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無端

次日一早。龍幽來到龍溟房間。

“大哥，我今日陪碧珞去覆天頂，之後我要回蜀山一趟。”

“回蜀山？為何？”

“上次我擅闖三皇臺，所有罪責想是青石師叔一人承擔，我過意不去。”

“嗯。蜀山若是未為難于他，你也不必再主動擔責。”

“大哥放心。”

“一路小心。”

龍溟兄弟二人來到正廳，碧珞已然準備好在此等候。

“碧珞，你要離開了？”龍溟想到碧珞不能再來到魔界，龍幽過了今日不能再見她，有些為二人難過。

“是，大哥，這些日子承蒙你照顧了。”

“碧珞，你是夜叉族的恩人，也是魔界恩人，我們将感念于你。”

“大哥，請你多保重。”

龍溟摸摸碧珞的頭，“好好照顧自己。”碧珞笑着點點頭。

“走吧。”龍幽催促道。

“嗯。”

二人來到覆天頂。此處皆是魔族居住，入口處有精壯武士把守。

“來者何人？”看守者看上去十分警惕。

“幾位大哥，在下龍幽，是姜教主故友，希望求見教主。”龍幽見把守着來勢洶洶，忙擋在碧珞前面。

“嗯？你也是魔族……那個姑娘是誰？她非我族類。”

“亦是教主故人，名叫碧珞，還請通報一聲。”龍幽隐去了碧珞姓氏，怕引起不必要沖突。

片刻之後。

“你們随我來。”

二人跟随守衛來到一個偏廳，守衛道，“請在此稍候”便離開了。

碧珞有些不安的看着龍幽，龍幽笑笑，“不習慣姜兄如此排場？”

“感覺怪怪的……承哥哥……”

“碧珞？”姜承的聲音從碧珞身後響起，碧珞忙轉過身來。

“承哥哥……”姜承早已不是折劍山莊時的一身素袍，除了一身王者華服讓碧珞不适應，姜承的額頭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印記。

“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我，我擔心你，想來看看，又發生了很多事情，耽擱到現在……”

“龍兄弟。”

“姜教主。”二人互相招呼過，姜承若有所思的看了龍幽一眼。

“承哥哥，你去過蚩尤冢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嗯，蚩尤冢供奉着蚩尤之靈，蚩尤大神顯靈，我才知我乃蚩尤血脈。此事被聚居此地的魔族知曉，他們推舉我做首領，保護族人周全。我無法推脫，只得留下，創立淨天教，收留遺留在人界的魔族。”

“姐姐她……”

“我，我愧對師父教導，無顏回折劍山莊，無顏見你姐姐。”

“怎麽會……姐姐，姐姐不會介意這些，你知道的，你若不去見她，姐姐會一生等你的……”

“碧珞。”姜承本以為自己的選擇會使自己衆叛親離，不曾想到碧珞竟毫不介意自己魔族身份，追到這覆天頂來見自己。

“承哥哥，不要讓姐姐孤獨一生。”碧珞想到過了今日，就無法再見龍幽，姐姐與姜承也是分隔兩地，不禁又哽咽起來。

“碧珞，你，你別哭。”姜承見碧珞竟哭起來，一時慌了手腳，“我答應你，等一切安排妥當，我就去見倩兒。”

“嗯。”

“師父他，很生氣吧。”姜承心中還是挂念折劍山莊。

“我不知道，我回家時，父親他出門去了。只有大哥在家。”

“唉……我不求他們理解我，只希望他們不必為我勞心費神。”

姜承和碧珞不再說話，龍幽打破沉默道，“姜兄，淨天教壯大，四大世家必然感覺到威脅，日後……”

“我還沒有想好。”姜承轉過身去，背對着二人，“碧珞，我不方便留你，你回去吧。”

“承哥哥……”碧珞點點頭，“你多保重。”

二人剛要離去，姜承卻又叫住龍幽。

“龍兄弟，我有事與你商議，你可否留步？”

“哦？姜兄有事與我商議？”想來姜承也知自己是魔族，只是不知所為何事。

“嗯。關乎我教存亡，還望龍兄弟留步。”

“我送碧珞回蜀山，之後再來打擾。”

“好。”

龍幽送碧珞回到蜀山，想着青石道長不知是否受罰，“碧珞，我想去拜別師父。”

“我同你一起去。”

“不必了，我有些話，想同師父說。你先去看看你師父吧。”

龍幽只身來到天璇宮，見青石玉書都在，方才放心。

“師父，師叔。”

“龍幽？”玉書見龍幽前來，略顯驚訝。

“師叔，我将碧珞送回了，她現下在草古師伯處。”

“水脈之事如何？”青石問道。

“多謝師叔，水脈已經修複。”

“那你何故又上蜀山？”

“擅闖三皇臺，回來領罰。再者，不敢連累師叔。”

“掌門師兄沒有怪罪。”青石淡淡道。

“師父，弟子擅闖三皇臺，請師父懲罰。”

玉書嘆口氣，“當初收你入門下，也是牽制之意。如今，便罰你出師門吧。”

“師父……請師父師叔保重。”

龍幽從天璇宮出來，心想還未跟碧珞告別，但若再去找她，不免又惹她哭泣。不若就此別過，從此不再相見，在蜀山，有青石陪在她身邊，想來她很快就會忘了自己。

碧珞從草古道長處出來，往天璇宮去，走到天璇宮門口時，看到天璇宮門外一處角落，還殘留着淡淡的紫色法陣的痕跡，碧珞連忙踏上去，法陣卻已然失效了。

“龍幽。”碧珞慢慢蹲下來，摸着地上的法陣，“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

碧珞就這麽呆呆的蹲在地上，不知何時青石已經站在自己身後。

青石默默地看着碧珞，眼神中透着不忍。

“碧珞，起來吧。”青石最終還是走上前，沖着碧珞伸出手。

碧珞擡起頭，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碧珞見是青石，笑了笑。

兩道淚痕，一個勉強的笑，像把利刃直擊青石心底。還不如，看不見。看不見，就不知道你在為別人悲傷，看不見，就可以笑着體諒。

青石将碧珞拉起，許是蹲的太久，碧珞雙腿發麻，站得不穩，差點跌倒，青石伸出雙臂，将她攬入懷中。

“師叔……”碧珞伏在青石胸前，聲音依然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