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禮儀隊還有五日才能到達宸齊。邵越等人在此停留了四日等候禮儀隊。他們只是先行,而該準備的禮數一件都不會少。

有了齊弎的幫忙,顏修文這幾日幾乎沒和邵越見過幾次面,每次也只是匆匆問候。

邵越好像變得很忙很忙,即便是匆匆問候,顏修文總能看見他拿着地圖和齊意齊弎談事,以及讓他難過的齊弎那副總不離身的畫像。

“齊意,去迎接禮儀隊,齊弎去把在宸齊的暗影手中的關于宸齊皇帝的資料。”邵越坐在桌邊吩咐。畢竟是年輕,身體強健,留在他背後的傷幾乎在他醒過來後就在迅速的自己愈合。

“将軍,我留下來吧,等意哥回來了我再去,我們走了就沒有人保”

“你覺得本将需要嗎?”邵越一手按住齊弎的的腕部,齊弎躲閃不及被按的生疼,只好默默答應。天啊,誰會理解他好不容易看見将軍了,好不容易把将軍交代的事完成了一半的心情!

末時剛過,顏修文茫然的飄蕩在各種不同長相不同裝扮的宸齊邊境小鎮。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又或者該怎麽面對邵越面對自己。

他不想,真的不想就這麽放棄邵越,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可是,邵越從來沒有放棄找的姑娘像顏修文心頭的刺,時時刻刻折磨着他告訴他,邵越不愛你,甚至連喜歡都算不上。

街上的人與他擦肩而過,一個又一個,他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般寂寞孤獨。

腳步停在一家店鋪口。顏修文苦笑,你怎麽還在想着他啊。這家藥鋪便是顏修文為邵越買藥的地方,那幾日來過了多次了。

鋪口靠着深黃色木質的木板,上面一條一條古樸的樹痕盤踞着。

店裏,老板蒼老嚴肅的聲音在充滿藥香的深深藥鋪。

顏修文怎麽都甩不掉自己腦中剛剛看到的一幕。

是一對愛人在城門口擁吻,兩個人在肆無忌憚的街上告別惜語,是兩個男人。就像閑王和閑王妃那般相愛親密。

顏修文胸中全部都是苦澀的味道,蕭索的背影留在徘徊的樹影下讓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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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越尋到顏修文的時候,那人正坐在自己的屋子發呆。

暗下來的天幕讓屋中一絲明亮都沒有,沒有點起燭火讓顏修文整個人都籠罩在黑暗中。

“顏修文?你在做什麽”邵越的聲音讓顏修文募得一顫,他借着昏暗的房間隐藏自己在深處。

沒有得到回複,邵越又上前一步,才模糊發覺顏修文竟是抱膝坐在地上。

他緩緩繞開桌子,放輕聲音,“顏修文,你怎麽了”

顏修文沒有答話,手中握着的冰涼小瓶以及漸漸模糊的藥鋪老板意味深長的笑容。

須臾後,靠在牆邊的人擡起頭,“邵越,你喜歡我嗎?就算是一點點,就算是一瞬間,有嗎?”他的聲音寂靜悲傷。

邵越站着俯視黑暗中的一團,聽見顏修文的問話,他頓時答不上,他也想問自己是否喜歡他,是否對這個溫雅善良的人動過心嗎?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見異思遷的人,只為了一時的情動而忘卻自己幾年苦苦的堅守。還是,也許這個溫和的人已在心裏留下痕跡。可是,向來無欲無求的他真的不知道。

時間停止的剎那,靜的只剩下呼吸的聲音,那麽近又那麽遠。

顏修文手中握着被黑暗淹沒的深色瓶子,緩緩的,堅定的,移到自己唇邊冰冷的寒意讓他不由得綻開一抹笑容,邵越,可我愛你,這就足夠了。

仰頭吞下。咣當一聲,碎片滿地。

“顏修文,你在做什麽!說話!”突然的碎片聲讓一向習慣掌握事态的邵越有些着急。他蹲下身子,雙手握住顏修文的肩膀嚴厲斥責。

冬夜的雲層遮住了每一點想要洩露的星光,彎月也被濃黑的雲不知藏在哪裏了。

顏修文突然抱住邵越,死死的用盡最大的力氣吻上總讓他傷心的薄唇。

他軟軟的顫抖的舌頭伸出來鑽進邵越沒有防備的嘴裏,帶着溫熱的液體順着顏修文的舌頭流入邵越的嘴裏,甜甜的,帶着花香的味道。

邵越回過神猛的用力用手肘撞向顏修文的肩膀。

“嗯。。”顏修文痛的悶哼一聲,緊閉眼睛,雙臂卻更加用力的纏住邵越,固執的和他唇齒相依,讓他口中的藥大部分流入邵越的口中。

軟軟的唇只是靜靜的貼着他,小巧的舌頭沒有頭緒的在他口腔中亂竄。

輕微的痛聲傳入到邵越的耳中,仿佛在千萬重的鐵錘緊緊壓着他,讓他停留在顏修文後心口的手掌不敢再拍下去。

直到口中的藥汁全部化在兩個人的口中,顏修文才低着頭從他懷裏離開,剛剛的執拗仿佛瞬間就消失了,他一點點放開他的手,放手中玄色錦袍。

“我。。。”顏修文剛開口,便被邵越狠狠的推到牆上,帶着一分狠戾的粗暴吻上他,絕對不同于顏修文剛剛的輕柔,他的吻讓人窒息,讓人疼痛。舌頭不斷侵入間,唇齒狠狠碾磨。

放在顏修文身後的手瞬間變成緊緊相擁,有一種幾乎把他嵌進身體的力度。邵越把顏修文抵在牆上,用胸膛碾壓他,不斷交換角度的和他深吻,借着黑暗僞裝兩人的親密。

顏修文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滾燙的舌頭在他口腔攪動,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情緒,邵越鐵壁般的雙手死死的禁锢着他,讓他連一絲呻吟都發不出來,只是覺得全部的力氣都随着邵越的親吻離他而去。

他知道邵越的冷漠,知道他剛毅、知道他的狠絕,卻從不知道邵越能如此瘋狂和霸道的和他親吻,吻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在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剎那,邵越才放開他的唇。顏修文軟軟的靠着他的肩膀喘息。

“夠了嗎”邵越沒有波瀾的聲音響起來,顏修文一瞬間幾乎想哭聲出來,他的動情失措和邵越平靜簡直成了極大的諷刺,諷刺着他自己的可笑,諷刺着他的愚蠢,諷刺着他幾乎就以為邵越也許是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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