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賀君沒有正面回應童文樂贊助綜藝的事情。
童文樂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童文樂家裏是真的有錢,這個有錢級別不是說普通八位數的,而是在十幾年前就九位數起步。他能夠在娛樂圈糊團裏渾水摸魚,是因為家裏覺得他在娛樂圈混不混得出名堂不要緊,最重要是人生仗着有錢亂來。
當年簽合同,聽說搞偶像不能談戀愛,不能搞出負面新聞,不然算違約,他家長和哥哥當場就同意了。
公司幫忙帶倔脾氣的孩子呢,能不同意?
在大綜藝獨家冠名費進入到億級的時代,他們這個小綜藝的冠名價格絕對不會便宜到哪裏去。至少要能養活整個節目組的日常開銷。
童文樂肯定是好意,但這個好意太過貴重。
這些不能告訴觀衆,不能讓粉絲去操心。
賀君嘆口氣:“要是節目組多給我們點錢,那還了得?他能天天來一碗紅燒肉。夜宵泡面裏都得加兩個雞蛋。”
彈幕因為雞蛋梗哈哈哈狂笑着,被賀君帶偏了思路。
賀君這時才跟着轉過頭。他發現童文樂拘束站在那兒,要走不走的樣子,揮揮手:“別偷懶。十斤沒減下去,你天天加練一小時。”
童文樂臉上緩緩露出絕望神情,垂頭喪氣回到自己原本位置上繼續跟着音樂跳舞。每一個動作都相當劃水,充滿了他內心的抵抗。
彈幕笑出鵝叫。
一群人在賀君的引導下插科打诨,很快就把時間給耗了過去。雖說是讓童文樂加練,但到後面另外幾個人也跟着童文樂一起跳起來。
新來的觀衆看他們不斷重複練習舞蹈,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白天忙各種農活生活,晚上則是在繼續追求着自己的夢想。
直播時間到,賀君帶着全體隊員和粉絲道了晚安,笑眯眯說着:“祝大家今天晚上有一個美好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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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高高興興:“晚安!”
直播關掉,練舞房裏重新安靜下來。
每個人剛都跳足夠了舞,後背濕了一大塊,額頭上的汗水順着鬓角能劃到下巴尖。
室內攝像機還在運作,但沒直播,就代表着鏡頭可以減。
賀君坐在地上,看向躺平的童文樂,用腳踢了踢童文樂的鞋底:“花了多少錢?”
童文樂原本以為這話題翻過去了,沒想到賀君會再提。
他痛苦躺在地上,沒說價格:“我沒想到呂哥竟然背叛我。怎麽把這段給了節目組還放了出來……”
賀君帶笑又踢了童文樂一腳:“遲早會知道的。不然別人一問,獨家冠名商是誰啊?節目組說,是我們自費。不也一樣效果,還不如給你當個人設。”
童文樂手捂住了眼睛,深深嘆氣:“唉。”
葉浩仰面躺着,拿出手機搜了下他們節目,當然看到了熱搜上的各種好笑集錦,也看到了熱搜的關鍵詞。
他看得開:“你這個事情一下子把我們帶出圈了。當時我們團分開接工作的時候不也說好了?不管是誰,都努力在自己領域幹好工作,争取把熱度引到團上來。”
關正陽坐在那兒附和點腦袋:“對,你的魅力就是錢。”
童文樂氣得一腳踢過去:“我明明走的演戲道路。”
關正陽靈活一閃:“哎嘿。沒踢到。”
賀君想想,還是得提醒一下童文樂:“你節目裏不要刻意去凹這個有錢人設。後期會處理的。這個人設的成功來源的是你家庭,不是你,容易翻車。”
童文樂:“嗯。”
賀君回想了一下娛樂圈裏的各大翻車情況,又冒出一個新的提醒:“你家裏人那兒也再溝通一下。他們圈外人,不适應圈內的輿論氛圍。回頭多說容易出錯。”
童文樂又嘆了口氣:“嗯。”
明明該是有紅的前奏了,五個人之間的氣氛卻沒有那種雀躍狂喜。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娛樂圈昙花一現的太多了,一季才放了第一集 ,現在還沒輪到他們慶祝的時候。
幾個人都狼狽着,賀君開口:“先去洗澡吧。趕緊的,不然等下不知道幾點了。童文樂你先去。”
童文樂從地上爬起來:“好。”
他離開去洗澡,屋內就剩下四個人。
賀君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邱豐。
邱豐頭發淩亂坐在地上,腦袋放空着,不知道腦瓜子裏在想點什麽。
葉浩還在刷手機,時不時被沖浪網友逗笑,團縮在那兒“噗嗤”。關正陽懶得開手機,湊過去和他一起沖浪,看那些說話好聽的人玩梗。
過了會兒,關正陽和葉浩也輪流去洗澡,練舞房裏就剩下邱豐和賀君。
賀君用手機和經紀人小呂聯系了一下,也和節目組溝通了一下。節目反響很好,還上了熱搜,不過收視率只有0.2。大綜藝的收視率都在1以上,完全無法比。
他再次擡頭,看邱豐托腮在那兒玩手機。
注意到隊長視線,邱豐擡起頭:“隊長,有事麽?”
賀君思考了下,沒說收視率的事,只說了一聲:“下周開始做飯要辛苦你了。你有什麽要我們打下手的,盡管指揮。做菜是個很繁重的活。五個人的菜,每天起碼要花費兩小時,太久了。”
邱豐愣了,随後乖乖笑開:“嗯。”
很快有人在樓梯上往下喊:“隊長!我洗好了。你們下一個可以去洗了。”
賀君示意邱豐:“你先去洗。”
邱豐站起來準備出門。
人都走到了門口,邱豐抿了抿唇,轉過頭對練舞房裏唯一還在的賀君扯了扯嘴角:“隊長。我覺得全隊裏我最沒用。”
賀君當即反駁:“沒有。你是全能ace。”
邱豐心想,全能ace有時候代表着全然的平庸,跳舞沒有占優,唱歌沒有占優,連演技都沒有天賦,家庭背景也沒有任何優勢。
他不甘心。
邱豐看着乖巧,骨子裏有股不服輸的勁在,微紅了眼眶:“嗯。”
他點了頭:“我至少會做飯。”
賀君失笑:“把至少去掉。你這個會做飯的屬性,在我們這裏就是大爺。過些天你出去接通告。留在這裏的幾個能哭着求你回來。”
邱豐被逗笑,轉頭揮手:“我去洗澡。”
他轉身的那麽一瞬,眼皮閉上,眼內的那滴淚水直接砸在了地上。他帶笑的表情半點沒變化,走出一段距離才如沒事人一樣用手抹了一下眼角。沒人看見,唯有鏡頭收錄。
晚上全員洗漱完畢,一個個躺平在床上忍不住刷手機。
賀君參與過選秀,知道節目播出後各種反饋和動态會影響人心态,見所有人心思浮動,不得不立了一個小規定:“現在節目才上電視,看的人不多。我們不要太關注,影響做節目的心态。等上網絡平臺播出後,我們可以一起看。”
他提醒他們:“接下來我們快樂農場的任務很重。”
幾個人聽賀君這麽說,紛紛應了:“知道了隊長!”
手機收起,所有人不再想開播的事,閉眼入睡。
……
第二天大早,賀君他們去小賣部買了不少園藝用的蛭石和花盆回來。
小賣部老板現在是相當喜歡他們。沒有商家不喜歡固定客戶的,尤其是這客戶以後還會帶來人流量。她一聽賀君他們要買蛭石,還多送了他們一袋殺菌藥劑和一個小噴壺。
“月季嘛,最容易得白粉病,長小飛蟲。這個可好用。”老板給他們裝進袋子裏,“不夠下次再來拿,便宜的。”
貧窮的賀君連連感謝:“謝謝老板謝謝老板。”
老板大氣:“小事情。”
留在快樂農場的幾個人,把最近自己和工作人員喝過的礦泉水瓶全部收集起來,一個個剪開瓶子,只留下下半部分。
他們把瓶子下方打了個孔,放在花盆底盤上。
賀君把蛭石拿回來後,一人拿了一大袋,直接往瓶子裏面裝蛭石:“這個扡插方法适合城市以及個人小規模扡插。農村就不會選擇用蛭石,會直接買花苗,用腐化泥土調配或者施好肥料的泥土直接種。”
差不多裝了五六分滿,集體停下,将一堆瓶整齊放到屋子裏。
五個人做好這個前期準備,便組隊下地,打算去把大棚裏的月季全部清空,集體移植到花盆裏。這回他們沒有手心手背,直接兩人一隊合作起來。
賀君沒有隊伍,負責将他們移植好的月季搬運到車上,再分批将花運到快樂農場。
五人合作,進展相當快。一個上午賀君就開車跑了三趟,成為了一個熟練的三輪車駕駛員。他哼着小曲在路上行駛着,相當自得:“我跟你們說,也就是要讓你們清楚拍到我。不然我已經能給大家現場表演漂移了。”
說着他被自己逗笑起來,結果迎面吃了口風,連連咳嗽。
跟拍的攝像師:“……”
勞作一上午,中午吃個飯,下午就得修剪和扡插。
月季主要是靠扡插繁育。
在場的人對扡插都沒什麽經驗,決定試驗着來。
賀君查夠了資料,按照資料上說的方法,選了一根足夠成熟又不過老的枝條。他把枝條上的花剪掉,又把花的下方切成斜面狀,獨留了幾片葉子:“斜面狀可以讓枝條充分吸收水和營養。”
童文樂在邊上補充:“大家買了鮮花的,如果想要鮮花存活時間長一點,也可以只給花保留幾片葉子,每天傾斜着修剪底部,然後插在水裏或者營養土裏。記得每天要換水。”
賀君将枝條插入到礦泉水瓶中,又給添了點蛭石,穩住整根枝條。他将瓶子水平放入花盆底盤裏,在底盤裏倒入水。水從礦泉水瓶下方慢慢朝上攀爬,很快浸潤了瓶子裏的蛭石。
賀君說着:“我們要确保水盤裏始終有水。透明的礦泉水瓶可以讓我們看到裏面月季的生長情況。等到根須達到礦泉水瓶底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把月季移植到營養缽裏。”
另外幾個人有樣學樣,很快處理好了一批果汁陽臺的扡插任務。
他們不是不想直接買裸根苗來栽種,但是他們實在是沒有錢,只能靠這樣取材才能勉強維持生活。事實上這樣種出來的果汁陽臺,即便成功了也是小枝,售價短時間內就十來塊錢,得養好一段時間價格才能上去。
處理完扡插任務,幾個人收拾了扡插作業後狼狽現場。
收拾完,快樂農場又幹幹淨淨。
屋子外擺了三車的果汁陽臺,陰涼處養了一排的月季苗,屋子裏則是郁郁蔥蔥的水稻苗。整個屋子如今看起來是充滿生機,比他們初來時瞧着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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