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夏實然撇開她的視線,抿着唇,輕輕給宗夫人捏着額角,也沒再理會宗酶,只小聲在宗夫人耳邊勸。
宗夫人拍着夏實然的手,長嘆了一口氣:“也就只有小夏讓我省點心思。”
她到底還是知道自己親兒子的脾氣,表情稍稍收斂,稍微有些緊促的對着顯然假哭的女兒說:“既然知道了,你就趕緊把自己撇幹淨,你哥問起來,只說不知道,是李家那小子騙得你,知道了嗎?”
原本哭哭啼啼的宗酶卻瞬間收住了攻勢,她抿着唇,手指緊巴巴的揪着沙發,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的說,“可是媽,我是真心的,我不能親眼看着我哥把他給毀了!”
話說出來就很容易了,宗酶仰着臉看着自己母親,十分堅定的喊:“媽,你知道我哥的手段,要是這次不阻止他,這之後圈子裏還有人敢和天一做生意嗎!”
沒人會冒着得罪宗楚的風險去和李天一合作,也就是說只要宗楚不開口,他一輩子也別想再有自己的産業。
宗酶死死握緊手,她絕對不能親眼看着這件事發生。
“真心?”宗夫人簡直是驚怒交加,她狠狠拍了下沙發,連夏實然都被吓了一跳,
“先不說李德海是犯罪,就是先前,他李家也配不上我們宗家的門!”
宗酶震了震,她放開抱着宗夫人的手,整個人癱軟在沙發角落,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眼淚了。
她身處宗家,看似是唯一的掌上明珠,實際上除了沈餘,沒有一個人與她平等的交流,沒有一個人關心她到底想要什麽。
宗夫人了解自己女兒的脾氣,她壓下一口氣,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糾纏出結果,而是穩住這件事,別讓這事捅到宗楚跟前。
她閉了閉眼,顫着手指着宗酶,啞着嗓子說:“你哥要是問你,你就說不知道,已經分手了,等過了這段日子,只要不結婚,要怎麽辦随你。”
宗酶知道她媽的意思,她憋着氣,不服氣的喊:“但那都是他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的!媽,大熱天,我親眼看着他一家一家的上門詢問,應酬到半夜,胃都喝出血了,憑什麽因為他爸就要把他打壓的再也起不來!”
李家情況複雜,李天一的母親早逝,李德海雖然沒再娶,私生子卻一茬比一茬多,外界關于這父子倆勢如仇敵的猜測也有不少,其中猜測最多的一條就是因為李夫人的死,是李德海的情人大着肚子去逼‘宮’,李夫人氣不過,活活氣死了,李德海壓了這件事,他情人的孩子不但安穩落地,自己也成了李德海養在外邊的固定情人之一。
李天一幾乎恨死了李德海,所以宗酶敢肯定,李天一絕對和李家這次的行動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她能肯定,宗楚卻不會憐憫她這點小孩的玩鬧,哪怕把一切證據擺在他眼前,他宗五爺也只會是覺得可笑。
李天一只要是李家人,李家惹了他宗楚,就一個人也別想跑,更別提宗酶還和李天一有這種關系。
宗酶眼看情緒十分激動,事情幾乎陷入死局,宗夫人頭疼地別開女兒通紅的視線:“那你要怎麽辦?要你哥打死你嗎!”
宗酶不知道哪來的一股氣,咬着牙嚷着說:“打死我就打死我,我絕對不會分手!”
“好骨氣。”
沉厚陰鸷的嗓音在門口方向響起,客廳內三人齊齊動作一僵。
宗酶更是吓得直接腿一軟,趴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擡。
哪怕知道來的是她兒子,宗夫人心口也不受控制的重重跳了下。
夏實然則瞬間擡眼看向男人,臉上是和這母女二人毫不相幹的欣喜,不過再看到宗楚身邊的青年之後嘴角的笑就僵住了。
他竭力讓自己無視男人手臂環着的人,扶着宗夫人站起來,宗夫人臉上猶自有些不自然,遮掩着說:“小宗,你回來了怎麽也沒讓人來通知一聲,晚飯吃了嗎---”
宗楚打斷她,叫了聲媽,他身後跟了六個人,各個臉上帶着一股肅殺冷然,不像是回家吃飯,倒像是來專門來收拾誰的。
衛臣面無表情的摘下他背上披着的大衣,熟練交到傭人手中,然後沉默的立在沙發後側,明明多出來十來號人,大廳卻比之前還要死寂。
老宅管家六姨站在宗楚身後,微微朝宗夫人方向搖了搖頭。
宗夫人接到視線,餘光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女兒,嘴唇微張:“小宗---”
“都在這立着幹什麽?搞得我好像要幹什麽。”,宗楚打斷她,他側頭,拍了拍沈餘後腰,頭沒回,說:“六姨,拿杯熱水來。”
六姨遲疑着看了眼地上趴着的宗酶,想勸又無從開口,只能應了聲,先往廚房去準備些熱水。
沈餘不愛喝茶。
宗夫人蜷着手,神情緊張。
她不知道大兒子剛剛聽到了多少,只能提起精神來應對,畢竟她只有這麽一個女兒,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打。
宗楚仿佛真的就是來吃個飯,說完那句‘好骨氣’之後對趴在地板上裝死的宗酶理都沒理。
“晚飯準備的什麽?”
宗楚摘了手套,坐在沙發上,包裹在西裝褲下的一雙健碩長腿敞着,左臂抵着大腿,渾不在意的開口問道。
沈餘跟着他坐在沙發一邊,視線餘光正好能看見宗酶朝他擠眉弄眼的臉,沈餘警告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別再想花招,宗酶于是蔫吧下來,像顆沒骨頭的草一樣癱在地上。
她也不傻,這時候宗楚沒開口,她還不如裝死一會兒,畢竟誰願意上趕着去讨打呢?
而且沈餘在這裏,她莫名其妙的就覺得自己安全了。
沈餘不會任由她哥收拾她的!
沈餘見看她背過身去悄悄的摳手指玩,不着痕跡的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宗酶沒有和宗楚硬剛就好。
其餘的,就讓他來。
宗酶那點小動作,瞞不了沈餘,自然也瞞不了時刻關注着女兒的宗夫人。
她默默松了口氣,不過因為宗酶似乎更聽沈餘這家夥的話,心裏又開始不舒服,不過她到底是個大人,聽見宗楚這麽問,當即轉移話題,勉強笑呵呵着說:
“你這可是來對了,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那家德盛店的烤雞,還記得嗎?實然啊特意把人老師傅請過來的,學了三天呢,說要學好了給你做,這不正好嘗嘗實然的手藝。”
夏實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視線柔柔落在男人身上,低聲說:“五爺喜歡的東西少,我也只記得這麽一兩樣,沒把師傅的手藝學來多少,要是不好吃,五爺可不能嫌棄。”
宗楚看了他一眼,笑:“你學這東西幹什麽?又髒又亂的,交給家裏阿姨安排不就行。”
夏實然抿唇笑了:“我平時課也不多,除了畫畫,最近也就是在跟跟項目,不耽誤時間的。”
說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一樣,轉頭對着視線不知道看哪裏的沈餘笑着說:“說起來我最近接的那個項目好像是叫什麽“崩析”,沈哥,我記得你是主演吧?我們說不定還能見面。”
崩析确實是沈餘下一個進組的項目,他輕輕“嗯”了聲,不知道夏實然這麽說的目的。
宗楚聞言倒是挺上心,攬過身邊的沈餘,語氣低沉着說:“這倒好,正好能好好給我看着點他,飯都不按時吃,年紀都不知道長哪去了。”
顯然沈餘在他這裏已經毫無信譽可言,好像背着他什麽都幹的出來的小孩。
沈餘舔了舔嘴巴,面色微紅,忍不住解釋:“那次只是意外——如果不連貫拍下來,導演的靈感就沒了。”
男人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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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時期~第一個轉折的确要來了,劇情要高發期了,跌宕起伏,真的,寶兒們深呼吸!提前鍛煉強大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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