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皇上駕到
“小姐!”兩個丫鬟大驚,擡頭呆呆瞧着楚瑄瑤,莫非自家小姐上回遇到那事被吓傻了不成?
止了笑意,又轉頭瞧向二女,緩聲道:“那日我同你二人是如何說的?莫非都不記得了?”說罷,轉頭朝那明光光的窗子瞧去,嘆了一聲,“既然入了這宮中,便要按着這宮中的規矩行事,上頭給了什麽便只能拿着什麽。”說着,又瞧向二女,“我之所願,無非家人平安和樂,于自己,日子能過得舒坦些個就好。如今咱們到了這處,只盼着能平安一生便是天大的福氣了,萬不能抱着那些個要不得的想頭。”
說到最後,聲中已帶着幾分厲色。
湘月癟着嘴,一臉委屈的擡眼看着楚瑄瑤:“奴婢不想小姐受這等委屈……”
“受不得,也要受。是委屈、是福氣,還說不定呢。”緩緩搖了搖頭,楚瑄瑤微微嘆了口氣,“自那日見了父親母親的屍首,我便沒再敢盼過福氣,只盼着能得個善終便好,大不了也是死時痛快,管他身後之事如何。”
“小姐!”二女心中大驚,忙跪着上前幾步,“奴婢再不敢提這些個事兒了,小姐覺着怎樣好便怎樣!”
“哦?她真是如此說的?”書房之中,一手正自持着一冊書籍,半卷成桶,抵在下巴上面,側頭朝那報信之人問道。
“回皇上話,是。”那人身着太監服,看着不過十六七歲模樣,正是在楚瑄瑤的鎏淑居中當差的小劉子。
半垂着的睫毛抖了幾抖,那男子面孔襯着身上黑色玄袍,更顯得宛若上好美玉一般,唇邊帶着三分淡笑,揮了揮手中那卷書冊,道:“下去吧。”
“是。”小劉子慢慢退下,出了門兒,方轉過身兒去,沖着門口守着的兩個年歲差不多的小太監笑着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似又思索了會兒不知什麽,把手中那卷書放回桌上,書頁兒被拿在手中,早卷成了卷,這會松開,唰啦一下子又打了開來,正露出那微微發黃的封面兒,除了上頭幾個大字“大恒地理志”外,旁的,都有些個模糊不清了,顯是已有些了個年頭。
“來人。”聽着招呼,外頭伺候的忙進了一個,低頭聽着使喚,“南去的人還沒回來?”
那個小太監忙弓身道:“還未回來。”
“若來了,立時叫來見朕。”
“是。”
窗子外頭白愣愣的一片,遠遠近近皆是雪白,前幾日剛綁上的紅花綠葉,這會兒又全被那雪遮了,幾瞧不出來。
“若是還在家裏,這會兒院子裏的紅梅應已開了吧。”見楚瑄瑤隔着那玻璃窗子沖外出着神,望梅不由得低聲說了一句,說出來後心中便暗悔,怎能這會兒說此些個話?要是把小姐思鄉的想頭勾了出來可如何是好?
楚瑄瑤便似沒聽見似的,過了會兒,忽轉過頭來,朝春燕道:“可能搭個雪人兒?”
春燕兩眼一亮,笑着點頭道:“這雪下得這麽大,院子裏頭的奴才奴婢們都心癢癢了,只沒主子的話,怕再貪玩誤了正事,主子想搭雪人,奴婢這便叫人去!”
一時間,原本冷清的院子中,三三兩兩的十六七歲的小太監們帶着一臉的笑,個個兒手中拿着掃帚、鏟子,沒一會兒功夫便搭了三大一小四個雪人兒。若是收收那些花壇子中、樹根兒下面的雪,還能再搭起幾個來。
楚瑄瑤面上含笑,身披着大毛兒的鬥篷,站在廊檐下面,手中抱着個手爐,見那幾個小太監還想去掃雪來搭,擡手點了身邊兒的望梅道:“叫他們歇歇吧,一會兒喝些個熱湯暖暖。”
得了楚瑄瑤的吩咐,那幾個搭出了一身汗的小太監忙到廊下回話道:“謝主子恩典,倒一時貪玩兒了。”
“這雪還下着,明兒想必便又積出來了,等到了明天一早,再叫你們把這院子給堆滿了。”
鎏淑居中院子雖不大,卻也不小,正經的房子屋子不過中間這一處,連帶着西邊一排下人歇息的卧房,并一處小廚房。院子裏頭假山回廊倒是精美,可惜這會兒下着雪,便是想逛也逛不得。
楚瑄瑤雖只同祖母進過一回宮,二一回還是北上前入宮領旨,卻也見過幾分,知曉恒國那處皇宮萬比不上這大昭的精美。自己不過是個不明不白入了宮的,哪裏能真正使喚上那些個上好的屋子?可如今光是自己住得這處,就能比得了南恒那些個官宦人家的園子了。
那幾個雪人或立在假山邊兒上,或置在湖岸,倒是給這一片雪白平添了幾分新鮮。
随着那連着正房大門兒的回廊略走了走,還沒等楚瑄瑤細瞧呢,就聽着院子那邊兒傳來巴掌聲,似是一邊兒拍着一邊兒往自己家院子門口兒過來。
正愣神之際,就見幾個人到了院子門口那處,手上仍拍着巴掌,到了門口時方垂頭立在左右。
“主子,皇上到了!”随在楚瑄瑤身邊的春燕忙低聲提醒,這才把有些愣神的楚瑄瑤喚回了神。
這些個規矩,便是聽過,卻從沒親眼見過,自己入宮時日尚短,倒是一時沒回過神來。
肅了肅臉孔,楚瑄瑤沖着大門那處端正了身子,把手中抱着的暖爐子遞給身邊兒跟着湘月,這才又朝門口那處行了起幾步。
大門中進了幾個人,當中那個,便是回來路上見過的那玄衣男子,這會兒他身上披着條鑲着雪白玄狐毛邊兒的明黃色鬥篷,頭戴玄冠,身後一個小太監手中打着油傘,緩緩走進院中,好似閑庭信步一般。
那人觀之溫潤如玉,目若朗星,進了院子後一眼看見站在回廊中朝着自己款款拜下的楚瑄瑤。
腳步頓了頓,左右打量了一眼,見這院中竟是大半的人都在,又瞧見立在邊兒上那幾個大大小小的雪兒,淡淡一笑,轉頭沖她道:“倒是好興致。”
楚瑄瑤仍半福着身子,垂頭應聲道:“妾身從未見過這般大的雪,一時興起,倒叫皇上笑話。”
“倒是南面冬日裏暖和些個,是這處比不得的。”說着,皇上微擡了擡手,叫她起身,自朝着正室那處走着,“外頭到底冷些,你剛到北面,莫要一時貪涼,再傷了身子。”
“是。”再福了一福,楚瑄瑤扶着望梅的手,随在皇上身後一同進了屋子。
見皇上立在門口,等着人褪身上鬥篷,楚瑄瑤腳步微頓,只得咬牙上前。于家中時,雖也學過這些,可家中父母恩愛,平素哪用她這個女兒上前盡孝?只如此伺候過祖母,這方是頭回對着個陌生男子如此。
低着頭,匆匆解了他身前鬥篷帶子,方松了口氣,只覺得臉上有些個發燙,轉到後頭時沉了回氣,解罷了鬥篷便恢複如常了。
皇上負手在屋裏行了幾步,左右打量了幾回,方坐于長榻上面,臉上仍帶着三分淡笑:“可還住得慣?”
“比家中好了不知多少,妾只覺受寵若驚。”
點了點頭,皇上又道:“若缺了什麽,大可告訴朕,叫他們添來便是。”
垂着眼睛,楚瑄瑤知今日皇上過來必是有事要說,他如此說也不過白說一句罷了,自己本不想求些什麽,可……
“有什麽想要的?”見她垂着臉,嘴唇動了幾動,再沒自己剛進來時那番淡然自若,心下一笑,皇上再開口問道。
“妾……素來喜歡讀書,來時路上本帶着些個書冊,只是……”鎏淑居中使的用的一應俱全,可偏偏沒自己愛讀的書本,平素這日子打法起來着實艱難,只那兩本佛經,還被自己翻來複去的看了個透。
“哦?”眉頭微挑了一挑,嘴角那笑意又深了二分,“不知你喜歡讀何書?那些東西怕是不知收到了何處,一時找不出來。倒是朕的書房裏頭書籍冊子甚多,你若有喜歡的,朕叫人拿來便是。”
臉色一端,楚瑄瑤再垂頭應道:“既是皇上書房的,妾不敢擅取,那些個書本沒了倒也無妨。”說罷,再不敢提。
見她如此,皇上也不再問,擡眼朝下面立着的衆人一掃,淡淡道了聲:“你們下去。”
望梅并湘月挑眼瞧了楚瑄瑤一眼,一個面帶憂色,一個眼中帶喜,心裏想得卻是一般無二——指不定是皇上想起小姐來了。可一個怕這青天白日的,小姐受不得這番委屈,一個卻是想着,若是能承了寵,小姐以後的日子就能好過了。
下人盡退,楚瑄瑤心中暗沉,今日皇上過來,必是有事要問要說,只不知……是他當自己是派來的探子加以羞辱來的?還是想要借自己的口,打聽些個南恒之事。
修長的指頭在桌上輕點了幾點,皇上臉上仍挂着幾分笑意,楚瑄瑤一直立在邊上,這會兒也未曾開口叫她坐下,開口道:“你入我大昭已數月有餘,可思念家中?”
楚瑄瑤仍垂着眸子,眼中閃了幾閃:“家中祖母年歲已高,良城之事……若已傳回,妾怕因已之事害得祖母心憂,若是……便是妾身不孝了。”
皇上眉角微挑,擡眼定定瞧着她,許久,方輕笑一聲,擡手入懷,取出一物放于桌邊,起了身子,朝門口走着:“那是由南面來的信件。”說罷,人已出去了。
守在門口的小太監,見皇上自己走了出來,忙上前一步,給他穿好鬥篷,撐起傘來,舉在頭頂,一行人又飄然而去。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