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7)
這是作惡,卻又說不出來,進門才幾日,夫君的姬妾卻已有喜,于她這個正室,委實是在打臉。
“不是要給人家喝,是……是我自己喝的。”蘇青婵聲音更小了,淚水卻流得更快了。
“你……”蘇沐風按在蘇青婵肩膀上的手緊了又緊,愣了半晌,低聲道:“你為何不安心與王爺生兒育女?”
再說下去,就要說自己成親前的事,蘇青婵不願提,跺了跺腳撒潑耍賴,道:“二哥,人家哥是護妹妹的,你盡來指責我。”
這事是自己妹妹不對,蘇沐風暗暗怪蘇太太糊塗,見蘇青婵傷心,不忍也不舍得指責她,話峰一轉問道:“王爺知道了?”
“嗯。”
“你怎麽說?”
“我坦言了。”蘇青婵有些後悔,又哭了起來,說道:“我那時慌了,也沒想着可以推托是送錯藥的。”
“悔之無益,別想了,我找王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別下休書,對外說是和離。”和離比被休,臉面上好看些,再嫁的壓力也能小些。
蘇青婵整個人呆了,怔怔看蘇沐風,半晌,咬牙道:“我不和離。”
喝藥落子避子,這樣的行止,別說王府,就是民間夫妻,婆家也容不下的,哪是想不和離就能不和離的。
蘇沐風勸道:“王府規矩多,和離了也好,以後再找個如意郎君和和美美過日子。”
“我不要我不要……”蘇青婵涕淚交流,她不要與上一世相同的命運。
“好,好,不要不要。”
不想和離,只能想辦法化解了,蘇沐風沉思片刻,問道:“此事只有王爺知道,太妃和府裏下人都不知道,是吧?”
蘇青婵點頭,聽蘇沐風提起端靜太妃,心頭委屈湧上,把端靜太妃趁着自己回娘家,要嫁禍栽贓趕走琉璃一事說了,抽泣道:“太妃就愛銀子,嫌咱家貧窮。誰愛高攀王府來着,當日或不是王爺逼婚,我也不嫁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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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那時跟你說,哥去想辦法,你非說你仰慕王爺。”蘇沐風頓足嘆氣,他給蘇青婵騙了,鄒衍之風采過人,他以為蘇青婵真的喜歡鄒衍之。說什麽都晚了,人都已經嫁了,只能想辦法讓蘇青婵在王府裏日子過得好些。
出了王府後,蘇沐風極緩地走着,端靜太妃愛銀子是吧,那他就想辦法,讓蘇青婵有個富得流油的娘家。
暴富的法子他有,只是先前想的是安穩平淡度日,不想一朝事敗被律法制裁,現在顧不得那麽多了。當務之急還是探聽鄒衍之的想法,若是他能念夫妻之情,不休妻,自是最好,不然,只能想辦法打消他休妻的念頭。
小婵,你為什麽會變了這麽多?縱然你變心了,不愛我了,可我們已成親結為夫婦,你怎麽能那麽狠心,還想殺掉我們的孩子?
陽光透過斑駁的枝葉投射下來,曾經居住了兩個月的山洞過了五年,還是那個樣子。這裏是茂林深處,也許獵人都未曾來過。
鄒衍之在鋪着厚厚樹葉的所謂床鋪上躺了下去,大睜着雙眼望着山洞外的天空。天氣跟那時一樣好,一朵朵的白雲在一碧如洗的藍天上飄移,山風不時吹進山洞裏,帶來幽幽涼意,還是五年前那麽清爽舒适。
只是,懷裏卻不再有一個柔軟的身體,耳邊也聽不到脆生生的衍之哥哥。
小婵,我熬了那麽多年,得到的就是你的虛與委蛇嗎?你是不是恨死我了?恨我拆散了你和姚清弘?
鳴蟬在歡快地叫着“知了……知了……”鄒衍之耳邊響起蘇青婵清脆的聲音:“這蟲子的叫聲很好聽。”“這蟲子叫知了。”“知了,好聽,衍之哥哥,我也不知我叫什麽名字,要不你叫我知了好了。”“知了?”
鄒衍之在回憶中微笑,那時他道:“叫知了人家會笑的,要不,就叫蟬吧,小蟬,好不好?”“好呀好呀!”
蘇青婵拍手,跳起來勾住鄒衍之脖子,兩腿上縮,盤到鄒衍之腰上,晃着兩個小髻,脆生生道:“衍之哥哥,小蟬這個名字是你的,你的名字也是我的,不準你給別的人喊衍之哥哥。”“好。”“不過我也挺喜歡知了這個名字。”“那以後我們住的房子,就叫知了軒,好不好?”“好,勾手,不準變。”
鄒衍之雙手捂着臉,清淚從指縫間源源不絕滑落。再相見時,小婵言行正常,他多麽希望,小婵是恢複了正常,忘了與他的一切,可是他失望了,他打聽到的消息是,她長期住在姚家,與姚清弘有婚議。
新婚之日,她顫顫地喊出衍之哥哥,他心中那絲微小的希望完完全全地被打碎。
“知了……知了……”鳴蟬還在歡快地叫着,鄒衍之抓起一把土,狠勁地揮了出去。 “梆”的一聲響,樹葉嘩啦啦抖顫,知了的聲音跟着消失。
耳邊寂靜下來,靜得讓人恐慌。小婵,沒有你,我的日子還有什麽盼頭?迷惘痛苦失落,比五年前發現親娘竟然安排了刺客暗殺他那一天更甚。
小時,他在親娘和太後的推搪中徘徊,兩個人似乎都很疼他,卻又都想把他推給對方撫養。當小蟬依戀地捉着他的手,把頭靠進他懷裏時,他突然感覺,自己實實在在地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東西。
用東西來形容小蟬不合适,那是他的寶貝,願意用命來保護來擁有的人。如果小蟬沒有突然不見了,他們也許就那樣,在這個山洞裏過一輩子。
那一天她怎麽突然不見了?又怎麽回的家?這麽多年,有沒有想過自己?鄒衍之這幾天很想問,卻不敢問,他害怕得到讓自己絕望的回答。小蟬的身體很軟很香,她喜歡勾他的腰,緊緊地貼着他睡覺。
五年前,那天,從溪水裏回來山洞中時,蘇青婵的一雙大眼像星星一般晶亮,清粼粼如泛着波光的春水,晚上她又靠在他懷裏睡覺時,不摟他的腰了,她把手伸進他的褲子裏,捉着他那物,萬分不解地問道:“衍之哥哥,你有這個東西,我怎麽沒有?”“因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他憋着一口氣,很辛苦地與小婵讨論起男人與女人的不同。“原來是這樣。”
小婵恍然大悟,松了棒子,他松了口氣,誰知小婵又拉了他的手按到自己胸上,“男人和女人還有這個不同。”小婵很聰明,舉一反三,捏-弄着他細小的凸起,摩挲着他的胸膛,道:“這裏也不一樣。”她把他的凸起摸得硬硬的,雖然她的言語像孩子一般純真無瑕,可依在他懷裏的,卻不是孩子,而是一個溫軟的有反應的女孩兒的身體了。
想起白天溪水中小婵那一處晶亮的液體,鄒衍之脹得更難受了。“小婵,咱們再像白天那樣來,行嗎?”“唔好。”鄒衍之的問話是多餘的,小婵傻傻的根本不懂得要拒絕他。
鄒衍之翻身壓了上去,嘴唇吻上了蘇青婵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大眼是他的最愛,黑濃的睫毛他也很喜歡,還有柔潤的紅唇,散發着清香的身體,那白膩的凝脂一般的肌膚。
鄒衍之一寸一寸吻着,從光潔的額頭,到眼睑,臉頰和紅唇,細膩的脖頸,圓潤的肩頭……再到那小小巧巧的白玉雕琢而成的山峰,蘇青婵在他的嘴唇下面戰栗。
那起伏的小山峰上那兩點粉嫩緩緩變了顏色,從淺淺的粉紅變成胭紅,鮮豔欲滴誘人吞吃……鄒衍之手口并用,戀戀不舍地吮-吸摩挲着,看着它們挺立起來,感受着它們變得越來越硬……蘇青婵的眼睫眨動得更快了,呼吸急促起來……小貓咪一樣低哼起來……“衍之哥哥,那裏又癢了,你弄弄它。”她把他的頭往下按。“寶貝……”
鄒衍之滿足和痛苦地低叫,他繼續咬吸着櫻紅,只把手滑到了那隐秘的敏感的地方……“還可以這樣……”
蘇青婵身體繃緊,臉泛暈紅,喉嚨裏發出如訴如泣的呻-吟……那雙讓鄒衍之陶醉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因為羞澀緊緊地閉着,長長的濃黑的眼睫如蝶翅般輕輕扇動,扇得鄒衍之身體麻麻癢癢,扇出一股讓人無法克制的熱流。鄒衍之猛地站了起來,迅速脫去上衣,褲子已等不及了,撲倒下去兩只腳互推,雙手去扒蘇青婵的衣裳,不過眨眼間,兩人便毫無阻隔地貼壓在一起。
“衍之哥哥,幹嘛要脫衣服?”雖是不懂,這麽赤-條條光着,蘇青婵也是一陣羞臊一陣惶急,扭動着光-裸的身體抗議,小手去扯被鄒衍之扔到一邊的衣裳。“小婵,你別扭了。”
鄒衍之快忍不住了,他脫了衣裳只是想蹭一蹭的,小婵還小,再等一兩年吧。蘇青婵聽得鄒衍之嗓音暗啞咬着牙粗聲說話,心中不高興了,不讓扭偏要扭。“小婵,衍之哥哥受不了了。”
鄒衍之發出一聲痛不欲生的叫喚,咬牙撐起身體離開蘇青婵,抓起地上的衣裳沖出山洞。蹭一蹭的想法真是太蠢了,越蹭火越旺,多蹭得幾下,就只想着要進去了。
“衍之哥哥,不準跑……”蘇青婵迷糊着,身體上的重壓消失,不只沒有放松,還覺得失落的緊,看着鄒衍之快出山洞了,不假思索便威脅恐吓他。鄒衍之擡起的腳定在半中間,未及反應,光滑的朣體靠了過來,一只手從他腋下穿過,捉住跳動的一物握住,蘇青婵可憐巴巴道:“衍之哥哥,別丢下小婵。”
鄒衍之發出絕望的喘-息,手裏的衣服被扔到地上,反轉身,把人摟住,唇齒粗暴地吸咬,下面頂弄着,渴求地克制着不敢撞上能包容它的地方。唇齒的舔咬親吻也不知過了多久,鄒衍之緊繃的身體之弘被拔得更滿,蘇青婵輕細地低吟:“衍之哥哥,你別光弄得小婵癢癢,讓小婵不癢好不好?”
“不癢了,小婵以後就是衍之哥哥的了,你肯嗎?”鄒衍之反問道,他被激得快失了理智,聲音焦躁急迫,卻仍是控制着不敢動。“小婵現在還不是衍之哥哥的人嗎?”蘇青婵握住棒子,小指去勾鄒衍之下腹茂密的體毛,抑或換了個角度,去拔動那兩個蛋蛋。蘇青婵好奇地玩弄着,不喊癢了,換了鄒衍之忍不住了,壓抑地低吼了一聲,鄒衍之拔開蘇青婵的手,把她按到草鋪上,那根滾燙的東西挺直地抵住蘇青婵潤濕的地方。
“衍之哥哥,這是要幹嘛?”抵住自己的那物讓蘇青婵有些不安起來。鄒衍之的喘息更重了,嘶啞地問:“小婵,你給不給衍之哥哥進去?”“進哪裏?”“進這裏。”鄒衍之腰胯一頂,心一橫,往裏送了進去。
☆、32
萍珠跟蘇沐風道了再見回轉慈心院,進院門時急急剎住腳步,深深吸了吸氣,将心頭雀躍掩下,輕輕走了進去。
屋裏氣氛沉郁,魏嬷嬷身體微抖站着,端靜太妃陰沉着臉,一副要将魏嬷嬷剝皮抽筋的臉色。
“你跟了我也有二十年,比艾嬷嬷只遲了兩年到我身邊的,那小狐貍精治死了艾嬷嬷,你以為讨好她就能在王府安身立命不會落得艾嬷嬷那樣的下場嗎?”
“娘娘誤會了。”魏嬷嬷咚地一聲跪了下去,不停地磕頭求饒,“奴婢是從知了軒出來,回來後方感到不對勁的,并不是有意不告訴娘娘。”
“怎麽回事?”萍珠悄聲問紅影。
“姚公子給王妃送的藥有問題。”
“王爺不是說那是他讓蘇太太請大夫開的開胃湯嗎?”萍珠不解。
紅影搖頭,低聲道:“魏嬷嬷說,先前咱們沒到時,王爺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藥,還讓杜太醫給王妃把脈。”
“那藥的問題肯定不小,你啊!白白地送掉我治死小狐貍的大好機會了。”端靜太妃狠戳魏嬷嬷額頭。
“奴婢願将功贖罪,現在去把那藥要過來。”魏嬷嬷磕頭不停。
“現在去要,哪拿得到?”端靜太妃罵聲不絕。
“娘娘消氣,先喝茶。”海棠給端靜太妃倒茶,殷勤地遞了過去。
端靜太妃喝不下,大好的機會白白丢了,她心疼得想一腳踹死魏嬷嬷。
“娘娘,不妨找王爺來問一下,那藥八成是催情的,催情藥十之八-九于男子身體有害,王爺再寵王妃,也會惱了她。”海棠獻計道。
鄒衍之似乎什麽時候都不會惱蘇青婵,端靜太妃覺得問了也是白問,不過也沒別的辦法。
“紅影,使個人去知了軒傳王爺過來。”
“別的人去只怕王爺借口有事不來,奴婢去吧。”萍珠道。
“也好,你走一趟。”自己身邊的大丫鬟親自去,鄒衍之不好推托些,得趕在那藥沒被蘇青婵滅跡之前查實這件事。
未知蘇公子還在嗎?若是在,就能在看一眼了,萍珠有些臉紅地想着,走得很快。
男客進內院,有違禮節,鄒衍之又不在,蘇沐風與蘇青婵說得一會話,了解事情的真相後,不便久留很快走了。
萍珠來到知了軒,不見蘇沐風,掩了失望,朝蘇青婵行禮後道:“王妃,太妃娘娘有請王爺。”
“王爺出去了。”蘇青婵微笑道,心頭雖是空空沉沉的,人前還是平靜安然。
萍珠告退,行到院門時,腳步停住,回頭看了看院子,說道:“王妃,奴婢昨日見映碧繡的荷包很好看,想請她教奴婢,未知她現在在哪?”
“她們都出去了。”蘇青婵有些疑惑不定地回答。
萍珠輕咬了下紅唇,像下了什麽決心,小聲道:“王妃,魏嬷嬷說……”
萍珠為什麽要告訴她這些?端靜太妃還要追究?
萍珠走遠了,蘇青婵愣了片刻,急忙找藥包,要毀了證跡。四處看過,卻不見藥包,不覺怔了。
鄒衍之剛才走時似是氣極狠極,卻把藥包擰走了,這是不是表示,他要帶出去扔了那藥包,不給端靜太妃發現?
“衍之哥哥,你是不是不會休我的?”蘇青婵捂着臉,低聲哭起來。
蘇青婵盯着院門,盼着鄒衍之趕緊回來,愛怎麽弄就怎麽弄,只要別丢下她別生她的氣。
“衍之哥哥,你快回來……”蘇青婵不停說着,鄒衍之若是肯不休她,以後她什麽都依他,夫妻床-第間,要她怎麽不要臉都行。
蘇青婵搜腸刮肚想着,前世嫁給姚清弘之前,蘇太太給自己看的讓人臉紅的冊子裏面,那些男女都是怎麽來的。
等人的滋味煞是難熬,蘇青婵心中七上八下沒個着落,這一個下午,比以前過了十幾年還長。
院門再次響起,鄒衍之沒有出現,這次來的是端靜太妃。
“娘,你來了。”蘇青婵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地上。
端靜太妃掃視了蘇青婵一眼,面色一整,厲聲道:“衍之讓我來問你,你行此不端之事,可知愧悔?”
鄒衍之把實情告訴端靜太妃了?不,不可能,他要告訴端靜太妃,就不會拒絕給杜太醫查藥包,走時還把藥擰走。
再想起萍珠方才相告的話,蘇青婵心中更有數了。
這是要來詐自己說出實情,蘇青婵暗暗咬牙,面色平靜,口中回道:“青婵不知娘在說什麽?青婵沒有行什麽不端之事,請娘明示。”
“你還要狡辨?你讓你娘給你送來那樣的藥,竟還有臉說沒有行不端之事?”端靜太妃氣咻咻道。
“青婵胃口不好,王爺讓我娘去大夫那裏開的開胃湯藥,青婵不知,開胃湯藥有何不妥。”蘇青婵溫婉地道。
端靜太妃被問得啞口無言,來時準備趁着鄒衍之不在詐蘇青婵露了馬腳的,不料她滴水不漏,問話繼續不下去了。
不甘心失敗,端靜太妃拿出婆婆的架子,冷哼了一聲,道:“你勾引得衍之正事不辦,白日宣-淫,又有何言辯?”
“媳婦在娘家時只習針線,不學武功,未能阻止王爺,是媳婦的錯。”蘇青婵垂下頭。
“你……”端靜太妃氣得發抖,半晌罵道:“強辭奪理。”
“娘稍等。”蘇青婵轉身進屋,眨前工夫捧着一堆這裏撕一道口那裏撕一道口的衣裳裙子褲子出來。
都是成親這幾晚,鄒衍之憋不住等不及脫衣服把她的衣裳撕扯開的。鄒衍之要吩咐琉璃扔掉,蘇青婵心疼着那衣裳料子極好,打算縫好了,拿回娘家給春桃穿。
看着那一堆碎衣裳,每一個人都想像得出鄒衍之的猴急模樣,除了端靜太妃,邊上海棠紅影等人都紅了臉,齊齊低下頭去。
端靜太妃幾次三番認為拿住蘇青婵了,每一回的較量卻都失敗,忍不住怒火,眼珠轉了轉,道:“衍之對你好,你也不能不知足,這兩日讓衍之去海棠那邊歇息。”
趕自己的男人去姬妾處歇息,蘇青婵辦不到。閨訓禮教講女子不能醋妒,先前她也不在意,只如今雖是方成親幾日,想着鄒衍之懷裏摟着別的女人,她都心口刺痛了。
“女誡有雲,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青婵一切聽衍之哥哥的,他若想去其他院落歇息,青婵決不攔着。他若不想去,青婵也不能逼他。”蘇青婵細聲道,明明發亂衣皺,言語輕淡,卻生生說出冷洌與端嚴來。
端靜太妃手腳抖顫,端不住架子說不出話來,蘇青婵也不說話,靜等她訓示,沉默間門外腳步聲紛沓,知了軒的侍女們回來了。
再僵持下去,也讨不到好處,端靜太妃冷着臉轉身體離去。
“小姐,又出什麽事了?”琉璃把蘇青婵扶進房間,小聲問道。
“沒什麽事,吩咐送熱水進來給我沐浴。”蘇青婵漠然道。給端靜太妃這麽一攪,她心中的張惶無措反而不見了。
說到底也只是面子問題,鄒衍之若容得下她,她自是溫婉和順争取做個好妻子。若是容不下,也罷了,要下休書要和離随他,在靖王府裏每日勞心廢力與端靜太妃較量,着實無趣。
平靜地沐浴梳洗,無聲地吃過晚膳,燈油添了再添,夜深了,鄒衍之還沒回來。
一個人孤單單地坐在床上,蘇青婵突然想起在姚家居住的日子。
那些捉蝶賞花,歡聲笑語的日子,是那樣簡單純粹美好。那時不管家事也不知家中的情況,不知自己的大哥只知吃喝玩樂,在姚家的頭三年,姚妙瑷還沒進宮,四個人一起談天說地,各有見解。
她不争強拔尖,姚妙瑷總是目光淡淡看着,通常是姚清弘與喻紫萱争執,她做和事佬,很多時候,她都是站在喻紫萱一面,喻紫萱總是笑着勾住她的胳膊笑道:“還是青婵姐姐疼我。”
蘇青婵輕輕嘆了口氣,快樂的日子在姚妙瑷進宮後結束,也可以說結束在一年前西山準提庵中遇到鄒衍之那日。
那天去準提庵是喻紫萱跟姚老太太争取來的,姚府裏人多嘴雜,喻紫萱與姚清弘雖是兩心相許,卻沒有機會親熱,蘇青婵心知肚明,拉着她一起去,只是作擋箭牌,于是上完香,她很識趣的避了開去,來到庵後的樹林裏閑逛。
鄒衍之就是在那時突然沖了出來,他一把抱住她,他抱着她的同時,還不停地啃她咬她吻她嘶聲叫着,他喊了什麽蘇青婵此時回想,也想不起來,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吓得疾聲狂呼姚清弘。
姚青弘趕來,她終于脫困,她那時吓得腦子空白,被姚青弘拉着下山,再拉着上了馬車,再拉着回了姚家,後來姚清弘不停地安慰她,哄勸着她,以前他一直是她的弟弟,可那一天,他變成了有擔當的大哥哥。
姚清弘哄了她許久,天快黑了,姚老太太使人來請他們去膳廳一起用膳,姚清弘大叫了一聲不好,朝門外狂奔,他把喻紫萱忘了,喻紫萱還在山裏的庵中。
☆、33
姚清弘跑去西山接喻紫萱再回到姚府已經深夜,喻紫萱當晚一直哭泣,翌日高燒不退,病了好幾日,方有所好轉。
蘇青婵在姚家呆不下去了,于是回了自己的家。
回家後蘇青婵方發現,自己家給大哥敗得日子捉襟見肘了,然後就是憚精竭力想挽回頹敗的蘇家,日子再也沒有舒心過。
“小姐,辰時了,要起身了嗎?”琉璃在耳邊小聲喊着。
蘇青婵睜開眼,怔忡了許久,澀澀地問道:“王爺昨晚沒回來?”
還是回來了,卻去了姬妾的院子?
“沒回來。”琉璃小聲道,有些惶恐地看着蘇青婵。
拉開窗紗簾子,明媚的陽光照進房中,紛沓的腳步聲響起,映碧等人端着銅盆杯子布巾進來侍候她洗漱梳洗了。
盥漱梳洗,用早膳,端起飯碗時,蘇青婵怔怔地吃不下去。
眼前一片模糊了,蘇青婵竭力想要控制住淚水,卻如何努力也止不住。
往日有鄒衍之陪着,今日形單影只,不過幾日工夫,似乎習慣了那個溫暖的懷抱那雙有力的鐵臂了。
自己竟是這般依戀鄒衍之了!
蘇青婵心中不由得驚駭,暗暗的想,這般虛弱依賴,若是被休回娘家,也便罷了,若是鄒衍之沒休她,往後,只怕鄒衍之略有一些對自己不好,自己便熬不下去了。
思想至此,蘇青婵閉上了眼,輕輕搖了搖頭,淚水低回。
“小姐。”琉璃低聲叫。
“再給我打水來洗臉。”
把愁容洗掉,洗掉鄒衍之留在心中的印記,“蘇青婵仔細地上了妝,看看面色平靜,将憔悴掩飾了,又仔細插上釵環,對琉璃道:“陪着我到慈心院去。”
琉璃聽得要到慈心院,驚怕地道:“小姐,太妃只怕要刁難小姐,王爺又不在……”
若是鄒衍之不在,她就膽怯心寒地躲在知了軒不敢出門,自己這個王妃在王府裏還怎麽呆下去?
蘇青婵淡淡一笑,拉好青紗挽披,從容平靜地站了起來出門,往慈心院而去。
視線裏看到慈心院了,還有百十來步就到了,背後忽然傳來有力疾速的腳步聲,蘇青婵怔了怔,僵硬地轉過身體。
鄒衍之回來了,束發散亂,上身還精赤着,有一绺頭發通過垂到額上,半遮住眼眸,看不清他的眼神。
蘇青婵心口咚咚亂跳,深吸了口氣,正想迎上去,鄒衍之幾個大步走到她跟前。
面對面站着,蘇青婵看清楚了,鄒衍之眸底通紅,血絲密布,臉上有污跡,雙鬓薄染風霜,清隽的氣度蕩然無存。
他昨晚肯定沒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蘇青婵心頭沒來由的雀躍興奮起來。
“衍之哥哥。”低叫了一聲,聲音哀戚,蘇青婵含淚看鄒衍之,。
“那種藥不能喝,極傷身體,你若不想懷我的孩子,藥我來喝。”
低沉的毫無溫度的聲音,蘇青婵卻只剩哽噎。
“姑爺。”琉璃垂袖站在一旁,雖然聽不明白鄒衍之話裏的意思,可見鄒衍之回來,猶如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臉上愁容不見,小聲提醒道:“姑爺,小姐要去向太妃娘娘請安。”
鄒衍之皺眉,蘇青婵微愣之後,一手掩目,哽咽着問道:“衍之哥哥,早飯吃了嗎?小婵去給你做。”
“在西山裏吃過野果了,這個時候還有參果。”鄒衍之從懷裏摸出一個青皮果實遞給蘇青婵,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那果子表面疙瘩起伏凹突不平,蘇青婵見鄒衍之專注地看着自己,像是等自己吃,接過後立即放到唇邊咬了一口。
表面很難看,果肉卻酸酸甜甜的,汁水很多,有着一股那些好看的水果沒有的清香,蘇青婵贊了聲好吃,見鄒衍之晦澀沉暗的眼睛突然間變得晶亮晶亮,心有所動,抛開平時的閨閣教養,大口大口啃吃起來。
“小婵覺得好吃?”
“好吃。”
“有沒有以前好吃?”鄒衍之微笑着,把蘇青婵拉進懷裏,用袖子給她拭唇邊汁水。
那種被他捧在手心疼寵的感覺又湧上,蘇青婵紅了眼眶,泫然若泣,“衍之哥哥摘給小婵吃的,哪時候都好吃。”
她以為是問她在娘家吃的好吃還是在王府吃的好吃呢。
鄒衍之在山中痛苦糾結了許久,思緒萬千,最後的打算是哄着寵着留住蘇青婵,把她的心哄回自己身上。
蘇青婵一句話,又把他的心捧上天堂,他想,小婵心裏是有自己的。
揉了揉蘇青婵烏黑烏黑的發髻,鄒衍之突然心血來潮,想給蘇青婵梳那時在山中經常梳的雙環小髻。
“小婵,走,回去,衍之哥哥給你梳頭發。”鄒衍之拉起蘇青婵就往回走。
“都在這裏了,衍之哥哥等我一會,我去和娘請安回去再梳,好不好?昨日下午你走後,娘好像生了我的氣……”蘇青婵小聲把端靜太妃昨日下午訛詐她的那一番話講了。萍珠偷偷透露消息一事,她隐下沒有說出來。
鄒衍之面色沉成寒潭僵冰,鐵臂一收把蘇青婵抱緊,輕吻了吻,沉聲道:“我陪你一起去。”
慈心院裏面,端靜太妃歪在椅子上,伸出五指,萍珠和紅影幫她在指甲上小心地塗着蔻丹。
“王爺和王妃真是情深。”海棠走了進來,行禮請安後,笑着道:“方才遠遠見到,王爺在外面就摟着王妃親熱。”
端靜太妃眉頭又糾結起來,心中有些将信将疑,蘇家送來的那藥,顯然不是什麽好藥,兒子昨晚沒有回府,想必是氣得不輕,這麽快怒火就消失了?
果是如此,用什麽方法才能拆開兒子和媳婦?
明月現在還等着兒子,只怕時間長了便難說了,若是蘇青婵再懷上一兒半女,這……
端靜太妃有些頭疼,欲讓海棠去對付蘇青婵,自己落得清閑些,于是撫額嘆道:“衍之對那小狐貍這麽着緊,只能聽天意了,若是懷上一兒半女,也便罷了。”
海棠聞言抖了一下,暗暗咬牙,自己身份比蘇青婵來得尊榮許多,難道就這樣一輩子近不了鄒衍之的身做有名無實的姬妾?還是讓父親想辦法,出王府另嫁?
不行,因呆過王府之故,出了王府也難嫁到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亦且到王府的這兩年,為讨好端靜太妃,家中給她送茶葉送衣料首飾,平白貼了不少銀子進去,如今半途而廢,怎麽向老父交待?
海棠思想間,鄒衍之牽着蘇青婵的手進來了。
“兒子(媳婦)給娘請安。”
“起來吧。”端靜太妃換了笑臉,伸手去扶蘇青婵,眼睛看向鄒衍之,問道:“聽說你昨晚沒回府,上哪了?媳婦才娶了幾日,就這般冷落人家,是你的不是了。”
“娘訓的是。”鄒衍之沒有反駁,言語意外的有些恭順。
讓他疼媳婦,他就樂了,端靜太妃又氣又惱,本來是門面人情兒的話,接不下去了。
“兒子昨晚也沒出去胡混,山裏頭的參果,要夜裏摘下的才好吃,兒子去摘參果了。小婵胃口不好,光喝藥湯只怕不行,兒子想着摘了野果給她吃,野果酸甜,也許胃口就好些了。””鄒衍之接着道,眼睛看向蘇青婵。
他臉頰肌肉僵硬,看着蘇青婵的一雙深眸,卻柔情湧動。
端靜太妃無力地揮手,讓鄒衍之帶着蘇青婵退下。
這媳婦不知哪裏好?能讓兒子這麽疼着?端靜太妃心底惶惑,一時房中空氣凝重壓抑,萍珠默默打算着,紅影則跟海棠一樣,面色很難看。
回到知了軒,鄒衍之要給蘇青婵梳雙環小髻,蘇青婵笑着擺手,先張羅熱水給鄒衍之洗漱,要來飯菜給他補用早膳。
少時飯畢,蘇青婵正尋思着怎麽把那藥的事提一提,讓鄒衍之以後別真個去喝藥讓自己不要害喜了。
身體突地騰空,鄒衍之把她打橫抱起,按壓到床上了。
“小婵,先不梳髻了,陪衍之哥哥睡覺。”昨晚孤零零一個人在山洞中呆了一晚,如今看到蘇青婵,肌膚血液還有欲-望都饑渴起來了。
靠在鄒衍之堅實的懷抱中,被他緊緊地箍着,蘇青婵周身麻痹感,無法動彈,耳中聽着鄒衍之沉穩的心跳,聞着他身上的陽剛氣味,心頭安心舒心,然後,靈臺突地一陣清明。
藏着瞞着,彼此心中總有打不開的結,說開了,也許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可怕。他既然能包容自己婚前失貞,包容自己喝落子藥避子湯不問責,自己還是坦承的好。
“衍之哥哥,那兩樣藥,小婵都沒想喝的……”蘇青婵低聲道,因為有些緊張,手指在鄒衍之胸膛上無意識地劃着圈圈。
“那你娘為什麽捎了藥來?”鄒衍之沉聲問道,幽黑如深潭碧水的眸子有着不易覺察的水花驚濺。
“衍之哥哥對我好,小婵也不是不識好歹,只是……只是過去……”心中想要坦白,可想起那般污穢羞恥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連歹人都不知是誰,蘇青婵眼眶紅了,聲如蚊哼越來越細,說不下去了。
她在說她會慢慢忘了姚清弘,與自己好好過日子嗎?鄒衍之見蘇青婵眼眶通紅,淚珠翻滾,心中一陣難過,不願再逼她,揉了揉蘇青婵的頭,低聲道:“過去就讓它過去吧,等會起來,我給你梳雙環髻。”
雙環髻是垂髻小兒才梳的,蘇青婵有些發怔,忽然想起,鄒衍之這幾日吃飯做事言行間都把自己當小女孩寵着,不覺感動,心思轉動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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