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婚事

時隔一月有餘,再回了這侯園,園中草木茂盛,比上回走時不知又重了幾分?

随着皇上下了車馬,一行人向裏行去,到了後院之中,前面帶路的小誠子笑着沖着書房後頭那處道:“皇上吩咐了,叫楚貴人就歇息在此處,不必回西廂那裏了。”

腳步微頓,楚瑄瑤微微颔首,随着小誠子向書房後頭皇上早先歇息的那處走去。

兩個丫鬟後面跟着,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上回走時是一翻情形,這回回來又是一翻情形,主子這回宮出的倒是值呢!

到了屋中,東西都已擺放整齊,随身帶的也都收到了處各箱櫃之中,皇上換過衣衫就到前頭去了,只剩下湘月望梅二人伺候楚瑄瑤更衣。

“你去瞧瞧,水可得了?”拿手點了湘月,讓她出去看水,等她人出去後,楚瑄瑤才朝望梅瞧去。

望梅愣了愣,不解的看着楚瑄瑤:“主子有何吩咐?可是渴了?”

拿眼睛在望梅身上掃了一掃,楚瑄瑤笑着微微搖頭,又點了點頭:“那日落水後,你碰見哪個了?”

望梅也先是一愣,随即臉上變得紫紅,一下子死低下了頭,連脖子、耳朵根兒都紅透了,腳在地上撚了撚,蚊子叫般的低聲道:“也……也……沒碰上什麽……人……”

“都這番模樣了,還說沒有?”見她這般,楚瑄瑤心裏也是好笑,若她不喜,倒不應是這副模樣,直接親氣惱起來才是呢!

望梅是自小陪着楚瑄瑤一遭長大的家生子,她年紀只比楚瑄瑤大三歲,幼時因她乖巧,被楚老夫人看中,點了她進來陪着楚瑄瑤做個玩伴兒的。她有什麽想頭自然逃不出楚瑄瑤的眼,之前沒在意是根本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兒,那日慌亂中,又是被皇上一把抱進去的,她自然沒瞧見後頭的事兒。

望梅低着頭,咬着唇,扭捏了半晌,怕湘月那裏立時就回了,只得開口,結結巴巴的問道:“主……主子莫要聽人亂說!奴婢……并沒什麽的……”

“皇上說的話也是亂說不成?”

望梅一驚,猛的擡起頭來吸了口涼氣,聲兒都叉了音兒:“皇、皇上怎麽知道的?!”

楚瑄瑤臉上帶着絲無奈,笑着搖了搖頭:“你可細瞧過那人?覺得如何?”

望梅臉上又是一紅,再低下了腦袋,好半晌又道:“奴婢……全憑主子吩咐……”

嘆了口氣,擡手把她拉到了床邊,低聲道:“那人想求娶你,我不管傍人如何,只管你二人。若你自己喜歡,我便做主找皇上說去。若不喜,那人就是個貌似潘安俊才,我也斷不能推你進火坑!”

望梅仍低着頭,卻忍不住擡眼看了看楚瑄瑤,再低下了頭去,低聲道了句:“他長的……哪有那般好……”

楚瑄瑤眉頭一挑,忍不住失笑道:“水中一見,就記着了他的相貌?”

聽她打趣,望梅掙了兩回,還是沒把胳膊掙出來,只得又低頭道:“上回……給主子打水時,在船上……又見過他一回……”

“哦,怪道呢。”楚瑄瑤挑了挑眉頭,“就記得那兩日你失魂落魄的,還當是你身上不舒坦了。”

見望梅再不吭聲,只死咬着唇,卻沒真個不喜歡的樣子,想必見了兩回,多少她也有些自覺,也怪道那人會來求娶她。

微微沉思了會兒,又囑咐道:“我回頭去書房行走時,許能瞧見他一回,待我見了,若是此人還成,這事我可就做主了?”

“……全……全憑主子吩咐……”望梅仍低着頭,蚊子哼哼般的道,平素爽利沉穩的個女子,此時也與小女兒家全無兩樣,看得楚瑄瑤不由得再嘆了一聲,松開了手,叫她自去忙去。

“主子,水得了,他們正往這處提呢。”湘月走了回來,進門後還納悶的朝門外瞧去,“望梅怎麽臉那麽紅?剛才問她,她還瞪了我一眼,主子,可要給她請個大夫?”

“已經叫人拿‘藥’去了,定是藥到病除的。”楚瑄瑤撩撩眼皮,眼睛又在湘月身上打了個轉兒。若那姓程的校尉人品尚可,那就只剩下這個丫頭了,把她們二人都安置妥當,自己……也就能安心了。

快馬加鞭,一騎快馬飛奔入了侯園。

楚瑄瑤人尚在卧房歇息,就隐隐聽得前面那裏腳步匆忙,不一會兒,又有人過往行走。

略等了等,才見皇上又轉了回來,因趕路略顯疲憊的臉孔,此時倒挂出了一細輕松笑意。就聽他道:“适才接到急報,源東城二日前已破了。”

楚瑄瑤一愣,茫然擡頭,破了?什麽破了?

“之前咱們人在路上,倒叫他們多跑了一日的路才接着消息。”說着,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暗衛走的水路,就你點出來的那條。”

“破……了?”人沒在跟前,不知戰況情形,雖是自己定的計,可猛的聽說已經破了,心中多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彷徨之意。

“這一處是破了,可源河三省又何止這一城?”皇上臉是仍帶着那分笑意,負手走到窗邊,瞧着窗外的一處芭蕉葉子,“他們已分兵下去,這回若不能把源河三省從那安朔手中奪回,這仗就還要拖。”

說罷,眼中帶起一絲精芒:“以我劍之利,必要勢如破竹!”

此時方回了神,是啊,源河三省又哪能只有這一城?源東城不過因它最靠北,向來是三軍交陣的所在,此回它就是破了,也不是安朔就此滅國。

“恒國軍隊呢?”

見她問,皇上冷笑一聲,緩緩回身:“源東城破城當日,得着消息的大恒軍士便龜縮回了樂安,打死不再出一兵一卒,聽說,恒國正籌備着安雅公主的大婚呢,就定在了七月十六。”

恒國龜縮,楚瑄瑤倒是不大意外,恒國上下向戰的怕也只剩下皇室一脈,旁人,只要能叫他們保住現下的富貴,誰主江山,又與他們何幹?反正恒國占了幾處天險,昭國軍士除非生了翅膀,不然大門一閉,誰管外頭如何?

若不是這次女帝使計激起了同仇敵忾之意,再叫恒國上下都瞧見了安朔、大尤的援軍,他們怎能同意舉兵?

淡淡笑了笑,笑中略帶一絲無奈:“安朔兵匮,以我四十萬大軍,再奪源河三省自是無妨。奈何恒國……怕是有的磨了。”

“那就是個烏龜殼,朕也能叫人撬出塊缺口來!”

源東城一破,源河三省,被那安朔國占了的其它地方得着消息後全都亂做一團。可還沒等他們理出軍隊再入沙場,緊随其後的大昭兵将就又殺了過來。

一處一處,烽煙四起,大恒本就在源東城破之後龜縮回國,後頭得着探子消息,知曉此番昭國北下,竟足足帶了三四十萬的兵馬!更是驚得恨不能把城牆再駐高三尺。

侯園之中,楚瑄瑤再穿了男子衣衫,站在書房的屏風邊上,耳聽着皇上在那裏吩咐事宜,暗中擡眼打量下面幾人中立着的一個男子。

那人身高足有八尺,倒是個威武的漢子,臉上微微緒着些胡子,也不知是這幾日出門在外還沒打理,還是他本就喜歡留着。

身材也是膀大腰圓,雖說應答時有些憨厚之氣,倒也非是蠢笨之人,應該是個性子憨厚的。

暗中點了點頭,這樣的人物倒也值得托付,只要他不作那些幺蛾子,倒也是個鐵铮铮的漢子。

待衆人下去,皇上才半回過身來,嘴角含笑的看着楚瑄瑤:“怎樣?”

垂目思索了一翻,才微點了點頭:“既是皇上身邊使喚的,皇上定是知道其品性的。妾瞧着,此人倒應是耿直。”

皇上從椅上站起身來,負手朝窗邊行了兩步:“你那宮女朕略知一二,倒是個性子沉穩的,程躍性子有些直憨,本性不壞,如今雖在朕身邊當差,來年朕想放他出去歷練歷練。他的年歲倒也不輕了,這回回去待大婚之事畢了,朕便給他二人擇日指婚。回去後,先免了那宮女身上的差事,叫她安心待嫁。”

“多謝皇上。”似望梅這般原本的家生子,雖随自己入京入宮,其身份也是說高不高,想嫁得好了,哪有這般容易?皇上既願給她體面,只要自己一日不倒,就能護她一日周全,至于其它……也只得看她的命了。

回到後頭,把此事同望梅低聲說了,只把她羞得又驚又臊,萬沒想到,皇上竟這般給自己主子面子,連帶着自己也能嫁入官宦人家做個堂堂正室!說不定,還能是有封號的!

雙膝跪地,眼中含着淚,此時也顧不上羞不羞的了,只在那裏磕頭。她本只想安安穩穩的陪着自家主子一輩子也就是了,哪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一下子亂了她的心!那人雖樣貌稍顯粗狂,可二人一來有了肌膚之親,二來自己又不讨厭他那模樣……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