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72江肅(1)

随着月考成績出現,淮安論壇炸開了鍋,幾條帖子翻來覆去在前排,沒多久就蓋起千層高樓。#為了不花錢,餘夏考第一#,#前所未見月考程斯年、餘夏、陳瀚宇并列第一#,#餘秋秋輸了#,#餘夏禮堂彈鋼琴#等帖子直接炸開了鍋。

【我(16)班的,我那天就在教室,當時江宴和嚴肅說考第一就要讓餘夏請吃飯,餘夏被迫答應,但我沒想到她為了不請吃飯,竟然自己拿了第一!】

【餘夏真控分牛批!合着上次就用了一點點力氣,瞧江宴嚴肅把人妹子逼得】

【陳瀚宇是誰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咱麽高二真卧虎藏龍,幹不過幹不過,都是控分的,只有我是菜雞!】

【只要我夠牛批,你們考不考第一,都雨我無瓜!】

……

【餘秋秋這次考688分,抄沒抄,作弊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現在25名,輸給餘夏了】

【還以為餘夏是青銅,沒想到是個王者,以為餘秋秋是王者,沒想到只是個青銅】

【實話,餘夏彈鋼琴的水平也是6,以前誰說她不學無視,是個廢物點心來着?】

【那個直播吞鍵盤的不知道還在不在,那群标榜餘秋秋女神的,現在不知道還出不出來挨打了】

……

【餘夏真王炸!真王炸!】

沒過多久,論壇裏有個網名叫“莫紮娜特斯”的人發了張名為#餘夏彈鋼琴一般,文化祭無緣前六#的帖子,被将将粉了一圈餘夏的網友逮住留言,沒多久這個帖子裏罵戰跌出,不久就蓋起了千層高樓。

無怪乎網友言辭激烈,莫紮娜特斯在1L留言:

隔壁視頻給餘夏彈鋼琴的畫面安個音效就是小才女了?搞笑,餘夏根本沒練琴就拿到了文化祭決賽資格,又是年級第一,還跟程斯年成績一模一樣,哪兒有那麽巧合的事情?!首先程斯年是學生會會長,随便給餘夏個參賽資格随随便便的事情。至于年級第一,不是我說,你們拿腳想也該想得到,餘夏跟程斯年都在第十考室,不能是作弊麽?

再*提一點,餘夏,跟程斯年可是雙雙失蹤一周(被綁匪綁架),誰知道他們在那一周幹嘛了?真不知道你們吹捧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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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附帶了個餘夏彈奏鋼琴時的視頻,只是被做成了鬼畜視頻,背景音樂變成了《好運來》,滿滿的諷刺意味。加上莫紮娜特斯字裏行間陰陽怪氣,踩了好幾腳餘夏,還拉了在論壇幾乎沒存在感的程斯年下水。網友自诩正義之士,就見不得小可憐被埋汰,紛紛出手。

其中不乏(1)班和(16)班的鍵盤手,字字句句恨不得拆了這個帖子。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第十考場考生報道,餘夏跟程斯年坐得很遠,天南地北兩個班,一個考場屁話沒一句,真不知道哪兒來的作弊。人家靠實力拿第一,哪兒像樓主蹭熱度拿第一,臭不要臉】

【禮堂彈奏這段我親臨,現場演奏比原視頻更加完美(無貶低),評委有三個音樂老師,程斯年負責組織活動只一票權利,不存在包庇!另外,這兩人都不認識!不認識!!!包庇個P】

【存證,樓主憨批】

……

【程斯年在淮安兩年都沒黑料,第一次竟然是造謠,也是牛批】

【LS,你這麽一說我在貼吧一搜索程斯年,還真沒有黑料,不過我在某度上一搜,可牛掰了,程斯年竟然是……】

誰也不會想到,随着一條造謠黑料,萬能網友有些反應過來對程斯年的信息似乎只停留在年級第一,(1)班班長,學生會會長上,其餘一概不知,就像是某層屏障被戳破了一般,以往他們提起程斯年都秉持着“哦,是他”的羨慕态度,但是卻絲毫沒有深究的趨向,但現在他們卻按捺不住好奇。

這麽優秀的人,他的家庭背景是怎樣的呢?他的人物關系,他的性格,他做過那些事情……為什麽以前都沒人提及呢?明明,他該算得上學校的風雲人物啊。

在萬能網友循着蛛絲馬跡翻找下,程斯年的家世背景就被翻了個底朝天,于是還沒等其餘帖子涼,就有一條#我以為程斯年只是年級第一,但我不知道他們家竟然這麽牛批#的帖子,挂在第一的位置巋然不動。

【程斯年,國內知名數學家程道衍之子,其父拿過國內外大大小小諸多獎項,解決過不少數學問題,迄今為止是拿到類諾貝爾文學獎——貝塞羅數學獎國內第一人。此外,家有別墅(富豪區)】

【卧虎藏龍】

【卧虎藏龍+1】

【靠,我是以為程斯年和嚴肅是IQ爆表,但我沒想到程斯年家裏這麽屌炸,我是開頭就輸在起跑線上了是不是?!】

在淮安,豪門子弟早讓人見怪不怪,像是餘夏、江宴、陸建這種家裏有礦的不少,但像程斯年這種家裏不僅僅有礦,還是真書香門第,真學神世家的,十萬個挑不出一個,哪兒是普通豪門能比的。更何況,像程斯年這般,*日後定然是要成為國家級別人才,為科研等領域做貢獻。

伴随着程道衍的消息逐步填充,網友們對程斯年的好感平地拔高,同時覺得傳聞中遙遠的數學家、科研人員一下子變得沒那麽遙遠了。

為某一領域做出傑出貢獻的科學家,總是容易受人尊敬的。

挨到下午放學,餘秋秋背着書包臉色難看出了教室,一路上散發着閑人免近的氣息,她低頭翻看着論壇裏的消息,在看到“卧虎藏龍”,評論區一水兒在吹程斯年時,而她頂着馬甲“莫紮娜特斯”造謠發的帖子下面,全是對她的冷嘲熱諷,罵她“制杖”“憨批”的不在少數,有些鍵盤俠就說得很直白點名她造謠,查IP進行法律條例處理,按照浏覽量過多少造成名譽受損可立案處理。

越看,她越恨不得把手機砸了。

上次餘夏失蹤,夏之荷散播綁架案一事,讓她感悟到輿論的力量強大,足以摧毀掉一個人。

今天在公告欄看到餘夏排名時,兩人的察覺被隔得老開,關鍵是餘夏竟還跟程斯年站在一個線上,這讓她怎能不嫉妒,就算她知道餘夏沒作弊又怎麽樣,她就是要将餘夏踩在腳下!

就算考第一,她也不要餘夏好過!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擁護程斯年的竟那麽多,反駁一個接着一個,跟激光槍似的,有些直白的污言穢語直接将她給罵懵了。關鍵是,跟程斯年同班那麽久,她竟不知道程斯年父親是國內知名數學家。

煩躁的出了校門,遠遠瞧見陳叔的車停着,她三步并兩步拉開副駕駛的門上了車:“走吧。”

“二小姐還沒來。”陳叔神色淡淡道。

餘秋秋皺眉,沒好氣道:“不用等她,她自己知道回去。”

陳叔頓了下,“再等等吧。”

不知怎的,餘秋秋覺得他對自己的态度又幾分轉變,以往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今天竟學會反駁了?

她心裏罵罵咧咧想不過就是家裏養的一條狗,竟然都爬到主子頭上來了,抱着胸滿臉不悅,“那你自己等吧,我不等了!”

說着,她推開車門下了車,嬌俏的小臉充斥着怒意下了車,‘砰’的一聲關了車門轉身就走。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生氣了。

陳叔皺眉,下了車急急拽住她的胳膊問:“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你不是要等餘夏麽?那好啊!我坐公交車回家可以了吧!”餘秋秋冷笑了聲,掙脫了他的手,拉了拉書包帶子,“不需要你送!”

敢忤逆她,有他倒黴的!

“小姐,如果坐公交車,可以坐78路,”陳叔沉默了下,提醒道:“投幣兩塊。”

餘秋秋像是被冷水潑了一臉似的,舉起來的錘子直直砸在自己腳趾上,轉頭狠狠瞪了眼陳叔,冷聲道:“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

什麽坐78路?什麽投幣兩塊!他是傻了麽?

誰需要你提醒了!沒見她都氣炸了麽?現在是個人都*來欺負她了是不是?

“小姐慢走。”陳叔微微颔首,俨然是恭謹送人的姿态。

餘秋秋見狀,跺了跺腳,氣得臉紅脖子粗轉身就朝馬路跑了過去。

誰料,剛跨出安全線,一輛路虎迎面朝她沖了過來,她瞪着眼睛倒吸了口冷氣,被人扯住胳膊拉回了安全線內。

餘秋秋粗喘了口氣,氣焰一瞬間被壓得火苗都不剩。

“小心點兒!”

耳邊傳來略帶玩世不恭的聲音,語調還帶着幾絲不耐。

她轉頭,就見江宴抱着胸,吊着眼角睨了她一眼,“撞死了,可沒人給你收屍。”

餘秋秋心髒咚咚咚被敲擊着,她咬着唇瓣,難得沒氣焰沖天,反而垂眸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江宴無語看了看天空,将那只接觸過餘秋秋的手暗暗在褲子上擦了擦,只覺跟她站在一起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一陣陣反胃。

紅燈結束,綠燈通行。

江宴将雙手插在褲袋裏,踩着斑馬線往對面走。

“江宴……”餘秋秋嬌滴滴喚他。

江宴覺得耳朵跟中毒似的差點聾,他轉頭睨了眼站在原地的愁眉苦臉的餘秋秋,皺眉示意有屁快放。

“我、我腳崴了……”餘秋秋抿了抿唇,露出楚楚可憐的一面。

“我弄的?”江宴挑眉。

“……啊,嗯。”

江宴頓了下,跟掃描儀似的打量了下眼前矯揉造作的女生,閉了閉眼,默念“這都是美男計”,冷笑道:“那我背你。”

果然,當卧底不是那麽好當的!

這也……太膈應他了吧。

餘秋秋眼眸一亮,忐忑緊張一下被纾解了,受的委屈一下子被“那我背你”消解得一幹二淨,她雙眸盈盈發亮,堅定點頭:“嗯!”

盡管女主遭受誤解,遭遇挫折,但路途中一定會有男主相助。

考場失意,情場得意!原來是這個意思。

“哎呀,會長,我真不知道你說的那支筆是什麽,你別跟着我了。”

陳瀚宇一下課,收拾書包擡眼就瞧見站在門口堵他的程斯年,被吓得夠嗆。

中午程斯年來找他,兩人在樓頂談話,程斯年開門見山表示那只羽毛筆是他家的,希望他盡快歸還。

但陳瀚宇一點也不想,盡管那支筆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但憑借那支筆解決了不少問題。

就像他在紙張上寫下“希望爸爸能回家”“有女孩喜歡我”“媽媽會給我多發零花錢”等,都一一實現了,期間存在一些小小的瑕疵,譬如爸爸是失業後待在家的,喜歡他的女孩得了癌症,媽媽給他的零花錢被街邊小販認出是假錢……

盡管如此,陳瀚宇一點歸還的意思都沒有。

傻子才把寶物奉送出去,只要那支筆在,以後還能實現他千百個願望,就連那麽難拿的年級第一都能拿到,還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到的?

這麽想着,他下樓的腳步蹬蹬瞪快了不少。

“陳瀚宇。”程斯年幾乎與他并肩平齊,微微蹙眉道:“把筆給我,那支筆只會*害了你。”

陳瀚宇煩躁停下腳步,不悅睨了他一眼,斬釘截鐵道:“我說沒有就沒有,你這人怎麽那麽煩啊!”

說着,他就拔腿就朝校門口跑去。

程斯年眉峰微皺,腳下不停,徑直跟了上去。

陳瀚宇倒是想甩掉他,到居民樓樓下都沒能将人甩掉,他小心轉頭朝後一望,就見程斯年神色淡淡跟在他十米開外。

“你別再跟來了!我到家了!”他心底忐忑着急,撿起地上一塊石頭舉過頭頂惡狠狠威脅道:“你要再跟來!小心我砸你!”

程斯年不為所動,朝前走了一步:“把筆給我。”

“你再過來!”陳瀚宇慌了慌,“我打110了!”

程斯年皺眉,又朝前走了一步,似是察覺到什麽,擡眼便見一只橘貓攀爬者管道透過窗戶爬進了一戶陽臺,搖着尾巴進了屋。

見過不要110的,沒見過這麽不怕110的。陳瀚宇一慌,撒丫子沖進居民樓,把門一帶給關了,‘蹬蹬瞪’沖上樓去,心髒咚咚咚跳着,只覺頭頂陰雲罩頂。

“靠!瘋了吧!”

樓下程斯年朝居民樓望了望,沒過三十秒就見橘貓攀着管道身手矯健下了樓,跳到了他腳下,煩躁撓了撓下巴道:“陳瀚宇家裏,被人洗劫過!我懷疑上是傅乘幹的。”

“走。”程斯年轉身朝巷子外走去。

塞拉擡腳走了兩步,頓了下轉頭望了眼居民樓,聽到裏面傳來“啊”的尖叫聲,才跟上程斯年。

從教學樓出來的餘夏見陳叔跟陳奧在門口不知說着什麽,陳奧抱着胸臉色不太好,看都沒看陳叔幾眼。

“你真正的女兒來了,”他一瞅見她出來,嘲諷笑道:“還不趕緊去!”

然後,陳奧抱着胸轉身發洩似的踹了腳地上的易拉罐,頭也不回朝前走。

陳叔憋着一肚子火發布出來,想沖上去解釋解釋,可又不想怠慢了餘夏,不禁嘆了口氣喊了聲“小姐”,愁眉苦臉道:“回家吧。”

“我今天跟秦孑有事,不用送我。”餘夏頓了下,淺淡笑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不似餘秋秋的陰陽怪氣,餘夏眼神真誠,陳叔眸底湧動着感激,沖她微微颔首,然後重新上車,發動引擎驅車朝走了遠了些的陳奧而去。

餘夏微微搖了搖頭,擡手看了下表。

下午五點四十分。

事實上,秦孑應該在薄司寒公司為收購青皇娛樂忙碌,根本沒空來接她。她今天中午察覺陳瀚宇不對勁後,播了電話給塞拉。

可惜,現在都沒傳來好消息。

跨過斑馬線時,嚴肅從後面跟了上來,拉過她的手腕委屈道:“姐姐,我這次沒能考第一。”

餘夏在他扣住手腕時本能警惕,在看清人後,不着痕跡掙脫了他的手笑道:“沒事兒,下次吧。”

嚴肅,到底是不是謝焱?

如果是,像嚴肅這般聰明絕頂的,恐怕早便對陳瀚宇下手了。

“嗯。”嚴肅眼角眉梢笑了起來,又抓住*她的手腕,“那姐姐考了第一,我沒考上,那我請姐姐吃好吃得吧!”

“??”餘夏愣了下,還沒來得及拒絕,嚴肅就拉着她的手往對面跑,邊跑邊道:“走吧。”

餘夏一路被拽着,心底七上八下,被拖上公交車後瞧見少年挂在唇角的笑,對方透亮清澈的黑眸,像是一汪泉水,這讓她緊張的心漸漸放松下來。

或許,是她多疑了呢。

約莫二十分鐘後,嚴肅将她帶到了小吃街,一路零食買了不少。

餘夏慢吞吞啃着關東煮,手裏提着不少燒烤,跟嚴肅并肩而行,等到周圍人稀稀疏疏時,她問他:“你知道,造物之書麽?”

“?”嚴肅轉頭疑惑望着他,倏爾又笑了下道:“造物主創造出來的書麽?”

餘夏一下被他問道了,卻又覺得這解釋倒是合情合理,轉身注視着他道:“我有那本書。”

她企圖從他臉上辨出幾絲異狀,但要從嚴肅身上找破綻太難了。

嚴肅微微一愕,曉是他聰明絕頂,也被搞得一頭霧水,斂了疑惑神色笑道:“那姐姐哪天,借我看看,我很好奇它是怎樣的一本書。”

“好啊。”餘夏笑着應道。

若是第一次聽到這本書,不該追根究底詢問麽?

為什麽嚴肅不問,是因為……他知道麽?

夜幕漸漸降臨,燈紅酒綠慢慢呈現出繁花似錦的跡象,将這座城市點綴的五彩斑斓。

餘夏和嚴肅坐在公交車上,恍惚望着外面的飛速朝後的霓虹燈,恍然想起許多年前相似的場景。

失戀的少女哭紅着眼,嚷嚷着說“程斯年很重要”,那時在身側的少年說着半是揶揄的話:“那就跟我試試啊。”

關于嚴肅,她記憶深刻的是,在高考兩天後,深夜裏嚴肅播了電話過來,電話那頭聲音虛弱的求助:“姐姐,你快來救我。”

然後,手機裏傳來呼嘯的風聲,“哐當”一聲,斬斷了訊息。

那時,餘夏腦海裏還殘存着對程斯年的記憶,還記得在山裏暴雨交加時三人避災的一幕幕。

她并不知道嚴肅住哪兒,不得已之下給江宴播了電話,江宴滿不在乎道:“你別被他騙了,上次他也這麽騙我來着,這小鬼就是愛作弄人。”

餘夏不信。

兩人齊齊到了嚴肅住的公寓樓下,坐電梯上去按響了嚴肅家的門鈴。

與住在奢華別墅的江宴不同,嚴肅住在地方也算高檔小區,采光極好,但遠遠比不上江宅。

嚴肅開門時右手摳着門扉,臉上帶着病态的蒼白,笑容燦爛得仿似染上一層陽光,他笑道:“姐姐,來得這麽快啊。”

“你,不是讓我來救你麽?”餘夏有片刻的怔愣,七上八下的心緩緩墜落,又有一種被欺騙的羞恥感。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心裏摔碎了。

誰都不喜歡狼來了這個故事,餘夏也不喜歡。

江宴抱着胸沒好氣道:“你看吧,我沒騙你。”

“我,”嚴肅抓了抓頭發,眸光裏帶着*某種淺淡的渴望和希冀道:“我就是好久沒看到你了,想看看你嘛,可我又不想動,就……”

“既然沒事,那我們走了。”餘夏打斷了他的話,對于被戲弄冷淡以對。

那時候的餘夏,在程斯年走後,心情糟糕透頂。

“姐姐……”嚴肅扣着門扉緊了緊,有些緊張又急切的喚了聲她的名字,眼神一點點變得灰暗:“我,我不是故意得。”

餘夏跟江宴站在樓梯裏,看着鐵門緩緩關上,電梯上提示着下降的樓層。

“22。”

“21。”

在抵達1樓時,江宴跨出了電梯門,餘夏倏爾想起嚴肅那雙渴求的眼睛,以及他踏在地板上赤着的腳,腳背上有一道紅痕。

“江宴!”餘夏按住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倒吸了口冷氣:“我們再去看一遍!”

她沒等江宴反應,将人拉進電梯,按了22樓的按鈕,心髒一點點收緊,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要保護好嚴肅,要等程斯年回來。

江宴愕然,但奇跡般給面子沒反駁。

等到了22樓,兩人下了樓梯走到公寓門口并沒敲門,裏面傳來“砰砰砰”碎裂的聲音,江宴暗叫不好,狠狠撞門。

門被撞開後,裝潢精致的客廳裏,滿地碎裂的瓷片,本該擺放整齊的家具變得亂七八糟,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酒精味兒。

嚴芷柔站在緊緊鎖住的衛生間門口,提着棒球棍狠狠朝門砸去,她被闖進來得人吓了一跳,醉眼朦胧望着來人,“江宴?”

“靠!”江宴當即爆了粗口,不用想也知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

“江宴啊,都是你!”嚴芷柔踉跄着,踩着醉步,輪着棒球棍朝他砸了上去,“都是你!我才不能當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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