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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珝“爆”的熱搜挂了整整一夜。

被吓得睡不着的網友們,只能選擇反複觀看那段視頻。

【別說,雖然劇情吓人,但他真的有點好看……】

【看久了其實也沒有那麽恐怖,他好病嬌,我好愛,興奮jpg.】

【給大家個小tips,關掉聲音只看臉,你會獲得一個純潔無比的大美人】

【樓上的,/分享鏈接-童話配樂純享版/,看完可美美入睡,拿走不謝】

【哇哇哇什麽好東西,換個配樂就是漫改劇了啊!嗚嗚嗚我終于可以睡覺了】

【嗚嗚嗚謝謝樓上大好人】

【所以許珝為什麽突然打通任督二脈,你都不好奇嗎!!】

【管他呢,好看就行】

【管他呢,反正我也看不懂】

【你看隔壁那棟分析許珝疑似魂穿的樓分析出什麽了嗎?洗洗睡吧,挺晚了都】

……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總算在第二天清晨轉化為淅淅瀝瀝的小雨。

讨論室內,祁硯旌托腮注視窗外雨霧朦胧的天空,靜靜聽着考核團隊的分析。

他們要根據昨天藝人們的初評表現,給出第一次等級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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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珝,真的很奇怪。”負責臺詞指導的考核官宋瑜說。

他點了點鼠标,連接電腦的大投影幕上出現一個分屏畫面:“左邊是許珝去年考資格證的記錄視頻,右邊是他昨天的表演。”

“我們可以看到,去年他的臺詞都還很普通,雖然比三年……咳,”他說着一頓,下意識看了眼祁硯旌。

祁硯旌面無表情回視。

宋瑜連忙轉過頭,繼續說:“雖然進步了很多,但也只能說勉強能聽清了,氣息重音全是亂的,而且從斷句來看,他對劇情根本沒有完整的理解。”

“可以說,和昨天現場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宋瑜又把昨天許珝那場獨白放了一遍,哪怕已經回看過很多次,在座的所有人也不受控制地再次被帶入進去。

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句臺詞,都好像在密織一張精巧的網,三言兩語間便将人的心神收攏在內。

“現在網上都說他是打通任督二脈靈氣四射了,但我們應該都清楚,這場戲絕對不是只靠天賦就能演出來的。”

“雖然他整個臺詞聽起來很自然順暢,但其實每一句話的停頓、語調、末尾的收音,包括根據劇情遞進做出的情緒處理,全部都是技巧在撐,不然不會那麽抓耳。只不過他基本功相當紮實,聽起來才像是渾然天成。”

宋瑜深吸一口氣,眉宇間是濃濃的不解:“其實我自己也是讀博的時候,有幸被當時的院長秦教授指導過幾次,才學會的這種處理方式。”

他甚至露出幾分慚愧:“但許珝明顯比我還要熟練得多,這點硯旌應該當時就看出來了,許珝,太典型的學院派風格。”

他視線移向祁硯旌,迎上對方平靜的目光,不解道:“他真的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培訓嗎?”

說罷,衆人齊齊看向桌面散落的資料,許珝的證件照端端正正印在右上角,神采飛揚,旁邊的最高教育背景欄卻只寫着:高中。

祁硯旌抱着胳膊,以一種沉默且拒人于外的姿勢端坐着,面上卻不顯。

宋瑜口中的秦教授,是祁硯旌的恩師,業內泰鬥級的人物,表演技巧已經屬于登峰造極。

如果許珝是純粹的天賦派也罷,但他分明有着相當純熟且精湛的表演技法,這種技法除了他老師,祁硯旌想不到別的可以傳授的人。但他也很清楚,他從來沒有許珝這個小師弟。

一旁的形體指導又說:“不過他這場表演還是有一點瑕疵的。”

她把畫面往回倒:“這裏指脖子的地方,他只動了右手。但按劇情,他是個雙手被拷住的重刑犯,即便我們是無實物表演,他擡起右手的同時也應該當成有手铐一起擡左手,但不說左手,他左半邊身體幾乎一動不動。”

“包括最後和祁老師對視,明明身體有前傾,左邊頸肩的肌肉卻很僵硬。”

“真的很可惜啊,”形體指導搖搖頭,“他以前最大的優勢就是體态松弛自然了,怎麽這次……”

祁硯旌盯着投影幕裏許珝雪白的臉頰,下意識解釋道:“他身上有傷,疼的。”

形體指導:“啊?”

宋瑜:“!”

衆人:“?!”

宋瑜咳嗽一聲,揶揄道:“怎麽你連都知道?”

其他同事也投來或好奇或八卦的目光。

祁硯旌收回視線,不動聲色關了投影幕,直接跳過宋瑜的話,說道:“但優點是優點,瑕疵是瑕疵,不能混為一談。”

他拿過紙筆,低頭寫着什麽,說:“評級吧,等下我去看看他。”

·

許珝回去後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中途被張暢叫起來吃過點東西。

雖然睡得久但質量不高,醒來後眼底挂了點黑眼圈。

演研所宿舍環境不錯,單人單間設施齊全,許珝簡單收拾了下,戴上墨鏡去樓下大廳領等級卡。

按照流程晚上才是正式直播公開第一輪等級,但主辦方比較人性化,先提前單獨告知,以免有些心理素質差的會在直播時當場失态。

外面還有點飄小雨,許珝出門前吃了片張暢新給的止痛藥,效果好了不少,身上只剩些輕微的酸麻。

大廳已經圍了不少人,看到他目光齊刷刷投過來,人群中響起嗡嗡的議論聲。只是許珝臉被大墨鏡遮住,完全看不清表情。

他從工作人員手裏接過等級卡,立刻就有人伸長脖子想看。

許珝手指在等級卡上停留兩秒,最終沒有揭開,輕巧地揣進兜裏轉身離開,周圍又是一陣焦急的哀嘆。

“許珝!”

許珝剛邁進走廊就被人叫住。

他回頭,丁柯雙眼通紅地盯着他,眼皮腫得高高的。

許珝“哎呀”一聲,笑着說:“你眼睛怎麽了?哭過了嗎?”

丁柯現在看到許珝就氣,許珝一笑,他更想把他撕碎。

“我進待定了!”丁柯怒目圓睜,“都是因為你我被待定了!”

“什麽待定?”許珝疑惑,“不是都直接淘汰嗎?”

丁柯一哽。

許珝說得沒錯,按照原本的規矩,初評不過的都直接淘汰。但昨天在許珝之後的所有人,幾乎都發揮失常,要是都淘汰,今年就剩不下幾個人。

所以考核團做出臨時調整,允許一部分人進入待定,今晚加賽一場。

丁柯篤定許珝是裝作不知道這項新規定,目的就是想嘲諷他看他笑話。

他氣得臉都紅了,梗着脖子道:“反正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麽可能發揮失常,怎麽可能有那麽大失誤!”

“你太惡毒了!”

他話講得不清不楚,許珝瞬間喪失聽下去的興趣,兀自往前走,任由丁柯跟在他身邊對他指着鼻子咒罵。

沒等丁柯罵完,不知道從哪兒又沖出一個人,直直拉起許珝的手,叫得親熱:“哎呀小珝,總算找到你了,你這一天去哪兒了都?”

丁柯一肚子髒話被壓下去,捏着嗓子冷哼:“你好朋友來了,叫幫手啊?”

這人許珝知道,确實是“好”朋友,叫艾陽,和原身一樣都是被嘲出圈的笑話。

只不過原身是因為脾氣怪但臉好看,艾陽則是整容上瘾還偏偏愛買通稿吹噓自己是純天然大美人。

按理說都被嘲的兩個人應該抱團取暖,但原身和他的關系卻塑料得很。

甚至去年原身受傷剛出院不久,艾陽直接點名讓原身做早就不流行的冰桶挑戰,原身不知道是脾氣軟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竟然真的做了,然後高燒了三天。

許珝只要想一想都覺得肩膀痛,連帶着看艾陽也厭煩。

艾陽不知道許珝的想法,還在假惺惺,“小珝你最近怎麽這麽憔悴呀,都沒有以前好看了呢。”

大半張臉都在墨鏡下的許珝:“……”

這人比丁柯還智障。

許珝狀似随口道:“就是說啊,你有沒有什麽美容醫院推薦呀?我從來沒試過呢。”

艾陽笑容一滞,“你什麽意思啊?”

丁柯翻了個白眼,“真蠢,他說你整容,說自己是純天然膈應你呢。”

艾陽卻突然被點燃,尖着嗓子沖丁柯吼:“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沒整容!”

丁柯火氣本來就沒消,被這麽一吼更氣了,直接嗆道:“你腦子真的有毛病吧,全娛樂圈誰不知道你是整容怪?神經病!”

“那你呢,你也整呀,上個月不是還去海醫了嗎,當誰不知道!”

“你都斷骨增高了還說我?”

……

兩個都一點就炸的人立刻像瘋子一樣吵作一團,直接忽視了一旁全身而退款款離開的許珝。

許珝不知道書裏的炮灰是不是都這麽智障,還是就他倆這樣,對任何事情都能生氣,為任何一句話都能吵起來。

走廊盡頭光漸漸暗了,許珝一時看不見,剛擡手摘墨鏡,一轉彎卻冷不丁和對面的人撞在一起。

那人的手先抓住他的肩膀,幾乎是一瞬間就移到了後背,哪怕沒看清人,許珝也猜到是祁硯旌。

果然,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祁硯旌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勾着掉下的墨鏡:

“你真的很喜歡黑燈瞎火戴這種東西。”

許珝從他懷裏離開,站直,彎着眼睛笑了笑:“剛剛本來是要摘的……倒是祁老師你,怎麽從這裏下來?”

他身後的樓梯通向許珝他們的宿舍,而祁硯旌住在另外一棟樓。

走廊裏那兩人的争吵還“嗡嗡”地往拐角傳,祁硯旌非但沒回答,還挑眉看了眼許珝,像在質問怎麽回事。

許珝抿了抿唇,仰頭和他對視,眼尾微揚,漂亮的大眼睛澄澈無比:“和我沒關系。”

但很顯然,不乖巧的人如果露出極致乖巧的表情,一定是做了什麽不乖巧的事。

“咚——!!”

後面走廊突然傳出重物墜地的聲音,像有人扭打着摔倒,隐約還能聽到嘶啞的叫罵。

許珝被那一聲驚得偏了偏頭,而後又朝祁硯旌眨眨眼,依舊一派天真。

兩人站得很近,祁硯旌和許珝對視,甚至能看清他長長的睫毛。

他很輕地嘆了口氣,把墨鏡毫不留情地安回許珝臉上,遮住那雙眼睛:

“淨給我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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