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其他妃嫔帶來的宮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對我指指點點。
忽見一個宮女從殿內匆匆跑出來,四下張望,喚了句:“哪位是瓊琳宮的蘇墨瞳?”
我嘆了口氣,該來的躲不掉,走出樹蔭來應到:“我是!”
那宮女看樣子與我年紀相仿,鵝蛋臉上一雙半月形的眼睛,妝容精致,很是嬌俏,看服制比我要高一級。她喚道:“太後有旨,傳你到裏面回話,你跟我來。”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深吸一口氣,跟在她後面,只感到滿院子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背上。
我跟着她走進殿內,在外間站定,等她進去通報,只聽一聲“進來吧!”一個小宮女掀開了珠簾,我垂首走進去,頓覺檀香缭繞,不敢看向兩邊,沖着正中位置端端正正蹲身施了一禮:“奴婢瓊琳宮蘇墨瞳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
膝蓋上的傷口登時崩開,忍着疼,凝神屏氣等着上面發話。
“擡起頭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我忙依言擡頭,只見一個華美的貴婦端坐于上首,剛才出來傳喚我的那名宮女站在她身後,正上下打量我。
太後年方卅七,瓜子臉,卧蠶眉,鼻梁高挺,嘴唇小巧,頭帶鳳冠,身着芙蓉錦袍,端的一個風華卓絕的美人,晖帝與她一看便知是母子。我恭敬的面向太後,強忍着腿上傳來痛楚,等着她發話。
“恩,這麽一端詳,樣貌果然與敏嫔有幾分相像,起來吧。”
我忙謝恩起身,背後已經滲出冷汗,偷眼看坐在一旁的晴陽,她面色平靜的看着我,沒有絲毫異樣,我也放下心來。只聽太後道:“跟本宮說說,昨個兒皇上傳你去所謂何事?”
我恭敬的答道:“回禀太後娘娘,昨個兒奴婢在永壽宮外等侯我家主子,恰巧萬歲爺駕到,奴婢因第一次得見龍顏,緊張得忘了叩頭請安。後來萬歲爺傳奴婢去乾朗宮,罰奴婢跪了幾個時辰。”
“哦?那你又為僭越?小小宮婢竟敢乘轎而歸?”太後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忙解釋:“回太後,奴婢因罰跪時膝蓋上刺入了銳物,疼痛難行,乾朗宮的桂公公好心幫奴婢傳了轎。奴婢深知有違宮規,但實屬無心之失,還望太後娘娘恕罪!”
“倒是個嘴上伶俐的,跟敏嫔妹妹一個樣呢,唉!我手下怎就沒個這樣機靈的丫頭。怪不得從前不見敏嫔妹妹把她帶在身邊,原來留着等着好時機給皇上瞧呢!”一旁一位身着桃紅色宮裝的娘娘突然插話,我偷瞄了一眼,丹鳳眼,柳葉眉,唇紅齒白,妝容濃豔,頭帶金雀釵,滿身珠翠。在太後面前如此放肆,定是淑妃無疑了。
“太後,我看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個剛入宮不懂規矩的丫頭罷了,賞幾板子教訓一下便罷了。”坐在淑妃對面的一位娘娘向着太後輕聲道,只見她面如滿月,眉目沉靜端正,穿着一襲寶藍色綴牡丹宮裝,別有一派雍容。看她的形容和座次,想必是德妃。
Advertisement
淑妃冷哼一聲,又接道:“要本宮說,這板子可別賞太多,不然人家又‘疼痛難行’,不乘轎可怎麽好!敏嫔妹妹還‘指望’着她呢!”
衆妃嫔面色各異的看着太後,只見太後臉上不現喜怒,只淡淡道:“行了,你且下去吧,去內務府自領二十板子,以後要謹遵宮規,不可再逾越!”話音一落,旁邊一個小太監便弓腰退出,腳步聲快速消失。我心中明了,這便是去內務府傳旨去了,這頓板子是躲不過的。
晴陽坐在旁邊臉色一白,正要起身求情,我連忙艱難的跪下叩頭,“謝太後饒恕!奴婢告退。”咬牙忍痛站起來躬身退出內殿。
出來囑咐了冬雪兩句,就一人往內務府行去。遠遠的聽見兩聲鞭響,心中一緊,那是為皇上開道的靜鞭!我連忙轉向,繞道一旁的小路,經過了昨日,我實不敢再見他。
二十下廷杖意味着什麽,我是知道的,應該要不了命,但兩三個月下不了床卻是無疑了。
我趴在行刑長凳上,直挺着身子,繃緊腳尖,緊咬着帕子心裏默數着,板子悶悶的打在身上,汗水伴着眼淚不由自主的滾滾而出,只覺得到後來已痛得麻木,恨自己為何不能立刻昏過去了事。
一旁監刑的李全閉目不語,行刑的太監朗聲道:“李公公,施完了!”
“恩,下去吧!”李全睜開眼睛,點頭道。
我用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艱難爬起來,已經不能蹲身,手指輕輕碰一下身後,立時疼的倒抽一口冷氣,收回手一看,殷紅一片。
我向李全點頭算是施了一禮,扶着牆踉踉跄跄的往外挪步,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只聽到他輕聲道:“從來受了二十下板子的女子,沒有能像你這樣站着走路的。”
我驚疑的轉頭看他,他卻已快步向屋中而去。
如此說來施刑時他命人對我手下留情了?可我們平日從沒什麽交情,他此舉又是為何?想要賣我人情?我一個小小宮人,于他又能有何用處?轉念又釋然,他自然想要賣晴陽一個人情。
我正艱難的挪動腳步,卻聽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墨瞳姐!”我擡頭一看,竟是小海和小陸子。
他們兩人一臉焦急的迎上來,“墨瞳姐,你怎樣了!主子差我們來接您回去。”
我心中一熱,強扯出個笑容:“幾下板子,我還受得住呢!”
“墨瞳姐,我被你回去吧!”小海滿臉關懷。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若是被有心人看見,怕是又不能善了,我這二十板子豈不白挨了。他們兩個一左一右的來攙我,就着他們的支撐,我艱難的一步一步往回挪。
費了半個時辰方遠遠看到了瓊琳宮,我已是汗流浃背,頭暈目眩,咬着牙強撐,人似是要虛脫一般無力。剛到宮門口,呼啦啦迎出一群丫頭,冬雪又紅着眼,颦兒、硯兒、春華和秋月都滿眼焦急的圍過來,從小陸子他們手裏接過我,我笑着連說“不妨事,看你們急的!”
我趴在床上,冬雪小心的幫我上藥,晴陽在一旁咬牙道:“定是淑妃散的謠言,看她今天在太後面前挑撥的熱鬧!”
我嘆氣道:“小姐,她正想拿你的疏漏,可咱們防的密不透風,你一食一飲都小心謹慎,外面送來的那些東西咱們也從來不用,你封嫔設宮後內務府送來的兩個丫頭咱們也都暗暗防着不讓近你身邊,盧世寧又是咱們的人,淑妃她無從下手,這次抓個由頭還不大做文章。只因我昨日罰跪确是真的,勾引皇上一說她又無法坐實,才只好打我幾板子氣氣你。我躺個把月也就好了,只是這段時間小姐你要格外小心,眼看就到重陽了,到時太後擺宴我恐怕不能陪在你身邊,那飲食能不用的千萬莫用。”
晴陽輕撫着尚未隆起的小腹,點點頭道:“自打公開我懷孕以來,皇上雖不再召我侍寝,可也很少翻別人的牌子了,淑妃見了我恨得牙癢癢那樣子,瞎子都看得出來。真不知她這樣情緒外露嚣張跋扈,太後和皇上怎麽居然讓她穩坐妃位!”
我也暗較:淑妃美則美矣,可憑我對晖帝的了解,他應不是只重美色外表的男人,即便淑妃除了美色還有內秀,可她卻這樣無德……定是因為許家的勢力,許家乃三朝元老,淑妃的曾祖父許繼堯是聖祖爺的開國功臣,祖父是已故的鎮遠大将軍,父親許太尉掌管京城骁騎營,舅舅是現任兵部尚書呂祚海,現在西北戍邊守将又都是許家的舊部,先帝僅留晖帝一子,他剛剛即位,根基不穩,定是要安撫依靠這些權臣,淑妃在宮中如此放肆,看來是太後和晖帝無奈默許的。麗貴嫔小産而亡另有蹊跷,只怕晖帝心中明白,但權衡得失,也只能閉眼不究吧。
思來想去,心神疲累,可身上的疼痛讓我無法入睡,只能閉着眼睛歇着。
養傷期間,再沒見過晖帝,心中的思念卻長了草一般蔓延,每日每夜啃噬着我。白日裏得空時,便一遍遍的描畫“丘山”的模樣,再一遍一遍的撕碎,仿佛撕扯着自己的心。
轉眼到了重陽夜,我額上和膝蓋上的傷已經結痂,只是屁股還是火辣辣的疼,走路困難。晴陽帶着冬雪和颦兒去禦花園赴太後設的家宴,其他幾人都去了內務府,那邊有專為宮人們擺下的長桌宴。窗外圓月高懸,清風習習,知了聲聲,屋裏只我一個人趴在床上,手中攥着一只白玉扳指呆呆的出神。
盧世寧剛剛來看我,叮囑我按時擦藥除疤,臨走時留下這個,低聲道:“他那日是氣瘋了,後來很是後悔,知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