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疏離

二人進了天璇宮，果然青石與玉書都在。

“師叔，我們回來啦。”碧珞看見青石，心中高興，一時忘了禮數。

青石聽見碧珞的聲音，表情一動，并未答話。

“可還順利？”玉書問道。

碧珞見青石師叔并未理會自己，心中不免失落，又想起自己剛剛行為失禮，一時不知如何言行。

“師父。師叔。”龍幽見狀，上前一步見禮道。

“你們這幾日去了何處？”玉書笑問道。

“嗯？師父何出此言？”

“兩天前，滄山腳下村民前來蜀山拜謝，我知滄山問題已然解決，你們二人為何今日才回來？可是四處閑逛玩耍去了？”

“師父，事情并非如此。”

“你且道來。”玉書并無責備之意，龍幽放下心來，講述了火獨獸之事。

“竟有如此奇遇。”玉書點點頭，“此事你們二人做的也算妥當，辛苦了。”

“碧珞，”玉書複又向碧珞說道，“昨日你家中來人傳話，折劍山莊弟子姜承叛逃，此事你可知曉？”

“什麽？承哥哥他叛逃？”碧珞聞此言大驚。

“具體情況，蜀山不便過問，不如你下山去看看吧。”

“師父，我同碧珞一道去。”龍幽請命道。

“嗯……”玉書看了一眼青石，“這件事是歐陽家的事，你不便插手。”

“師父，”龍幽聞此言并無退卻之意，“我想碧珞師妹也希望我同去。”

“嗯？”碧珞正在思索姜承之事，聽到龍幽說道自己名字，方才回過神來，擡頭看看青石師叔，還是沒有理會自己之意，玉書師叔正看着自己，扭頭看看龍幽，也是探尋的看着自己。

“什麽？”碧珞問道。

“我同你一道去折劍山莊，可好？”

碧珞想到此事可能與蚩尤冢之事有關，而龍幽又知全部來龍去脈，若他肯同去，自然是好的。

“師叔，還請讓師兄同我一道下山。”碧珞道。

龍幽笑了笑，不再說話。

“這……”玉書還是有些猶豫。

“師弟，無妨。”青石出言做了決定。

“嗯，龍幽，你此次下山任務是護同門周全，不要插手其它事務。”

“是，師父。那我們告退了。”龍幽看了眼碧珞。

“師叔……我……”碧珞擡頭看着青石。

“還有何事？”玉書雖知碧珞口中師叔并非自己，但見師兄并無應答之意，只得代為問道。

碧珞之前因着還未向師叔複命，并未來得及向草古提及自己在治療時的力量之事，原本想先同青石師叔講，可如今青石師叔似乎對自己的事情并無興趣。複又想起臨行前一晚，師叔溫聲讓自己注意安全，早去早回的場景，與今日大相徑庭，自己卻不明就裏，心中委屈說不出，加上突然聽聞承哥哥之事，不知究竟如何，擔心不已，一時竟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龍幽見碧珞呆呆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師父，師妹與姜承情同兄妹，想師妹是擔心家中之事，一時不知所措。”

“嗯，龍幽，你送她回房，明日一早便動身。”玉書點點頭。

“是。”

龍幽手扶在碧珞背上，輕推着她往外走，碧珞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青石，恰好看到青石師叔擡起頭來朝着自己的方向，碧珞還想說些什麽，卻這麽被龍幽推了出來。

龍幽嘆了口氣，“送你回去吧。”

“我，我去見見師父。”

“嗯，那我陪你去，在丹房外等你。”

“謝謝你，龍幽。”

龍幽搖搖頭，只是默默地陪着碧珞往丹房走去。

天璇宮內，青石問玉書道，“她看上去好麽？”

玉書嘆了口氣，不知如何回答。“師兄，你……”

“姜承之事，派人去歐陽家再多留意一下。”

“師兄覺得此事如何？”

“只要他不為禍患，我們不必插手。”

“碧珞視姜承如長兄，若是他堕入魔道，我們……”

“責無旁貸。”

碧珞到了丹房，給草古道長講述了歐陽家之事。

“碧珞，你也不要太過擔心。”

“是，師父。”

“你帶回的草藥我看過了，有一種應該可用，只是，性質極熱，通過煉制，雖能化去三四成，使用還是會有風險，即使成功，其過程怕是也會讓使用者在七日內感到五內俱焚，生不如死。”

“啊……”

“我再想想辦法，眼下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時。”

“嗯，師父。還有一事……”碧珞向草古道長講述了救龍幽時使用的靈力。

“旦夕之間，激發出潛在力量，這倒不為稀奇。只是你之後可以自如使用這力量，想這力量并未危機時激發産生，而是一直蘊藏于你體內，你自己尚未發覺而已。只是這靈力來源……既有修複如初之效，且不排斥魔物，似是神農之力。”

“神農？”

“傳說神農以大地土石草木為體，灌注自身氣力，創造出獸，所以神農之力并不排斥魔族和獸類。只是我也并未見過神農之力，妄加猜測罷了。你既有此靈力，要善用之，碧珞，醫者父母心，衆生平等，不可拒絕任何傷者病患，便不辜負這力量。”

“是，師父，碧珞謹記。”

“去吧，路上一切小心。”

入夜，碧珞并無睡意，索性出門逛逛。走着走着，不覺就到了天璇宮外。

“師叔……”碧珞站在門外，想起臨行前來到天璇宮情景，想着若在此久留，怕又要擾了師叔清淨，便加快步伐，往回走去。

碧珞一路往房間走，卻遠遠地看到青石師叔站在自己房門外的不遠處，碧珞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走，就這麽站着，不知如何是好。遠處青石背對着碧珞的房門，靜靜地站着，并未敲門，也無離去之意。

碧珞見青石并無離去之意，夜漸漸深了，只好走上前來。

“碧珞？”青石轉過身來，面朝着自己。

“師叔，你找我？”

“去了哪裏？”

“睡不着，随便走走。”

“可是擔心姜承之事？”

“嗯……”碧珞答應着，除了承哥哥之事，碧珞也因着青石師叔今日的冷淡态度心中委屈，倒也說不哪一件讓自己睡不着。

“明日我陪你走一趟歐陽家，可好？”

“師叔？你有事要去折劍山莊嗎？”

“無事。”

“那……師叔，為何要……”

為何要？青石說不清，不知自己心中為何如此矛盾，不想碧珞為自己所累，卻也不願就這麽将她推開，品劍大會也好，滄山之行也好，龍幽對碧珞百般照顧，自己卻無能為力。碧珞每次下山，歸期未定，自己只能為她擔心，卻無法陪伴左右，讓青石心中懊惱。

碧珞見青石并未回答，也不再問，青石師叔要陪自己回折劍山莊，碧珞自然歡喜，只是蚩尤冢之事不知如何，青石師叔又是蜀山七聖，若是承哥哥真是妖魔，青石師叔不知會不會放過他。而且，青石師叔若是因為自己有損蜀山之名，怕是更加不妥。

“不，不必了，師叔。龍師兄陪我就可以了，他對四師兄之事也略有了解，行事也方便。”

“好。”青石只是點點頭。

“那，師叔早些休息吧。”

“路上小心。”青石轉身離去，碧珞盡管心中滿是不舍，有很多話想同青石講，卻覺得他們之間有一道隔膜，仿佛無形之手，把自己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