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元宵佳節3

兩人走向岸上，都沒有言語，但是靠的更緊密了。岸上的人真多啊！摩肩接踵，人擠着人，腳挨着腳，這種情形很适合小偷作案。玉霜擠在這人群中，只覺得像是落在水中，掙紮着，拼命呼吸着一點點微薄的空氣。道路上有賣糖人的，有賣冰糖葫蘆的，有表演的，有放煙花的，有賣孔明燈的……玉霜正四處看着，忽然眼角飄過一道熟悉的身影，瘦瘦小小的，正想着是誰，秋漢拉着他的手，嘴裏說道：“我們去那裏看看吧！那裏有很多人圍着。”嘴上說着，腳步可是不停的走向那個地方。玉霜被他牽着手，只好放棄探尋那道身影，帶着一點尴尬，一點喜悅，一點無奈，一點苦澀，跟着他走向那目的地。

那裏有很多人圍着，秋漢和玉霜用力擠進前方。秋漢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玉霜感到他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心裏莫名的覺得很感動。圍場中間是兩個美妙的少女，穿着彩色的衣裳，長長的拖着地，頭發束起一小部分，留一大部分披下來，有一種飄飄然欲飛起的感覺。兩人跟前有一根橫木，高有四尺多，橫木上面又安置了一塊木板，長大概有二尺，兩端上面什麽都沒有，木板安置在橫木的中間位置，與橫木成垂直狀态。這兩個少女光着雙腳，露出三寸金蓮，潔白的腳丫，直叫人想一摸為快，手上拿着一塊絹巾，站在橫木前方，對立唱着歌。歌聲有時動人，像潺潺流水般淺吟低唱，獨具風韻，令人沉醉其中；有時凄美，若露滴竹葉般玲玲作響，耐人尋味，讓人平靜；有時渾厚得如雄鷹展翅時的一聲長鳴，振聾發聩，令人快樂；有時婉轉得似深情交融時的一行熱淚，扣人心靈，讓人感到絕望的心痛。歌聲時而婉轉動人，如山澗中的潺潺流水；歌聲時而激情澎湃，如大

海在晨曦與落日之時的潮漲潮落。

記得當年季檐的父親在殿試得了探花，那年皇上命的題目是音樂，季月憐因為這段話得了第三，而胡屏當年是狀元，因為他說“在任何環境下聽歌，都是一種享受。傷心時，聽歌可以暫時忘記現在的傷楚，跟着歌的旋律走，來到一個世外桃園。快樂時，聽歌可以讓心情更加愉悅，看美的是美的，做什麽事都有勁兒，就好像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氣。”而秋漢的老爹，他認為 歌是我們靈魂的翅膀。歌，可以釋放情懷，敞開心靈的窗戶，放松心情，緩解壓力。歌聲給予他力量。每當有想不通的事情時，與雲靜一起下盤棋，那落子的聲音就別有一番铿锵的足音。似乎那音樂給了我莫名其妙的一股力量，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感。秋漢一直認為歌聲是那麽的神奇，它不需要敘述故事給我們聽，只要聽着曲子的旋律，就知道作者或歌所要表，真令他神迷心醉了。

秋漢閉着眼，陶醉在歌聲裏，因為他覺得那兩個女子再好看，也沒有玉霜好看。透過那兩個女子的歌聲，他仿佛看到在一個暮春的早晨。霏霏的毛雨默然灑在他的臉上，引起潤澤、輕松的感覺。新鮮的微風吹動我的衣袂，像愛人的鼻息吹着他的手一樣。他立在一條白礬石的甬道上，那甬道經了那細雨，正如塗了一層薄薄的乳油；踏着只覺越發滑膩可愛了。

歌聲還未停止，秋漢的手就被抓疼了。他痛的睜開雙眼，一眼看到玉霜的又冷又黑的臉。果不其然，玉霜真的是不懂音樂啊！問世間何人能與我一起創曲評曲，走出那朝野之外，走遍這塊陸地的山山水水？看看周圍，懂音樂的，不懂音樂的，都沉浸進去了。只有這個人，算是個例外吧！

秋漢睜開雙眼不久之後，那兩個少女也停止了唱歌。秋漢不知道是唱完歌了呢，還是他們沒有唱完。因為她們是把好幾首歌和在一起唱的。只見那兩個少女躍立在木板兩端，輕輕地一上一下，木板也小幅度地一上一下，就像春天的河水一般，緩慢地起伏着，然後漸漸的起來，越來越高。忽然，東邊的女子陡然落下，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秋漢即使感覺她們是有武功的，也不免着急的等待結果。而玉霜就別說了，他只挂心自己和秋漢，現在正一點也不怕的看那西邊的女子怎麽做呢。之間西邊的女子飛起有三丈多高，翩翩如同春天裏的彩色蝴蝶，飄飄然然的落下，突然又用力激起，東邊的少女又飛起來，就像兇猛的老鷹直直地沖上青天。相互的起伏，而且飛起得越來越快，幾乎就像山雞在一面很大的鏡子面前跳舞，再也分不清哪個是真形，哪個是影子。慢慢地舞蹈緩慢了下來，但是木板仍然安然垂直在橫木上。兩個少女一齊躍下整理好舞亂的衣服站好，整場戲沒有一次在木板上挪動腳步。

一個看起來更年輕的少女端起盤子繞着人群走了一圈，也沒有言語。有的人給了一點錢，有的人光看戲就走了。走到秋漢和玉霜的面前的時候，秋漢給了一錠銀子，那少女終于擡起了她的頭，驚訝的看着他。停頓了幾秒以後，終于啓唇說了兩個字“謝謝”。雖然是唇語。秋漢也沒辦法啊，他只有銀子，沒有銅板。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覺得沒有意思，就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