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哥哥?男朋友?
許一留着齊耳短發,很乖的劉海落到眉毛上方,皮膚皙白。光落到她的睫毛尖上,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寫滿了震驚。
周至的唇角揚了下,飛快的落回去,暗沉黑眸平靜,嗓音淡淡,“不方便嗎?”
當然!非常不方便!
林琴說,“方便,下午小一沒事。”她轉頭看向許一,“你帶周至哥哥過去吧,可以在那邊玩會兒。你也很久沒出門了,出去走走。”
許一的聲音卡在嗓子裏。
“你們開車過去還是走路?”林琴問周至,“走路也不遠。”
“開車吧,我回去開車。”周至很深的目光從許一身上移開,轉身邁開長腿走出了小超市。
周至颀長的影子在玻璃櫃上一閃而過,随着他邁開的步伐,影子越來越短。他走進了陽光裏,運動鞋踩着青石板路,在白牆青瓦的街道上走遠。
許一又摳了一片健胃消食片填進嘴裏,嘎嘣一聲咬碎,掉落的粉末在口腔裏融化溢開。
“別吃那麽多健胃消食片,拉肚子。”林琴扯了一個便利袋,走向貨架,“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們裝點零食和水,景區的東西日期都不穩定,很多過期貨還有假貨。裝礦泉水可以嗎?你們是不是都不能喝飲料?”
“我不吃零食,你不用裝那麽多。”許一皺眉,“限制功能性飲料,普通飲料沒事。”
她确實可以免費帶人進景區,家裏來親戚朋友,林琴都是讓她帶過去。帶周至好像沒有什麽問題,可她不太想。
“怎麽了?不想去嗎?”林琴裝着水,回頭看許一。
“沒有。”許一搖頭,林琴收了周家的錢,照顧周至理所當然。
“小一。”林琴裝着東西,突然問道,“你不練射箭是不是因為他呀?”
許一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有什麽聲音轟隆隆的響着,像是冬日驚雷。她捏着健胃消食片,麻木的擡眼,“什麽他?誰?”
Advertisement
“周至。”林琴拿了四瓶水放進便利袋,又裝零食,“你當年那麽喜歡他,他練射箭你也練。你為了練拉弓天不亮就起床,他走後,我就沒見你再練過。”
雷劈過還有着冰凍層的土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練也白練。”許一把剩餘的半板健胃消食片扔到了桌子上,胸口悶着一團,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打不了職業,沒有獎金。”
“是我耽誤了你。”林琴嘆了一口氣,“如果我能多賺點,我們家有錢,我一定送你去練射箭,說不定你早就站到奧運賽場了。”
許一胸口悶着一團,垂下眼看被太陽曬的泛白的玻璃,“我現在不也挺好嗎?我射箭也沒多好。”
“百發百中,還不好嗎?”
周至那輛線條冷硬的黑色大G緩緩開了過來。車龐大悍然,小街的青石板路寬度有限,車占據了大半面積。
許一站了起來,說道,“別裝那麽多零食。”
林琴拎着一大包零食過來遞給許一,擡手整了整許一的衣領,把她的拉鏈拉好,揉了把她的頭發,“我給你轉了一些錢,想玩什麽就玩,別那麽省。注意你的腿,別見水別磕碰。”
許一打算拿到門票就走人,拎起便利袋,“不用轉錢,我有。”
“這是媽媽給你的零花錢,你有你存着,玩開心點。”林琴握着許一的肩膀,把她推出門,“注意安全。”
許一拎着袋子走向周至的車,遲疑片刻拉開了副駕駛車門。車門比想象中的要重,車身悍然,很高。
“周至,你有什麽需要跟小一講,不用客氣。”林琴站在車窗外叮囑,“注意安全,開車慢點。”
周至修長的手搭在黑色皮質方向盤上,斜着肩膀越過許一看向窗外的林琴,“好,知道了。”
許一上了車,雙手搭在裝零食的塑料袋上,靠近周至那半邊臉,滾燙熾熱,周至看窗外的母親必然會看到她。
“安全帶。”周至提醒。
周至單手握着方向盤把車緩緩開出了小街青石板路,車速很慢,許一低頭找安全帶。她很少坐私家車,沒有上車就系安全帶的習慣。
許一找到了安全帶沒找到扣的地方。
出小街的路面有減速帶,車子颠簸,零食袋子從腿上滑落。
一只瘦而長的手從旁邊斜着落了過來,他的手指很漂亮,骨關節在陽光下泛白。指尖微涼碰到許一的手背,許一一驚抽回了手,安全帶的另一端穩穩的落到了他的手裏。
周至單手握着方向盤,修長的手指輕巧的一按,安全帶貼上了許一的胸口。
周至收回手搭在方向盤上,“很不情願跟我出來?”
許一彎腰撿零食袋子,聲音不高,“知道還問?”
“理由?”周至垂下睫毛,手指緩緩的敲着方向盤,嗓音很沉,“我跟你有仇?”
“沒有,我不記得我們認識。”許一把袋子紮起來放到腳邊,坐直轉頭注視着周至的側臉,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嗎?“不習慣跟陌生人出門。”
車已經行駛到了仙山鎮的大橋上。
寬闊的仙女河波光粼粼延伸至遠方,銀色的盡頭是濃重色彩的山脊。秋風勁烈,從河面上烈烈刮來,撞擊在降了一半的車玻璃上。
周至握着方向盤往後靠着,舌尖抵着腮幫,眼眸沉了下去。
風吹亂了許一的頭發,她轉過頭看窗外。下午陽光豔烈,金屬橋柱反射出光連成了一片,通向遙遠處。
“那委屈‘完全不認識’我的你來給我做導游了。”周至的語調冷沉,沒有什麽情緒。
“我并不是自願。”許一強調,“是我媽的要求。”
周至從手邊的儲物盒裏翻出一盒大白兔奶糖,他取出一顆單手剝開糖紙咬在齒間,奶糖把他的臉頰抵出弧度,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陰翳,他緩緩道,“那巧了,我就喜歡勉強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
果然如此,他叫她出來就是為了報複。
許一緩慢的深呼吸,看着窗外,任由勁風吹着頭發,她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把他送到就走,絕不會停留。
周至也沒有再說話,車廂內只有風聲。
車速變快了,越野車穿過仙女河大橋一路朝着上游奔去。
仙山鎮被仙女河一分為二,鎮上這幾年旅游業發展的如火如荼。上游水上樂園,山水如畫,下游急勇漂流刺激帶感。他們去的是水上樂園,上游,挨着鎮上最大的射箭訓練基地。
越野車揚起灰塵,駛上主幹道,許一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出聲,“停車。”
“為什麽?”周至并沒有減速,仍然握着方向盤往前開。
“前方在修路。”許一頭腦風暴,拼命找理由,“不能通過,我們換一條路吧。”
周至修長冷肅的手指點了下導航屏幕,擡眼,“上面沒有顯示。”
“村裏修路不會立刻上傳導航。”許一也不太懂導航,根據所知內容編謊話,她很少撒謊,以至于心跳加速,“我是本地人,我知道。”
周至看了許一一眼,目光深的很怪異,“真不能走?”
“不能。”許一注視着窗外,整個人都麻了,嘴上十分肯定,“退回去走河邊那條路,路寬風景還好。”
小鎮唯一一個射箭訓練基地的外牆貼着周至的巨幅海報,兩米多高,他穿着白色運動裝拎着弓面無表情看着鏡頭,非常張狂。那是他剛拿到世界排名時拍的雜志照,被訓練基地的老板盜印貼在了射箭基地外。
許一剛才說沒見過他完全不認識,謊話太低級了。
周至咬着接近尾聲的糖塊,唇角翹了下。他沒有剎車,繼續往前開。?
“路真不能走。”許一攥緊了手指,看着越來越近的訓練場,“你相信我。”
“雖然我很想相信你,但。”周至的語調慢悠悠的,意味深長,“我昨天走過這條路。”
晴天霹靂。
許一人已經沒了,進鎮有兩條路,她以為周至不會走這裏。
“暢通,沒有修路。”周至單手握着方向盤,轉過彎道,訓練場的正門伫立在路邊,白色圍牆外面豎着巨幅廣告頁。
一共三幅海報,全被撕的亂七八糟。撕不掉的用了彩繪噴在上面,五彩斑斓。周至的臉此刻噴上了一片紅漆,幹涸在上面像是血,觸目驚心。
那裏寫滿了惡意,寫滿了他失敗的罪證。
最底下是周至的簽名以及宋體标注,射箭明星運動員:周至。
碩大的字在風裏招搖。
“怕我看到什麽?”周至看窗外,直到開過去才收回視線,“那些被毀掉的海報?”
這是不認識不記得?不認識阻擾他看那些海報?
“這裏什麽時候貼了海報?是你的嗎?”許一後頸都麻了,如果這裏有離開地球的火箭,她會毫不猶豫把自己挂上去,從地球上消失。她硬着頭皮坐的端正,信口開河,說道,“我這幾年很少回來,不太清楚。”
她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回來兩個月,閉門不出,不知道周至的海報被毀成了這樣。
許一從後視鏡裏看射箭訓練基地,原本基地末端寫着世界冠軍周至的故鄉,現在被惡意塗改成了世界廢物周至。
周至的語調居然還能那麽輕松。
“是嗎?”周至打了把方向,車子已經開進了景區停車場。停車場是碎石子鋪成,車輪碾過發出聲響。
“是。”許一這回回答的很肯定,“這幾年經常到處參加比賽,很少回來。”
周至垂下睫毛,忽然開口,“我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
在意什麽?
車停穩,周至解開安全帶轉身大步離開了車廂。許一摳開安全帶,從另一邊也下了車。
非假期,景區沒什麽人。河面寬闊清澈,上面停着幾輛鴨子船,兩岸楓葉被秋雨澆的泛了黃,離紅還得些時日。
天高氣爽,白雲浮在湛藍的天空。
許一撫開吹到臉上的頭發,拿出手機打算聯絡賣票員。
“許一?過來玩啊?”
許一握着手機回頭看到景區負責人陳姨拎着空垃圾桶正往這邊走,景區剛開的時候,許一在這邊幫過忙,景區的人都認識她。
“是。”許一點了點頭,剛想解釋送一個人進去。
“這是你男朋友嗎?長這麽帥。”
許一猛回頭跟正往這邊走的周至對上視線。
周至停住腳步,掀起稠密漆黑的睫毛,黑眸看了過來,又深又沉。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