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謝榭其實是個很讓人糾結的名字
我撐着回答:“沒什麽。”
媽止住了全部的叨唠,說:“好了好了,別想了,休息才是緊要,你還在生病呢!”
順從躺下的閉眼,心裏卻念着要怎麽才能找到那個墨。
現在知道的也就是這個人名字裏有這個字,我和他有一個相似的戒指……憑着這些又怎麽可能從茫茫世界找到一個人呢?對了,他送我來醫院,肯定後來有來過,問護士吧,一定會有人記得的!明天明天就去問!
沒有人可以估摸時間的力量,沒有人裏面包括我。
是時間帶來了生命,同樣也是時間帶走了生命。
沒有辦法忘記掉聽到那話時的心情,或者那時根本沒有心情,整個人像是從被裏面掏空了似的,什麽感覺都沒了。
隔天醒來的時候是唐醫生來查房的時間,剛好舅舅和表哥也來看我,一切都那麽自然而開心。
我還在盤算着要怎麽多找幾個護士問問手術那天送我來的人的樣子,表哥一派自然的提到代外婆向我問好,我大笑的回答,你只代表你奶奶小心你爺爺找你算賬時,同時看到了病房裏一時凝固的空氣。
媽第一個反應過來,撐着要說什麽圓場的話,唐醫生先開的口,“照實的說好。”
“你外公已經過世了。”表哥在一片沉默中說。
過世?怎麽可能!我當下的第一反應他們是在說謊,畢竟外公雖然吃一堆的藥,但每天一個下午的麻将從來不落下!怎麽可能說走就走!可是當我再晃神回來時,忽然意識到我的記憶都是那些兩年前的東西了,兩年的時間能夠讓花開花落數度,能讓杭城的春天走了又來,來了又走,再來……也能讓一個原本就八十高齡的老人家……
“你不要太傷心,外公已經走很久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着安慰着。因為對于他們來說,這已經是“很久”的事情,甚至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我呢?卻是太太太……太突然的消息,是晴天霹靂。
印象裏的外公還是那個笑着說要看我生曾孫的外公,現實裏外公已經不在人間。
時間……時間……
徒然明白時間的可怕。
幼時、少年、青年的所有記憶中,忙于學業,忙于課餘的活動,忙于各式的操練,忙于各種各樣朋友之間的聚會……極少有和外公他一起相聚的鏡頭。最親的人之一逝去,可我連回憶都無所憑借。止不住的發抖,禁不住将自己完全的團起來。
媽忙過來抱住我,“沒事的,外公走的時候沒有難受,你別難過,沒事的。”
成年之後極少和媽抱在一起,這時靠在她身上,心裏卻滿是酸脹的痛楚,沒什麽餘力去感受母親懷抱的溫暖。好一會才勉強擡頭,卻看到媽紅了的眼圈,對于我來說是外公去世,可對于她來說是父親去世啊!失去父親的痛苦肯定是大過失去外公的,我卻還要她來安慰。
“媽,我沒事……”伸手附在她肩膀,卻再一次發現左手上的戒指。
冷冽、優雅、炫目的光澤。
我的人生會不會有這樣的再一次?
在那一場的炫目中我禁不住問自己。
如果有那樣的一天,當我醒來時已經失去了爸媽,而如何失去他們的記憶早已不見,那我留下的回憶是什麽?是那些當年如何叛逆如何忤逆如何敵對他們的幼稚歲月嗎?
用還在發抖的右手将戒指從中指上拔下來,我說:“媽,我要知道這是不是我和一個人的感情見證?”
在我的逼視中,她終是點頭。
“好,我知道了。”我笑笑,“這樣就夠了,我不會再想了。”說完,右手向外一揮,一片沉靜中戒指劃破空氣的聲音清晰可聞,緊接而來沒有其他動靜,我知道,那個戒指已經被我丢出窗外,就好像我丢掉那一段感情一樣。
如果會有這樣的再來一次,我不能忍受自己的回憶只有那些差勁的東西,必須為那種可能性做出彌補,既然媽希望借着這次的機會讓我忘記那一段感情,反正也不可能記起,就讓它過去吧,也許這太對不起那個墨,可是,我只能說,人生總有選擇,他錯開了我,一定也有其他的風景,可爸爸媽媽只有我這一個女兒。
是真決定忘記,可媽在确定我放棄一瞬間表現出的情緒,讓我心裏莫名的難受。
那不僅僅是為了我不需要冒險這件事感到釋然,也為了我決定不再要段感情而愉悅。
那種感覺可以理解為:我喜歡的人在媽的眼中,是讨嫌的人;我痛下的決心,在她覺得”理所當然”的決定。
時至今日,兩年時間,回想起當時,那個抛棄過去的決心随着從來不曾浮出水面的記憶淡去,但那一份莫名難受的情緒每每念及,總讓我難以釋懷。
其實,我很清楚,真正讓我難以釋懷的不是那種情緒,而是那一段至今未知、卻真實存在的感情。
思緒、時間、空間什麽的,拉回到現實的眼前。
晚八點。
一場賓主盡歡的晚餐結束,唯一的敗點大概就是我的表現格外的冷淡,唔,這個詞不太對,應該說是比較“平淡”。
老媽雖然意見有點大,但聽到梁承繼最後說,伯母的手藝真好,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再來時,她所有的意見都煙消雲散,換上了一開始的笑顏。
也不知道總裁的話是客套還是真話,我心裏默默念着,留在媽邊上目送他離開,少走幾步路,順便防止我媽一路送出去,送到他到家才滿意。
——————
——————
梁承繼再來我家拜訪之前,我被他邀請去一場宴會,以他女伴的身份。
“你真漂亮。”
為了參加宴會的事,梁承繼讓我提前三個小時下班跟随他去做準備工作,一個女伴需要的準備工作也就是換換衣服、弄弄頭發、化化妝。
當一切都完成,我對着鏡子看着不太熟悉的,自己的臉,看着他走到造型師剛才站的位置——我的身後,很認真的說了上面那句話。
我漂亮嗎?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過肩的長發被打了層次,還做了一次性的染色和定型卷,垂在肩上躍動輕靈,有點小俏皮的意思;臉上的妝容為配合身上這件淺綠色的吊帶及膝小禮服,選擇淺綠色的眼影和橘色的唇膏腮紅,活潑和自然的氣息可算親和,裙裝的腰線掐高,讓我才快一米六的身高在視覺上有不錯的比例;腳上的白色涼高跟,既為這套衣服帶入一絲的優雅,也貼心的舒适。
可這一切和那些紅地毯上的美女相比,不知道能不能夠上及格線。也不知道梁總裁對“真漂亮”的标準在哪裏。
“謝謝。”雖然想是這麽想的,但有人誇獎總是不差,回答他的道謝,誠心誠意。就如同後來在宴會上陪他到處敬酒一個小時後,他讓我自己去吃點東西時,我回答他的那樣。
觥籌交錯,琉璃燈光,各色商行,齊聚一堂。
陪在梁承繼身旁,對着一位一位我不認識的人笑容滿面,然後接受他們的誇獎。不知道那些人誇獎的背後是什麽心情,也不知道他們笑容背後是什麽表情,但我的心情是累、厭倦、疲憊、苦不堪言,還好表情是和他們一樣的笑容。
當得到梁承繼放我自由一會的話時,我除了感激還是感激。那種感覺,像是在完成一大堆無意義無成就感的工作中間,上司忽然告訴我,這件事不需要再繼續了,但工資不變。
沒在人聲鼎沸、華燈溢彩的大廳多停留一秒,趕着步子的出門走到外面,不管身後是明亮的如同白晝,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舒坦了!
當我甩開高跟鞋快步迎風沖進草地時,吹拂着臉頰的風,和腳下草地的摩擦,讓全身抽緊的肌肉都松下防備。
一片的夜色中,只有天空中雲層後若隐若現的月。
沒有了推杯換盞的聲音,沒有了取不下的面具,沒有誰會來在意我臉上的微笑矜持,沒人會看我的着裝是不是不再優雅得體,我可以自在的游蕩,走的歪歪斜斜,想笑就笑不想就不笑。
一遍一遍,在草地上來回……
也不知道出來有多少的時間,仍不想回去,閉上眼,幻想等總裁來叫我的時候已經什麽都結束了。
“梁老板在找你。”一個聲音在後面響起,冷冷的,怪怪的。
急忙張眼回頭,一個高高細細的黑影在那裏,借着草坪外的夜燈,我看清那是一個穿着連帽衛衣的男人。
過長的流海直直遮了眼睛,在淡色燈光下依舊過于蒼白的臉,緊閉的唇。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卻第一時間的認出了他,上一次,在那一堆保镖裏消失的那個人。
“是你!”那天想找的人就在眼前,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麽問,又要問什麽。
他看我一會,扭過頭就走。
“喂,等一下!”我一看他掉頭就喊了出來,“我們認識嗎?我,我是說,你有見過我嗎?”
他停在那裏,背對着我。
走幾步趕過去,一邊過去,一邊解釋:“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出過車禍失去了一部分記憶,看到你的時候感覺很眼熟,我們是不是認識?”
“不認識。”他的沒等我趕到他旁邊就淡淡吐了這三字起步走人。
怎麽可能不認識?我腦中冒出一個聲音,同時一陣暈眩沖上,膝蓋發軟人險些一下子跪坐到地上,還好踉跄幾步還是給頂住了。
他大概是聽到我這動靜不小,立刻停步,但只是将臉略略側過來一個角度。
腦袋裏驀地閃過一串畫面,是個有點怪的事情,我拿着杯子丢一個人,而那個人不閃不避的……畫面異常閃爍和模糊,那個人的模樣衣服什麽的都像是打了馬賽克,但那種平靜冷約的氣息卻和眼前的男人如出一轍。
“我怎麽可能會不認識你?”視線明明已經是一片模糊,我卻發現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撒開步子沖上去抓住那人。
“我不認識你。”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平靜到沒有半絲波瀾,一樣平靜到沒有波瀾的還有他的眼睛,在我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他發亮的眼瞟都沒瞟我一眼..
沒有再反對他的話,因為,我又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姑娘說太平淡……唉……失憶的妹紙傷不起~~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