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節
待我一收拾妥當,他便沉着臉進來幫我處理了傷口,在看到我背上的鞭傷時,他壓抑的怒喝一聲,轉身便要往外走,我從未見過深沉儒雅的盧世寧這般發火,反手抓住他的手臂道:“師父,你做什麽”
“我……”盧世寧雙拳緊握,看着我久久方恨道:“你自打跟沈二小姐進宮,受了多少苦我全看在眼裏,想不到如今有了位份仍然……我去問問皇上究竟是如何待你的!”
我扯出一個歉然的笑容,說道:“師父,我沒事了,再說……這也不能怪他。”
“究竟發生了何事?以皇後的城府,如果沒有一擊即中的把握,她是不會輕易出手的。”盧世寧看着我蒼白的臉色,微微搖了搖頭,方悶聲道:“皇上方才吩咐,等你能夠下床行走,去養心殿見他。”
我苦澀的點點頭,望向門口,輕聲問道:“慕容澈他……他怎樣了?”
“他已經被關進大內監牢了。”盧世寧嘆了口氣,皺眉道:“他居然把暗衛聯絡方法給了你,皇上龍顏震怒,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救了你,皇上也猶豫着沒有立刻處罰他。”
“處罰皇上要如何處罰他?”我坐直身子,焦急的看着盧世寧。
“按照暗衛的規矩,他應該被就地革職,因為他對暗衛組織和皇上太過了解,要麽将被終生監禁,要麽……”盧世寧的語速越來越慢,聽得我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将被廢去武功,在宮中做個……內監。”
“不!”我大聲驚呼,翻身下床,推開上上前來攙扶的盧世寧,踉跄的向門口奔去。
我怎能讓慕容澈因為救我而蒙受那麽殘忍的刑罰!我必須做點什麽!
盧世寧緊跟在我身後,适時地撐住我的肩膀,方令我不至于摔跌在地門檻上,嘆息一聲道:“我送你過去。”
養心殿。
燭光幽幽,晖帝仍穿着那身獵裝,負手立于窗邊。
勝公公見到我,輕聲通報後便躬身退出殿外,我滿心惦記着慕容澈的安危,全然沒有理會到他投來的異樣眼光所隐藏的含義。
我輕輕的走到晖帝身側,低聲喚了句:“皇上。”
晖帝沒有轉身,銀色的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陰影錯落,勾勒出危險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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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忍着腿上的痛楚,緩緩跪下,懇求道:“召集暗衛的竹哨是我向慕容澈強要來的,請皇上別怪慕容澈,他是拗不過我才給我的。今日我是昏了頭了,害怕皇後……容不下我,情急之下給他發了信號。我也沒想到這原來是犯了大忌的事,求皇上饒了他吧!”一直以來,在晖帝和瓊林宮一幹貼心人面前,我始終不習慣自稱“本宮”,對晖帝,也鮮少使用敬辭。
晖帝轉過身來瞪着我,森然道:“你還有力氣去為別人求情?你可知道,皇後把你……那件事已經傳揚到了前朝,再加上慕容澈今日闖宮還沖撞皇後,着實大逆不道,太後要求朕一定要給個說法,皇後更是咄咄逼人,不僅要坐實你和慕容澈有茍且,更咬定慕容澈有行刺之嫌,前朝已經有人上表谏言,要我對你們嚴加處罰了!”
我看得出晖帝眼中難掩的焦急和苦惱,悔恨自己一時自作聰明,給晖帝惹來如此大的麻煩,垂首艾艾道:“都怪我,是我自作聰明、自以為是,請皇上責罰我,不要遷怒別人。”
晖帝許久不語,殿中靜的落針可聞,我一顆心緊緊糾着,祈禱晖帝不要處罰慕容澈。
“她對你用行了?”晖帝忽然開口,語氣竟緩和下來。
我悶聲點了點頭。
“讓我看看。”他啞聲道。
我搖頭:“不礙事了,師父應經幫我包紮好傷口。”
晖帝深深嘆了一口氣,蹲下身來平視着我:“墨瞳,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你都想起來了對不對?”
我呆望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自打正式冊封之後,你眼神中總是隐着憂愁,人也格外安靜起來,你一定是記起了從前之事!”晖帝托起我的下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問道:“墨瞳,說出來,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那人究竟是誰?”
到底,他還是在意的,我一日不解釋清楚,他一日難安。我看着他滿是疲憊的俊顏,心似是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絕望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滑下兩頰:“皇上,我從不曾怨怪你有過多少女人,我不是不在乎,我是太在乎,太想要能夠與你長相厮守,所以我逼自己把這些苦這些酸全都吞下去,任由它們日夜啃噬我的心啊!你卻為何一定要追究我的過往?難道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你全然看不到嗎?”
“事無不可對人言!這不是你曾經信誓旦旦講過的嗎?如今你究竟在隐藏什麽?還是你在保護他?我答應你無論他是誰都一概不追究便是。”晖帝長嘆一聲,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抹去我腮邊的淚珠,放輕了聲音在我耳邊道:“墨瞳,相信我,我真的不怪你了。你只要講出真相,就可以還慕容澈以清白!你是在失憶情況下才罪犯欺君,我不予追究,太後仁慈,想必也會寬恕于你,而皇後便再難發難,前朝衆大臣也不好再幹預我的家事。”他目光漸漸柔和,宛如一彎湖水,微波蕩漾間便能攝去我的心神。
失神過後,我緊閉雙唇,茫然不語。
“蘇——墨——瞳!”晖帝終于耐不住性子,眼中的溫度慢慢變冷,唰的站起身道:“你在考驗我的耐心嗎?你一屆小小女子,大不過就是與那個卓天旅曾經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罷了!為何就是不肯招認!”
青梅竹馬?招認?我心裏一冷,想必晖帝派人調查過我的以往,他始終還是疑我。
我凄然的看着他,晖帝撇開臉冷哼一聲:“不是我查你,是皇後暗地派人查的,說你曾經與卓天旅兩小無猜,後來你在沈府做侍女時,有一日在郊外被許太尉的次子調戲,是卓天旅救了你,之後你們倆便頻頻幽會,結果他被許太尉發配到了幽州充軍,你便作為敏嫔的貼身侍女進了宮,後來你們在軍營中重逢,一定就是那個時候私定終身了吧”
當初晴陽每次出府都是扮作是我,此刻我當真是百口莫辯!突然感到是那樣的心力憔悴。難道,自己真的曾經與卓天旅……我痛苦的按壓着太陽穴,想抑制腦中的刺痛。不可能!不!進宮前的事情我确信自己都已經全部記憶來了,我當初深知卓天旅和晴陽二人如膠似漆的恩愛,怎麽可能後來再遇到他時會委身于他!可真相究竟又會是什麽?
但無論真相如何,天旅哥與晴陽歷經苦難方能相守在一起,我不能将矛頭指向他!皇後上午看到我背上疤痕時的異樣表情令我心中隐隐不安,如果晖帝或皇後下狠命要去查探,說不定便能發現晴陽和卓天旅二人隐遁之事,到時候所有人、所有的功夫豈不都白費了!而目下形勢逼人,我不可能一直死不開口,更何況慕容澈的安危也全在我一念之間……
我打定主意,冷下心緒,深吸一口氣,望着晖帝問道:“是否只要我講出真相,皇上便能開恩放了慕容澈?他是你忠心耿耿的死士,我想你心裏最清楚他的為人,這次他着實是被我連累的。”
晖帝盯着我的眼,終于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臉上浮出一抹慘然的笑意,平靜道:“不是卓天旅,是——契賀丹!”
吐出這個名字,我心裏瞬間一松,都結束了,我終于自掘墳墓,埋葬了我和晖帝的情緣。想到契賀丹,對不起了,大漠蒼狼,我只能自私的抹黑你了,畢竟以目前大墘的國力,晖帝的怒火應該暫時不會燒到北夷。
“不可能!”晖帝斬釘截鐵的說道:“慕容澈不是一直守在你身邊的嗎?以他的為人,若是你真與契賀丹茍且,他斷不會隐瞞朕的!”
我唇角勾起苦笑,看着晖帝,緩緩道:“皇上有所不知,慕容澈……他曾經為了救我,兩度受重傷昏迷……”
晖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緊閉雙唇,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我默默等待着,他會怎樣處罰我?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與契賀丹絕無瓜葛,現在反口承認自己失身于他,這欺君之罪,我終究是逃不脫了。
“慕容!”晖帝忽然向外喚了一聲,我竟然驚得渾身一顫。
慕容克的聲音在殿外響起:“皇上。”
“去把慕容澈帶過來,朕有話問他。”晖帝嘴裏吩咐着,居然伸手過來扶我起身。我心中忐忑,不知他此舉為何,難不成被我氣得有些錯亂?看着他幽深無底的眼眸,惴惴的握住他冰冷的大手,站起身來。
晖帝一語不發,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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