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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留男人過夜的事持續發酵,成為近來溪水村各家的飯後談資,經人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傳到嫁至鄰村的兩位姐姐耳裏。
也許是李惠的偏心所致,林家姐妹異常相惜,感情十分要好。
這次聽聞林予出事,兩個姐姐擔心自家那個不饒人的娘做出什麽過分的事,當即放下手頭農活,馬不停蹄地相約趕回家。
這一路,兩人本已做好回家看到妹妹遍體鱗傷的準備,然令兩人措不及防的是,妹妹沒見着,倒是見着了受傷卧床的李惠。
進屋約莫半個時辰,誰也沒有開口,氣氛壓抑得彷佛下一瞬就要天塌下來了。
于是幾人就這般幹瞪着眼。
看着李惠那要吃人的模樣,最後是大姐林舒壯着膽子,小心翼翼問道:“娘,幺妹呢?”
李惠:“死了!”
農歷四月,正逢初夏,雖已錯過狩獵山雞的最佳時節,但也好在不晚。
所以已經死了的林予此刻正在後山追着山雞上竄下跳。
“快!”見馬上就要到手的雞飛了,林予急得大叫,“它跑了,快抓住它!”
話音未落,林予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邊一陣旋風擦肩而過,接着就見黑衣男子眼疾手快,眨眼間,那只山雞修長的尾巴便被他握在手裏。
等林予回過神來,只見他手腕一擡,雞腳離地,一只使出渾身解數掙紮的野雞就出現在眼前。
看着離自己只有幾厘米的尖嘴,林予一動不動,面無表情道:“拿遠點,你想我被它咬死麽?”
男人一言不發把雞拿開,看了她一眼,兀自走到溪邊開始殺雞。
看着他毫不猶豫地把雞一刀封喉,那手法熟練得像是在切蘿蔔白菜,林予莫名有種脖子發涼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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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眼又覺得頭疼,那天她本想趕人走,結果這人說他什麽都不記得了,說直白點就是失憶了呗。
以前林予以為這種雞肋的橋段只會出現在電視裏,沒想到還竟讓她給碰上了。
不過穿書都碰上了,失憶也不算什麽。
可是,失憶了又怎樣,又不是沒手沒腳喪生了生存本領,作甚非得賴着她。
她秉着這樣的想法好說好歹勸他,結果這人油鹽不進,就賴着她,走哪兒跟哪,不讓跟就一副委屈巴巴樣,弄得好像她是個始亂棄終的渣女一樣。
林予初來乍到,在村裏的名聲本就壞了,因着他這般行為,更是坐實了她不知廉恥的事實。
在各種方法都試過就是趕不走後,林予一咬牙便讓他留下了,誰讓她吃人嘴軟。
雖說不知這人底細,但做的一手好菜倒是深得林予這個生活白癡的心,留下來當夥夫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林予這麽安慰着自己的同時已經來到男人身邊,剛席地而坐,眼前就遞來一個香噴噴的雞腿,金黃的肉質配着鮮香,對于吃了好幾天野菜的她來說簡直是致命的誘惑。
林予毫不客氣地接過,咬了一口,鮮嫩的口感讓她差點把舌頭吞下去。
林予食量不大,吃了兩個腿就開始玩水,看着一旁收拾殘局的男人,忽地劣性橫生。
“喂。”
男人不明所以擡起頭,她立馬舀了一捧水灑向他,見他始料不及,被灑了一臉水而有些呆滞的模樣,林予終于有了穿書以來第一次放松的笑。
“哈哈哈——”
“你好傻啊。”
溪水潺潺,密林掩映,山澗晨霧緩緩消散,卻有一道少女歡笑蕩滌山間,如晨雀鳴叫般靈動清脆。
“喂,你不是不記得名字了嗎?要不我給你取一個?”
“嗯?”
“就叫林給吧,你給,我予,咱倆合起來就是給予,聽着還不錯。”
“好。”
就在兩人踏着日光出了山林後,方才擦身而過的一棵樹後走出來一個少女,少女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那張小家碧玉的臉上有些猙獰。
為什麽?
明明老天都給她開了這麽大的金手指,讓她重生,明明那晚她按照上一世的回憶去了溪邊。
為什麽會讓他人捷足先登?為什麽?
“不論怎樣,這一世,你都只能是我的。”少女握着竹簍的手猛地收緊,望着前方眼神裏滿是勢在必得。
——
兩人從山裏出來,路過水田的時候,毫不意外又收獲了一波異樣眼神,有嫌棄之色也有習以為常。
好在林予沒被這影響,反倒從田間大娘的閑談中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系統,他們說的分家之事是真的麽?”
要不是剛才從山裏出來的時候,系統的機械音響了一聲,林予都快以為剛來那天晚上的系統提示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
系統:“是的,溪水村的房屋和土地是集體所有,每家每戶按人口分配,家裏有人死亡,土地和房屋回歸,同樣有人出生就會再分配,只是需得及笄亦或弱冠之年起才擁有所有權。”
難怪林家的房子占地那麽大,好幾間房屋緊挨着建在一起圍成了半開合式的院子,每間自帶小耳房,中間的空地被李惠用來種了些菜。
林予心下一喜,“這麽說,我也有房屋和土地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原主今年将将好十五,生辰剛過不久。
系統:“是的,宿主。”
那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事。
一路揣着好心情,兩人回到了林家,本想同以往一樣繞開主屋,卻沒想到被林家大女林舒撞見,當即攔了去。
“幺妹,你沒事吧?”林舒看到她,懸着的一顆心落下,難掩驚喜。
轉而又瞬間濕了眼眸,“娘她——”
她後半截沒說完,但林予大致能猜到是什麽。
那天林給沒個輕重,下了狠手,倘若林予不叫停,李惠的手必廢無疑。
再者這個時代的醫療落後,溪水村這個窮鄉僻壤更不用說,所以李慧的手傷也算是重疾了,據說得卧床修養,這也是林予過了幾天安穩日子的原因,不然照她那個性子,不得每天硝煙四起。
“大姐?”溪水村的水土養人,眼前的女子有着典型的南方姑娘氣質,溫婉大氣,只是眉眼間總帶着一絲憂郁。
“哎,你沒事吧,我聽說你——”
林舒望向林予身後的高大男子,不免怔了一瞬,心道溪水村何時出了這等氣質非凡的兒郎。
“我無礙的,大姐。”林予了然的笑笑,但心裏卻打着鼓。她雖是讓人留下了,但以什麽身份倒是個有待商榷的問題。
林舒看她的糾結模樣,知曉村裏傳的應當不是謠言,心裏一沉,但還是拍着她的肩,很快話鋒一轉。
“你三姐也回來了,在屋裏給娘換藥,你們也許久未見了,進去看看。”
不等林予解釋,主屋裏傳來李惠的河東獅吼,“不要臉的賠錢貨,敢進來試試,把我害成這副模樣,你也別想好過。”
林予冷笑一聲,她倒要看看到底誰不好過。
本來分家的事她想再放放,但照這架勢,也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還不如盡早解決。
“幺妹,娘她只是氣極了,你別放在心上,忍忍就過了。”
林予把搭在肩上的手拿下來握在手裏,看向林舒的眼裏蓄起淚,“大姐,我不想忍了,她就沒把我當人看過,你知道我這些年過的什麽日子嗎?非罵即打,我已經受夠了,我是人,不是她不順心時的撒氣桶。”
林舒看着她,不知不覺已是滿面淚痕,她又何嘗不知這般滋味,想當初她也是這麽過來的,本想着出嫁後就能掙脫李惠的控制,誰知道不但沒擺脫,反而日子更加難捱。
可是她們一介女子,自幼接受的思想傳承早已根深蒂固,哪敢奮起反抗,又該如何反抗。
林予見效果差不多了,收了眼淚故作壯膽地掐了自己一把,而後留林舒在原地,徑直朝主屋走去。
一直到門口,李惠那張嘴罵罵咧咧的就沒停過,什麽污言穢語都罵得出來。
林予擡腳剛要跨門檻,一個東西橫空出現朝她砸來,卻在将至眼前時被人半空攔截,轉了個彎砸在泥牆上,發出清脆的落地聲。
低頭一看是個粗碗。
林予不由得心一緊,拿下擋在身前的手臂反複察看,“受傷沒?”
林予是個護短的性子,但凡接納的人或物,只能自己欺負或損壞,外人一律不準碰。
“沒事。”林給握着拳頭收回手,面上依舊冷峻,只是耳根的紅暈暴露了他此刻的不自在。
可惜林予沒有注意,确認無傷後,怒氣值瞬間拉滿,一腳跨進屋裏。
“喲!”李惠陰陽怪氣道:“這不那不要臉的賠錢貨嗎?”
“娘,你別這麽說幺妹。”床榻邊的林捷不贊同的說道。
“你又算哪根蔥,有什麽資格教訓你娘我,我說了她還能把我怎麽的。”李惠先是在林捷身上抽了一下,再是瞪向林予,狠狠道:“賠錢貨!”
林予氣笑了,“您就沒別的詞了麽?罵了好幾天您不嫌累我都替您累的慌。”
李惠和林捷聞言皆是一愣,在她們印象裏,林予從來都是一副唯唯諾諾,說話都不敢擡頭看人的性子,什麽時候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
“你說什麽?”李惠登時火了,林全性子軟,她自嫁過來就一家獨大,還沒人敢忤逆她。
她嫌惡的看了門口處站立的林給一眼,難聽的話脫口而出,“有了野男人仗着就不得了了是吧,你可別忘了,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是死是活,嫁給誰當牛做馬那都是你娘我說了算。”
林予握着的拳頭緊了又松,要不是骨子裏的教養提醒着,她真恨不得兩大嘴巴子呼過去。
天底下竟還有這般狠毒的娘,兒子當寶女兒當草,把女兒呼之來召之去,怎麽作踐怎麽來。
“我今日來不是跟你吵的。”林予不想多費口舌,直奔主題,“我記得村裏給每人劃分了土地和屋子,我的那份你打算何時還與我?”
“什麽?”李惠猛地從塌上跳起來,顧不得手臂上的傷,抄起手邊的東西就朝林予扔來,喘着粗氣破口大罵:“你活膩歪了,還敢惦記老娘的屋子和地,什麽你的,你有什麽?我一把屎洗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還想分家,美得你!”
“娘,別這樣。”
“滾,你們這些個賠錢貨,沒一個好東西,看我今日不打死她,還敢從老娘嘴裏拿東西。”
林予紋絲不動地站在不遠處,看着林捷拉着發瘋似的李惠,心裏只覺得惡寒不已。
她替原身感到悲哀,在她未來之前,不論李惠惡語相向,還是拳打腳踢,原身都還尚存着對這個娘的一絲依念,畢竟血肉相連,直到聽說李惠為了那一兩銀子要把她嫁給村頭的一個怪癖小老頭,她才終于心如死灰。
此時李惠掙開林捷的束縛,握着燭臺朝林予打過來,仿若惡鬼一般,蒙頭垢面,雙目猩紅。
林予霎時瞳孔放大,正準備閃躲,千鈞一發之際,門口傳來一道令人意外的聲音。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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