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窗外,冷冷的寒風呼嘯而過,帶着隐隐哭聲消失在天幕。

邵越放開手,轉身離開。

“邵越!”顏修文哽咽的聲音喚住他,跌跌撞撞的跑上前伸手抱住邵越。“邵越,顏修文愛你,很愛很愛,最後一次,我愛你。”顏修文把臉貼着他胸膛。

懷中溫潤的身體帶着清淡的墨香,邵越突然覺得身體騰地漫上濃濃的欲火,顏修文有些涼的雙手在他身上,讓他想要的更多更多,想要抱住他,想更加貼近他。

“顏修文,你給我下藥。”肯定不疑、冷漠的質問。

顏修文咬住唇,點點頭。

“滾!”一個字,話落音止,沒有任何拖沓,沒有任何感情。

顏修文身體一頓,僵硬的搖搖頭。

邵越的黑眸在暗中散着危險的氣息,他抓住顏修文的手,用力向後一扭。

“嗚……”錯骨的疼痛從手腕傳進修文的心裏,他顫抖的站不住,卻仍是固執的站在他面前,忍着半分掙脫不開疼痛的手腕,終于說出來便再也收不回的話,“邵越,你抱我吧,你抱我吧,只有一次,好不好,好不好,我再也不會讓你為難,不會讓你困擾,只有一次,我只想記住你,只想擁有你一次。我不要什麽都沒有留下,我不要。你抱我吧,留給我,留給我一些回憶,讓我不後悔愛上你,邵越……”

悲戚聲像丢失心愛玩具的孩子般,再也找不到讓自己笑讓自己快樂的理由,絕望、傷心如同沉悶的海水湧進顏修文的胸腔,滿滿的,窒息般的。

“邵越,我是男子,不用你負責。邵越,抱我吧,就這一次,以後顏修文再也不會讓你困擾了,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顏修文清秀的臉上盡是絕望悲傷和深深地迷戀,黑幕的掩蓋住了他所有的脆弱,只剩下顫動的身子仍固執的不移半步。

顏修文的手緩緩從邵越的桎梏中滑落,他閉上眼睛,像赴死般等待淩厲的刀鋒。

空蕩的街上,打更人拿着細小熏黃的燭火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手中古老的竹筒發出蒼老悲戚的聲響,一聲又一聲,悠遠亘長。

“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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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的心痛。”

“是嗎。”

邵越一下比一下狠戾的侵襲顏修文的身體,用一種發洩似的決絕毫不留情的沖擊侵襲的方式。滾燙的汗珠從俊挺的鼻尖滑落在身下人的臉上,滑過顏修文清秀的臉頰,像淚痕般落在白皙的鎖骨上。

顏修文死死咬住下唇,不讓一聲呻吟滑出嘴邊,他手邊的床單被他緊緊握在手裏,劇烈的沖撞讓他受不住的顫抖不停,卻還依舊努力的迎合帶給他痛苦的男人。

邵越俯下身啃食他的鎖骨,他的下颌,直到唇邊,冷漠的避開,吻住他的耳垂。

從答應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沒有吻過他,再也沒有。只是冰冷的、狠戾的玩弄、啃食他身上每一處細膩滾燙的肌理,發洩般的同他沉浮。

顏修文的嘴角被他咬出絲絲縷縷的鮮血,他茫然的睜着眼睛,無神的望着如同濃黑的漩渦,仰起的白皙脖頸挺出優美的弧度,齊腰的長發淩亂的鋪在床上和玄色長袍交纏在一起,勾勒漠然寂寥的凄美寫意。

緩緩流出身體的液體染紅了一床的淩亂,顏修文雙手緊緊攬着邵越的脖頸,睜着朦胧的眼眸細細的、一點點的把他的模樣印進自己心裏,刻在骨頭上,永生銘記。

灼熱的溫度狠狠的燙着他的心,他的身體,帶着潮水般的快意和痛入心肺的疼痛把滾燙的痕跡留在顏修文最深最痛的地方。

就這樣死了吧,死了吧,他閉上眼睛,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闌珊的微光映入房間,深色朦胧的霧氣彌漫在整個寒氣來襲的世間。結着厚厚的寒霜的樹枝上落了薄薄一層銀白。

一夜之中,竟是滿世飄雪。

顏修文醒來的時候邵越正背對着他穿上玄色長袍,微開的窗隙刮進冰冷清涼的寒風,淩亂的屋子告訴他在一夜究竟是怎樣的荒唐。

“顏修文,記住你說的。”比寒風,比冷雪還冰還冷的是邵越毫無波瀾的聲音。

顏修文木然的望着頭頂空蕩的懸帳,直到邵越轉身離開,他的眼角緩緩滑落一行清冷透明的眼淚。

沒有了,顏修文,連留在他的借口都沒有了。

長長柔軟的青絲蜿蜒的鋪了一床,白皙的身體上青紫斑紅像烙印般深深印進心底,顏修文緩緩閉上眼睛,任寒風落在冰冷的身體上。

齊意知道率領禮儀隊的是軍中副将張誠,只是他沒想到這仗勢也太大了。

數千人身着銅色铠甲的的護送隊像長龍般盤踞在宸齊國境邊界。張誠看見他哈哈大笑,“齊侍衛,怎麽樣,皇上夠給咱家将軍面子吧!老子看誰敢不同意和我大楚結盟,立刻帶人推了他!”

齊意默默在心底無語,“張副将,将軍讓我來迎接您。還是請快些吧。”

張誠抹一把落了雪的馬鬓,“是是,齊侍衛還請帶路。”他憨實的笑着,“将軍最近還好吧?”

“恩,将軍無礙。”

張誠突然拉住他,“将軍不應是先去北遼嗎?為何突然又要改道到宸齊了?”

齊意呵斥着馬兒,輕聲說道“半路中出了些事,顏大人被人抓走了,臨時改道時遇上了刺客,所以将軍懷疑有內賊,為掩人耳目便先行宸齊。”

張誠粗大的眉毛在臉上糾結,“內賊?可又人定?此行是王爺請皇上讓在下從邊境直接接手禮儀隊趕來的。”

他又咦了一聲,“顏大人?該不會是那個文文弱弱的小公子吧。”

齊意知道顏修文曾随邵越替皇帝大軍送別,點點頭。

張誠眉眼笑開,“這顏大人可是聰明的很,定能幫上大忙。但這麽遠的行程他能受得了嗎?”

齊意朝他廓然一笑,“張副将太小看顏大人了,恩,也許是太小看将軍啦。”撒馬長奔。

張誠在後面揮鞭,吆喝“我就是關心一下,沒有別的意思啊,齊侍衛,你別告訴将軍啊,千萬別,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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