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 完 遇見她,所以寒夜盡散

周樂音的氣息灑在顧止的臉龐, 有一股甜甜的果酒香。

她的樣子看起來是醉了,顧止想把她抱下去,讓槐米給她煮一點醒酒湯。

但顧止忘記了他剛才主動将手腕交出去, 讓周樂音拿鎖鏈鎖上了。

周樂音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法子,原先被鎖鏈禁锢住依舊可以自由活動的雙手被死死纏繞住,無法動彈。

他的手動了動, 扯動鎖鏈, 傳出一陣撞擊的響聲,引得周樂音臉色一變。

她神色委屈,癟着嘴,紅唇一嘟,淚水盛滿眼眶,便要掉落。

“顧止,你要走是嗎?”她委屈地聲音說話時含糊不清, 眼淚啪嗒一下掉在顧止堅硬的胸膛上。

“我不走,音音不哭了。”顧止想伸手替她擦去眼淚, 但雙手被限制住, 根本無法動彈, 只能柔聲安撫。

“可……可是你對我沒感覺了。”周樂音抽泣,迷茫地伸手去摸。

她酒量不好, 今天因為煩悶,躲在密室喝了不少酒,雖然是果酒, 但也足夠讓周樂音醉倒。

此刻她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只知道伸手去摸,沒有摸到。

周樂音哭訴:“你怎麽還帶了刀刃啊?”

刀刃的頭是圓的,不僅如此, 還是滾燙堅硬的,讓她感到不适,周樂音不安地扭動。

她迫切地掙紮,想要擺脫這把刀刃,可她又渾身無力,怎麽也撐不起力氣,手肘一滑,摔了下去。

顧止忍得難受,可他被醉鬼鎖住,什麽都做不了。

“音音,乖,放開我。”顧止啞着聲音誘哄,希望喝醉的周樂音能夠把他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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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時候的周樂音比誰都倔強,聽到顧止說話,眼神清明了一瞬,她勾住顧止的下颚,嘿嘿嘿的癡笑着。

“你要去哪?”水潤的唇瓣一張一合,呼吸盡數灑在顧止的臉龐。

顧止迫切地想要嘗一嘗果酒的清甜,他的呼吸漸粗,“不去哪。”

周樂音仿佛只會這幾個詞,但凡顧止提起要周樂音放開他,周樂音就像鹦鹉一般,笨拙的仿佛問“你要去哪”。

顧止好似懂了,他不再說要周樂音放開他,而是沉着聲音:“音音,我的手腕疼。”

“疼?”周樂音迷糊着,但還記得疼是什麽,她撐起來,雙手摸到顧止的手腕,指腹細細摩挲着。

然後俯下身,紅唇貼近,在他的手腕處“呼呼”地吹了兩下。

鎖鏈的毛絨邊在冬日是一個體貼的設置,但在夏日,本就燥熱,當溫熱的呼吸灑在手腕上時,無異于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更何況,小醉鬼只顧着去看他的手腕,身子貼在他的臉龐,壓的顧止喘不過氣來,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繞在顧止的鼻尖。

周樂音呼了呼之後,還不夠,動手揉了揉,身軀左右搖擺着。

顧止的臉也随之而被迫左右轉動,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音……音音……”顧止艱難地吐出兩字,但他一張唇,舌尖便舔舐到了生澀的衣物。

唇齒打濕了白色的衣物,留下一道淺色的并不明顯的痕跡。

“啊?”周樂音聽到了聲音,迷茫地應了一句。

許是衣物濕了讓她感受不舒服,周樂音終于肯離開,松開了顧止的手腕,重新坐了回去。

“還疼嗎?”她問道,雙頰泛起一陣潮紅。

“疼……”

她都已經幫他呼呼了,顧止為什麽還會疼?

周樂音不理解,她猝然靠近顧止,一張放大的臉與顧止的臉近在咫尺,長又卷翹的睫羽像一把小扇子,輕輕扇着顧止的臉頰,帶着陣陣癢意。

“那怎麽辦……?”她手足無措,眼裏盡是慌張。

“好像要把鎖鏈松開才不會難受。”顧止故作為難地說道。

他的語氣并不再像先前那樣确鑿,而是帶着猶豫,迷惑了周樂音。

“解開?”小醉鬼複述一遍,從身上摸索到鑰匙,正準備替顧止解開時,大腦突然清醒。

鑰匙懸在顧止的額上,離鎖鏈很近。

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折磨,讓顧止心中藏着的火山快要爆發。

“怎麽了?”他柔聲詢問。

周樂音邏輯并不通,胡言亂語的,但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她一松開顧止就會走。

“你壓在我身上,我都動不了,怎麽會走呢?”顧止哭笑不得,好聲好氣解釋。

的确走不得,等周樂音放開他之後,他會在這張床上,一直到天亮。

說來還真是微妙,先前他怕周樂音離開他,所以造了這間密室,現在周樂音怕他走,便把這間密室用在他的身上。

周樂音垂眸看了看身下,顧止說的好像沒錯,他跑不了。

這般想着,周樂音心中的那一道防線放了下來,拿着鑰匙解開了鎖鏈。

解開的那一瞬,顧止的手腕終于能夠活動,他動了動手腕,抓住周樂音的手。

滾燙的手突然觸碰過來,周樂音被吓到,鑰匙從床上掉落在地。

“你……你要幹什麽?”周樂音結結巴巴的問。

顧止沒有回答周樂音,但一直抵着她身子的刀刃換了一個位置,抵在她的下腹。

“音音,你說呢?”顧止笑了一聲,貼近周樂音,反問她,語調往上揚,是罕見的輕快。

刀刃出鞘。

顧止熟知周樂音的所有敏感部位,只需要短短瞬間,就能挑起她的感官。

“音音……”

顧止呢喃細語,誘着周樂音往更深處去。

修長的指尖勾起一抹絲線,在唇瓣輕輕一點,然後貼上周樂音的唇瓣:“真甜。”

一聽到顧止說甜,懵懂無知的小醉鬼探出舌尖,舐了一下,在顧止的唇瓣上舔了一圈。

她還記得顧止的那顆小痣,對準那顆小痣,動作熟稔的咬了咬。

周樂音什麽都不知道,松開顧止的唇,指腹摩挲着那顆小痣。

刀刃終于進入了它該處的位置。

明明是一把适配的刀鞘,但由于太久沒有使用,此刻有些緊,可在這種情況下,刀刃并沒有縮小,反而越發脹大。

刀鞘被春雨打濕,在刀刃的無數次試探下,徹底打開,與刀刃嚴絲合縫。

久違的春雨落下,打濕了屋脊,屋檐瓦片層疊,褶皺處也沾染了春雨的潮濕。

嬌豔的玫瑰受到春雨的澆灌,散發出清香,嬌豔欲滴,邀人采撷。

望着懷中熟睡的周樂音,顧止的心似乎被填滿了,他輕輕撩起周樂音被汗水打濕的鬓角,在她的耳根處落下一吻。

他就這麽抱着周樂音,嘴角微微揚起,眼裏似是滿足。

懷中的人似乎做夢了,嬌聲哼着,往顧止的懷中拱了拱,柔軟的身軀再次點燃火苗。

顧止輕輕觸碰着那塊紅腫的地方,眸色暗沉,到底沒有繼續,寬大的手掌換了一個方向。

良久之後,才發出一聲喟嘆。

密室是沒有陽光照進來的,蠟燭燃盡,漆黑一片。

周樂音睜開眼,眨了眨眸子,對眼前一片黑暗有些不适。

“顧止。”她推了推懷抱着她的人,低聲喚了一句,清甜的嗓音在這一刻啞了許多。

讓周樂音震驚的是,她碰到的是赤裸的肌膚。

“你……你胡鬧!”周樂音倒打一耙。

明明昨夜是她先胡鬧,扭頭便怪到了顧止的身上。

顧止一臉餍足,手臂緊了緊,與周樂音靠的更近。

“你……你”酒精并沒有讓周樂音的記憶模糊,昨夜的畫面在她眼前重現。

她伸手去推,可發軟的雙手使不上力氣,周樂音推的動作像極了欲拒還迎。

她實在推不開,只能大聲指責顧止,試圖喝止住他:“我還疼呢!”

“疼嗎?是我的錯。”顧止附和,“那我幫音音揉揉。”

周樂音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地感受到他的動作。

很輕柔,也很癢。

周樂音忍不住收縮,夾住了他的手指。最裏的那根指節彎了彎,勾到軟肉。

“唔……”周樂音無力反抗,眼神迷離。

“……”

等鬧完之後,兩人并沒有起,相擁在一起。

事情過後,顧止便開始問罪:“音音,你昨天為什麽要喝酒?”

周樂音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開始細數自己的缺點:“顧止,我沒有什麽大的志向,不像長公主,可以管理朝政,我還有很多缺點……”

她眸色認真,數着數着突然愣住。

她怎麽可以有這麽多缺點!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周樂音抿了抿唇,強硬地環住顧止的脖頸,兇狠地威脅:“我雖然缺點多,但是,你要一輩子愛我。”

周樂音的話還沒有說完,顧止便出聲打斷了她。

他道:“音音,遇到你便是最幸運的事,我自然是要把這樣的幸運留一輩子。”

“我當然會一輩子愛你。”

“那你和長公主聊什麽聊了那麽久,天黑了才回來……”周樂音嘟囔,但她心裏跟抹了蜜一般甜。

顧止:“……”

顧止沉默,他想,要是說出來他去做什麽了,會一輩子都被周樂音笑話的。

他面不改色的撒謊:“朝堂上有點事,我去找長公主商議一下。”

周樂音不吃他這一套:“我不信。”

“你要是不說實話,以後不要想再見到我。”

“我是認真的!”怕顧止不相信,周樂音又連忙補充。

顧止到底架不住周樂音磨,只好把底透了出來。

周樂音一愣,眸光不解,望着顧止:“你以為我只愛你這張臉?”

顧止輕聲應了一句。

周樂音沉默了一瞬,耐着性子解釋:“我愛你,是因為你是顧止,就算你是醜八怪,只要你是顧止,我就愛你。”

“我不是那麽膚淺的人好吧。”她推了推顧止。

顧止緊緊摟住她,貼在她的耳畔,輕輕應了一聲:“嗯,我知道。”

所以一開始才沒有因為衆人的言語而害怕他。

所以也不因他的過往而嫌棄他。

所以會在被他吓到後不計前嫌地溫暖他。

遇見她,所以寒夜盡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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