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大結局

待一切結束之後,她展目看着鶴州院落內,之前還是一片紅色布置的現場,現如今早已變了一個樣。衆人早已喧嘩散去,對于白芷在場上出的烏龍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畢竟這個小神君,烏龍之事常有,也不足為奇。當日連下雨都可以施法下成四海之魚,相比較之下,也就習以為常了。

白芷看了眼身旁的容承,容承仍在帶笑看着遠處那群神君們,她忽而扯了下他的袖子,“我、我該叫你什麽?”白芷忽而意識到,作者君開始改的錯字,是從哪裏開始的?

如若,從她下雨開始,一切便是回到了原點,她不曾下凡,容承與她也不曾經歷過那番,她與雲錦是穿書之人,早已覺醒,自是仍記得一切。

那他們呢,她忽而心跳加速,卻見容承摸了摸她的頭頂,揉亂了她的發型。“是不是睡糊塗了。”

白芷一聽他這句話後,雙手摸了摸有些發熱的雙眼,竟是第一次希望作者君的錯字不要再改了。身為讀者之時,恨不得作者君們好好檢查錯字,如今身為局中人,竟是求神拜佛,如此便好。

她遠遠地看到純陽老祖與其他神君們談笑風生的離去了,她雙眸不禁有些濕潤。純陽老祖和她現實裏的爺爺長得一模一樣,雖回不到現實了,但是這與生俱來的親切感讓她尚有一絲依戀。

回去的路上,容承倒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多說什麽。她也不覺苦悶,他靜靜地拉着她的手緩緩走在雲層之上。二人并肩就那般走着,偶爾看看底下深茂的山川。

“拿着”

容承遞過來一個物什,白芷伸手接過,是一個絹布做的手帕,打開一瞧。竟是一副繡花手帕。畫上是自己躺在花叢中憨憨一笑的模樣,這場景是雲隐宗後山紫羅蘭花的場景。

她微微有些震撼,畫功十分細膩,刻畫得翔翔如生。

看這繡工,定是出自雲錦之手。而畫這幅畫的人,自是眼前之人了。

她含笑再看了幾眼,又小心地疊合起來,放入了懷中。她沒有問他什麽時候畫的,只是用很珍視的态度回應了他。

如若在這裏的世界,她注定一人。那她應該也能活得很精彩,現如今多了一個他,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情了。

容承牽着她的手,沉默了許久後,“你方才在音律大會上所說的焚香之禮……”

“喔,那個你不必理會,我睡糊塗了……”白芷匆忙打斷他,天界又有何人不曉得焚香之禮便是暗指成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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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聽到容承清淺一笑的笑聲,她微微紅了耳朵。

南荒之地,雲錦已調派過去巡守。這三十六天之上,各天秩序有然,天君清廉有度,神君們各司其職。三十六天中,他這一神早該歸隐了。

音律大會過後,再無牽挂。

“你想去哪裏?”容承此時的眸光帶着點堅定和淡然,沒有看向白芷,只是悠悠看着遠方,伫立在原地。白芷也跟着停了下來,她眸光看了看他,再看了一眼雲層之下的世界。

啓唇道,“天大地大,吾心安即是歸處。”

縷縷陽光從雲層的縫隙間細碎地灑落下來,清風穿梭在山林之間,發出一陣聲響聲音。

陽光明媚的一日,帶着絲山間的清風拂過混元峰,當日的混元峰首座現如今已是元長老了。他看着眼前一麻袋的金磚地瓜,有些回不過神來。

今日一早,出來集訓,一打開門,便看到了這堆巨寶,然而顯然來人道行高深,竟是将此物放到了門前,他都不察。莫說他一人不察,整個峰脈都不曾發現。

他心下頗為有些微妙感,他掏出一塊地瓜金磚,腦中卻想起宗內曾有一人,嗜瓜如命。想到此,他擡頭朝天際的雲層展望,微微一笑。

繁茂樹林一森的角落內,一把仙劍正奮力地在刨地,一只大肥兔躺在藤椅上懶洋洋地打着呵欠。原先積滿灰塵的木屋,此時被布置得滿是一片喜慶之色。

青魚在為自己一池之地,在努力地挖着坑。挖大點,恨不得将屋外一圈都挖成一個大坑。等雨來之時,它便又可暢游其中了。

屋內并無他人,便是連白芷和容承也不在。而屋內的裝飾,是山神帶着幾名小山神得令于容承,悄悄布置的。所有家居坊布樣式,都出自雲錦之手。

可憐了雲錦,一邊還要鎮守南荒之地,一邊還要防止自個兒被朝陽給擄了去,另外還要趕制如此衆多的喜慶之飾。

而還在外游山玩水的白芷又如何能得知一向高高在上的容承,原也是如此心思細膩,默默籌備着一切。她午後躺在與他游湖的船上便睡着了。

夢裏又夢到了去世的爺爺,爺爺問她一個人生活如何,她十分開心回道,“是三個人一起生活,很開心。”

笑着笑着,她便醒了。醒來之時,記得特別清晰,為何自己會回答三個人的生活?

她入睡之前,是躺在容承腳上的。她睜開眼眸之時,依然還是那個位置那個動作。容承也阖目睡了。凡間的湖,少了那麽一些靈氣。

便連拂動的清風都帶了一絲腥臭的泥土氣息,比起上界的仙氣缭繞,倒是多了那麽一絲做人的真實感。她沒有喊醒他,甚至頭顱都不敢亂動,就怕驚醒了他。

近來三十六天的事不再插手以後,他帶着她去了許多地方。冰川平原,高地盆地,幾乎走遍了九州之地。見識了許多書中的風土人情,竟也有許多是現實中聞所未聞的。

那日,在越州一個摩梭族內,一名老人拿出一把銀鎖子遞給了容承,叽裏呱啦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容承只是笑笑接過,轉身從她袖間掏出了一根金磚地瓜遞給了老人。

老人幾番推拒不下,最後收下之時,又雙手合十說了一堆白芷聽不懂的話。那日,容承的神态虔誠,十分認真細致地替她戴起了這把銀鎖。

現如今,這把銀鎖子還挂在她的脖子上。他眉目間的清冷,現在看來早已不再清冷,只是有些許淡淡的疲倦。近日也不知他在密謀些什麽,經常時不時便轉身走到一旁去回幾封火信。

許是她的目光過于炙熱,容承眉頭微微一蹙,便睜開了眼眸來。一汪如清泉之耀緩緩從他的雙眼中綻放開來,他清淺一笑,摸了摸她的眉眼,指尖冰冰冷冷的,笑容卻溫溫的。

白芷起身之時,擔心她将他的大腿壓麻了,匆忙幫他揉揉腿,沒揉一會,便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略帶不解地看着他。

卻見他将眸光垂下了,耳朵有些發紅。

“回去罷”

容承牽着白芷的手走遠了,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樣,便是凡人劃船經過,都覺十分般配。

紅燭高高燃起,一片素紅的木屋之內,白芷正端坐在床榻之上。半日前,方回到小木屋,便被眼前所見驚住了。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這些都是容承給她的驚喜。

她身着九層雲龍水錦紅衣裳,當初她見過的唯一一件雲龍水錦衣還是在西王母身上。如今自己身上竟是一做,就做了九層。

她頭上蓋着鳳披,遮住了一室的清光,也一并遮住了她女兒情絲顧盼的眸光。“吱呀”一聲清脆的推門生。輕輕地腳步聲傳來,是容承走了進來。

她聽到衣裳摩挲的聲響起,而後一陣桂花香湧進了自己的鼻間,他俯身隔着鳳披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今日之禮,是否有些委屈你了?”

不拜天地,不行合卺之禮。宴客全無,便是連喜房都不是三十六天最尊貴的,而是凡間這一間甚至可以說得上有些殘破的木屋。

白芷點點頭,笑嘻嘻說了句,“是有些委屈,之前答應給我的萬兩靈玉也沒兌現的,禮金不得翻好幾倍。”

她感受到鳳披外的容承似乎默了一瞬,她還在暗笑之際,眼前一亮,他撩開了她的頭蓋。

不知為何,如此旖旎的氣氛中,白芷所想的竟是,幸虧作者君這次沒有錯字,如若寫的是撩開了她的頭蓋骨,那她真的得悲劇一生了。

當容承緩緩靠近她的臉龐之時,她伸手擋住了他雙唇之上,“鑒于禮金有點少,以後親一個要一千……唔”

屋內的燭火緩緩熄滅了,青魚睜着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扒拉在窗戶外看着,然而容承連結界都下了三重之多,青魚最多能看到的,也就是它自己的模樣罷了。

白芷緩緩閉上雙眸之際,今日極簡之禮,一如他的秉性,他二人姻緣之事,事在心知,豈在庸俗之禮上。

夏日啾啾蟲鳴聲響,都穿不透進結界中去,而結界內二人的旖旎之聲便困于屋內,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兩年後的初春

容承炙熱的吻落在她耳後,她困意十足地用腳踹了他一腳,豈料他絲毫沒有退去,仿若銀蛇一般,纏繞上來。他輕輕咬了一口她粉粉的臉頰,白芷朦朦胧胧間,察覺到他又撬開了她的唇舌,她嘤咛道,“我好困”

“晚點再睡”

容承的聲音起伏得有些暧.昧,她的衣裳本就有些松散,肩頭滑落出一片雪白的肌膚。他順勢熟練地解了開來,觸手滑膩細致的雪肌。這件衣裳是雲錦特意從南荒帶給他的衣服,沒錯,是給他。

當日他說,“得此物,你們離二胎也就不遠了。”

白芷在一陣讓人戰栗地搖曳中,微微有些出神,當日老君所送的錦盒,竟是濃縮了天地花香精華的精華油,容承雖是新手,竟是一見就懂,一懂就用,一用就食髓知味。

像是不知餍足的小獸一般,終日纏着她。新婚過後,她足足在小木屋裏待了十日有餘。果不其然,第二年初春,小容芷便出生了。

生小容芷當日,聽土地神說,容承一大早便候在了地府,盯着孟婆将所有用具一一準備好了,再接她去了小木屋。而孟婆特意趕過來替她接生,都被容承的臉色吓壞了。

他便端坐在一旁,最後竟是忍不住,上前握住了白芷的手腕,然而她當時痛爆了,哪裏分神留意到什麽。聽孟婆後來所說,她調整自己的呼吸用力節奏時,連容承也一并跟着呼吸吐納,好讓她能快速進入狀态。

而生到幾乎缺氧的,不知道整個三十六天,她是不是第一人。經過十幾個時辰的折磨,她終于見到了她的小寶貝。小容芷一張臉醜萌醜萌的,她想的竟是,再也不要生了。

不過月餘,小容芷便長開了,臉蛋白嫩酷似容承,越長越好看,她幾乎整日抱在手裏撒不開手,整日和她搶着帶孩子的竟是她的小青魚。

孩子還沒哭,它就來了,“哔哔哔”(你該喂奶了)

孩子嘴一癟,它又來了,“哔哔哔”(她該換尿布了)

孩子眼淚才出來,它又是沖在了前頭,“哔哔哔”(該我哄她睡覺啦!)

當小容芷會爬的時候,青魚便帶着她爬過了泥坑,飛過了樹梢。小容芷除去會說人話,竟也學會了“哔哔哔”?

從此,青魚變奶魚。

記憶拉回到此時,容承又對她親親啃啃的,一抗議便又吻上來,舌尖十分溫柔地觸碰進她的口腔,他十分了解她,輕易間,纏綿擁抱之下,又出了火花。

待他餍足之後,兩人走出房內。撩開簾子,看到小容芷正熟睡躺在大大的搖籃裏。搖籃是用金絲楠木所制,容承不曾假手他人,親自去老祖那學了一番回來後,上手所做。

而此時,青魚也躺在搖籃裏,用魚尾輕柔地“啪啪啪”拍打着小容芷,在哄着她睡覺。拍到後來,白芷眼見着青魚那雙大眼也開始緩緩閉上。

于是一個大搖籃裏,裝着一個小娃娃還有一條魚。大肥兔害怕自己的體重驚醒了小容芷,一直趴在搖籃外,也睡着了,甚至發出了有節奏感的鼾聲來。

一時間,青魚的鼾聲和肥兔的鼾聲交織成一曲美妙的安眠曲,小容芷睡得姿勢都沒變化過。

容承攬着她走出屋外,看了一眼晴空萬裏的蒼穹後,與她相視一笑。他眸光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伸手摸了摸。又觸及她脖子上的小銀鎖,他眸光流轉得十分溫柔,上頭寫着一串摩梭族的文字:一生摯愛。

-全文完-

她在阿鼻地獄中,與惡鬼為伍,只有十惡不赦的窮兇至極的大鬼才會被判下阿鼻地獄。她日複一日被火燒、被水淹、被油煮,終日活在煎熬痛苦中,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素心早已死去,卻又活的比任何一日在凡間之時清醒。那一日,白芷來看過她。

“你這狠毒的女人!!!我所做之事,只是為了自己,而你害我如斯,卻只是為了你心中所謂的七欲。他們死不死,自有他們的定數,你不過仗着你的身份,讓我魂魄永受不滅之痛。我不甘心!”

白芷那日穿了一襲黑裳,臉上表情從容,只是一直聽着她咆哮,末了臨去之時,她才回頭說了一句,“看你這麽痛苦,我就放心了。”說完回過頭去,絲毫不曾停頓,潇灑邁步離開。

她離開冥府後,去了一趟南荒之地。遠遠地便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她看着雲錦一身黑衣男裝,一頭散落在肩頭的青絲也束之腦後。

他一臉輕松地背着朝陽,朝陽似乎伏在他的肩頭上睡着了。她遠遠看見了,便不再前行了,似乎不願打擾他們。朝陽這個追夫,可是追了不少年。

雲錦驀然朝她站的方向瞥過眼來,白芷朝他微微一笑,将右手比了一個六的手勢放在耳旁,便是示意他以後火書聯系。

他含笑點點頭,白芷揮揮手便又回去小木屋了。

她才走到別院外圍,便看到容承懷裏抱着小容騰,小容騰笑得咯咯聲,一雙小胖手狠命揪着大肥兔的耳朵,大肥兔一雙眼睛都被扯得變形了,露出了一大截生無可戀的眼白來。

然而依然十分乖巧沒有掙紮,任由自己被他摧殘。而另一頭,小青魚化為仙劍,架着小容芷在屋頂上飛來飛去的,眼見着體力都要虛脫了。

還記得她生完兩只小寶貝的時候,便是喂夜.奶也是容承将娃娃放上來,許多次她連何時睡着的都不知。原以為半夜中操心的就他一人,後來某次半夜睡不着,方才發覺,原來青魚和肥兔半夜也是守着的。

青魚靠在搖籃邊上,娃娃一開始鬧便嗖嗖嗖地跑去容承那處,盡心盡責的擔當着監工的作用。所以月子下來後,似乎除去她之外,大夥都瘦了一大圈。

她看這兒院內鬧騰騰的景象,不禁緩緩笑開了,容承察覺到她的氣息,擡頭與她相視一笑,她擡腳走進了小院落。書外的故事已完結,而書內他們的故事還有很長遠。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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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章,要完結了。謝謝大家對我這本文的支持和鼓勵,有部分人是從舊文一路支持過來的,我心裏一直特別感謝。這本文雖然依舊是不完美,但是感謝大家對我的包容!

下一本再會了,各位。不嫌棄的話,可以收藏一下我的作者專欄。另外,新文的預收這幾日會增加一本,若合心意的可收藏一下哇~

下一本再會,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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