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你被罰,更是心疼,想來看你又怕給你惹來更大的麻煩,他只能幹着急。昨兒他讓我把這個給你,這是早些年先帝賞給他的,平時喜歡的緊,說日後你若再遇到麻煩,只要拿出這個,憑是太後也不能再擅自動你。”

這樣的東西我本不想收下,既然不想與他再牽扯不清,怎麽還能要他給我的特別待遇!可盧世寧卻溫言警告我:“他在深宮中長大,虛情假意見得多了,機關權謀也是家常便飯,這合宮上下,除了與賢妃娘娘自幼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之外,我看他對別人都是游龍戲鳳罷了。如今他對你動心,卻遭你以死相拒,他幾時受過這種打擊,雖然平時看似散漫浮浪,但畢竟是君王,且不去想他給你這扳指是盼你回心轉意,還是他單純的只是想維護你,你若再駁了他,就不怕真的觸了龍須逆了龍鱗?你且先收下,只不拿出來罷了,權當讓他稍稍安心吧。”

摩挲着手中的溫潤,我心中五味雜陳。忽遠遠地聽見“墨瞳姐!墨瞳姐!”的喊聲,我撐起身子向外看,只見颦兒跑了回來,臉色煞白,口中大喊:“墨瞳姐,主子出事了!”

我心中大急,忙咬着牙穿鞋下地,此時颦兒已進了屋,拉着我邊大口喘氣邊哭道:“主子……主子她……見紅了!”

“什麽?”我腦中嗡的一響,一把抓着颦兒的膀子問:“怎麽回事?現在主子在哪裏?可傳了盧太醫了?”

颦兒抽抽嗒嗒,泣不成聲,“是太後……賞賜……如意桂花糕和老參烏雞湯,主子本不吃,說胃裏不适,可連嫔……說主子對太後……大不敬,太後身邊的蓮哥兒姑姑……不知跟太後講了什麽,太後就發了脾氣,問主子可是在防備太後,主子……大驚,忙說不敢,只好吃了,起先還好好的,後來,就……就說肚子疼……結果發現見了紅。太後已命人傳了太醫,冬雪姐讓我回來給你報個信兒,我估摸着這兒會子太醫差不多該到了。”

我心中揪痛,千防萬防,沒想到在太後家宴上、衆目睽睽之下居然都能出事,只能祈求老天保佑盧世寧能救得晴陽母子了。

我拍了拍颦兒的背,安慰道:“有盧太醫,應該還有希望。皇上可去了?”

颦兒搖搖頭:“皇上今晚在太和殿大宴群臣,聽說還有個什麽重要的藩王,所以沒到內宮來。”

“咱們快去看看主子。”我提着口氣,扶着颦兒快步往外走,忽聽外面腳步聲嘈雜,接着便見幾盞宮燈映着人影直奔瓊琳宮而來,為首的是永壽宮的大太監總管古公公,後面跟着四五個太監和一隊帶刀侍衛。只見古公公呼喝吩咐,侍衛們便将瓊琳宮門圍住,古公公帶了那幾個太監進到院裏,提着燈看了我和颦兒一眼,不由分說命令道:“搜搜裏面還有沒有人,都給我綁了!”

我和颦兒大驚,我忙吃力的向古公公福了一禮,“敢問公公這是作甚?”

古公公冷哼一聲,“敏嫔主子被害落胎,你們瓊琳宮上下奴才都脫不了幹系,奉太後懿旨,封宮徹查!”

被害落胎!被害落胎……我腦中只反複念着這四字,眼前一花,天旋地轉。

幾個太監拿着繩索過來,颦兒吓得抓着我的胳膊躲在我身後,我木木的任由他們五花大綁,心中哀痛:天旅哥,你在天之靈可有看到,你們的骨肉被奸人害了!墨瞳無能,沒能護小姐周全。

外面又進來幾個太監,押着硯兒、春華和小陸子幾個人,都衣斜領歪狼狽不堪,顯是一路上被推搡的。

一宮的下人分成兩列垂頭跪在院裏,我擡頭看去,幾個小姑娘嗚嗚抽泣,小陸子和小海也在默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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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問:“敢問古公公,我家主子現在如何?哪位太醫在身邊診治?”

“敏嫔娘娘在太後處,自然有太醫院院判徐大人給診視,現下已經無甚危險。”古公公冷冷道。

我心裏一涼,果不出所料,不是盧世寧!她們有心害晴陽,盧世寧與晴陽有淵源,怎麽還會去傳召他來?太後向來由徐太醫伺候,這在永壽宮出的事,請他來自是順理成章,無懈可擊。只不知晴陽現在正如何傷心。

正暗自悲憤,外面太監唱道:“德妃娘娘駕到!”

古公公迎過去請安,只聽一個端莊的聲音伴着一串環佩叮當:“古公公免禮,本宮奉太後娘娘懿旨,徹查敏嫔落胎一事。瓊琳宮的奴才可都在這兒了?”

古公公恭敬的答道:“回德妃娘娘,都在這兒了,一名掌事,四名小宮女,兩名太監,另有一名宮女現在敏主子身邊伺候着呢。”

德妃點點頭,淡淡的向我們掃了一眼。我跪在一旁不動聲色,卻意外的捕捉到春華臉上一閃而過的緊張,心中不由一動,難道晴陽出事與她有關?

早有太監搬來了桌案和椅子,德妃斂衣端坐,問道:“哪個是掌事?敏嫔的膳食平日都是哪個照管的?”

“回娘娘,是奴婢。”我直起腰不卑不亢道。

“哦?”德妃眯眼看着我,“你就是上次太後召見的那個?”

“正是奴婢。”

德妃面無表情的問道:“平日你如何照管敏嫔的膳食?”

“我家主子每日膳食都是禦膳房送過來的,平日只在小廚房裏做些清粥和湯品一類,奴婢都細細驗試過後才請主子用的。”

“你倒是心細。”德妃微微點頭,語氣中隐隐有着一絲冷意,“這麽說敏嫔滑胎倒不是自己宮裏的問題了?”

一旁古公公連忙俯身道:“娘娘,方才太醫不是已經驗過席上的每一道菜,說都沒有可疑之處嗎?”

“是呀!”德妃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看了看古公公,“古公公,那你說這到是怎麽回事呢?”

古公公忙道:“娘娘,依奴才愚見,必是這瓊琳宮裏有奴才做了手腳,須一個個嚴加拷問。”

我心中暗疑,這二人一嗒一和唱的是哪出呢?日間盧世寧來請脈時說晴陽最近胎像平穩,晚上走時人還好端端的,去永壽宮參加了一場宮宴便滑了胎,顯然是宴上的菜肴另有乾坤,怎麽他們竟像是料定了瓊琳宮裏的下人有問題呢?

“好,古公公,那便有勞你了。”德妃向古公公微微颔首。

古公公忙一躬身,轉過頭來吩咐幾個太監道:“給我挨個掌嘴,打到有人肯招為止。”

颦兒和小陸子他們幾個吓得發抖,硯兒嗚嗚的哭出聲來,我和小海向着德妃大喊:“奴婢冤枉!”“奴才冤枉!”

德妃面沉如水,低垂眼睑,拿着茶蓋子小心的撥弄着杯中茶葉,似是沒聽見一般。

幾個太監圍了過來,其中一個抓起我的衣襟掄起掌來便甩下一巴掌,我悶哼了一聲,眼前一黑,口中腥鹹,嘴角已經滲出血來,腦中霎時嗡嗡作響,一時間只聽巴掌聲和哀嚎聲在瓊琳宮院中回響。

突然聽見一聲尖銳的喊叫:“奴婢有事禀報!”

“停!”古公公一揮手,太監們全都退到一邊。我臉上辣辣麻麻的,正呆着,便見春華向前膝行了幾步,爬到德妃近前,邊磕頭邊大聲道:“德妃娘娘,是秋月!是秋月做的手腳!”

秋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大聲喊道:“你胡說!娘娘,娘娘!奴婢冤枉啊!”

德妃不耐煩的一揮衣袖,兩個太監走過去拿了帕子堵住她的嘴,秋月瘋狂的掙紮扭動,終是被摁住動彈不得。

古公公對春華道:“你快說,究竟怎麽回事?”

春華已被打得發髻散亂,紅腫着臉邊抽泣邊道:“秋月常與永壽宮的廚娘佟姑姑見面,我有一次好奇跟着,便偷偷的聽她們說什麽,哪……哪知秋月她竟是将敏嫔主子的日常膳食細細告知佟姑姑!就今個兒一大早,她還偷偷去見佟姑姑呢。”

我心底一片冰涼,瞪着一旁已經被打的口鼻流血、目光散亂、哭號得精疲力竭的秋月,若是目光可以殺人,她此刻早已被我刺死了。

古公公垂首等德妃示下,德妃緩緩站起身來,對古公公道:“既然有人行止可疑,便送去內務府細細審訊,那姓佟的廚娘,還得煩古公公去向太後禀明,一起拿了來嚴審,謀害龍裔罪不可恕,一個小小的宮女和一個廚娘怎有這樣天大的膽子,定要查出背後主謀,我方不辱使命,對太後、對萬歲有個交代。”

“奴才遵命!”古公公差了四個太監分別押送春華和秋月去內務府,又命人給我們其餘幾人松了綁,但仍舊留下侍衛守在門口,不準我們踏出瓊琳宮半步。

德妃帶着衆人回永壽宮複命,我強撐着站了起來,颦兒和硯兒忙來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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