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打他

今晚月明星稀,樹影婆娑,風吹到身上,冷得刺骨,鐘璃不自覺拉緊了身上的披風。

因為刻意避開了巡邏的護衛,中途耽誤了一些時間,鐘璃才到幽風堂,好在她過來時,幽風堂并未熄燈。

亮起的兩盞燈籠,在地上投射出橙色的光暈,整個小院顯得安靜又神秘。

秦興進去通報時,她忐忑極了,不知不覺,距離她被救已經近一個月,她至今沒能償還他的救命之恩,來之前,鐘璃已經做好了失身的準備,內心的煎熬和忐忑可想而知。

等待的時間好似格外漫長。

室內,綠釉狻猊香爐內燃着熏香,裴邢從浴室走了出來,他一身雪白色裏衣,袖口和衣擺繡着流雲紋,舉手投足都帶着一絲貴氣。

他墨發垂在身後,燭火下,那張俊美立體的五官,被袅袅升起的煙霧遮擋了大半。

桌上仍舊擺着一堆卷宗,他懶得再看,踢掉黑緞地靴子,徑直靠在了榻上,秦興進來時,他正打算熄滅燭火。

秦興小心道:“主子,鐘姑娘過來了。”

裴邢眼皮微掀,多情又無情的桃花眼中,斂起一點鋒芒,“她來作甚?”

話音落下,他便想起了白日的紙條,清楚肯定與此有關,顧霖平日為非作歹,任性妄為,裴邢早看他有些不順眼,給鐘璃紙條倒也不是為了維護顧霖,不過是提醒她适可而止。

若他所猜不錯,下一步,她肯定會對付顧知晴,顧霖驕傲自負沒什麽腦子,鎮北侯又從不過問府裏的事,她才輕易得手,換成顧知晴絕不會這般容易。

畢竟如今是二太太掌家,她瞧着溫和有禮,實則八面玲珑,極有手段,府裏遍地都是她的眼線。鐘璃若輕舉妄動,說不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裴邢輕輕轉動了一下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淡淡飄出兩個字,“不見。”

秦興有些詫異,鐘姑娘這般貌美,依他看,主子也并非無意,怎地要将人拒之門外?

他不敢多問,連忙退了出去。鐘璃在院中候了片刻,根本沒料到等來的竟是他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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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臉一下白了起來,一瞬間腦海中閃過許多思緒,最終定格在:他選擇了顧霖。

鐘璃抓住披風的手,用力到有些泛白,她實在不敢賭,更不敢這麽一走了之,她遲疑了片刻,壓低聲音道:“大人可否行個方便,再替我通傳一聲。”

她說着示意秋月給秦興塞了一袋賞銀。

秦興沒要,見她不肯離去,秦興有些無奈,勸道:“鐘姑娘還是回去吧。”

外面聲音雖不大,對習武之人來說,卻能輕易捕捉,裴邢有些心煩,冷聲道:“讓她進來。”

窗戶打開着,他清冷的聲音飄到了室外,秦興眸中再次閃過一抹詫異,鐘璃心中一松,朝秦興行了一禮,擡腳走了進去。

許是窗戶大開的緣故,室內談不上暖和,到處都透着一股清冷的感覺,鐘璃一眼就瞧見了他,他斜靠在榻上,姿态懶散,松垮的衣襟下是健碩結實的胸膛。

鐘璃緩步走到了他跟前,裴邢這才掃了她一眼,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不想侍寝就滾回去。”

鐘璃咬了咬唇,怔怔站了片刻,半晌唇邊染上一絲淺笑,她解開披風挂在了衣架上,緩步走到了裴邢跟前,極小聲道:“我、我願意的,只求三叔能幫幫阿璃。”

她身着一身雪白色高腰襦裙,衣服很是修身,燭火下,少女玲珑的曲線,展露無疑,當真是娉婷婀娜,千嬌百媚。

鐘璃大着膽子靠近了他,裴邢只覺一陣幽香竄入了鼻端,最先記起的是她如綢緞般光滑的肌膚,上次扯開她小衣時,他就想捏捏。

下一刻鐘璃就“唔”了一聲,身子輕顫了一下,白着小臉,結結巴巴道:“三、三叔,你輕點。”

因尾音發顫,聲音又嬌又嗲,像極了在抱怨。

裴邢啧了一聲,嬌氣。他冷着臉收回了手,看在手感極佳的面子上,輕了一點點。

裴邢不曾跟人這般親近過,此刻像得了個可心的小玩意,上下都捏了捏,包括她白嫩嫩的耳垂。

鐘璃又羞又窘,莫名有些煎熬,只覺得,這與預想中的不大一樣,她又不敢催他,只僵着小臉,被他抱在腿上,任他捏捏小臉,再戳戳腰窩。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顫顫吸口氣,小聲問道:“三叔,你紙條上是什麽意思?可是阿璃哪裏惹怒了三叔?”

裴邢擡起了眸,目光涼如水,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鐘璃心中一跳,有些拿不準他什麽意思。是不喜歡她現在追問?還是不喜歡她對顧霖的算計?

裴邢懶得回答,少女軟綿綿的,比他小時候養的那只小貓,還要好捏。

等他捏夠了才示意她上床。

鐘璃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乖乖脫掉了靴子。

外面樹影婆娑,室內燭火搖曳,牆壁上兩人的影子逐漸貼在一起,他強悍結實的胸膛,在她眼前亂晃,幾乎将她晃暈,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鐘璃也好怕。

好怕好怕,怕到呼吸困難,汗毛都豎了起來。

尤其是瞧見那吓人的東西時。

鐘璃又驚又駭。

他湊來的那一刻,她身子輕顫,眸中不自覺盈滿了水光,不知是太緊張,還是太恐懼,淚珠兒順着瓷白的小臉,一點點砸了下來。

眼淚掉下來的那一刻,她腦海中清晰地閃過母親的臉,若她在天有靈,是不是眸中滿是失望?

甚至以她為恥?

鐘璃明知不該哭,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淚,她死死捂住了臉,不想讓他瞧見,淚珠兒卻從掌心滑了下來,打濕了僅剩的小衣。

她香香軟軟的,手感極好,裴邢正要探索時,瞧見了她的眼淚,他動作微頓,不悅地眯起了眼睛,“鐘璃,我給過你離開的機會。”

他目光陰冷,哪怕緊緊閉着眼睛,鐘璃也有種被猛獸鎖定目标的感覺,似乎下一刻,他就能殘忍地扭斷她的脖子。

她沒有反悔。

早在求他時,她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履行了承諾,甚至找了暗衛護着她,鐘璃并非不知好歹,若他想要,給他就是,這副身子,她根本不稀罕。

她就是怕,止不住地怕,怕接下來的事,也怕令母親蒙羞,她鼓起勇氣,圈住了他的脖頸,将濕漉漉的小臉埋在了他肩頭上,小聲道:“我、我、我就是有些緊張,三叔,你抱抱阿璃好不好?”

裴邢啧了一聲,嫌棄地推開了她濕漉漉的小臉,難得升起的興致,也因她的哭泣,散去了大半。

她話雖說得漂亮,他又不是眼瞎,哪裏瞧不出她眸中的羞愧,代表着什麽,他忍不住罵了一句,“蠢東西。”

鐘璃被他罵得懵了一瞬,下一刻,他就下了床,冷冷丢下一句話,“再哭,光着身子把你丢出去。”

鐘璃吓得瞬間止住了淚,裴邢沒再管她,直接入了內室,他又沖洗了一番,剛洗完,就聽到了秦興的腳步聲,他停在門口,低低喚了聲,“主子。”

裴邢蹙着眉走了出去,秦興道:“剛剛西北傳來了密報,安王發現了咱們的動向,順藤摸瓜,将淩七捉了去。”

“武器呢?及時運走沒?”

秦興道:“運走了,淩七留下善後時,沒能逃掉,是不是要趕緊調人去營救?”

淩七是秦興親自調教出來的人,是暗線十五人之一,不僅穩重,人也機靈,曾幫主子完成不少任務,他用得很順手,若是就此損失掉這麽個人才,多少有些惋惜。

裴邢搖頭,“不管他,他有旁的任務,讓辛明留意着他的消息,等他留下暗號時,再去救人。”

秦興這才松口氣,暗衛和暗線都直接隸屬裴邢,私下接到旁的任務,秦興不知道也正常。

秦興将紙條遞給了裴邢,“辛玥也傳了消息過來。”

裴邢打開瞧了瞧,這次眉頭卻蹙了一下,他看完,才将紙條遞給秦興,“讓侍衛去接應一下。”

秦興飛快瞄了一眼地址,清楚耽誤不得,趕忙退了下去。

裴邢回到內室時,瞧見的竟是鐘璃睡熟的模樣,少女秀眉微蹙,小臉半埋在枕頭裏,烏黑的發有幾縷垂在嫩白的耳朵旁,她呼吸勻稱,粉嫩的小臉上還沾着淚珠,竟是這麽睡着了。

裴邢險些氣笑。

鐘璃戰戰兢兢等了他好大一會兒,哭也不敢哭,衣服也不敢穿,只蜷縮成一團,窩到了被窩裏,平日這個點,她早睡了,許是哭了一場,精神太疲倦,才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裴邢掀開被子上了床,伸手捏了她一下,睡眠中,鐘璃不安地唔了一聲。

手下的小東西好似發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變化。裴邢新奇地又捏一下,這下力道大了些。

鐘璃嗚咽了一聲,疼得厲害,睜開眼睛時,她猶未清醒,本能地一巴掌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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