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節

歌聲中他已經聽出來,屏風後歌舞助興的便是這個叫做莫言的司寝宮女。此刻見到一臉木然的她,心裏竟有種莫名的憐惜。

晖帝側頭沖一旁為他整理龍袍的李後低聲吩咐了一句:“今後無需再命宮女歌舞助興了,也着實太為難她們了,皇後的心意朕明白便是。”

李後的手微微一頓,旋即溫潤一笑,恭順道:“聖上仁慈,臣妾遵旨。”(續篇四)暗影情天

如此煎熬了半個月,蘇墨瞳已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終于迎來了二十五歲生日。

建晖十一年二月初二,雪花漫天。

她跪伏在端儀宮正殿門口将近一個時辰了,膝蓋早已麻木,嘴唇也已經凍得發紫,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求皇後恩準放自己出宮!

總算一個小太監從殿內走出來,向她招了招手。她忙雙手撐地站起身來,兩腿酸麻的險些跌倒,強撐着跟着他進了正殿。

皇後慵懶的靠在鳳榻上,握着手爐閉目養神,一個宮女在她耳邊輕聲禀告:“娘娘,人帶進來了。”

墨瞳俯身跪拜,皇後睜開鳳目,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良久,方開口道:“這半個月,滋味可好啊?”

墨瞳緊咬牙關,垂首不語,只聽皇後突然笑道:“蘇墨瞳——寧國夫人!你也有今日!看着自己的男人每日與別的女人親熱,卻将自己視為無物,這種感受,本宮可是拜你所賜享受了三個月呢!”她那姣好的面容此刻滿是猙獰之色,令人不禁脊背發涼,她繼續道:“皇上他登基以來從未在妃嫔宮中留宿過,但是為了你,他當年幾乎将瓊林宮當做了寝宮!可就連本宮,他的正妻,大墘的皇後,到了今時今日,侍寝時都要到承歡殿去才行!”

墨瞳無言以對。

皇後沉默了一陣,方眯着雙眼,語氣中溢滿怨恨道:“本宮若是就這麽放你走了,他日萬一皇上忽然想起來問本宮要人,本宮如何向皇上交代?”

墨瞳道:“皇後娘娘是後宮之主,調配宮人本就無可厚非,皇上自然不會過問,更何況娘娘母儀天下,開恩放奴婢離宮,皇上只會敬重娘娘寬宏大量、宅心仁厚啊!”

皇後冷笑道:“憑你兩句奉承,本宮就能放了你?”

“皇後娘娘曾親口答應奴婢,只要娘娘您出了氣,便放奴婢離宮,事到如今娘娘您難道要食言嗎?”

“出氣?誰說本宮已經出了氣!你以為這種程度就可以了嗎?本宮的氣還沒完呢!”皇後陰陽怪氣道:“讓你做司寝嘛,本宮已經玩厭了,你今日且回冷宮去,待本宮想出新法子再說!”

Advertisement

墨瞳氣結的瞪視着皇後,在記憶完全恢複之後,她亦記起了她,面前這母儀天下的皇後,當年的德妃娘娘,也曾是害死晴陽腹中孩兒的黑手之一!她倔強的不肯離去,最後任憑兩個太監将她拽出大殿,一路押送回了冷宮。

卸去臉上的僞裝,墨瞳頹然蜷縮在冰冷的床榻上,難道今生真的再無重見天日之時了嗎?前所未有的無助感幾乎要令她窒息。

突然好想晖帝,想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七年多的相思,交織着一絲怨恨,說不清道不明,怨恨他違背了當日的海誓山盟、怨恨他的君王身份、怨恨……也許只是怨恨每次在她需要解救的時刻,他都不在自己身邊……

不知是否在雪中跪的太久着了涼,腦子越來越昏沉,她閉上雙眼想緩解暈眩,沒過多時便沉沉睡去。夢境裏,滿眼大漠黃沙,她和慕容澈兩個人在北夷軍中,為了生存苦苦掙紮……

醒來時,腦袋仍舊暈暈乎乎,睜開眼睛努力聚焦,完全不明所以。一間木屋,空徒四壁。墨瞳躺在草席上,身上蓋着氈被,床下一個小炭盆,炭火微弱。

她霍的起身下地,踉跄的走到門邊,推門一看,瞬間驚呆。

透過紛紛揚揚下落的雪花,只見四周白茫茫一片松林,舉目所及再無人煙!

出宮了?!這是她腦中閃出的第一個念頭。狠命的掐了自己一把,居然不是夢!

難道有人趁她睡着時将她偷偷帶到了這裏?日頭已經偏西,看來已經出宮兩個時辰了。她圍着小屋四下轉了一圈,大雪覆蓋下連一個腳印都沒找到,想是人已經走了一陣子了。

回到屋中,四下打量,發現自己的小包袱靜靜的躺在窗邊的木凳上,打開一看,她的全部“家當”都在裏面。

墨瞳波旺炭火,抱膝出神,究竟會是誰?自己又怎會毫無知覺——難道……被下了迷藥?

心中一驚,忽然記起當年在北夷紅河森林的那場大火,那一夜,她的頭也是這樣昏昏沉沉,居然在冰冷中無知無覺的睡着——那是迷魂香的作用!

墨瞳頓生警覺,以最快的速度除下宮女裝束,換上自己縫制的灰色棉袍。包袱一下子清減了一半,輕松的挎上,推門而出。

地上積雪很厚,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西而行,只盼着天黑前能走出這片林子。

行出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馬鳴,墨瞳猛然回頭去看,驚見一匹黑馬遠遠地向她馳來,馬上似乎坐着一個黑衣人。

她拼命向前逃去,奈何大雪阻路,邁步艱難,不出一刻,她已絕望無力的站在原地喘息。黑馬踏雪而至,一聲嘶鳴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擡頭看向馬上之人,只見他面帶玄鐵面具,無法辨認出面貌,只聽他焦急的問道:“你為何要走?墨瞳!”聲音沙啞低沉。他翻身下馬,立在她面前,緩緩退下頭上的風帽,一頭飄逸的銀絲頓時閃耀在夕陽的餘晖之下。

她難以置信的望着他,脫口問了句:“二哥?”

黑衣人幾不可見的微微頓了下,接着點了點頭。

“真的是你?二哥!”她激動的語音顫抖,跨出一步:“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的聲音……”

他拉起她的手腕,說道:“天馬上要黑了,咱們先回去再說。”

二人共乘一騎回到了木屋,黑衣人重新生好了炭火,取了樹枝上的幹淨積雪,煮了一鍋滾水。

墨瞳坐在旁邊安靜的看着他忙活,默默等待他向自己說明這一切。八年未見,再見到那縷銀發時,她幾乎要哭出聲來,方發現原來自己竟是那樣的思念着他!那麽這一次,在自己瀕臨絕望之時,又是他從天而降把自己救出煉獄?

他遞給她一杯熱水,自在椅子上坐下,“先喝點熱水暖暖身,今晚只能吃紅薯對付一餐,明日我再去鎮上買。”聲音沙啞得聽不出一絲往日熟悉的嗓音。

她接過水杯,強壓下心中滔天的巨浪,關切的問道:“二哥,你的嗓子怎麽了?”

“一次任務中傷的。”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那這面具……”

“當年皇上命我永不許再以真面目示人以作懲罰,我那時起便一直帶着這個,這麽多年了,幾乎已經同我的皮肉長在一起了。”

她一陣發冷,內疚的看着他:“二哥,都是因為我,是我連累了你。”淚水終是奪眶而出。

他拍拍她的肩:“我從沒怪過你,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深深的感動裹夾着自責,她一時間難以成言,久久方緩和下心緒,問道:“二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你把我從冷宮帶出來的?”

他點頭道:“正确的說,是我用迷香将你迷倒,然後帶你翻閱宮牆逃出來的。”

墨瞳詫異的看着他,聽他繼續道:“我怕你不願意以這麽危險的方式離宮,所以用了迷香。”他忽然探身過來攬住她的肩,面具後的眼眸中滿是欲望:“我實在不願你繼續在宮裏受煎熬了!墨瞳,從今以後,和我在一起吧!”

她身體一震,睜大眼睛,不知如何應答。從前他對自己的好,她不是沒有感覺,對于他,她也始終有種複雜的感情,依賴、敬重、感激,他對自己這樣不離不棄的守候,令她心旌搖曳動容:是否他才是自己今生的歸宿可是此刻的他,卻令她覺得好陌生,那滿眼赤裸的欲望,那滿是侵略性的壓迫感,令她竟有濃濃的懼怕,她痛苦的喃道:“二哥,我……”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良久,終于松開手,低聲道:“我對你的情意早已在心裏埋了八年了,不在乎這一時,我願意等你。這一次帶你私逃出宮,我也在無法再回皇上身邊了,從此後只能相依為命生死與共,這兩日雪大,咱們就先在這裏躲一躲,等風聲松些,再想辦法往遠走。”

她在他灼熱的目光中垂下頭,雙手汲取着杯壁透出的溫熱,腦中混亂一團。

永壽宮,溫暖如春的殿內,晖帝、李後及一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