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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恒的異能和常人不同,垂涎他異能的人不少,所以在那人死後,他的家族落井下石之下,追捕自己的人越發肆無忌憚。
蹲在破損的牆體後,烈日下身體的粘稠和疲倦并未讓他感到頹廢,反倒為今晚如何度過而苦惱。在這廢棄滿是喪屍的城市裏,白天或許還好,但當夜晚降臨,怕又是一場修羅地獄。
安玉恒嘆了口氣,這城市的喪屍沒有d級以上或智能型喪屍,否則白天也不安全。随手從後腰抽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卷軸,原本纖細而幹淨的手指如今粗糙而肮髒,因為該守護在自己身邊的混蛋,死了。
想到這,剛剛深入畫軸的手一頓,潔白的卷紙上忽然出現一陣漣漪,不可思議的是,安玉恒的手并未停頓,反而穿過紙張,在陣陣漣漪下,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
看,他是空間系異能,但又不是。喝了幾口水潤了嗓子後,他用僅存的小半瓶水倒入調色盆中,再從畫卷中依次拿出幾只用了大半的顏料,随手幾筆便草草畫了一幅簡約的歐式小樓。
這将是他晚上要用到的,看着那簡約的小樓安玉恒蹲在地上抱着膝蓋,揮着手腕,眼中帶着回憶随手在小樓前添了一片花叢,讓這本是單調的畫面多了幾分鮮活。
無聲的輕笑從嘴角露出,讓原本落魄的男子多了幾分出塵。安玉恒覺得自己思念那人守護自己時的寧靜。可,一如既往的憎恨那人給予的困禁......
斯特雷奇家的特雷維特·沃倫·斯特雷奇,那願意為自己付出一切,甚至為了顯示兩人的親密,改了中文名,溫涵熠。記得那時他說,溫涵熠是屬于安玉恒的,而特雷維特·沃倫·斯特雷奇屬于斯特雷奇家族的。
哼,真是可笑,對自己這麽癡心,他怎麽就不知道給自己一份自由?或者平等?應有的尊敬也未曾有過一分!明明...明明他也是天之驕子,明明自己也是...卻被那人折斷了翅膀,困禁在斯特雷奇莊園內!
其實安玉恒時至今日也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又或者恨他更多些?可這份糾結的感情早已随着那人因自己任性妄為的胡鬧中身故而結束......
安玉恒想,這也好,他可以不用再苦惱,自己到底對他懷有什麽樣的感情。
想着拍了拍身上的塵埃起身,敏捷的幾步躍上二樓,打算看看這有沒有物資可以讓他收集。附近是民居,料不準還有些吃的。
随着夜晚的降臨,安玉恒遺憾的把最後一包過期的魚罐頭扔到卷軸裏,不遠處已經能聽見喪屍的嚎叫。他除了這怪異的空間系外,毫無自保能力,還是早些進卷軸吧。
想着從後腰抽出下午畫的卷軸握在手中,不知怎麽的今天總覺得很不安,渾身不自在...仔細想想,那人死了也有三年多了吧?這三年來他被原本庇護的家族毫不留情的趕出,原本自己的家族早已舍棄他。
奔波,轉戰,随後斯特雷奇家族背叛,他特殊的異能屬性便是從溫涵熠母親手上流出的!那個老婊子...溫涵熠在的時候不敢對他兒子怎麽樣,每次都來挑唆自己!等溫涵熠死後,還抱着一個不知誰的種偏生說是他的兒子,是繼承者!把自己逐出溫涵熠給予他最後的寧靜之所。
殘酷的現實幾乎要把他擊潰,但索性他還好好的活了下來,只是似乎自己每天都有回憶起那人...
真是,太惡心了。明明對自己做出這種事,居然還會想他!
若非這是...
“在這裏!十米內!”忽然從不遠處傳來的低吼聲打斷了安玉恒的回憶,更讓他渾身一震。
“這次決不能讓他再跑了!否則都不好交代。”另一個讓他感到熟悉的聲音冷哼聲“都砸招牌了。”
“誰知道這朵小玫瑰這麽能跑?”三年的追捕,安玉恒已經對這聲音熟悉入骨,渾身泛涼卻無又能為力,誰讓他只是變異的空間系?
若是正統的空間系,一般而言還會攜帶攻擊性能力,比如空間刃,扭曲空間,屏蔽等。就好比兩年前建立的安寧城內最出名的空間系卓盛,他空間儲放量不大,但攻擊力極強,有類似于絕對領域之流的能力,能一人單挑同等級的火系異能。
這在空間系異能者中可以稱之為神話,大多數空間系異能所有精力都放在囤物資,畢竟有的是人願意保護空間系異能者的。
不遠處的調笑聲讓安玉恒不再猶豫,瞬間打開卷軸,甩向半空,單手穿過空中的卷軸便消失在這寧靜而不詳的夜晚......
這是部分空間系獨有的能力,持有空間者有三分之一能進入自己的空間,但空間大多都是昏暗的長方體或正方體別無它樣。
而之所以有人要追捕安玉恒便因他特殊的空間系,他的空間并非自己本身,而是随手畫在紙張上的空間,若他畫下格子或倉庫模樣,裏面便能儲存東西,安玉恒稍後可拿出,紙張與紙張能疊加存放,他身邊永遠只要放一件便夠了。約莫一張a4紙張等于五十平方,固然小,但勝在疊加數量。安玉恒的異能等級越高,疊加的量也越大。一級異能時,他大概三張紙的疊加,其後換成卷軸發現紙張數量不變,大小不限,這才讓這異能不再雞肋,只是拿出來卻比真正空間系的麻煩。必須從原始紙張上拿出,所以安玉恒必須給每張存放東西的紙張做上編號。
這讓嫌麻煩的安玉恒都快暴躁,畢竟他不是處女座的......
若只是這樣,他也不可能被人追捕,送入研究所。
畢竟異能橫空出世後,便有許多怪異的異能産生。
空間系的法則是,除了本人外,不能存放任何活物,無一例外;時間永恒,靜止狀态;本人死亡,物資消失。
而安玉恒的空間怪異便怪異在,就好似如今,他在卷軸上畫了小樓,便有一棟小樓出現在他面前,四周百花叢生,與外界死氣沉沉不同,如今生機勃勃,固然沒有鳥,卻花香四溢。
安玉恒随手摘了一朵花放在胸口走向小樓,樓內明明沒畫到,但應有盡有,除了食物和水,或許他還沒有達到等級,如今還不能從裏面拿出攜帶卷軸內的東西。
全身疲倦的爬上床,跌倒在軟床上,深吸了口氣,鼻翼下似乎若有若無還存在着那男人的氣息......“真讨厭”安玉恒嘟嚕了聲,卻下意識讓他安心。
那個男人,除了會困禁自己,會在床上鞭打自己,對自己有着扭曲的占有欲外,其他的,都挺好。最起碼他不會背叛自己,在被趕出庇護所後孤獨游蕩的三年裏,安玉恒知道,忠誠比什麽都珍貴。
想着,安玉恒支撐着疲倦的身軀從床上爬起,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終究推開一間昏暗的卧房。
他知道,那個男人在這裏。不論自己今夜借宿于哪一張畫卷中,他永遠都在這裏。就如同他活着的時候一般,永遠陰魂不散的纏着自己,困禁着他。
打開卧室的燈,站在床頭俯視溫涵熠安寧的睡容,明明看上去這麽溫和的男人,為什麽能對他作出這種令人發指的事?安玉恒不解,卻并未阻攔他悄悄走到他身旁的腳步“我還是恨你。”一如既往的這麽說,一如既往的掀開被子的一角,卷縮在這沒有被溫暖過的被子中“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這地步!京城現在發展的很好,安家好壞還占了一席之地。可因為你這混蛋我卻被人追捕,料不準就成了小白鼠!”
只可惜,寧靜的夜晚中,再也不會有那人縱容而無奈的安慰。
安玉恒在入睡前想若是可能,他還是希望能回到那人的庇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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