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真相
翌日,秦雁樓去找了宋筠舟。
“長老閣的人将你爺爺關起來了?”秦雁樓負手而立,靜靜地看着身邊那垂頭喪氣的宋筠舟,“我還以為你會偷偷地放他出來呢。”
“山莊的莊訓不可毀,爺爺身為莊主,卻在他人還未對自己造成威脅時,主動出手殺人,違背了道義,他被關也是應當的,我若放過他,我也會被關。只是我擔心的是,他一被關,莊主之位便得易手了。我爹去世得早,依照規矩,莊主之位便得由我們五兄弟來争了。”
“我還以為是由嫡出的你來繼承的呢。”
“才不呢,”宋筠舟揮手道,“爺爺為免嫡子不長進,便定下了規矩,凡是他的親孫,皆可争奪莊主之位。可是我不想奪啊,勾心鬥角什麽的,我可不在行!”
秦雁樓微勾唇角,拍了拍宋筠舟的肩頭:“走罷,我同你去散散心。”
“好罷好罷,真是糟糕透了!”宋筠舟高揚着手一揮,邊走邊道,“沒了爺爺,這山莊便得癱瘓成一灘了。”
“說到這個,我倒想問你,四季常青呢,你放何處了?”
“那個啊,作為爺爺的罪證,我将其放在了我房中的暗格裏,本來說交由長老閣的人保管的,但他們卻說什麽若你連罪證都保不住,還當什麽未來莊主,呸,去他的狗屁莊主,八字還沒一撇呢。啊,是了,”宋筠舟驟然壓低了聲音,左右看了看,“我方才又仔細看了看,感覺四季常青幾處不對勁的地方,好似有人動過手腳留下了什麽東西……”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地便被走動聲所淹沒,微不可聞。
當夜,宋筠舟因心情郁悶拉着秦雁樓到觀星樓喝酒去了,他的房內空無一人。
這時月光悄然走入了濃厚的雲層之中,天地如被蓋上了一層黑幕,看不見光。一道黑影突然從角落蹿出,動作麻利地翻身到了宋筠舟的閣前,左右一顧,察覺無人後翻窗而入,盯着房內的箱櫃便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他發現了一道暗格,打開一看,正見到裏頭放置着自己所想要之物,他忙将自己懷中的東西同暗格內的調換,做好後,他小心地關上暗格,飛一般地從窗而出。但接着,他便如同被釘在了地上,無法動彈了。
啪啪啪。在閣外等候的宋筠舟高興地拊起了掌,勾唇笑道:“你果然上當,來尋四季常青了,藥、堂、堂、主?”
黑衣人目光一陰,并不說話,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宋筠舟同秦雁樓兩人,正尋找着跑出去的道路,可惜,在宋筠舟又一拊掌後,周圍火光大亮,先後到來了數位長老,以及宋宇文和二公子,令人吃驚的是,宋宇文竟是被兩個壯漢押來的。
“原本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事情從一開始,便像是有人故意以四季常青來引我們發現真相。顧及兄弟恩義的爺爺,都能将四季常青弄丢,沒理由那忘恩負義的金烏同張峻,還會将四季常青留在身上。且爺爺本就有心瞞殺人之事,他當然不會做這等蠢事來引導我,故而只有可能是有人有心讓我發現真相,以将爺爺趕下莊主之位。你說是麽,大哥?”
宋筠舟冷笑着環胸看着宋宇文煞白的臉色,再犀利地道,“當時我們在後山小屋的鏡裏看到前塵之景,起初我還以為是上天有靈,意外将當年之事影照而出,後來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我們便仔細搜查,發現在鏡子的上方同斜上方的梁柱上,挂着兩面辟邪鏡,這辟邪鏡外表光滑,反射光照十分容易,而後我們意外發覺,在房子底下有一條密道,而密道中好巧不巧便有一面寬大的鏡子。我想,這便是小屋驚魂的由來罷,你們在地底将過去之事演練,利用鏡子反射的原理,把地底的表演映照到房內的鏡上來,只有夜半發出的古怪聲音,那便是你們在密道裏演練而發出的,至于其他的麽……”他笑着朝秦雁樓點了點頭。
秦雁樓解釋道:“當日我在春風樓同華雲作賭的時候,發現華雲的右手掌心有一道傷疤,而好巧不巧,方才我給宋井驗屍時,發現他的身形同華雲很相似,且他的右手掌心裏也有傷疤。之前也有下人說宋井死去的十日前後,他如同換了個人一樣,我想十日前的宋井應該并非本人,而宋井本人估摸着先去了一趟春風樓,留下了火雷彈這一線索,接着麽……哼,我們在金烏的小厮房內,發現了人皮面具,可見其擅長易容,我想既然整件事情都是有人故意引導的,那麽宋井很有可能在離開春風樓後便奉了某人的命去金烏身邊,将原來授命于爺爺的小厮殺了,自己再易容成他,在房內放四季常青,并給金烏下藥,唆使他逃離雷火堂去十裏鎮同張峻會合,讓他同伴将人殺掉。而這十日的時間,正好是宋筠舟出外調查金烏身份的時間。宋井回莊後,我想,宋宇文估計是生怕宋井将自己所為說出,又生怕貿然殺了宋井會引起懷疑,于是便給宋井下了大量迷幻,大哥我的猜測可對?”
宋宇文渾身發抖,臉色蒼白無色,卻一句話也不說。
“迷幻乃是一會讓人服食上瘾的藥物,既然如此,那麽服用者一定十分珍惜這藥物,一點也不會将其灑落,更不會傻到将其融入水中,但是在宋井的房間內,我們卻看到他将迷幻灑出了茶壺邊外,大部分還被融入了水中,因此我猜想,當時一定是有人想毀滅證據,便将迷幻灑入水中,結果不巧地是,似乎因為什麽原因,沒能處理幹淨。至于這原因麽,不知我突然歸來,算不算一原因呢?”
宋筠舟笑意盎然,得意地看着宋宇文,“前段時日,頻頻出現小厮意外死亡之事,且他們死前均有一共同特征,那便是精神恍惚,常發呆。如今結合爺爺所說的來看,他們精神恍惚,是因被下了迷幻,而發呆,則是因被下了恍覺,我想,你們是想為了保證刺殺金烏同張峻成功,方用無辜的小厮們來試驗藥性罷,至于宋井死前沒有發呆的跡象,是因為那時張峻同金烏已經死了,要滅口的宋宇文便無需用恍覺來拿他做試驗了。至于你們要試驗藥性呢,我猜想,一來是為了能讓殺人計劃完美實施,未免留下什麽把柄,查到自己頭上,二來,也好方便将爺爺趕下莊主之位。畢竟光殺金烏同張峻這兩人本便有意殺爺爺之人,還不足以讓爺爺完全失勢,但若加上害莊內小厮之事,爺爺便危矣。本來殺人之事便是爺爺派人去做的,他的心便有虛,若是他派去殺人之人義正言辭地說拿小厮做試驗之事,乃是爺爺授意所為,屆時爺爺也是百口莫辯了。我想,非但是爺爺,大哥,堂主,你們還想害我罷,不然堂主你送我的茶葉裏怎會放了迷幻呢?幸而我鼻子靈,沒中招,不然我也被你們給奪了命去!”
“你是何時懷疑我的?”黑衣人聲音一沉,陡然扯下了自己的面紗,果然是藥堂堂主。
宋筠舟輕蔑一笑,抱胸道:“我們在十裏鎮外遭到突襲,而爺爺一向疼我,他怎會派人來殺我呢?即便那派來之人,只是為了拖住我們的腳步,也不可能是爺爺做的。”
他看到堂主微變的臉色,繼續道:“恍覺同迷幻,除卻能由堂主你,我再想不到任何人會有了。在十裏鎮殺人之人以及送金烏屍首過來的人,均是輕功不俗,力道同內力甚大,而我歸來後,你拍我肩膀時,我便感覺到了你力道十分之大,內力雄渾,再加之你是在送金烏屍首之人到來的前日方回的山莊,如此聯系一看,我敢篤定,堂主你便是那殺了金烏同張峻,并将金烏屍首送來之人。”
“有意思,哈哈哈!既然你如此厲害,不妨說說,我是如何将四季常青放到金烏同張峻那兒的?”
宋筠舟淡然接招道:“你将金烏殺死前,便将四季常青塞入了他的手中,估摸着也是說了些什麽你是爺爺派來之人的廢話,以致他為了能讓人發現真相,便将四季常青攥緊,之後你故意将死去的張峻擺成跪狀,也是為了方便放入四季常青。至于為何送來的金烏屍首赤身露體,我想是因當時他斷首後血跡流到了衣上,爺爺生怕我們會從衣上的血跡,發現了迷幻之事,讓你所為罷。堂主,你當真是下了一步好棋,一面忠誠于爺爺,助他殺人,一面又為大哥服務,幫其将事情引導向爺爺,當真是個好手下!可惜啊可惜,你太過心虛,今夜貿然出手來偷四季常青,敗露了你的身份,其實以上皆是我的猜想,沒想到,大哥你不經吓,堂主你也不争氣,啧啧啧,就憑你們倆,還想奪莊主之位,美罷!”
宋宇文的臉色越來越沉,他不住地朝堂主送去求救的眼神,堂主卻波瀾不驚,勾唇笑道:“人各為其主。沒想到我們精心布置,反倒露了真跡,不錯,這一切皆是我所為,我同你爺爺乃是至交好友,一次酒醉,他将當年建莊秘史告知了我,我便借此機會,将計就計,做出了鏡中計這一着,沒想到反倒事與願違。此事皆是我一人所為,同宋宇文并無關系,還望三公子放過宋宇文,畢竟他是你的大哥。”
“是否放過大哥,還非我一人能定,既然你已認罪,而大哥也默認了,那麽,”宋筠舟容色一凜,揮手令道:“來啊,将這兩人拿下,帶入地牢嚴加看管,明日送入長老閣審問!”
翌日,長老閣判令,宋天均身為莊主,謀劃殺人有責,責令拘禁五年,剝奪其莊主身份,改由餘下四公子中擇一繼承。而宋宇文心懷不軌,判令奪其公子身份,廢其武功,将其趕出山莊。藥堂堂主則被判廢其武功,杖責兩百,趕出山莊,若有想向他報仇者,梅惜山莊絕不管束。
然而,便在梅惜山莊即将掀起争奪莊主之戰時,宋筠舟卻突然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
☆、【番外】·結局
宋筠舟這一走,可是悄無聲息的。連他的情人秦雁樓都不知宋筠舟是何時走的。
昨日裏,秦雁樓還到宋筠舟的房內,與他談心,本想與其同榻而眠,宋筠舟卻生怕惹人嚼舌根,沒有同意。于是乎,秦雁樓只能自己一人回房,獨守空閨。
誰曾想到,這一覺醒來,就從焦急的宋詞口中,聽到宋筠舟失蹤的消息。
梅惜山莊全莊轟動,将山莊上上下下翻了個遍,都沒找着人。秦雁樓也十分頭疼,同暫且代管山莊的衆長老告了一聲,就策馬去尋人了。
饒是他了解宋筠舟的.性.子,這會兒功夫,他還真不知能去哪兒尋宋筠舟。
宋筠舟不喜歡做莊主這種束手束腳的身份,反而喜好在外游走,快意江湖,所以他會走是肯定的,但走去哪,秦雁樓也沒譜。
秦雁樓在山莊附近的城市裏,大到客棧青樓,小到小巷街道都找了一圈,也不見人,最後索.性.放棄,策馬回春風樓,等着宋筠舟想自己時,找上門來。
不想,剛跨進春風樓,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小豔樓!”
秦雁樓站住腳步,目光不善地盯着笑嘻嘻從樓內走出的宋筠舟。
“你怎會在此?”
宋筠舟唰地一下打開金扇,搖得不亦樂乎:“我不在此,能在何處。梅惜山莊我是回不去了,只能來投奔你咯。”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秦雁樓臉.色.一沉,目中孕起不悅。
宋筠舟笑得更開了:“知道知道,你不就是想問為何我會先你一步到這裏麽。你何不想想,如果我被你找着,豈不是要被長老發現,逮回去了,所以我沒辦法,只能悄悄地趕過來了。”
“好一個悄悄。”秦雁樓臉.色.愈發難看,直接錯過宋筠舟往樓內走,“你說得甚是不錯。”
“诶……”宋筠舟揚手想續話,但秦雁樓轉身就走遠了。宋筠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知所措。
秦雁樓生氣了。
秦雁樓雖然不喜于.色.,但對宋筠舟的照顧與擔心一分不少,宋筠舟的不辭而別,還将這事當做理所當然,自然會引擔心他多日的秦雁樓不快。
宋筠舟也不是不長心眼的,他收起了金扇,親自到膳房拿了碗秦雁樓愛喝的清茶,給秦雁樓送了過去.
秦雁樓還沒消氣,見到推門而入的宋筠舟,卻沒有一點欣喜,還有些氣惱地道:“你進來作甚。”
“小豔樓。”宋筠舟笑嘻嘻地放下茶,坐到秦雁樓的旁邊,“喝完茶,消消氣。這陣子你也沒少忙碌,這杯茶算我感激你的。”
秦雁樓橫了宋筠舟一眼,接過茶一口飲下後,繼續板着臉沉默不言。
“茶都喝了,還氣什麽。你想,若是我不瞞着你,我今日還能見你麽。老早就被莊內的那些老骨頭給拎回去了。”
“罷了,”秦雁樓嘆息一聲,宋筠舟說得也确實在理,“話說回來,你真打算一直在我這兒?梅惜山莊終究是需要一位莊主的,而你卻是唯一的嫡子。”
“二哥比我适合那位置。”說到這個話題,宋筠舟也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我.性.子的,坐不住。要我坐那位置,不如一刀殺了我來得痛快。所以……”他又揚起笑容,執扇勾起秦雁樓的下颔,“以後本公子我就靠你養了。”
打開那把金扇,秦雁樓睃了他一眼:“養不是問題,但你總得給我一些好處不是,不然我白養麽。”
“小豔樓,你真是愈來愈得寸進尺了。你說,你要什麽,我給你便是,只要你好酒好菜地伺候我。”
“你帶了什麽東西出來?”
宋筠舟笑容一僵,他出來匆忙,除了銀子和駿馬外,還真沒什麽好東西:“沒有。”他很老實地承認。
“那還說什麽廢話。”秦雁樓白他一眼,起身就往房內走去,“我要沐浴了,宋三公子請自便。”
秦雁樓還在生氣,宋筠舟感覺得到。
“啧啧啧,什麽時候我們的秦大樓主變得如此小氣了……”
“不送。”
秦雁樓冷冰冰地丢來這一句話,把宋筠舟後面的話都堵了回去。
宋筠舟雙唇微張,僵持了許久,讪讪地摸着鼻梁推門而去。
而秦雁樓則凝視着他離去的方向,不言不語,而後喚下人送來熱水,匆匆洗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這段時日,他沒少因為那些事情,忙得頭昏眼花,路上還得照顧宋筠舟這大少爺,說不累那是假的。而宋筠舟呢,總是将他對自己的照顧認為是理所應當,不曾主動點表示感激,這讓他很吃不消。
帶着這樣的怨氣,秦雁樓輾轉反側,都難以入睡,腦中總是出現宋筠舟的笑臉,讓他想氣也氣不出來。
傍晚時候,秦雁樓放棄掙紮入睡,索.性.起身練功。直至晚間時,才收功喚人上晚膳。
咿呀的推門聲響起,來送飯的竟然是宋筠舟。他親自端着一盤飯菜,笑眯眯地布好,随之撩袍而坐,雙手撐着下颔盯着秦雁樓:“小豔樓,用膳了。”
秦雁樓皺皺眉頭,問道:“怎麽是你送來。”
“噢,我路上見到送飯的小厮,他走路不小心,差些摔了,我就好心地替他送飯來了。”
吹牛皮不打草稿。秦雁樓橫他一眼,端起飯碗,正準備吃時,又放下了碗:“你吃了麽?”
“沒有。”宋筠舟很自然地回答道。
“為何不吃。”心上人沒吃,秦雁樓也吃不下了。
“我怕你吃我的氣吃飽了,不願意再吃,所以我打算陪着你餓。”
秦雁樓竟不知作何回答,宋筠舟不是會低聲下氣讨好他的人,但他卻會在一些小事上讓他感動。他招人送來了一份飯菜,擺在宋筠舟面前:“吃罷,我不氣了。”
宋筠舟笑意盎然,這才滿意地捧起飯碗,夾菜吃起來。
秦雁樓也恢複了原狀,細心地給宋筠舟夾菜,為其挑魚骨的刺。
一餐飽飯後,秦雁樓與宋筠舟感情回溫不少,宋筠舟有飯後散步的習慣,他丢下筷子,就把秦雁樓拉了出去,陪他散步。
這一路上,宋筠舟都沒放開秦雁樓的手,拉着他将春風樓都逛了個遍,最後駐足在千機樓上。此樓乃是春風樓用于夜觀星象之用,但一般來說,都是宋筠舟用來談情說愛的地方。
這裏很黑,周圍罕有人至,因而十分寂靜,正适合一向不善說情話的宋筠舟與秦雁樓培養感情。
“不氣了吧?”宋筠舟打開了話匣子。
秦雁樓點了點頭,無奈道:“氣有什麽用,要是莊內的人來找你,你一樣會偷偷溜走。”
“啧啧啧,”宋筠舟搖了搖手指道,“這一次我鐵定不會,我一定會提前告訴你。”
秦雁樓不予置評,宋筠舟什麽.性.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怎樣都好,至少走後,報個平安。我可不想下一次接到的任務,就是去查探宋三公子的死因。”
“呸呸呸,說什麽不吉利話。本公子長命百歲!”
秦雁樓微露笑顏,輕輕往宋筠舟面前靠去,将自己的鼻頭與他的相抵:“還是那句話,在江湖上走,哪怕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至于你莊裏的事情,你最好盡快安排一下,以免到頭來,讓那些老頭子一大把年紀的跟着你跑。”
“知道知道。”宋筠舟不耐煩地道,“這些事,我比你清楚。明日我借你的人去安排便是。真是沒情|趣,這等時候說這種事。”
“……”秦雁樓不說話了。
宋筠舟皺皺眉頭,見秦雁樓不開竅,還特意提醒了一聲:“你便不能有些動作麽?死木頭一樣。”
“上次我與你同床,你還想将我趕出去,我哪敢再為所.欲.為。”
宋筠舟瞪他一眼:“那随便你。我走了。”
秦雁樓哭笑不得,拉着宋筠舟的手,讓其轉過來面對自己,親昵地在他唇上落上一個吻,感覺到他沒有反抗,就漸漸地将吻加深,唇舌相纏。
男子的情意升起,伴随的自然是不可抑制的.欲.|望。
秦雁樓呼吸一重,目光游離,深吸幾口氣後,帶着宋筠舟回了房內。之後,颠鸾倒鳳,容.色.相授,一夜無話。
不過,當秦雁樓從美夢中醒來時,就聽到了一個消息。
“什麽,宋筠舟走了!”
“是……是……”來禀報的手下,哆嗦着低頭,努力忽視秦雁樓臉上的怒意,“今早梅惜山莊的人到了附近,宋三公子聞訊後,匆匆就走了。”
“他可有說他去哪兒麽?”秦雁樓咬牙切齒地道。
手下身體一抖,硬着頭皮道:“沒有……宋三公子就讓屬下給樓主帶一句話……”
“什麽話!”
“有緣再會……”
“宋!筠!舟!”
“阿嚏!”遠方,宋筠舟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看向已經遠離視線的春風樓,笑着地一抽馬鞭,策馬而去,“小豔樓啊小豔樓,這可別怪我無情,只怪那幫老頭子追得太緊。這一次,我可是有告而別,哈哈哈!”
烈陽初生,讓嚴寒的冬日都多了幾分暖意。
揚長而去的駿馬留下竄竄蹄印,一路綿延至看不到的盡頭。
馬蹄聲漸漸遠去,當烈陽沖破雲層,照耀大地之時,又一馬蹄聲響起。一匹駿馬從遠方而來,順着馬蹄印追随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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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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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