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神農

覆天頂上，夏芷溪在正廳內等候，姜承和厲岩迎了出來。夏芷溪擡頭向着厲岩笑笑，複向姜承見禮道，“教主。”

“坐。”姜承待她十分客氣，“如何？”

“經過多方探聽，蜀山鎖妖塔內，可能藏有通往魔界之路。只是入口處，有蜀山的百年封印。”

“好。我們只需打破封印，即可将大家帶往魔界。”厲岩十分興奮，一半是因為有了新的方法，一半是因為夏芷溪平安歸來。

“嗯……你們二人多日未見，想有很多話說。此事我再考慮，厲岩，帶芷溪去休息。”

“是。”

姜承記得龍幽說過，魔界也是戰火不斷，況且，若是打破封印，不知魔族是否會借此機會進入人界，致使天下大亂，姜承雖要保護魔族，卻并不希望人界因此遭逢大難。

夜叉族王宮內。

龍幽回到魔界已有七天，這七天裏，他每天清晨便帶着他從人界帶回的小魔獸，坐在水脈旁，不言不語，如此就是一天。龍溟心中擔憂，卻也無可奈何。

這天一早，龍幽又出門了。

“阿幽。”龍溟跟着龍幽，來到水脈旁。

“大哥。”龍幽擡頭看了看龍溟，複又望着水脈發呆。

“是誰不讓你去見碧珞？”

“嗯？”龍幽聽聞龍溟突然這麽問，愣了一下，“神農。”

“他為何不許你去見碧珞？”

“我……會牽絆她。”

“那你日日在此，如何能不成為碧珞的牽絆？”

“大哥……”

“如果可以再見碧珞，你可願意為之努力？無論如何？”

“當然。”

“那你為什麽不去向神農表态，讓他看見你的決心？”

“我……”龍幽低頭撫摸着小魔獸的腦袋，小魔獸伸了個懶腰。

龍幽站起來，将小魔獸抱起來遞給龍溟，笑道，“麻煩大哥照顧它。”

龍溟接過小魔獸，“去吧。”

龍幽來到蜀山天樞宮，跪在宮門外。天樞宮乃是蜀山掌門太武居所。

“進來吧。”龍幽如此在宮外跪了一天，傍晚時分，太武的聲音從宮內傳來。

“謝掌門。”龍幽站起來，進到宮內。

“玉書已将你逐出師門，你又來蜀山何事？”

“弟子想進三皇臺，拜見神農之靈。”

“哦？青石說你曾擅闖三皇臺，但是為着你魔界子民，如此我也并未計較，你也已經達成所願。此次為何又想進入三皇臺？”

“弟子上次擅闖，行事魯莽，承蒙掌門寬恕。此次若無掌門許可，弟子不會再擅闖。”

“我為何要許可你？”

“弟子自知要求無理，只求掌門成全。”龍幽将之前神農的要求以及自己此行的希望講出，之後便靜靜地等待太武發落。

“龍幽，你作為蜀山弟子之時，循規蹈矩，并未逾越，只因擅闖三皇臺之事而被逐下山。如今魔教勢力日益壯大，亦是我蜀山用人之際，你可願再次拜入蜀山門下？”

“弟子願意。”

“好。你再次拜入玉書門下，成為蜀山弟子。但三皇臺你能不能進入，三皇自有決斷。”

“掌門？”

“三皇臺入口處，有守護陣法。你之前并未通過入口進入，所以不知，你去吧，若能通過陣法，自然可以進入。”

“謝掌門成全。”龍幽跪拜了太武，從天樞宮出來，來到三皇臺入口處。

剛剛踏入三皇臺一步，便有聲音傳來，“三皇玄壇，不得擅闖。”

“弟子龍幽，求見神農。”龍幽繼續前行，卻感到前方彌漫着一片聖潔靈氣，吞噬着自己的魔氣。龍幽執意前行，即将不支之時，被傳送到一片空地之上。此處天地茫茫，不見邊際，不知是何地。

“你再次來到三皇臺，目的是打破誓言？”神農的聲音傳來。

“弟子不敢違誓，只是……”

“罷了。感情之事，最是勞心。你即執意進入三皇臺，也算是有誠心。如今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從此處離開，我不再計較擅闖之事。二，你在此地修行一年，一年之後，若你能接我三成力量，我就認可你，相信你不會成為神農之力的牽絆，收回之前的要求，當然，你若接不下，自然是死。此地與外界并無聯通，你若葬身此處，灰飛煙滅，永不入輪回。”

“弟子願在此修行。”龍幽聞言，略感驚訝。本以為神皆無情，未料卻會如此輕易答應自己要求。

“呵，世人道神皆無情，誰知我欲救世人出紅塵。奈何世人皆用情至深。”神農嘆息道。

自從龍幽離開淨天教，淨天教并無其他大動作，只是不斷有魔族投靠，使得淨天教不斷壯大。偶爾也會侵擾附近的村莊，但也只是劫些財物，并未傷人。四大世家見淨天教并未招惹是非，也各自相安無事。

某天傍晚，碧珞回到房內，龍溟正在房內等她，懷中抱着一只小魔獸。

“大哥。”龍溟偶爾會出現，給自己帶些禮物，有魔界特産的食物，也有魔族特有的小玩意。

“碧珞，來。”龍溟将魔獸遞到碧珞懷裏。“這個送給你。”

“大哥……”碧珞撇撇嘴。

“嗯？”

“你是不想養它了，才推給我吧。”碧珞眯着眼睛問道。

“嗷嗚。”小魔獸低低叫了一聲，似乎在碧珞懷裏很是惬意。

“我，我政務纏身，怕它寂寞。”龍溟笑笑。

“大哥，龍幽到底去了哪裏？”

自從龍幽離開魔界，也再無音信。龍溟聽聞玉書道長說，他在蜀山。但卻從未見他露面，碧珞也對此事毫不知情。“雲游四海了吧。臭小子。”

碧珞摸摸小魔獸的頭，“大哥，我跟龍幽第一次見面，就是因為這個小家夥。龍幽說它的魔氣會傷我，狠狠地将我的手打開了呢。”

“是呢，誰又會想到你是神農傳人，魔氣根本傷不了你呢。”

“龍幽有沒有給它起名字？”

“沒有。”

“嗯，叫嘟嘟吧，龍嘟嘟。”

“……”龍溟攤攤手，“随你。”

碧珞摸着嘟嘟的頭，低低的說道，“大哥，我有時候，會想他。從前他在的時候，我每次有事情找他，或者想見他，總覺得一轉身就能看到他。我們相約下山時，他也總是早早在約定的地方等我。就好像，就好像他一直都在一樣。現在見不到他，很難習慣。”

“碧珞，我聽阿幽說過，你喜歡的人，不是他。”

碧珞低頭不語，是吶，自己喜歡的人是青石師叔，青石師叔讓自己覺得溫暖，覺得安心，讓自己不由自主的想靠近。而龍幽，卻是永遠藏有很多秘密，讓自己覺得遙遠，覺得不敢靠近。

“好了，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龍溟拍拍嘟嘟的頭，又拍拍碧珞的頭，笑笑離開了。

“哎……”碧珞把嘟嘟放下，出門去給它找吃的，“大哥都沒說給你吃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