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這會兒的快樂農場太過漂亮,讓全團心情格外好。
錢不錢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快樂。
“各位,各位。”關正陽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後,繼續說着,“在這一個特殊的日子裏。我們要适當慶祝一下。”
邱豐困惑回想了一下:“什麽特殊日子?”
賀君想了下幾個人的生日,自家團隊的成團日,以及第一次公演日子,發專輯的日子……一連串的紀念日想過去,他發現都不是今天。
他困惑看向關正陽,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葉浩和童文樂的眼神和賀君、邱豐沒有差別,疑惑簡直要實質化。
關正陽燦爛笑着:“今天,是我們要預祝賣花順利的日子。”
賀君笑起來:“按照這個邏輯,所有的日子都是特殊的日子。”
關正陽抛了你懂我懂的眼神給賀君:“不愧是隊長。只要有心,每一天都是特殊的日子。我們也可以認為是歡慶我們上熱搜的日子,歡慶我們開播的第二天。等等等等。”
他說完這話,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有個不知道哪位工作人員的小板凳,直接順了過來,放在了廣場中間。
他們團當初是因為身高差不多才合在一起的,現在他要“出衆”一下,必須要“高人一等”。他強調了一下:“各位等一下,我要給你們一個熱情的開端。”
幾個人都莫名互相看了眼。
關正陽興沖沖往室內跑,和跟上他節奏的攝像師說着:“我把東西早帶過來了。之前一直忙沒機會。今天天氣好,機會也好。”
攝像師隐隐有點不安,但他只是個攝像師,啥也幹不了。
樓下幾個人對關正陽的沙雕都有個心理預期,互相對視一眼。開門紅确實是一件值得他們慶祝一下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麽壓不下內心這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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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君問在快樂農場住時間久一點的葉浩:“他去拿什麽東西了?”
葉浩茫然:“不知道。我沒注意他平時帶了點什麽。”
這藏得就有夠深。
片刻之後,關正陽一臉興奮沖出來。他臨近快要到門口,雙手放在自己背後,放緩腳步,變成慢慢踱步出來。當然,他臉上的狂喜情緒根本壓不下去。
他踱步到小板凳上,站直,從背後掏出一個唢吶:“我等一個好日子,很久了。”
所有人:“???”
關正陽根本不管周圍人是什麽心情,拿着唢吶放到嘴邊,深吸一口氣,輕快吹了起來。
一首《好日子》俏皮活潑,撼動了整個節目組。所有人都用三觀碎裂的表情望着關正陽,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出的鬼點子。
負責收音的工作人員趕緊拿下自己的耳機,被唢吶吵到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
唢吶吹人生到吹人婚,再到吹人死,算是極為特殊的一款樂器。因為太過民俗化,聲音太過響亮,總有人覺得這樂器上不了檔次,少了點高雅。
賀君覺得不是樂器的問題,是人的問題。唢吶在有的人手裏可以高雅,在關正陽手裏就是沙雕進行時。他靈動的手指配上他那陽光喜慶的姿态,簡直沒法更生動。
絕對是吹好日子的。
葉浩拉着旁邊的邱豐狂笑:“哈哈哈哈哈——”
邱豐目瞪口呆:“這唢吶哪裏拿出來的?”
喜慶熱烈的音樂聲,完全壓住了在場所有的人聲。關正陽作為一個音樂天賦極高的愛豆,表情管理極好,在發現大家情緒被帶動起來後,更是加了把勁,連身子都搖擺了起來。
很像鄉下跟随婚嫁團一路走一路吹的唢吶手。
賀君原本的震撼表情沒過一會兒也扛不住,嘴角忍不住就朝上翹。
吹完一段,關正陽稍緩了口氣,眉開眼笑:“你們怎麽不跟着唱呀?”
他不吹完一整首不罷休,又開始了起來。
做偶像呢,羞恥是最無用的。關正陽的節奏感太強,沒一會兒就帶着人腳上踩起了節拍。這首歌本就朗朗上口,是民間通俗藝術歌曲,賀君帶頭跟着哼唱起來。
“今天是個好日子~”
“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今天都是個好日子~”
“千金的光陰不能等~”
有人起了頭,氣氛就順勢而上。一群人要麽哭笑不得,要麽跟上沙雕腳步,一起高聲唱。唱着唱着,集體效應就來了。
關正陽在曲子結尾拉了一個長長的顫音,眉眼彎彎結束了這個歡慶時刻。
他站在小板凳上朝着大家深情鞠躬,一如合唱指揮家那般,鞠到了九十度:“謝謝,謝謝大家的配合,謝謝大家為我們的好日子高歌。”
板凳周圍的人集體鼓掌,就連節目組的人莫名其妙受這個氣氛影響,跟着一塊兒鼓起了掌。
關正陽直起身子,又打算拿起唢吶吹下一首。這個行為來一會兒還好,來多了簡直讓人扛不住。賀君眼明手快拉住關正陽的手:“好了好了,我們該想賣花的事了。”
被拉住的關正陽正在興頭上,試圖掙紮:“不,隊長。我還可以再來一首!”
賀君立刻給了隊友兩個眼神。
童文樂和葉浩上前,一人一邊扛關正陽的胳膊,将人從椅子上架下來。邱豐趁關正陽不備,把關正陽的唢吶沒收,跟到賀君身後,對關正陽得意一笑。
關正陽在那兒瘋狂踢腿:“隊長!就一首!”
賀君假裝沒聽見,整了整自己普普通通的短袖,站到了小板凳上。他站在那兒一本正經給大家切走話題:“花扡插結束,接下來就是如何賣花的事情。”
關正陽掙紮踢腿舉手:“隊長!我們自己的歌來一首啊!”
賀君繼續:“網上賣其實最為方便。但售後服務我們幾個人完全跟不上。我剛才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可以找一個合适的直播賣貨的本地店家,幫我們來銷售。”
到那個店家的平臺去賣貨,這樣就可以由店家來幫忙售後管理,只需要直接從快樂農場這裏發貨就行。
這個想法确實很好,但找誰呢?
邱豐想了想:“本地有賣家麽?”
好問題。
賀君掏出手機,在他們用的直播平臺上搜了一下本地賣家。直播平臺輸入縣城名字。直播平臺跳出來的店家最高粉絲數一萬,和花無關。
賀君:“……沒有呢。”
好的,本地種花總共就兩年,根本沒有網上賣花的店家。現實和賀君之前了解和想的估計大差不差,本地花卉品種不算多,本地留在農村的大多數是中青年朝上的人群,上網售賣哪怕有人懂,真正做的人不多。沒精力和買家溝通,售後也難處理。
賀君嘆口氣:“本地沒什麽賣家。不知道有沒有本地花店開網店的。”
童文樂想了想:“應該不多。如果網上買花的話,很多人都會選擇花比較有名氣的地方,比如雲南昆明之類的。如果價格高的話,他們當地買就可以,都不需要等外賣到貨這點時間。”
賀君發現是這樣:“那如果說找比較知名的平臺直播主?”
邱豐舉手:“我們沒有錢。”
找比較知名的直播主,要交一筆錢才能占一個坑位。相當于直播主幫忙帶宣傳。他們就這點花,加上包裝運費等等,賣光了可能還虧了本。
賣花不是當場可以解決的事情。回頭這批花賣完了,他們也沒做到讓當地的花多一點賣出渠道,那就更尴尬。
一個地方賣産品,得靠産品本身去吸引客戶,而不是只靠着他們五個人找別的流量渠道。他們是外行人,對花的了解一知半解的……
賀君各種方法在腦子裏轉悠,發現竟還不如拉着車上街,最後靠節目推出本地的花。這是成本最小,短期內收益最大的方式。
他在那兒喃喃說着:“得讓花本身出圈。”
童文樂在那兒提議:“我們還是自己開個網店。售後現在跟不上,回頭就請專業的人。賣出去了才有錢。”
賀君想了半響:“好像只能這樣。”
他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我們還可以幫本地人代售各種各樣的花。如果大家都在一家裏賣,品種就會多起來。到時候賣出的錢足夠了,就能請人,請了人就能把店交給別人管理。”
到了那個地步可不再是小打小鬧,屬于正兒八經要簽合同雇傭人來管理的。
內容非常符合邏輯,但這仗勢怎麽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葉浩茫然了一下:“我們其實不是來拍綜藝,而是來本地做生意的?”
所有人愣住。
就現下這個節奏,似乎,好像,也許,是有點朝着做生意的方向去了。
童文樂這頭還固定着關正陽呢。
他聽着大家的“生意論”,完全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義正言辭:“我們團是獨家冠名商,賺點錢怎麽了?不賺錢哪裏來的冠名費?天上掉錢麽?”
關正陽卡在他和葉浩中間,愣愣應着:“是哦。”
邱豐聽着能賺錢,心動了。
他認真扭頭問節目組:“我們可以這麽做麽?真的開店賺了錢,錢可以自由支配麽?”
洪導沒想到這群人想搞那麽大。
他看向身邊的策劃小佳:當初不給臺本的想法就是她搞出來的名堂。現在他們按照神奇的方向走了,和發展新農村,帶動本地經濟切題是切題……
小佳面對所有人的視線,點了頭,低頭寫了一串字,遞給洪導看。
洪導看了眼,嘴角抽了抽。他壓下嘴角,把紙上白紙黑字念了出來:“可以。盈虧自負。上回某個在節目裏做生意的主持人,賣大白菜虧了兩千。”
所有人:“……”
做節目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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