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我跟你說正經的

溫青峰說到做到,隔三差五爬鎮北王府的牆。起初影衛還會與他過招加以阻攔,後來發現他只是在牆頭看着院子紫藤花架下發呆的少年出神,便攔得松了些。

禀報霍池淵後得令,若對方敢接近蘇清和,立刻攆出去。

但這些時日北鎮撫司有些忙,蘇清和常常腳不沾地,霍池淵去衙門堵了幾回才堵到辦案歸來的蘇大人。

見着霍池淵,手下人識趣找理由散開,蘇清和毫不客氣攀到霍池淵懷裏,待對方将自己抱穩了,他才放松靠着他,喘了口氣說:“好累啊,阿淵。”

北鎮撫司有個專門供蘇清和辦差休息的小卧房,簡陋了些,床榻硬得硌骨頭。霍将軍舍不得蘇清和睡得不舒服,甘願當了人肉墊子。

抱着他淺淺歇了會兒,半響懷裏的人動了動,翻身就要起,許是忘了在霍池淵懷裏,被對方攔腰撈回來才後知後覺,低低哼了聲。

霍池淵輕輕揉着他的腦袋,“昨夜沒睡?”

“嗯。”蘇清和原本頭疼脹得厲害,讓霍池淵揉着腦袋上的穴位舒坦了些,閉着眼迷糊說:“東榮巷公井裏撈出一具女屍,泡了許久沒見腐爛,衣着華貴。奇怪的是無人認領,應該不是倉慶人。”

“東榮巷不算大,你們這幾日都圍在那打轉?”

蘇清和睜開眼,看了他一會兒,不開心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辦事效率不行?”

“沒有的事!”霍池淵接話接得快,“我是在想,這裏邊定是有什麽驚天大案在等着你們北鎮撫司揭曉,到時候混個神探的稱號......”

蘇清和湊過去咬他一口,“阿淵,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回答得不正經嗎?”

“哼,”蘇清和躺平,不看滿嘴胡言的男人,“那女子應當是教坊司出去的,過兩日石頭帶人去教坊司查,這些都是小事。”

“蘇大人以為的大事,可跟我一樣?”說着霍池淵不安分的手在他腰上游移,覺得不得勁兒直接從衣襟探進去。

蘇清和癢得想逃,霍池淵另只手牢牢捆着他的腰,爾後鋪天蓋地的吻細細碎碎下來,只是吻着沒有下一步。霍池淵念着他累了幾日,有心讓他好好休養。

“阿淵,你先等等,我同你說件大事。”蘇清和喘着氣抵着對方的胸口。聞此言霍池淵果真消停了,只是手還沒從他衣襟拿出來,就這麽等待他的下文。

“這幾日我在東榮巷見着個人,”蘇清和按住霍池淵亂動的手,突然問:“我之前有沒有同你說過,容殊有個哥哥?”

霍池淵搖頭又點頭,“你沒說過,但我知道,出生便夭折那個?”

“沒夭折。在皇家生下一對雙生子是件不吉利的事,所以當年先皇選擇了容殊繼承皇位,他的哥哥容玺對外夭折,卻好好養在宮中的。荒唐的是,如今的皇子公主全部出自容玺,容殊沒有子嗣。”

霍池淵來了興趣,狐疑看着他,“你是如何得知的?”

“辛榮世子說的。”蘇清和看他一眼轉回正題,“我要同你說的那人正是容玺,在東榮巷我看到了他,還偷偷跟去他的住所,他是霍年安的親爹,理應雙方見一見。”

“怎麽?玉塵要将那小祖宗認祖歸宗,那抓緊些,求之不得了。”霍池淵對霍年安總是壞他好事耿耿于懷,蘇清和自是明白其中原由,這會兒被他逗得笑出聲。

“小氣鬼。”

霍池淵翻身把蘇清和一同帶起來,邊幫他整理亂掉的衣襟邊說:“東榮巷的案子既然不需要你跟進了,趁現在還早,咱們帶霍年安去認親爹,省得他左一個爹爹右一個爹爹将你喚老了,明明弱冠不到的人。”

“阿淵,你真這樣想?”蘇清和撩開肩上的發似笑非笑道:“年安遲早要進宮的,如今他小才留在府上,你到底是吃哪門子醋。”

“吃得多了,樁樁件件日後我給你列出來。現在我有個打算。你要不要聽?”霍池淵湊近他,難得認真。

“你都說了,我自然要聽。”

“年前我同你說的還願,可還記得?”霍池淵問。

蘇清和回憶一番,不确定道:“冬狩回來那次?你說的西漠順路還的願,自是記得,可你卻沒告訴我是什麽願。”

霍池淵神秘一笑,回憶道:“當年打仗我路過一處鬼神廟,不知緣何,從不信鬼神的我那次進去拜了,你猜怎麽着?”

蘇清和微感驚訝,頓了頓說:“然後,你我都回來了。”

霍池淵笑了聲,整個将他揉進懷裏,“是偶然又算不得偶然,鬼神廟就立在那處,進不進去,拜不拜是我的事。有時候我會想,若我沒進去會如何,我們是不是就這樣緣盡了。”

蘇清和收緊抱着他的手臂,沒說話。霍池淵默了會兒,如釋重負,“玉塵,我們的緣,盡不了了。”

“如此才好。”

“待年安再長些,我們便去還願,然後成婚。”

“好。”

兩人再出鎮撫司已是酉初,一同回蘇府用過晚膳便帶着霍年安去他親爹那。

容玺日子過得比容殊不知舒坦多少倍,住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小島上,面朝大海,三面環山。正是夏季,各色的花開了滿山,風過一陣又一陣的奇香拂鼻。

霍年安窩在霍池淵懷裏,小聲問:“大爹爹,我們不是去草場騎馬馬嗎?”

“誰和你說騎馬了?”霍池淵将小人往上提了提,半開玩笑半認真說:“帶你認祖歸宗來了。”

霍年安剛滿五歲,‘認祖歸宗’這四個字看着都認識,組在一起就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蘇清和捏捏霍池淵的臉,嗔怪道:“怎麽能和孩子說這樣的話。”

島上獨一戶人家,幾間木屋形狀怪異又莫名應景的好看。正是晚膳的點,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響,唯有風聲和水車的潺潺。

蘇清和盯着院子外的門匾,不進不退。他曾殺死容燃,不知容玺知不知曉,若知曉,此刻看到他又會是何等心情。

霍池淵看出他的顧慮,把霍年安放地上自己站着,轉而抱着蘇清和,“容燃本身不是善茬,叛國亦是死罪,你給他一個了斷,免去多餘牢獄之災,容玺又怎會怪你。”

蘇清和心事被看穿,無助又感激回抱霍池淵,任何時候這個男人總站他這邊,如何叫人不愛。

霍年安小小一只站着,仰着腦袋看着抱在一起的爹爹們,自知被冷落了,一手抱一只腿,奶聲提醒道:“抱我,還沒抱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說你們也知道,快完結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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