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不抱我一下再走嗎?”……
見周樂音和趙懷銘兩人回來,并且沒有受傷,老太太心裏歡喜,特意安排趙懷瑾送顧止出去。
趙懷瑾不知道顧止和周樂音之間的事情,等趙懷瑾把顧止送到門口離開之後,周樂音扭頭出現在門口。
她和顧止咬耳朵,“我爹爹關着我,下次要是有什麽重要事情,可以告訴趙懷銘,讓趙懷銘轉達給我。”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一定要記得每天都開心。”到了最後,周樂音苦口婆心交代。
說到這裏,周樂音還有些心虛。她有一種欺騙顧止的錯覺,就好像目前對顧止的好都只是為了自己的病。
顧止心裏甜絲絲的,他喜上眉梢,嘴上卻不知道如何表達,只輕輕應一聲:“嗯。”
末了想起胡生曾經教過他的話,又一字一句複述出來:“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我一定會在的。”
顧止的神情僵硬,說這句話時好似有人拿刀指着他的脖子逼他說的,但他一字一句又異常認真,這樣子怪違和的。
周樂音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啦我知道了,快些回去吧,不早了。”
顧止站在原地,腳尖動了動,視線放在腳上,不肯走。
他真的很認真,周樂音不相信嗎?
周樂音走到一半,回頭看發現顧止還在,朝他道:“我走了。”
“我真的走了。”周樂音試探。
她發現了,顧止竟然在生悶氣。這還是第一次見顧止生悶氣呢,周樂音沒良心地覺得這是一件新奇的事。
夜色撩人,無比溫柔,周樂音的聲音從周圍響起,可聲音卻越來越貼近。
直到顧止擡頭,看見笑靥如花的周樂音站在他的面前,朝他張開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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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抱我一下再走嗎?”她眉眼含笑。
趙府面前沒有看門的下人,門外就只有顧止和周樂音兩人靜靜地對視着。
下一刻周樂音便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之中。顧止當真只是抱她一下,別的動作都不曾有。
他心髒狂跳,故作鎮定:“快回去,祖母會擔心的。”
祖母。
那是她的祖母,顧止頗為霸道地把她的祖母占為己有,大搖大擺地在她的面前與她叫着同一個稱呼,假裝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叫完之後,顧止留心着周樂音的反應,怕她會表現出任何不悅。
“你也快些回去吧。”周樂音從他的懷抱中脫離,對顧止說道。
她的臉上并沒有任何不滿,但也沒有別的反應,依舊笑盈盈的,讓顧止看不出她到底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稱呼還是因為不在乎。
暖意從懷中離去,心口像開了一個大口一樣透風,顧止悵然若失,靜靜地望着周樂音漸遠的背影。
他又突然舍不得了,他還有話沒有問出口呢。
周樂音今天說的話,是真的嗎?她真的認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嗎?
周樂音回了趙府,正準備和趙懷銘說一聲再回房間,就在路上撞見趙懷瑾。
趙懷瑾還沒有睡覺,衣冠楚楚地站在不遠處,見到周樂音明顯從門外回來,關心地詢問:“表妹怎麽從外面回來?”
周樂音看了一眼門,回了一句沒用的廢話,幾乎是把趙懷瑾的話複述了一遍:“是啊,剛才去那邊了。”
趙懷瑾哪裏聽不出來她不願意說,本來不覺得有事,這下反倒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了。
他點點頭,“我剛才把顧首輔送出去,你有沒有碰到他?”
周樂音一愣,沒想到趙懷瑾會直接問,她只好順着他的話應道,又提了一嘴挂飾轉移話題,“好像沒有看見。對了表哥,你還記得那個挂飾嘛,我也想學。”
“音音不用學,要是想要的話我幫你做就好了。”難能可見趙懷瑾終于說了一句哄人的話。
但他也是打心底覺得,周樂音不用去學這個,想要的話自己可以幫她做。
周樂音直勾勾地望着,眼裏的渴望怎麽也掩飾不掉:“表哥我還是想學。”
“好,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就來找我,到時候教你。”趙懷瑾轉念一想,點了頭。
他藏了一點私心,這樣的話可以借着教東西的名義,能有更多時間和周樂音相處。
沒找到什麽話題,眼看着已經不早了,他催着周樂音去睡覺:“天色不早了,快些去睡吧。”
“那我先走了,表哥也早些睡。”周樂音嘴上應着,面上乖巧,心裏暗自松了口氣,扭頭便去找趙懷銘。
趙懷瑾的話并不多,但出口便有一種長輩的錯覺,雖然對她很好,但周樂音下意識想躲。
周樂音迫不及待地離開,趙懷瑾扭頭看她,那股怪異的感覺更甚。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顧止剛才是被他送出門的,不碰到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之前的一次,他在首輔府門前看到了一個跟周樂音背影相似的身影。
老太太歡喜,在見到兩人完好無損地回來之後,便早早去休息了。
周樂音和外祖母說了一聲後便借口回房間休息,跑到外頭去見顧止了。
留下趙懷銘面對怒火沖天的舅舅,特別是在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之後,周樂音舅舅就更生氣了。
周樂音是女孩子,且不是自己親生的,舅舅罰不到她,還舍不得罰她。
但倒黴蛋趙懷銘就不一樣了,他承受着來自親爹的怒火,被罰跪在祠堂。
周樂音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想了想,好歹已經回府了,趙懷銘也不至于在自個家中還能受傷,她也就先回去睡覺了。
*
一直到離開,顧止整個人都飄飄然,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一般,一點也不真實。
胡生跟在身後,看顧止回去,走在岔路口時扭了一個方向,往定國公府走去。
一開始顧止這樣時,胡生還以為顧止走錯路了,現在他知道,顧止不是走錯路了,而是要去的地方就是定國公府。
今天周小姐又不在定國公府,往那走幹嘛?
一直到顧止走到定國公府後門,把一塊磚頭塞進牆中時,胡生依舊不理解。
*
等第二日醒來時再想去找趙懷銘,聽到周圍人聊起這才知道趙懷銘被關在祠堂,罰跪了一夜。
她心一驚,心頭湧起一股愧疚,叫槐米尋了一些吃的,抱着去找趙懷銘。
祠堂陰冷,趙懷銘跪在蒲團上,腦袋觸地,身子彎着,竟然就這樣睡着了。
他的姿勢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但實在是搞笑,周樂音頗沒良心地笑出了聲。
她把東西擺在趙懷銘的面前,誘人的香味從裏飄散,順着呼吸飄到了趙懷銘的腦海中。
趙懷銘只感覺自己身體受到了折磨之後,心理也遭受到了折磨。
香味聞得到但吃不到,在夢裏勾得他心癢癢。
趙懷銘猛地睜開眼,雙手往前撲,伸手要去抓吃的,眼睛一眨卻看見了周樂音。
他震驚:“你也被罰了?!”
“被發現了?我可沒有出賣你,不關我的事啊。”趙懷銘艱難地動了動胳膊和腿,一股酸痛直接蔓延至脖子,他疼得哎呦直喊。
周樂音本還想逗逗他,見他這麽一副可憐的模樣,歇了那份心思。
她把東西往前推,“我沒被罰,這是給你帶的,快吃吧。”
趙懷銘詫異,“你不會是……不會是被人奪舍了吧?”不然怎麽沒有幸災樂禍了。
好不容易激起的內疚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周樂音把食盒往回一拉,“你別吃了。”
“好吧,還是那個周樂音。”趙懷銘小聲嘟囔,雙頰的酒窩若隐若現。
他一點也沒有責怪周樂音的意思。
到底還是來送東西不是來饞趙懷銘的,周樂音把東西遞了過去,“快吃吧。”
“我很講義氣的,半句話都沒跟我爹說,你記得別露餡了。”趙懷銘叮囑。
“我知道了,我去求外祖母把你放出來。”看着這小可憐模樣,周樂音愧疚。說了出事她負責,到最後挨罰的還是趙懷銘。
趙懷銘沒心沒肺的,拍了拍胸膛,朝周樂音眨眼睛:“早知道待遇這麽好,以後要有這種事還找我,我靠譜。”
周樂音:“……”
等周樂音去了老太太那,剛替趙懷銘求完情,轉頭就看見眼神不善的定國公。
“哪裏受傷了?”定國公急沖沖地上前,等走到周樂音的面前時,腳步突然緩了下來,控制着語氣,不鹹不淡地問。
實際上眼神都快把周樂音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眼裏的關心怎麽也掩飾不掉。
昨天兩人不見的事情老太太瞞着沒說,一早才派人去告知。
定國公當時不在場,但一聽到顧止也參與其中,就猜到了一切。
“爹——”周樂音委屈地叫了一聲,定國公就繃不住了,他快步上前,替周樂音把垂落的發別在耳後,輕柔地擦拭掉眼眶下的淚。
“這就委屈了?出去的時候不見你收斂。”定國公手上動作溫柔,但嘴中的話沒停過。
周樂音沉默不語,模樣甚是委屈。
定國公也無奈,到底還是沒舍得指責她,“我這關容易過,你娘那裏可不容易。”
他沒頭沒腦的就來了這麽一句,周樂音反應了半天,擡頭看他,欣喜地問:“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我想象的那樣嗎?”
定國公斜眼看她,只覺得養大的白菜已經被拱走了,說起話來酸溜溜的,“你都為人家要死要活的,我還敢不同意?”
他臉上的神情說明了一切,周樂音撲了上去,抱住定國公,只差蹦兩下來表達喜悅。
“爹您真好!”周樂音興高采烈的。
“別蹦了,跟我回去。”定國公摸了摸她的頭。
“不關着我了?”周樂音問。
定國公:“……”
周樂音一回去,定國公夫人就沖了出來,仔細檢查一遍,沒見她受傷,這才松口氣。
“沒受傷就好。”定國公夫人舒氣,想起來問緣由,“怎麽突然去了外祖母家呢?”
定國公夫人去佛光寺還願的幾天,正巧就是定國公關周樂音禁閉的時間。
因此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半點也不知曉,只知道周樂音受傷了。
聞言,兩人一頓,面面相觑。
“她……”定國公還想幫周樂音瞞着。
“我……”
兩人同時開口,定國公夫人聽着,覺得奇怪,疑惑地看向兩人,指明讓周樂音說,“音音你說。”
周樂音事先就想好了詞,“之前約好要去找表哥學東西,後面忘記東西了,想着回來拿,沒想到就……後面的事情就是這樣。”
“什麽東西那麽着急要拿。”好在定國公夫人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她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
又提起去佛光寺還願之事,看向周樂音,笑着道:“娘去還願時,替你抽了一簽,是上上簽。”
“真的嗎?”周樂音暗自松口氣,注意力移到這個上面。
定國公夫人說着:“那還能有假不成。”
“姻緣簽,上上簽,音音有沒有碰見合眼緣的?”定國公夫人問,倒也不是催婚,就是尋常的拉家常。
周樂音和定國公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在娘面前還害羞?”定國公夫人笑,“我記得你小時候還說要嫁給你表哥,你表哥倒不錯,做事靠譜,人品也好,斯斯文文的,最重要的是對你好。”
“以前還小,不懂事,不過娘你喜歡這種?那爹跟你的标準全然相反啊。”周樂音反應迅速,否認完之後,以一己之力把話題帶偏。
她根本不敢在定國公夫人面前提顧止,畢竟定國公夫人與定國公不同,定國公夫人更敏銳一些。
但凡提起,絕對會惹得懷疑,索性不提為妙。
牽扯到了自己身上,定國公雙眼瞪直,直勾勾地望着定國公夫人。
周樂音趁機溜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定國公夫人和定國公。
定國公雖然嘴上說着同意,但行動上半點也沒有支持。
甚至在周樂音想要出門時,他還會阻攔。
美名其曰:距離産生美。
又曰:不能太主動。
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屬實讓周樂音沒法反駁。
周樂音只好作罷,只要定國公在家,就老實待着。
“這是給你的。”定國公提着一盒子東西,擺在周樂音面前。
下朝時顧止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雙手背在身後,面無表情的。
當時那一塊人跡稀少,沒多少人,顧止又是那樣的表情,定國公甚至覺得顧止要揍他,以報他關着周樂音的仇。
他在想,要是打架的話,應該是能打的過顧止的。
誰料顧止的手突然伸出來,拿出一個食盒擺在他眼前,“國公爺,這是給您的。”
定國公一臉驚悚,仿佛見鬼了一般。
“給我……?”定國公遲疑,随即搖頭,“我不要。”
顧止不知道該如何做了,他今日能來送東西,是偶然聽見府上下人讨論,說起要給老丈人送東西。
顧止有樣學樣,親自挑了些東西,趁着下朝時遞給定國公。
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哪裏想到定國公根本不與他客套,直接就拒絕了。
攥着盒子的手指緊了緊,指關節處泛白,顧止有些無措。
并沒有被拒絕之後的難堪,有的只想要如何才能讓定國公接受,畢竟在這個盒子之後的,還有另外一些要給周樂音的東西。
“您不要的話就只能丢掉了。”顧止自言自語,“我派人找了許久,還有些是孤本。”
定國公耳尖,聽到了顧止的自言自語,心裏有些想要,但嘴上又不太好開口。
他的渴望實在是表現得明顯,顧止強硬地把東西往他手中塞,“您收了吧。”
觸碰到盒子時,定國公眼睛一亮,雙手緊緊地抓着,嘴上不肯承認,“那我勉為其難地收下吧。”
顧止又從拿出另外一個盒子,擺在定國公面前,沉默着。
“這個也是孤本?”哪來那麽多孤本,怎麽他就沒有見着?
顧止搖頭,“這是麻煩您給音音的。”
音音兩字從他的嘴中吐出,眷戀纏綿,讓定國公忍不住一陣惡寒。
手裏的東西是自己想要的,眼前的東西是給周樂音的,定國公權衡之下,勉強地接下。
“下次別找我了。”走前還丢下一句。
他沒注意到,原先顧止沒想過找他第二次,再聽到這句話之後,眼睫動了動,顯然是把這句話當成另外一個意思聽進去了。
手中空空如也,顧止一開始的擔憂在這一刻也随之消散。
周樂音雙眼一亮,連忙伸手接過,打開一看竟然是她愛吃的。
定國公覺得自己在這裏好像是多餘的,他環着雙手,“開心嗎?”
“開心。”周樂音咬了一塊,手中拿起另一塊,塞在定國公嘴中,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定國公咬着,還真挺好吃的。
看着喜出望外的周樂音,心裏嘆了口氣。
算了,顧止能一改之前的模樣,給他送東西,定國公勉強能滿意。
兇一點也好,起碼能護得住周樂音。不然按照周樂音這個闖禍程度,找一個斯斯文文的人也護不住她。
“爹,那我今天可以出去了嗎?”周樂音眼睛一轉。
她見定國公願意幫顧止帶東西給她,猜到顧止肯定也是給定國公帶了東西的,收買了他的,這才開口詢問。
“去吧去吧。”定國公想通了,但聽到周樂音這個問題,又有點想不通了,一口氣堵在胸口。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見周樂音一下站了起來,定國公問:“你幹嘛去?”
“準備出門啊。”周樂音頭也不回,大聲答道。
定國公:“……”
周樂音輕車熟路地到首輔府,正準備上前敲門,就見門被打開。
她看向站在門口的下人,滿臉疑惑。
“大人吩咐我們,以後您來可以直接進去。”
周樂音恍然大悟,嘴角的笑怎麽也壓不住。
她承認顧止的這個行為讓她十分歡喜,怎麽會有這麽招人喜歡的人!
顧止才知曉她來,趕着往外去接她。
周樂音遠遠地就看見了來人,拎起裙角飛奔過去,高興地喊着他的名:“顧止。”
“怎麽沒有先告訴我一聲?”顧止開口問。
他緊張到口不擇言,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周樂音會不會認為他不歡迎她?下次會不會不來了?
“那你想見我嗎?”周樂音沒有正面回,反過去問他。
顧止沒有絲毫猶豫點頭。
當然想,但趙懷銘那天的話讓他印象深刻。
雖然是青天白日,但周樂音一個人到他府上,別人要是看見了會怎麽诽謗周樂音。
雖然他可以把那些人的嘴巴全部縫起來,但還是會有漏網之魚,音音要是聽了,會不高興的。
“我也想見你。”周樂音剛剛奔過來,臉上紅撲撲的,笑着回他。
我也想見你,所以我來了。
她的情緒大大方方擺在明面,更襯得顧止在這方面的膽怯。
顧止把手中的湯婆子塞在周樂音的手中,指尖免不了相觸,他顫了一下就要縮回去。
一只手被周樂音握住,她擡眸,秋水盈盈,“你不冷嗎?”
“不冷。”顧止手雖冷,但心裏暖洋洋的,他否認。
“可是你手很冰。”周樂音斬釘截鐵地說。
顧止茫無頭緒,輕輕應了一聲,靜默着,他不知道周樂音想要做什麽。
下一刻顧止就知曉了,他的手被周樂音抓着,兩人的手一起,緊緊貼着湯婆子,整只手都能感受到暖意。
“暖和嗎?”周樂音邀功一般問。
“暖和。”
“這才對嘛。”
等進了房間,炭火烤着,房間很暖和,顧止也舍不得放開,周樂音放任着他的行為。
但動作實在是怪異,兩人之間隔了一張桌子,手搭在桌子上放着
周樂音覺得有些熱,動了動,掌心濕潤甚至冒出來熱汗。
而顧止此刻神色認真,一點也不覺得熱。
周樂音哼哼:“我想喝水。”
顧止果真松開了手,替她倒好水。
“快要過年了。”周樂音把手縮回桌下,興致勃勃地提起。
顧止的眼睛望着她的手,聽到這才恍惚,回過神來看着周樂音,等她接着說。
其實他的腦海中一直沒有過年這個概念,往年通常是一個人,過不過都是一樣的。
“我們會挂燈籠,你要挂燈籠嗎?還會買很多好吃的,你喜歡吃什麽呀?”周樂音說道。
但是她很快意識到顧止的神色不對,她停了下來,“怎麽了?”
顧止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聽着周樂音說這些,理應很開心,可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想法。
他跟正常人的生活并不一樣,他的父母不算父母,他沒有體會過過年的喜悅氣氛。
他也不會說話,就連過年這種常人都能插的上嘴的話題他也不知道說什麽。
周樂音那天的話還在耳邊,顧止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好像知道這個答案才會心安。
他的手微微握緊,詢問周樂音:“你那天說的話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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