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節
的心裏話?”晖帝滿眼傷痛的瞪着我。
我漠然的看着他,任憑內裏一顆心碎成塵埃。
太後嘆了一口氣:“罷了!蘇氏,你欺君罔上,罪無可恕,且回瓊林宮等候發落吧!”
我口稱謝恩,吃力的站起來,不敢看晖帝一眼,轉身向殿外走去。到了在殿門口,再度回身,遙遙向晖帝鄭重拜了三拜,起身,踉跄着邁向黑夜。
等候我的,無外乎賜死或冷宮囚禁二者其一,心中除了對晖帝的心疼歉疚,已別無牽挂,毫無畏懼……
回到瓊林宮,颦兒一幹人想是已經知曉了今日的風波,誰都沒多嘴問我,我也着實疲憊得不願再說一個字。在她們悉心備至的照顧下,我不知是累極還是已心無旁骛,竟然一夜好眠。
清早起床,我梳洗停當,任長發垂至腰間,不帶一丁半點首飾,穿上一件素白羅裙,站在鏡前,滿意微笑。今生身上太多污點,希望走時能純潔幹淨。
等待聖旨的時候,居然有些度日如年,心中着急,要殺要罰不如痛快些。細想來路,我本性喜幹脆爽快,覺得敢愛敢恨方不枉來人世一遭,但偏偏一路走到今天,掙紮糾結多于率性而為,實屬無奈至極,不由得兀自搖頭苦笑。
颦兒、硯兒、小海、小陸子似乎也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四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般。我看着他們緊張小心的神色,只覺貼心,又想到他們跟着晴陽和我這兩個苦命的主子,一個比一個下場凄慘,倒是他們的命歹了。我戲谑道:“今兒是怎麽了,都成了鋸嘴的葫蘆了?硯兒,你帶着小海去把我那點家當都拿過來。”
硯兒一愣,在我堅定的目光下,一改往日伶俐善言的性子,乖巧的領命去了。
不一會兒,兩人各自捧着一個木匣放在我面前的案上。我打開其中一個木匣,将裏面的一幹珠寶首飾分成四份,平靜道:“承蒙你們四人對我的照顧,今日恐怕是我跟你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日了,我晉位不足三個月,雖不算身無長物,可也就只有這些,你們別嫌棄,也算是咱們有緣相聚一場,留個念想吧。”
“娘娘!”颦兒已經哭出聲來。硯兒、小陸子各自咬着嘴唇垂淚。小海撲跪在我腳邊哭道:“娘娘,您別說這樣的喪氣話!奴才們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但皇上對您的寵愛咱們都看在眼裏,斷不會……不會……”
我雙眼模糊,拼命忍住淚水,俯身拉起小海,溫笑道:“是我和晴陽命不好,連累你們幾次三番的擔驚受怕,以後我雖不在了,但你們的去處我會安排好,決不讓你們被欺負了去。”
“娘娘!”
“別哭,都別哭。”我輕輕勸道,不知道是在安慰他們,還是在安慰自己。突然好想再去看看那半池殘蓮,站起身,嘴裏喃喃道:“小陸子,另外一匣子珠寶銀錢幫我以皇上的名義全都捐給養生堂吧。只留下那一套藍寶石首飾,待我去後,你們送去給賢貴妃娘娘,替我謝謝她曾經的關照……”
瓊林宮院中,風和日麗,天高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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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池中早已無蓮,幾個小巧的浮萍蕭索的躺在水面上,清冷而靜谧。秋風掠起我的羅裙,發絲在鬓邊輕擺,我望着水中纖細窈窕的倩影,方發覺,原來自己也可以美得出塵。
如果沒有莫名失身,如果我能想起事實真相,是否,我也可以和摯愛之人享受簡單平安的生活?可惜,一切皆惘然。
甘心嗎?與他這不足百日的恩愛,便可以抵上我的一生嗎?
“聖——旨——到!”宮門一聲唱報。
身後傳來一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踏在幹枯的落葉上,發出清脆之音,在安靜空曠的院中,聽起來格外舒爽悅耳。
我忽然想起那日在胡楊林中,春風萬裏,江山如畫,他長身玉立,眸光灼灼,輕輕将我攬入懷中:“你從前一直想要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其實,我也同樣渴望無拘無束縱情山水間的潇灑,然則我無法許你那樣的生活,但回宮的這一路上,咱們就盡情徜徉,希望至少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伴着你我今後的深宮生活……”
是啊,熾烈盡情的相愛過,一日又和一生有何區別?一日便是一生,一生便在一日中。
我仰起頭再望一眼蔚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唇角漾出上翹的弧度。
(正文完)
(續篇一)殘燈孤枕
“蘇姑姑,劉太妃的晚膳擱這兒了。”禦膳房的小太監張華在破敗的宮門外大聲喊了一句,轉身便走,似乎在冷宮門口多待一刻都會沾染上晦氣。
清瘦的宮女直起腰,放下手中的掃帚,用袖管拭了拭額上的汗珠,白淨的臉龐不施粉黛,鬓發和裙裾随風飄揚,宛如清水芙蓉,恬淡而靜好。她走到宮門口提起食盒,打開盒蓋看了一眼,不禁搖了搖頭。一碗清粥,一碟擺盤精致的白水豆腐,相同的晚膳,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日子了。輕嘆一聲,心想不知道劉太妃究竟如何得罪過太後,居然要如此花心思折磨她。
蘇墨瞳來到冷宮已經七年,不是以寧國夫人的身份被幽禁在這裏,而是——灑掃宮女。
七年前,太後和皇後力主要寧國夫人蘇墨瞳賜死,但晖帝堅持蘇墨瞳曾赴北夷為質,于大墘百姓和社稷有功,終于保得她的性命。為了平息前朝後庭的非議和怒氣,晖帝以“對上不敬”的罪名下旨将她貶為庶人,并罰她在冷宮做侍奉。
對于這個處罰結果,她倒是有一絲感激晖帝:他終究是懂她的。如果将她以帶罪妃嫔的身份幽禁在冷宮,那麽終其一生都永無再見天日的一刻,于蘇墨瞳來說,恐怕當真生不如死。而他将它貶為庶人,讓她以奴才的身份在冷宮勞作,至少還能留些有限的自由。也許,待滿二十五歲時,還能夠有一絲離宮的機會,至少她一直是這樣期盼的。
冷宮裏只住着一位先皇的妃嫔劉太妃,據說先皇在世時,劉太妃并未見多麽受寵,先皇升天後,太後下旨令所有先皇妃嫔到常春庵落發出家,唯獨将這位劉太妃幽禁在冷宮之中,這一關便是十年。
劉太妃四十幾歲年紀,仿佛比太後還要小上幾歲,生的清秀大方。她每日只在冷宮裏的小佛堂中誦經禮佛,一副寵辱不驚的架勢,太後聽說劉太妃虔誠參佛,便傳令禦膳房每日只送來最清淡的膳食,美其名曰幫助劉太妃修身養性。劉太妃便每日清粥豆腐,那毫無滋味的豆腐墨瞳看着都食不下咽,劉太妃卻甘之若饴,倒着實令墨瞳佩服感嘆。她總是暗暗在想,若不是劉太妃當真清心寡欲,便是一個極堅強好勝之人,方能在這樣落魄的情況下,也不肯露出一絲怯弱,若是換做是自己,只怕難有她這份淡定灑脫。
冷宮七年,墨瞳每日一個人灑掃洗涮,好在只有劉太妃一人要伺候,倒不十分辛苦。當年瓊林宮的颦兒和小海等四人都被分派到了賢貴妃宮中,墨瞳很是安慰,她知道,以賢貴妃的清傲,是斷不屑于理會幾個奴才的,他們至少不會受什麽磋磨。有時,他們會偷偷來探望墨瞳,為她捎來一些糕點果品,衆人噓寒問暖後還能玩笑幾句,那短暫的相聚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初入宮時的光景。這也是墨瞳感激晖帝的原因之一,身為宮婢,盡管是被限制在冷宮勞役,但卻并沒有被完全禁止與冷宮外的人接觸,這一點遠比劉太妃自在許多。
宮裏的事,墨瞳本不關心,硯兒他們也從不多嘴,但無奈似乎總有人,有時是禦膳房的太監、有時是浣衣局的宮女,有時只是“湊巧”從冷宮門口經過的幾個閑聊的宮人,故意要她聽到一些消息。比如,建晖五年三月,晖帝大選,十五位名媛佳麗雀屏中選充實後宮。又如,建晖五年五月和七月,新晉秀女戶部員外郎之女柳氏和衢州禦史之女高氏先後有孕,晖帝大喜,晉封貴人。再比如,建晖六年,晖帝的長子和次子先後誕生,長子被收歸皇後宮中撫養。建晖八年,南诏國君遞上國書,願與大墘永結秦晉之後,并送來公主和親以示誠意,晖帝納南诏公主為妃,賜號隆妃……墨瞳知道,這些消息應該都是皇後刻意安排人說給她聽的。
一開始,心裏還是會有波瀾。最初三年,還常常暗自奢望着晖帝能看來看看她,有時打掃庭院時,仿佛預感到只要一回頭便看見晖帝颀長的身影立在宮門口正望着自己,猛然轉身向宮門看去,卻只有空蕩蕩的清風……随着日子河水一般的流過,他,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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