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聚散

我想陪在你身邊

安瑤進了馬車,就此道別,打道回府。

她們說的清石島彙合,是說十年一次的清石島秘境試煉。

到時所有世家子弟都會到,喻家和施家自然都不例外。

現在離秘境開啓還有半個月左右,喻家遭此大劫,安瑤也不好再打擾下去,只得打道回府了。

她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不知在想什麽的陰詠,默默嘆了口氣。

這下,就要分別了。

雖然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但陰詠表示拒絕跟她回去,而她也沒有什麽資格再把她留在身邊了。

原來兜兜轉轉,自己寡到底的宿命還是更改不了。現實裏是這樣,如今有了這麽一張漂亮皮囊,也還是這樣。

馬車走到官道上,陰詠取了包裹下車,她神色複雜地盯着安瑤看了一會,說:“施安瑤,這次你回去,不要再下山來啦!”

安瑤看她沉默了半天,還以為她也對離別有些傷感,沒想到她開口就是這句話,氣的要命,道:“你才是,顧好自己,別天天吃霸王餐,小心再叫人打了。”

“哼,用你管!”陰詠朝她扯了個鬼臉,把面紗放下來,順着官道往東邊走去。

安瑤則是順着南邊的路繼續走,準備回月華山。

馬車走出很長一段,司晨見安瑤尤自掀着馬車的側簾呆望,猶豫了下說:“要不,把陰詠搶回去吧?”

安瑤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是地主惡霸啊?”

話雖這麽說,安瑤在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陰詠。

她這麽個容貌,又沒什麽處事經驗,簡直就像懷揣着萬兩黃金獨自夜行。

但是已經說好了的,又不好變卦。

司夜突然探頭說:“大小姐,不如我去跟上陰詠,如果她有危險,我再通知你們。”

安瑤思索片刻:“也好,只要她回到仙門地界,也就不會有什麽危險了。到時我們再返回月華山也不遲。”

司夜飛身跳下馬車,幾個起落間就沒了蹤影。

司晨司夜是親姐妹,兩人自有傳話的法子,司晨趕着車慢慢跟在後面,安瑤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喻家的事。

此時日上中午,正是饑腸辘辘,需要停下來吃飯的時候。但這條路是官道,一馬平川,還沒到可投宿的地方。于是安瑤就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塊餅子啃着,她給司晨,司晨說不用,她已經辟谷了。

“你是說,喻青在府中有其他幫手?”安瑤艱難地幹咽了一口餅子。

司晨立刻遞過水壺:“他被關在裏面,應該是沒辦法知道外面的消息的。而且,幫他的人還有牢門的鑰匙。”

“那你怎麽不告訴喻夫人這件事?”這件事仔細想想是有些蹊跷,不過當時變故繁多,安瑤也沒有來得及細想。

司晨不說話。

安瑤看她的神色,突然悟道:“難道,喻夫人已經知道了?”

司晨搖搖頭:“我不知道,但卧底也許是喻夫人身邊的人,我不能肯定。”

安瑤跟自己這兩個侍女相處這些天,慢慢也摸清了兩人的脾性,司晨是姐姐,所以萬事都以穩而快為主,主人的吩咐她會去做,有風險的時候也會規勸。但她恪守本分,多餘的話一句不說。

相比起來,司夜就活潑一點,很會察言觀色,也很機靈,只是膽子比較小。

司晨說也許,那就是十之七八,已經知道這個卧底是誰。

安瑤對她這種不緊不慢的性子有些無奈,說:“司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司晨剛要回話,突然她腰間的玉佩劇烈晃動起來,安瑤之前見過,這是司夜給她求救的信號。

難道是陰詠有什麽危險?!

司晨一邊驅動神駒一邊說:“大小姐坐穩了。”

安瑤把好扶手,就看到景色飛速後退,她這匹寶馬的确馬力極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司夜所在的地方。

看着迎着馬車跑過來的司夜,安瑤急忙問:“是陰詠出了事?”

司夜順手一指左邊,低聲說:“不是陰詠,是喻青!”

什麽?

她們所在的官道兩邊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林,安瑤順着她指的方向一看——雖然看不到人,但能聽到樹林裏離她們幾百尺的地方,有幾個人的聲音,正争吵着什麽。

“他們發現你了?”安瑤問。

“沒有。”

“過去看看。”三人把馬車抛下,摸進了樹林。

走了不多一會,安瑤就聞到風中有水汽的味道,三人找了棵大樹貓上去,遠遠看到那邊有一處湖水。湖邊坐了兩個中年人和一個少年。

此時正是正午,他們支起架子,在火上烤着幾條魚,看樣子是從湖裏釣上來的。

兩個中年人一胖一瘦,正坐在一起,虎視眈眈地看着單獨坐在另一邊的少年。

“那就是喻青。”司夜小聲說。

喻青的眉眼長得很像喻曲海,既标致又刻薄,只是他眉間夾雜着一股陰狠惡毒的味道,叫人看了就先畏懼三分。此時他跟兩個成年人對峙,似乎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反倒心不在焉地翻烤着魚。

即便是安瑤,也能看出那兩個中年人有點虛張聲勢。

雙方僵持了一會,那個胖子說:“喻青,教主的話我已經帶到,你要是不服氣,別朝着我們來,有種的去找教主!”

喻青皺了皺眉:“你們不用狐假虎威,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在唬我。”

“你沒有完成任務,就必須給教主一個交代!”瘦子說。

喻青把魚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慢條斯理地把魚刺剔出來,突然狠咬了一口:“什麽交代,就憑我現在的武功,殺得了我那個哥哥麽?”

胖子問:“那你要如何?”

“我有辦法我還來找你們?”喻青冷笑:“你們教中就沒有什麽厲害的法器嗎?”

“老教主把好東西都傳給了那個姓陰的小丫頭,我們都找她不知道多久了。”胖子撓撓頭。“算了,法器你就別想了,只是我們吵下去也沒結果,吃完飯我們帶你去見教主,你親自和他說好了。”

似乎是默認了這個結果,喻青也沒有再說話,三人各拿了一條魚埋頭吃起來。

安瑤給司晨司夜使了個眼色,三人悄悄退出樹林,駕着馬車輕聲往前走了一公裏,才停下來。

還沒等安瑤說話,司晨就說:“我們得找到陰詠。”

見安瑤面露疑惑,司晨邊駕馬車趕路邊解釋:“如果是我想的那樣,他們要捉的,應該就是陰詠。”

司夜看安瑤還是一臉懵,忍不住道:“大小姐沒有在江湖上行走過,當然是不知道的,我和姐姐以前曾經去過苗疆,在苗疆有一個星淵教,亦正亦邪。幾年前聽說教主易人,新教主好像是個極其有野心的人,據說幾年前的煉魔大戰,也跟他們有關聯。剛才湖邊這兩個胖瘦護法,看打扮就知道是苗疆人,他們在附近游蕩,萬一和陰詠碰個正着……”

“我們得提前找到陰詠。”司晨說。

施安瑤被陰詠擄走那天,司晨跟陰詠交過手,很有可能在那時候猜出了陰詠的身份,是星淵教的人。

而陰詠對此沒有防備,實在是險之又險。

現在必須和他們比賽,看誰能先找到陰詠了。

她們贏,則陰詠生。

她們輸,則陰詠死。

安瑤又急又後怕,胸口百爪撓心。幸好司夜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不然她們就這麽放任陰詠孤身趕路,被那兩人抓到的幾率非常之大。而且看樣子,他們正是指使喻青放火的黑手,搞不好,他們讓喻青殺的所謂“哥哥”,就是喻歡。

一時之間這麽多的信息湧入腦海,還都是安瑤之前不知道的情報。

這麽多事情,她必須想好要怎麽辦才好。

但是首先,還是先找到陰詠,這是所有事情的重中之重。

喻歡那邊,有家族庇護,一時之間應該不至于有危險。

但是還是必須盡快把這件事告知喻家,好讓他們有個防備。但是傳書不穩妥,因為有卧底的存在,也許反而會打草驚蛇。

或者,她們可以先找到陰詠,再偷偷監視喻青,同時想辦法通知喻家,把喻青捉拿回去處置。

這麽多想法,在安瑤的腦子裏幾乎就是一瞬間的思考過程。

打定主意,安瑤走出馬車,對司晨司夜說:“我們兵分三路,越快越好。天黑後不管找到沒有,我們都到湖邊彙合。”

說完,司晨司夜同時兵分兩路,分別去東西兩邊的方向尋去。

安瑤還沒趕上說話,兩人就沒了蹤影。

……

安瑤看了看回頭一臉鄙夷看她的馬兒,張口結舌道:“我他娘的……不會駕車啊……”

所幸神駒很通人性,看她茫然的樣子,慢吞吞打了個響鼻,搖了搖脖子上的缰繩,安瑤試着握住缰繩,它就踩了踩蹄子,等她號令。安瑤總算上了手,駕着馬車順着大道奔跑起來。

跑了一會兒,安瑤遠遠就看到路邊有個涼亭裏,坐着熟悉的身影,正是陰詠。

看她瘦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安瑤竟然莫名地有些難過。

陰詠看着馬車過來,把水壺放在石凳上,起身看安瑤。

兩人對視了一陣,陰詠開口:“你不是要回家麽?”

“我不回去了,我要陪在你身邊。”安瑤站在馬車邊俯身,對她伸出手:“跟我走吧。”

最新評論:

【有些部分确實沒有交代清楚,但是大大加油啊!】

【我看的時候一直覺得好像有種怪怪的感覺。

看了好幾章後發現,文好像寫得太水的感覺,就故事很片面,而且一般仙俠文多多少少都會提及仙俠相關的東西比如什麽煉氣築基,靈力,法術/劍術之類的。

可是看下來發現多數時候就是在描述女主在幹嘛然後在哪裏做了什麽,然後發生了什麽事,

而且更深沉的那種情緒表達感覺沒怎麽呈現出來,所以文字故事上讀起來有點淡然無味,沒有那種深入人心,揪着讀者情緒的感覺,整體上很平淡,沒有深刻畫面印象。

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看法啦,文筆這種東西是會慢慢進步的,加油!】

【j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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