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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楚說的是前幾個月前的事,圈裏一部籌謀了十年的電影終于準備開機,結果沒成想開機前一天主演骨頭折了,當時時間很緊,片方團隊又不想湊合,制片人輾轉才找到了沈餘,沈餘等同于臨危上任,他費了很大努力才讓男人松口去跟兩個月的劇組。
沈餘體弱,宗楚對他身體方面一向把控甚嚴,光公館就雇了三個大廚輪番安排着飯菜,兩個家庭醫生定時上門基礎檢查,兩個月見不到人,要不是沈餘難得的溫言軟語硬是把他耳根子磨軟了,宗楚不可能松口。
沈餘再三保證會照顧好自己,宗楚得了好處,不好出言反爾,只能勉強放了人,不過他到底高估了自個兒的忍耐力,放在身邊養了三年的寶貝一去就是十來天,誰能受得了?
沈餘進組的第十天,宗楚沒忍住,去探班了。
結果當場把抹着黑臉蛋坐在劇組道具石頭上吹冷風,嘴裏還啃着兩塊五一個面包充饑的沈餘逮個正着,宗楚臉當時就黑了。
大冬天,他精心養着的小孩就穿着個破被單似的衣服,抓着面包的手指頭凍得通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感應,沈餘那會兒小貓似的皺了皺鼻尖,眯着眼擡頭四處尋找那股滲人的視線,然後正對上男人帶着怒氣的視線,吓得手一抖,面包掉到了土地上,沈餘第一反應竟然是撿了拍土還能吃。
劇組裏一旦忙起來,有塊面包都是難得的事。
沈餘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僵住了。
宗楚勃然大怒,衛臣直接去領的人,動靜鬧得實在是不小,劇組裏的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沈餘有什麽仇人找上了門,幾個劇組的壯漢趕緊上前攔了兩把,直到沈餘抖着聲音解釋是家裏的人,得到消息的導演也急匆匆的趕來協調,工作人員才面面相觑,傻乎乎的讓出了一條路。
那次沈餘用了三天時間,軟硬兼施,絕望之下甚至用了王笑笑搜羅來的那些一看就讓人忍不住從腳趾羞恥到頭頂的“教學”,才叫男人點頭讓他拍完。
不過這件事之後他拍戲的間隔也從一年一部變成了三年一部,崩析這個劇本也是經紀人千挑萬選後報備給宗楚,最後因為拍攝地址就在北城才被允許。
不管出于看着自己的東西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宗楚對沈餘的在意從沒有掩飾過,夏實然嘴角的笑就這麽僵住了,他生硬的笑了兩下,并沒有掩飾自己的失落。
宗夫人也看不慣宗楚這幅會疼人的模樣,她冷冷的注視着沈餘,輕咳了一聲提醒:
“小宗,實然明年也二十二了,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是今年趁着奶奶的壽宴可以一起訂婚,那是個好日子,再往後拖,也不見得有更好的,你看看,有什麽需要變的?”
十幾個輕飄飄的字,卻像是石頭砸在臉上,瞬間讓沈餘清醒過來。
他忍不住抓緊了男人的裏衣,對了,他還解釋什麽呢?
過了今天就沒人會管他去不去劇組,也不會有人在乎他是不是在冷風裏啃面包。
宗楚似乎沉吟了下,最後只說:“家裏看着安排吧。”,同時大掌順着他的後背撫了撫。
沈餘垂着眼,知道這是安撫的意思。
宗楚說,沒人能給他眼色看。
這對于一個情人來說,幾乎是最高的待遇了,甚至是把夏實然這位未來正主的臉都按在地上摩擦。
但是他想要的更多。
是他狼子野心,他得不到,他也忍受不了看宗楚和別人、和任何一個人有親密的舉動,所以他只能選擇離開。
沈餘安靜的在男人懷裏,沒有任何反應。
按理說人是乖巧的,宗楚卻覺得不對勁,他皺着眉,掐住沈餘的下颌把他頭擡起來。
沈餘這邊他已經給了保證,夏實然人脾氣溫和,夏家也懂得分寸,知道什麽不該插手,有他看着,沒有什麽能對沈餘有威脅,他乖乖的,一切都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宗楚那麽說,已經是耐着脾氣最大限度上考慮了沈餘可能會有的不安,讓他放心。
宗夫人不想事情再出什麽變故,她咳了一聲,端淑的站起來,柔聲說:“飯菜在二樓都備着呢,咱們就先上去吧,要麽再等等也該晚了,晚上積食不好。”
宗楚沒動,他扣着沈餘的下颌,視線沉沉的盯着垂頭的青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到沈餘擺出什麽表情才會消了這股莫名其妙的氣,順從祝福的笑?
真他媽的像個矯情人,宗楚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笑誰。
氣氛就這麽僵持下來,宗夫人一時進退不能,又把沈餘在心裏厭惡上千百遍。
直到沈餘輕輕彎了彎嘴角,說:“先生,去吃飯吧。”,淺色的瞳仁溫順的與男人對視,宗楚冷嗤了一聲,甩開手站起身。
宗夫人到底維持住了顏面,揚長上樓,臨走時點了點宗酶,意思讓她注意點。
夏實然緊随其後,試探着挽住男人的手臂,見沒有被拒絕,臉上立馬帶上了笑容,軟聲與男人說着最近的安排。
他說他要開一家畫廊,想把他和宗楚從小到大的回憶都畫成畫,作為婚禮當天的特殊展覽。
男人沉聲應着,說畫廊的事不用麻煩他自己跑,交給衛臣去處理。
親昵得仿佛一對剛剛新婚的伴侶。
沈餘靜靜看着,不對,是他們本來,就應該是一對伴侶,他才是不小心插進來的過路人,現在只不過是一切物歸原主而已。
“呸!人前人後兩個模樣,假惺惺!”
宗酶憤憤不平的朝二樓比劃了個鬼臉,然後略有些憂心的看着沙發上的沈餘。
“沈哥……你別在意夏實然那個家夥,我哥都沒正眼看過他,他以後不敢欺負你的。”
宗酶小聲勸道,說着,她又忍不住罵罵咧咧:“不過沈哥,你該争的就該争,難道就這麽看着夏實然這個狐貍精把我哥搶過去嗎!”
她可受不了天天見這個假人耀武耀威。
沈餘皺眉,訓斥她:“先生還沒有消氣,你一會兒不要找存在感,知道了嗎?”
宗酶倆手握成拳頭恨恨比劃了兩下,壓低了聲音罵:“獨.裁!霸王!”緊接着又洩氣,有氣無力地躺回去:“我知道了,我裝死還不成嗎。”
她眨眨眼,大眼睛小心的盯着沙發上的青年,小聲的問:“沈哥,我哥他……沒怎麽你吧。”
沈餘擡眼看她。
宗酶了然的嘟囔着“大惡霸”一邊收了嘴巴。
真是什麽都敢說,沈餘無奈的看着她,視線卻很柔和。
宗酶比沈光光還要會粘人,宗楚顯而易見不會是她‘撒嬌’的對象,宗夫人忙于姐妹聚會,也沒什麽時間理會她,三年來沈餘幾乎就是她另一位兄長,不管想做什麽她總能撒嬌耍賴達成目的。
這次……
他就幫她最後一次,也算是圓滿的斬斷這段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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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在車上小茶根就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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