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彈琴

邗王府，以前的月王府中，聽雨樓前。

一首曲意爽朗，樂思開闊，肅穆中又帶有生機的琴曲從秋漢手中緩緩流出，令人回味無窮。

在秋漢側面的玉霜尚未言語，就聽來掌聲漸漸而至。兩人俱是一驚，迅速起身，卻看見是荷香和一個女的來到，不知道是哪個混賬門衛，竟然不攔着她們，玉霜不悅地皺起了眉。秋漢卻看荷香插了個碧玉七寶玲珑簪，戴了副金蝶耳墜，身穿玫瑰紫牡丹花紋錦長衣，更顯得她小巧玲珑；旁邊的女生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可惜穿上了天香緞留仙裙，戴了個燒藍點翠琥珀簪，倒顯得不倫不類的。那女子爽朗的笑了：“你彈的是什麽啊？挺好聽的。”荷香急忙拉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那女子也識時務的閉嘴了。秋漢笑道：“我彈奏的是平沙落雁，你聽過嗎？”荷香拉住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她叫稹玉屏，是稹右将軍的女兒，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習慣了在馬背上打打殺殺，不懂得這些高雅之士的韻味，讓邗王見笑了。”玉霜覺得她太貶低朋友了，既是不和又何必叫她來？顯而易見那什麽稹玉屏是被架着來的，可見那什麽荷香也不是什麽好蒜。怎麽哥哥就看不明白呢？真是郁悶啊！玉霜撇撇嘴，其實秋漢看到了，只是他覺得玉霜應該多接近活潑的人，這樣才不會像個悶葫蘆似得，讓人不敢接近。秋漢笑着說：“我彈得這首曲子叫‘平沙秋雁’，是一首展景舒懷的曲子，是一個琴師在秋江邊，看到清淺的江流，雲程萬裏，聽到天際群雁飛鳴，晚霞中傳來幾聲吆喝，飄蕩在江上蒼穹，此刻好琴在手，頓時壯志懷在胸，鴻鹄高飛雲霄外，琴音長氣貫長虹，于是譜下這首曲子。你要是覺得好聽，我再奏一遍完整的曲子，如何？”未等荷香說話，稹玉屏就插嘴道：“好啊好啊，正好我們沒聽到前面一段的，你就再彈一遍吧！”秋漢聽到她說話的方式，命令似的，心裏很不舒服，不過仍然笑着請她們坐下，正要彈奏，只聽得玉霜的聲音冷冷的傳來：“難道你彈琴不要看時機的嗎？”秋漢怔怔的看着玉霜，不懂他的意思。玉霜生硬的說道：“環境好，時候好，心态好，聽者好，儀表好，姿态好，方法得宜，修養要好。”荷香聽了，也冷笑道：“那你覺得是什麽時機不對？時候？聽者？修養？你覺得呢？”玉霜不語。玉屏也不悅起來。秋漢急的不知怎麽辦才好。偏偏玉霜什麽也不怕，頓了一會兒，不顧三人的臉色，就說道：“琴有五不彈。疾風甚雨不彈，風雷陰雨，日月交蝕；塵市不彈，在法司中，在市井；對俗子不彈，對夷狄，對俗子，對商賈，對娼妓；不坐不彈，酒醉後，夜事後；不衣冠不彈，毀形異服，腋氣騷臭，鼓動喧嚷，不盥手漱口。”玉屏氣急敗壞的叫道：“好啊，你個錢玉霜，你就把我們都氣走，看還有誰來聽你哥彈琴？”玉霜心裏想道：“只要有我聽就行啦，還要你來說？”荷香顯然也氣的不輕，玉屏沒說告辭就拉着荷香走了。等她們走遠，秋漢忍不住埋怨：“你為什麽要把他們氣走呢？你知不知道你這張嘴一說，就能得罪兩個高官？唉！你不說話則好，一說話就得罪人。”玉霜嘟囔道：“我說的是事實啊，難道我背錯了？”“你！你就裝吧裝吧。怎麽可以對女孩子那樣呢？她們好歹也是兩個黃花閨女啊！”玉霜也生氣了，“錢秋漢，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啊？有你這樣胳膊肘向外拐的哥哥嗎？”“讓那麽美麗的女孩生氣是不禮貌的行為，下次記住了，知道了嗎？”秋漢也生氣了，玉霜不情不願地說了聲“嗯”，算是回答了。

兩人回到玉葉閣，玉霜熊抱着秋漢，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