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如果說世上有什麽人是為音樂而生的,那人必是裏克無疑。
兩歲那年,小裏克爬上鋼琴,模仿大人磕磕絆絆彈奏了一曲《歡樂之聲》自此被冠以神童之名。
在八歲生日宴會上,小家夥以一曲《春意》技驚四座。
冰雪消融萬物初生,陽光透過雲層普照大地,一望無際的嫩綠色原野綿延至遠方。
雖然表達上依然有些稚嫩但曲調中滲透出來的活潑輕快卻帶着無與倫比的靈氣。
據說當時在蘭森小鎮做客的著名演奏家蘿絲驚得站了起來,震驚激動之下打翻了手邊的茶水。
這個小夥子無疑是被萬衆矚目的,英俊的容貌,出衆的天賦,耀眼的家世,良好的修養以及對音樂的無與倫比的熱愛。
四歲時成為蘿絲的得意弟子,十歲時成為本國的首席演奏家,十八歲,這個大部分少年依舊懵懂的年紀,他已然憑借獨一份的靈氣和創作天賦揚名于世界。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位少年會在音樂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并成為當代音樂大家,包括蘿絲也包括裏克他本人。
或許當真有些人的才華到了上蒼都會嫉妒的地步,這年輕鮮活的生命本該創造更輝煌絢麗的篇章,然而在他十八歲那年,一切戛然而止。
半個月前,當代著名演奏家蘿絲去世,無數人從世界各地趕來祭奠這位音樂大家,在當時,甚至有人接受不了蘿絲的離世而跳樓自殺。
跟随蘿絲近十年時間同時也是蘿絲唯一弟子的裏克悲痛欲絕。
在整理恩師遺物時,裏克發現了一頁殘缺的鋼琴曲譜。
十天前,裏克宣布在蘭森鎮最大的音樂廳裏進行演奏懷念恩師。
無數人以收到本次演奏會的邀請函為榮,黑市上,邀請函的價格飙升到了兩億戒尼。
三天前,演奏會如期舉行,所有有幸參加的人都永遠的留在了那裏,死狀千奇百怪,凄慘可怖。
Advertisement
天才克裏倒在了琴鍵上,七竅流血,內髒破裂。
到底發生了什麽?
無人知曉。
數以百計的屍體,千奇百怪的死狀,一時間有關惡魔降世的傳言傳得沸沸揚揚。
除了惡魔,這世間還有什麽能造成這地獄般的景象。
當地政府懷疑是這場慘劇是某種烈性寄生蟲或者病毒造成的,目前屍體和與屍體有過接觸的人員都已被隔離。
電視上在報導裏克的死訊,女主持人在說到裏克曾給我們帶來那麽多的驚喜的時候突然哽咽了一下,繼而好似完全控制不住了一般放聲大哭起來。電視臺只好匆匆換人,并為主持人之前的失控向觀衆道歉。
這幾天,電視上一直播放着裏克曾經取得的榮譽,克裏曾經開過的演奏會用來紀念這位年輕的演奏家,小姑娘看得很是認真,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這一點讓庫洛洛很是驚奇,這丫頭是昨天清醒的,但身心狀态顯然都不是很好,不能吃飯,不能說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接受外界信息的欲|望。
不過發現她就是在克裏的演奏會上,兩人關系好也不讓人驚訝,搞不好是戀人也說不定呢。
小姑娘就這麽看着看着,幹癟的嘴角扯了扯,倏地眉眼一彎,笑了起來,一滴淚水毫無預兆滾落下來。
明明沒有多麽悲痛欲絕的表情,卻能夠讓人感覺到巨大的悲痛。
客觀一點來講這張堪比骷髅幹屍的臉做出嘴角咧開眉目舒展的表情怎麽看都像是野獸發動攻擊的預兆。但是,一點也不讓人嫌惡,或許可能還有些許憐憫,是的,對于庫洛洛來說非常難得的,憐憫。
“認識這個人?”庫洛洛試着趁這個機會跟她交流。
小姑娘搖着頭抓着床沿笑得渾身顫抖,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過了會兒,女孩子似乎平靜了下,擡手擦了擦眼淚。
“是——喜歡的人。”她終于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不知是傷了哪,女孩說這句話時總感覺有些漏氣,好似拉風箱一般。
艾達伸出她枯枝一般的手臂指着屏幕裏俊秀的少年,一字一頓地說:“非常、喜歡的人。”
“你收到了那場演奏會的邀請函?”庫洛洛詢問。
艾達別過頭去,過了會,她緩慢地搖了搖頭:“我是偷偷跑去的。”
“裏克說我不懂音樂,但是我想安慰他,蘿絲老師死掉了,他,很傷心。”艾達說到這裏頓了頓,她似乎非常不願意提起這些事情。
但另一方面,庫洛洛覺得有什麽在逼迫這位小姑娘讓她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老師的遺物裏,有一頁鋼琴曲的殘卷,”小姑娘試圖扯了下嘴角,“他說,要為老師開演奏會。”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大片的寂靜。
長久的沉默之後,艾達突然冒出一句:“庫洛洛先生,你相信音樂能殺人嗎?”
因為面部肌肉萎縮而顯得打得吓人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庫洛洛,女孩的眼睛裏燃着火焰,好似跳動的鬼火。
庫洛洛你相信音樂能殺人嗎?
他當然相信。
音樂史上曾先後出現過三次音樂導致的大量聽衆自殺事件。
讓人痛不欲生的《黑色星期天》、上帝的召喚《忏魂曲》、以及有死神凝視之稱的《第十三雙眼睛》,這三首曲子從三個方面針對人心加以攻擊和誘惑,每一首都曾導致數以百計的自殺事件。
縱然現在官方表示這三首曲子的樂譜已經完全被銷毀,但是否有人私底下收藏依然是個問題。
不過,庫洛洛知道艾達将要說的一定不會是這些。
裏克那場紀念老師的演奏會所造成的慘狀絕不是這三首傳說中曲目中任何一首能夠造成的。
那種完完全全的大面積生理性攻擊跟傳說中針對人類心理的魔曲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方式。
如果說那種地獄般的場面真的是音樂造成的,并且可以由普通人彈奏的話。
那麽那首曲子一定具有某種魔性能抽幹彈奏者的生命力并對聆聽者造成傷害,但是——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即使是作為受害者的艾達,也僅僅只是根據直覺判定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克裏從自己老師遺物中得到的那頁鋼琴曲殘卷。
黑暗奏鳴曲——這是庫洛洛從艾達嘴裏得的名詞。
艾達看着庫洛洛,幹枯的五指抓他的胳膊,仿佛溺水者緊拽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請一定要毀了那張樂譜。”
作者有話要說: 天天卡文天天卡,頭疼
☆、旋律
艾達看着庫洛洛,幹枯的五指抓他的胳膊,仿佛溺水者緊拽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請一定要毀了那張樂譜。”
“不,小姐,”庫洛洛拒絕得毫不猶豫,“你的心願,你得自己去完成。”他冷漠地看着這幹屍般的女孩子,毫無憐憫之心,冷淡得仿佛在看一只蝼蟻,一時好奇救了這個女孩子這并不意味着庫洛洛先生會樂意為自己那一時興起的好奇心付出些什麽。
男人眼底的憐憫和深藏的輕蔑讓艾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電光火石之間,艾達驟然醒悟——這個男人并不良善。
這個認知仿佛一盆冷水淋頭澆下,讓人偷腥透骨的寒涼。
眼中的火焰漸漸熄了,艾達整張臉突兀的灰敗下去,仿佛已經半只腳踏進了棺材,手指緊緊地交織着,有什麽東西勒得手指生疼,女孩的目光緩緩下移,金色的指環在眼中漸漸清晰。
一簇火苗瞬間點燃了艾達的眼睛,她脫下那枚指環,緊握在胸前,神經質般的低聲呢喃着:“你說得對,我得自己去完成。”
治療還在繼續,這個過程中,艾達的頭發一直在大把大把的脫落。
不到一個星期,這個女孩的頭發徹底掉光了。
光禿禿皺巴巴的腦袋,加上皮包骨頭的身體,整個人活脫脫一副會動的幹屍。
但即使如此她整個人依舊在慢慢恢複,至少有了精神。
人類真是奇妙的動物,信念能毀滅他們也能造就他們。
庫洛洛依舊每天看她,為她支付高昂的醫藥費。
他對女孩口中的黑暗奏鳴曲非常的感興趣,而另一部分他對眼前這個人能否活下來同樣也有者深重的好奇心。
在得女孩的名字之後,俠客很輕易地查到了女孩的相關信息。
艾達,曾經是個非常優秀非常美麗的女子。
一個人,越是曾經優秀越是曾經美麗就越是無法接受自己會變得無用變得醜陋。
一個星期以後,艾達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
醫生驚呼這是醫學史上的奇跡。
庫洛洛對此不置可否,他能夠看到這女孩身上蓬勃升騰的白色霧氣,這丫頭的只差臨門一腳就能覺醒念力了。
在出院的那天,艾達去商場買衣服。
無視營業員小姐臉上隐隐挂不住的笑容,艾達試了一件又一件。
庫洛洛安靜的站在一邊,始終保持着溫文爾雅的笑容。
啊,你問艾達穿那身衣服好看?
呵呵,幹屍穿什麽給人的感覺都會是“啊,那只幹屍居然穿了衣服耶。”這樣子吧。
一襲黑色的連衣裙,一頂藍色的長直假發上頭壓着色彩華麗的羽毛帽,腳下踩着白色的小皮鞋。
艾達掐着腰款款走來,惡作劇般的形象引來無數路人瘋狂攝影。
“這是最新款的機器人嗎?”
“啧,設計者真是惡趣味。”
閃光燈一路狂閃,艾達一路微笑着各種擺pose。
“你似乎……挺開心?”這一點讓庫洛洛有些驚訝。
“當一切無法改變的時候就只能接受了,”艾達笑着沖記者抛了一個飛吻,“我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再也不用擔心別人愛上我是因為的我的容貌了。”
“真樂觀。”庫洛洛對此有些無語。
“不,庫洛洛先生,”艾達努力微笑着眼裏隐有淚光,“那不是樂觀,而是……”世上再無我所愛之人。
皮鞋匆匆踏過潮濕的路面帶起一路輕微的水聲,高跟鞋踩過光可鑒人的地板發出輕微的咯嗒聲,少女挽着手談笑時衣料發出的摩擦聲,方面百裏內的信息如潮水般擁入腦中帶起一陣暈眩讓旋律皺緊了眉頭。
用健康為代價所換取的力量固然讓人豔羨,但同時帶來的麻煩也讓人頭疼。
身體自動接收的大量信息帶來的煩惱其實不算什麽,真正讓人苦惱的是,你能夠輕易看穿他人的謊言。
這個世界總是需要一些掩飾才能顯得足夠美好。
一個奇特的聲音拉住了旋律的整個思緒。
那聲音來自一個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燦爛的金色頭發以及與之對應的溫和面容。
但與這樣柔和的外表不相符的是少年冷淡肅殺的神色和平靜的海平面下充滿無數洶湧暗流一般的心音。
通過身周的“纏”可以看出這孩子通曉念力而且運用得相當不錯。
但這個年紀的孩子并不該有着這樣沉重的心事。
少年推門進來沒說一句話,徑自坐在旋律對面的沙發上,自顧自地低頭看着一本厚厚的書。
少年不算長的頭發垂落在臉側,襯得皮膚很是白皙,從外表看是相當斯文而又安靜的一個年輕人。
只可惜人類的外表與內心總是有着些差距,旋律如是想着,試圖将行禮塞進列車頂上的隔間。
旋律個子不高,她踮着腳試圖将行禮塞進去,可恰在這時車子稍稍晃了晃,剛塞進一半的行禮眼看就要掉落下來。
一只修長的手将行禮接住順勢整個塞進了列車頂上的隔間。
“額,謝謝。”旋律微微愣了一下,連忙道謝,唇角禁不住彎了彎,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意外是個好相處的人呢。
金發少年看也沒看她一眼,依舊低頭看着那本厚厚的圖冊。
被這麽冷淡的對待了旋律倒也不生氣,只好脾氣的笑笑,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三個人。”旋律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少年仿佛沒聽到般,動也不動,只自顧自的低頭看書。
門被大力撞開,是三個手持刀械身材強壯的男人。
“把獵人執照交出來。”其中一人叫嚣道。
金發少年頓了頓,合上手中的圖冊,站起身子。
不速之客們緊了緊手中的刀具,膽敢搶劫新手獵人的執照基本都是有些本事的,但偶爾也會碰上幾個硬茬,謹慎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金發少年緩步走出包廂,反手關上了包廂的門,面對自己已被三人團團圍住的現狀毫無畏懼之色。
旋律抱着杯子喝了一口茶,從那少年平靜的心跳中她就能猜出這三人的結局。
關門聲響起的瞬間接連傳來清脆的鋼鐵碰撞聲,接下來是拳頭接觸肉體的悶響。
不到兩秒鐘,三人全部被解決了。
從之前的聲音和三人依然存在的心跳來看,少年确實有手下留情。
旋律突然覺得自己挺喜歡這個少年的。
因為他的善良嗎?還是因為憐惜他身上所背負的東西?
或許都有吧,也或許都不是。
“交個朋友怎麽樣?”在少年推門進來的時候,旋律如是微笑道。
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列車到站後,少年拎着手提包連招呼也不打就徑自往外走。
旋律急急跟上。
“請問……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酷拉皮卡。”雖然回答了,但顯然沒有表現出任何與自己交流的欲|望。
旋律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酷拉皮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輕輕嘆了口氣。
那樣的心音是哪怕粉身碎骨也無所謂的堅定。
她能夠感覺到那少年被什麽東西緊緊地束縛住了,不,不對,與其說是少年被束縛住倒不如說少年心甘情願背負着那樣的東西。
夜風吹起旋律衣角和帽檐,帶起一絲涼意。
按住帽子,旋律閉了閉眼睛,不過她也已經有了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別人的事情還是随他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看西游記看得好開心,猴哥好帥~~~~~~~
——————————————————————————————
沒時間了,今天暫時就這樣吧,回頭補。
☆、庫洛洛
裏克的房子已被封鎖,門上纏着手腕粗的鏈子,窗戶被焊死,牆壁上貼着禁止入內的标示。
艾達穿着一身漂亮的魚尾裙,婷婷的立在一旁,對庫洛洛聳聳肩标示無能為力。
庫洛洛略微側頭沖她笑了一笑,沒等艾達反應過來就一把攥住她的腕子以垂直于牆面的姿态走了上去,在陽臺的欄杆上伸手一翻跳了進去,松開艾達的手腕,庫洛洛擡腳就往裏走。
艾達揉了揉手腕,緊跟在庫洛洛身後。
房間裏幾乎被搬空了,因着無人打掃,這幾天下來,剩下的大件家具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桌子上擺放着一張照片,是兩人的合照,其中一人是裏克,而另一個——
艾達毫不客氣的将整個相框拆了,裏面是空的。
被人拿走了嗎?還是……
兩人翻遍了裏克的房子都沒有找到那張殺人樂譜,它到底去了哪兒呢?
一支殷紅的玫瑰捏在幹枯的指間,艾達幹裂的唇輕輕張開咬住嬌嫩的花瓣然後将其狠狠撕碎,從裏克的房子裏出來她就一直顯得有些暴躁。最近更是越來越熱衷于這種枯燥的行為,不遺餘力地破壞者那些豔麗的東西。
庫洛洛坐在一旁雙手交織眉頭緊鎖。
除了愛人還有誰會知道那張樂譜呢?
蘿絲是否會有朋友或敵人知道黑暗奏鳴曲的事情呢?又或者裏克身邊的人?
那種東西固然能夠造成大規模的殺傷,但演奏人也要付出極大地代價。
一般人面對這種東西都是有多遠就離多遠吧?
什麽樣的人會想要得到這種東西?
喪失理智的複仇者?
莫明的開始自動腦補酷拉皮卡咬牙切齒彈鋼琴一副要要死自己的樣子,庫洛洛忍不住低聲笑出了聲。
到底是有些心軟了,倒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只是突然的,發現自己挺想念那家夥的。
挺想見他的,啧,說好了要潇灑地周游世界的呢?
算了算了,先潇灑地去見見自家小孩似乎也沒什麽。
順便抱上一份見面禮防止被那小子打出去。
艾達拖着腮幫子看他搗騰,黑着一張幹屍臉表示不開心。
庫洛洛抱着個透明的玻璃管子走出來,浸泡在防腐液體裏的人類器官随着罐子中的液體晃動起伏着。
那是一對……眼珠子。
艾達連忙捂住嘴巴将還未來得及發出的近乎壓在喉中,她的眼睛瞪得大大地,轉也不轉地盯着泡在防腐液體裏的那對眼睛,只覺得遍體生寒。
沒錯,她可以确認這絕對是人類的眼睛。
非常少見的櫻桃紅色,顏色純淨沒有一絲雜質。
“火紅睛……?”艾達動作僵硬地放下掩住嘴唇的手,她的聲音很輕,好似怕驚動了某種潛伏于附近的亡靈。
庫洛洛見她那副驚懼的樣子倏地笑了,他突然想起酷拉皮卡倒是從未露出過類似害怕的神情,之前覺得沒什麽,現在回想起來倒有些驚詫,照理來說當年那種情況會害怕才是正常表現吧。
不過這種思索也不過在庫洛洛的腦袋裏轉了不到一秒就被丢了出去,這貨完全陷入了:哎呀,果然不愧是我兒子呀。——這種毫無邏輯的感嘆中去了。
說起來當初的那一批火紅睛早就賣了出去,只留下手上這一對,因為顏色确實漂亮留了下來。
畢竟如此純淨的櫻桃紅色即使是在以火紅睛聞名的窟盧塔族之中也很是罕見。
見庫洛洛低頭各種收拾東西且毫無停下來的意思,艾達忍了幾忍終于忍不住開了口:“黑暗奏鳴曲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合上行李箱,庫洛洛先生微微一笑,笑得溫和:“小姐,那是你的事情。”從一開始到現在,黑暗奏鳴曲的事情都與我無關,不是嗎?
艾達一時氣急,卻又無話可說。
見庫洛洛換了件西裝,拎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忍不住跟在後面,急急道:“但庫洛洛先生對黑暗奏鳴曲很感興趣對嗎?”對吧,應該是這樣吧,艾達的手緊握在胸口,大腦飛速運轉着。
縱然不清楚庫洛洛到底是幹嘛的,但至少她能夠确定這個男人很強,她需要這個男人的幫助。然而,問題在于她看不透眼前的這個人。
最開始,剛剛醒來的那一天,她理所當然的覺得庫洛洛是一個溫柔而善良的人。
縱然之後發現自己當初的認知錯得離譜,但艾達依然覺得這不是自己的過錯,實在是這個男人的外表和行為舉止都太有欺騙性了。
年輕清秀的面孔,純良的笑容,溫和親切的問詢,一般情況下,女性在遇到這樣一位男性的時候都難免會對對方産生好感吧,更何況當時艾達突然遭受那樣的災難,身心都成灰的時候,遇見這麽一個人,即使嘴上不說,但心底多多少少是有些依賴和感激的。
但之後的發展完全出乎了艾達的預料。
他根本不是一個熱心而善良的人,哪怕笑起來再溫和真切,相處時體現出來的對于人命的冷淡确實騙不了人的。
或許,與其說騙不了人倒不如說這位根本不屑于僞裝什麽。
但這麽一個家夥到底又為什麽會救自己?
他說:要找到黑暗奏鳴曲的樂譜是你自己的事情,找到之後要不要毀了它也是你的事情。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和神态都不似作假。
但在之後卻又陪自己去了裏克的舊居。
為什麽?
根據兩人并不算短暫的相處,艾達唯一能夠确認的是這個男人對黑暗奏鳴曲非常的感興趣。
但即使如此艾達依然不敢确定這是否能夠影響庫洛洛的行動。
畢竟,僅僅只是感興趣而已。
艾達在說出這一句後,手指緊張的糾纏着,她在等待這個男人的反應。
一雙因為整張臉幹枯掉而顯得大得吓人的眼睛就這麽直勾勾地盯着庫洛洛,不打算放過他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黑發青年停住了步子,唇角微微地翹了翹,這讓艾達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她知道至少自己剛剛那句是說對了。
庫洛洛笑得溫和,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冷漠:“我确實對黑暗奏鳴曲感興趣,但是艾達小姐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合作呢?”
“你太弱小了。”男人毫不客氣地指出這一點,他依舊笑得溫和,說出來的話卻極其鋒利。
艾達雙手緊握,指甲陷進皮肉裏也渾然不覺。
眼睜睜地看着庫洛洛自她身邊走過,她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卻說不出話來。
庫洛洛離開了。
艾達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會強大起來的。”她輕聲對自己說,整個人不疼的顫抖,
猛地沖到窗前,一把推開窗子。
“庫洛洛,你聽着!”
全然不顧路人詫異的眼光,她趴在窗臺上沖着某個黑色的背景喊叫:“終有一天!”終有一天。
“我會讓你收回剛才的話!”我會讓你承認我有足夠的資格做你的合作者。
路人紛紛駐足圍觀議論,對這天降的八卦很是感興趣。
人流之中那抹黑色的背影未曾停留半秒,只自顧自的離去。
艾達扶着窗臺,眸色漸漸暗沉。風吹起她的白色長裙,裙擺飄飛蹁跹如蝶。
作者有話要說: 做大死……
已收到恐吓信,淚目。
驚懼碼字中……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