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67封條
周一清晨,重回學校。
餘夏坐在車裏望着細碎的陽光從車窗外落進來,道路兩邊被風吹得發出窸窸窣窣聲音的香樟樹,幾片葉子從空中飄落在她懷中。
“餘夏,我們和解吧。”餘秋秋沒了昨晚病弱憔悴的模樣,像關系熟絡得姐妹似的就挨過去挽住了餘夏的手,笑意盈盈道:“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是姐妹。”
餘夏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撥開她的手:“可惜,我沒興趣。”
“夏夏,如果我以前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餘秋秋抓着她的手,目光誠懇無比望着她,那雙琉璃般剔透的眼眸裏泛着水光,楚楚可憐道:“難道,你真要讓我們一家人四分五裂。”
要不是為了留下,她才不會說這麽惡心的話。
就憑餘夏,也配!?
“誰跟你一家人了?”餘夏反手扣住她的手,眯了眯眼睛笑意更濃,唇角含着幾絲譏诮:“你可別自作多情。”
“你說什麽!!”
那句“自作多情”活像是一耳光狠狠扇在餘秋秋臉上,讓她激動憤怒之餘推了餘夏一把,豁然站起身來,卻不慎“砰”的一下撞到了車頂,眼淚花都疼出來重新跌坐在後座上,捂着頭惡狠狠瞪着餘夏。
“我說,”餘夏見她模樣,心情惡趣味的好了些道:“你別自作多情。”
餘秋秋被氣得臉都青了,咬着後槽牙死死瞪着她,眼神跟粹毒似的,半晌冷哼了聲:“我可沒自作多情,我可不像某些人挑撥離間!”
餘夏但笑不語。
這時,車在學校門口停了下來,她狀似沒聽到般,背好書包下了車,徑直朝熙熙攘攘的淮安中學走去。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後面是餘秋秋氣急敗壞的低吼聲。
這回與往常盡皆不同,似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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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夏聳了聳肩*,沒理會她。
誰料沒走幾步,馬尾就被人從後面抓住,甚至還惡毒的朝後扯了下。
餘夏被扯到頭皮踉跄朝後一下,那一瞬間眼神從淡漠頃刻間變得冰冷,她回眸時擡起手腕便扣住了對方的手,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一拉一扯間就将對方的手給反扣在背上。
“啊!”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餘秋秋只覺骨頭快被拆散了似的痛苦出聲,額頭上驟然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你,你放手!”
“我很讨厭別人扯我頭發。”餘夏淡淡道。
餘秋秋掙紮了幾下,哪想卻被桎梏得越來越緊,不禁慌亂道:“你、你放開我!”
正值清晨上學高峰期,門口圍觀的人漸漸滞留,朝她們指指點點。
餘夏斂了滿臉霜寒,松開她的手,轉身欲進校門。
這時,手臂被解放的餘秋秋粗喘了口氣,望着她的背影不甘大聲吼道:“餘夏,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因着餘秋秋和餘夏此前在學校論壇名聲大噪,又牽扯出不少豪門八卦,不少圍觀的學生都認出了兩人,一時之間免不得議論紛紛。
“這不餘家的千金姐妹花麽?這都在校門口打起來了!?”
“誰先動手的?”
“不知道啊……不過瞧着,感覺餘夏要把餘秋秋給欺負哭了。”
“不說餘秋秋上次作弊麽?餘夏那成績還混了個學霸,說是控分來着!”
“嗨,作弊什麽?餘秋秋不哭着撐着說不是麽?”
“誰知道是不是死不認賬,都證據确鑿了,也是真能!”
初初聽到議論聲時餘秋秋心底稍安,越聽到後面臉色刷的就白了,活像心髒被萬蟻啃噬般,讓她愈發心急火燎,連平素端着的嬌貴傲氣都瞥得一幹二淨,咬着唇死死望着朝前走的餘夏,魚死網破般道:“我就知道你不敢!你一點都不如我!!”
沒錯,餘夏樣樣都不如我!
她天生就是個廢物,根本不足為懼!
爸爸,遲早會意識到只有她才能給餘家帶來榮譽!
越過人群的餘夏停下腳步,捏着書包帶子轉過身望向她,似笑非笑問:“那你倒是說說,你想賭什麽?”
程斯年曾說,她在創造氣運,他在等待着她的氣運能敵過餘秋秋那天。
然而此刻她等不了那麽久去創造了,程斯年也等不了那麽久了,那麽就搶奪吧。
從一開始,那些氣運都是她所賦予的。
餘秋秋穩了穩呼吸,望着她灼灼的目光心底有一絲遲疑,不過又很快被摒棄了。
她昂着頭道:“今天明天是年級月考,我們來賭排名,誰排在前面誰就贏!”
這個賭注,瞧上去公平,但對一個失蹤一周又不知考試範圍的人來說,根本就是抓瞎,況且餘夏成績是有提升,但依舊不如她!這場賭注,餘夏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她得重新向世人證明,高二年級最耀眼的存在從來只有她餘秋秋一個。
圍觀的人群有湊了兩圈,瞧着兩姐妹對峙的模樣,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餘夏上次那數學是考得不錯,但偏科嚴重,總分在年級上不高。”
“餘秋秋真實成績在年級前二十,努把力還能上年級前十,這賭得有點欺負人了吧。”
“這不明擺着麽?餘秋秋還能輸了不成?”
“是我,我也就不賭了。”
就在這時,餘夏眯了眯眼睛,笑意更濃,應聲道:“好啊。”
生怕她打退堂鼓的餘秋秋暗暗松了口氣:“如果我贏了,以後在家你就得聽我的!”
“那如果我贏了呢?”餘夏笑着反問。
餘秋秋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輕蔑的睨了她一眼:“如果你贏了,我以後在家聽你的,你當我姐!”
“那倒不用,”餘夏笑意愈濃,拉了拉書包道:“如果我贏了,你就得拿銀行卡給我刷一天,畢竟,我很久沒好好逛過街了。”
“可以。”餘秋秋穩操勝券笑着,眼角多幾分得意。
真是沒見過世面,就只想着逛街。
果然,是個廢物。
“我要不限額的。”餘夏單手拖着下巴,狀似苦惱道:“畢竟,買點衣服,十多萬是不夠的。”
有人捂着嘴感嘆道:“十多萬,我去,這就是有錢人懸浮的方式麽?”
“奢飾品嘛,多買幾件,十萬塊确實不夠……”附和的人有的甚至在算着一筆賬。
“這大概就是有錢人的生活,不得不說,就很爽。”
“爽是爽,但你也要看看,餘夏也要能贏啊。懸啊……”
餘秋秋此刻覺得自己像是坐在公主王座上,對周圍議論紛紛頗為不屑,只覺餘夏沒見過世面,這些人就跟鄉巴佬似的,虛榮心得到空前滿足的她唇角微勾道:“不就是買點東西麽?不限額就不限額。”
買點衣服,能花多少?
十萬而已,心疼是心疼了點。但餘夏根本不可能贏,現在應承下來倒顯得她大方得體。
“輸了,”餘夏掏出手機,瞅了眼錄好的音滿意的保存了下來,瞥了眼餘秋秋沖她晃了晃手機笑道:“可別抵賴。”
餘秋秋抱着胸,只覺她幼稚極了,一字一頓道:“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校園裏鈴聲響了起來,學生們也不敢繼續八卦,陸陸續續拔腿就朝校門狂奔,餘夏望着像魚兒一般鑽進學校的校友,在觑見門口正在執勤的程斯年時腳步緩了緩。
鈴聲結束那一瞬間,校門“咔咔咔”的關上了,沒能進校的學生排起了長隊。
“班級,名字?”纖瘦挺拔的少年站在校門口拿着記錄着遲到的學生信息。
遲到的學生們唉聲嘆氣一一回答,然後提着書包垂頭喪氣去操場上跑五圈。
餘夏視線恍惚的落在少年身上,心髒“砰砰砰”跳着,呼吸一點點變得不太順暢,腦子裏都是那句“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不能去”。
終于輪到她時,少年擡眼望了她一眼,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般狀況下看到她。
餘夏咧嘴露出燦爛的笑,沖他擺擺手俏皮道:“h*ello!hello!”
“班級,名字。”程斯年微愕後恢複如初,面無表情低頭問。
餘夏扯了扯他的袖子,噘着嘴撒嬌道:“哎呀,會長你就放過我吧,我第一次……我真是第一次。”
“班級,名字。”程斯年擡眸肅了肅容望着她問。
“下次不敢了,下次真不敢了!”餘夏雙手合十,雙腳蹦了蹦,期盼渴求的望着他,“我身體不好,我要是跑五圈要暈過去的!你忍心讓這麽可愛的小女生暈倒麽?”
程斯年沉默着,望着記錄冊上空白的那一欄,捏着筆蹙眉。
一個墨點,在姓名那一欄落下。
“哎呀,會長!”餘夏黏膩膩喊着,扯了扯他的校服下擺,“我下次一定早點。”
程斯年扣住擺弄校服下擺的手,手指相觸那瞬間又急急彈開,像被弄亂的校服一般,他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緒又變得紛亂起來。
“你進去吧。”他擡眸神色複雜望了望她。
那雙漂亮的眼睛熾烈又燦爛,似渾然忘卻昨日在薄家跟他恩斷義絕。
“謝謝會長!”餘夏朝他鞠了個躬,沖他一笑後就朝教學樓跑去,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回頭沖他揮了揮手:“會長人最好了!!”
程斯年只覺心底枯萎的地方好像是被注入了春風,枯枝上抽出了新芽,唇角幾不可查翹了翹。
或許,現在對她才是最好的。
她,又是那個最快樂的少女了。
一陣小跑回(16)班的餘夏則想:嗯,明天也要最後一個進學校。
因全年級考試的緣故,課桌早就單列重新擺放過,一間教室30座。
一進教室就有不少善意的問候,她一一應對完畢後拉了把椅子湊到了趙翩翩身邊複習。
趙翩翩那雙紅彤彤的眼睛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吸了吸鼻子抱了抱她問:“餘夏,你真沒事?”
“沒事。”餘夏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你別擔心。”
趙翩翩松開她後,吸了吸鼻子低聲湊在她耳邊道:“我以為你被綁架了。”
“綁架?”餘夏疑惑。
趙翩翩掏出手機把手機新聞翻了出來,其中有條#餘氏千金遭受綁架,下落不明警方涉入#的文章,活像是目睹她綁架,且不看評論區,就“綁架”兩個字對她的名譽能造成了傷害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多嚴重。
當日她、秦孑和程斯年失蹤,縱然餘向城找她,也不可能大張旗鼓說他們被綁匪擄走。
這其中,不對勁。
餘夏敏銳嗅到的一股陰謀的味道,她斂下眸中震驚笑道:“沒有。”
“那……”趙翩翩揪了揪校服下擺,怕戳到她傷口,沒敢多問,“那你有事要跟我說啊。”
“确實有件事要你幫我。”餘夏從書包裏掏出水晶印章,将其塞在她手中道:“下周不是要舉辦文化祭麽?你到時候在校門口幫我給所有進出的人手腕上蓋上印章。”
“啊?”趙翩翩拿過印章望了望其上的花紋,笑了下好奇的将*那印章往手腕上蓋了蓋,“為什麽?”
“保密。”餘夏笑的高深莫測道。
下一刻,拿着印章的趙翩翩渾身散着刺眼的金色光芒,白皙俏麗的臉上若隐若現浮現出詭異的符文。
眼睛被刺得微微眯了眯,餘夏震驚的站起身來,适應了光線後怔怔的望着她,不敢置信道:“你、你是……”
“那好吧,”趙翩翩渾然不察,擡眼朝她燦然笑道:“正巧我到時候要當志願者服務呢,聽說那天有不少大人物要來咱們學校觀光。”
那些金光逐漸消散,就好像重來沒出現過似的,而除卻餘夏外,無人得見。
餘夏五指蜷縮了起來,耳邊嗡嗡響個不停,望着趙翩翩只覺此刻心情複雜極了,腦子不斷閃現着“封條”兩字。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了起來,課桌椅頓時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學生們收拾東西三兩成群朝外面走。
趙翩翩見狀也裝好複習資料跟餘夏告辭,麻利的跟着出了教室。
餘夏望着急切要出教室,不斷在抖着身影的趙翩翩,豁然在椅子上坐下:“是她。”
騙子,程斯年你個騙子!
趙翩翩,就是虛門上的封條,就是他要找的封條。
餘夏突然有些明白程斯年為什麽一開始就對趙翩翩不同,對趙翩翩那麽嚴格,甚至手把手教她那麽多事情,也明白了為什麽趙翩翩在觸及虛門時嚷嚷着說不要跟程斯年一樣困在一個地方……
明明他就知道封條在哪裏,卻裝作不知道。
一直滞留在世界裏,他陪着她,一直陪着她……
他到底,騙了她多少?
餘夏抹了下溫熱的眼眶,收拾好東西往考場走,唇角不知不覺朝上揚了起來,燃起前所未有的雄心壯志:“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
因為,我要跟他的名字綴連在一起。
說好的,他第一,我第二!
走進第十考場時,餘夏準備好考試用具,望了眼程斯年正在翻看語文書的程斯年,張嘴無聲笑着道:“騙子。”
似是察覺到什麽,程斯年轉身朝她看來,餘夏沖他吐了吐舌頭,然後拿筆刷刷刷在草稿本上寫了行字,撚着本子挑釁的點了點紙張上的文字。
上面寫着:“我要考TOP1。”
程斯年見她鬥志滿滿,笑了下,在本子上寫了個“加油”兩字豎起來給她看了看。
就在這時,一道挺拔似青松的身影将餘夏視線擋住,單手抵在餘夏課桌上,另一只手敲了敲她的桌子,沒好氣道:“餘夏。”
“??”被饒了興致的餘夏擡眼就見江宴垂眸,滿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神色,莫名其妙道:“幹嘛?”
這會兒,面對其他人的感情要遲鈍上幾百倍的餘夏倏爾反應過來,昨天在薄家時,江宴說的那句“我也要排隊”,就差更直白的表白了。
她抽了抽嘴角,暗想這就很離譜了。
又想起程斯年身受重傷時說江宴喜歡她,當時她就當了個笑話,誰*知道是真的!
“好好考試,別東張西望。”江宴彎了彎眼睛,笑着将熱牛奶塞在她手裏,壓下酸溜溜的醋意道:“考個好成績。”
昨天那架勢不是跟程斯年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麽?
怎麽今天,今天就……有說有笑!?
不行!得及時把這苗頭徹底扼殺在搖籃裏!
餘夏握着牛奶,“哦”了一聲,問:“牛奶多少錢?”
“五塊。”江宴落座,稀罕見她要聊天,頓時笑眯眯道:“不喜歡我下次買別的。”
餘夏在書包裏掏了五塊塞給他,“諾。”
“不用……”江宴的心給那五塊錢紮穿了個窟窿,直覺餘夏客氣的過分!
“還有十分鐘考試,幫我買個熱的給餘秋秋。”餘夏笑得人畜無害,“要一樣的!”
要不然,餘秋秋還得找借口說她們考試條件不一樣。
江宴:“……”
不是,買給餘秋秋幹嘛?!
那個【哔——】的女人也配!他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丢海裏喂魚!
要他給餘秋秋買牛奶,這輩子都不可能!
“快去!”餘夏雙腿交疊,背靠着課椅,抱着胸不悅催促道:“我還是不是你老大了!?”
江宴望着少女微蹙的眉,滿腹理由盤旋,吸了口氣後,風輕雲淡扯了抹笑道:“是,老大!”
買個牛奶而已,只要夏夏不生氣就好!
這種讨好夏夏的機會,嚴肅和秦孑可不見得會有!
果然,他比嚴肅天才多了!
瞧着江宴揣着五塊錢興高采烈出了教室,心情似乎十分愉悅,餘夏不禁挑眉,摸了摸下巴品了品:“不行,得想辦法讓他讨厭我。”
作!死命作!
當初是餘秋秋時,跳水救他,這白月光濾鏡厚得吓人,她得想辦法讓江宴徹底碎掉濾鏡,讓他徹底讨厭自己!半點也生不出喜歡!
江宴讨厭什麽來着?真正熱愛作死驕橫跋扈的餘夏!
這麽微微一思忖,她打了個響指,瞬間明白該怎麽甩掉江宴。
在考試鈴聲響起來時,江宴拿着熱牛奶,端着那張高貴冷豔的臉将牛奶遞給後排的餘秋秋,然後雙手插在褲兜裏,冷淡轉身離開。
“江、江宴……”餘秋秋受寵若驚,望了望熱牛奶,又望了望江宴,激動又羞澀:“你,你做什麽?”
劇情!劇情是來了麽?她跟江宴的男女主劇情來了是不是?!
沒錯沒錯,沒什麽時候她比現在更激動!
這樣下去,應該就能順利發展劇情了。
江宴差點沒被那聲嬌滴滴的“你做什麽”給惡心到,落座後深深吸了口氣,雙眸無神望着幹淨整潔的課桌,給自己洗腦:都是為了讓夏夏高興!
為了夏夏高興,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就算讓他給餘秋秋提鞋……呸!不行!讓他提鞋不如讓他把餘秋秋的腿給卸了算了!
不行,還是好膈應!
他正要跟餘夏邀功,“叮鈴鈴”考試鈴就響了起來,監考老師宣讀考試規則,發放試卷。
考場上安靜得只剩下“沙沙沙”寫*試題的聲音,餘夏做題仔細,做完後仔仔細細檢查了兩遍,還剩下一個小時時,為了保存精力她索性趴下閉着眼睛睡覺。
等餘秋秋做完語文試卷檢查,擡眼就見前排的餘夏趴着睡覺,渾然不在意的模樣,讓她不禁覺得好笑,但同時又覺得把握多了幾分。
一周不在學校,扯到的新知識點不知道,能做得出來才怪。
而接下來幾場考試,她做完每每擡頭就見餘夏睡覺,有時還是老師在課桌旁敲了敲桌子提醒她,偏偏她翻了個身又睡。
這讓餘秋秋覺得穩操勝券。
到了中午吃飯,餘夏一進食堂就察覺角落裏圍堵了一堆人,身形挺拔魁梧,瞧着很不好惹的模樣,其他人盡量撤了餐盤離那處遠遠的,時不時偷偷瞧上那麽一兩眼。
似乎,沒人敢管。
餘夏只覺那幾人背影眼熟,多瞧了兩眼,透過縫隙就見圍堵的人群裏容詩語臉色難看的小半邊臉,低低斥了聲:“滾!”
“不就跟你吃個飯麽?說話客氣點!”這話吊兒郎當,可不正是陸建。
此刻,他一腳踩在容詩語的椅子上微微俯身靠近她,眼神充斥着報複與輕蔑。
容詩語眼睛赤紅瞪着他,豁然站起身來欲走,陸建眼疾手快摁住她的肩膀,冷笑道:“走這麽快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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