
陸夭夭搖搖晃晃的從房間裏走出來,将袖子輕輕的撸下。
柳絮急忙起身來到跟前,她攤開手心:“夫人,把這個吃下。”
“這是什麽?”陸夭夭眉頭一蹙。
“糖。”
“……”
她看得出來柳絮手心裏面的是一顆糖,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覺得奇怪。
見陸夭夭無動于衷,柳絮解釋了一句:“霍總吩咐的。”
“謝謝。”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樣的疑問可以消散大半。
不得不說,自從兩人确定了未婚關系之後,霍景淵對她倒是比從前好了許多,不完完全全的把她當做一個利用的工具。
陸夭夭拿過那一顆糖,拆開糖紙喂進嘴裏。
香甜的味道濃郁的很,一陣強烈的奶香充斥着整個口腔,把剛才在房間裏的空白和無聊洗刷的幹幹淨淨。
接下來兩個人又是沉默寡言,幾乎不怎麽說話。
當然,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車子朝別墅原路返回,不過穿過市中心的時候,柳絮警惕地回頭。
“夫人,後面似乎有人在跟蹤我們。”
話音一落,陸夭夭心裏頭的警鈴大作,她猛然的回頭一看,正好瞧見一個脖子上挂着相機的男人往牆壁後面一躲。
“應該是記者。”陸夭夭開口。
現在外界唯一能注意到她的,無非是和秦家有關系。
大家瘋狂的在尋找那天周雪婚宴上大鬧一通的女人。
這麽久過去了,總有幾個記者有着神通廣大的本領,查到她一點都不奇怪。
只是要确定她的身份,只要有霍景淵在,那就是難上加難。
陸夭夭心裏有個計劃,她嘴角微微翹起。
“你把車子往旁邊開,你們先離開,我傍晚的時候回去。”
“可是……”
“放心,不會有事的。”
“夫人,霍總要求我保護您的安全。”
柳絮的眉頭緊鎖在一起,怎麽也不願意離開陸夭夭半步。
如果她讓陸夭夭離開的這半天時間出了什麽意外,自己恐怕是幾條命也不願不夠搭的。
陸夭夭想了想,也是,外面跟蹤的人,不知道是秦兆的人還是單純的娛樂記者,要是是秦兆的人,自己恐怕難以脫身。
“那你在暗中保護,不要出現。”
“好。”
兩人達成了共識,柳絮才放陸夭夭下車。
一下車,外面強烈的陽光再一次照射在陸夭夭嬌嫩的肌膚上,她故作輕松的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卻不小心扯痛了手臂上剛抽過血的地方。
這大半年的,她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別墅,偶爾出去一趟也是匆匆而去,匆匆而歸。
今天倒是可以明目張膽的逛個街,溜達溜達了。
下了車,陸夭夭只身往前面走,身後跟蹤的那個記者果然立馬露頭,離她不到二十米的距離。
陸夭夭從玻璃櫥窗裏看到那個男人的面貌,他戴着口罩,手裏拿着照相機,時不時地拍着她的背影。
而他的耳朵上明顯戴着耳機,領子上也戴着耳麥。
陸夭夭渾身的警惕之意一下豎了起來,刻意在前面的交叉路口進入了一條小巷。
巷子兩頭都是熱鬧非凡的,偏偏這一條巷子孤僻的沒有人來往,兩邊堆滿的是每家商鋪的垃圾。
一陣風從巷子口吹過,把整個巷子裏灌得冷冷的。
身後的腳步聲消失了。
陸夭夭回頭一看,那人不在了。
再次回過頭來時,那名記者卻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離自己不到五米處的距離站着。
“你找我啊?”陸夭夭嘴角勾着譏诮的笑,一只手插腰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男人臉上露出來的那一雙眼睛帶着狡黠陰邪。
“終于找到你了,不過不是我要找你,找你的另有其人。”
“誰?秦兆?還是周雪。”
“去了你就知道。”男人說完話,大步朝陸夭夭走過來,速度極快,就害怕她下一秒逃脫了一樣。
而陸夭夭只是假裝掙紮的往後退了兩步。
她被男人強行帶走,按着頭塞進了車裏。
途中,柳絮差點出來,卻被陸夭夭回頭的一個眼神制止住。
最終,讓陸夭夭沒有想到的是,車子居然停在了人來人往的商場,不管是誰,選擇在這樣大庭廣衆的地方見她。
真是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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