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炎爸爸大聲問。
薛炎停住腳步後說:“嗯,後面的戲還要拍。”
“你走的時候別忘了回家,我們那裏有張卡。”薛炎爸爸說。
薛炎沒有答應,就那麽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去哪裏?”姚望想追上去。
站在大門邊的小弟,小心翼翼解釋:“我們村的醫院在村東頭。”
薛炎應該是去醫院了……這個認知讓姚望長舒一口氣。
眼前坐在地上的人,薛炎媽媽被薛炎爸爸拉起來,倆人轉身離開。那不再年輕的背影讓所有人心裏都不好受,沒人敢指責他們什麽。因為他們是薛炎的父母,別人說再多話都是無用,這場事故裏沒有對錯沒有好壞。
他們夫妻永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即使她曾做過背棄他們的事。而薛炎也懼他們對她的傷害,因為有多歇斯底裏愛就有多深。
看了這樣一場子女與父母的大戰,郭英雲悄悄舉了一下手,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後,她說:“我找到那場戲的感覺了。”
24.離開
中午陽光正好,劇組衆人在小院大門內昏昏欲睡。薛炎回來時,那頭半長不短齊肩的頭發變成長短不一的短發。衆人望着薛炎的腦袋,臉上盡是複雜地神色。剪頭發的人顯然對薛炎充滿了惡意,只見她發梢像被狗啃過一樣,整體看起來又像是沒人打理的草坪,長得天然随性。除了這些最明顯的是頭頂上那個紮眼的白色紗布,雖然它只有餅幹大小。
“姐……”小弟嗫嚅着走到薛炎身邊,“你去Y城的事是我說的,對不起。”
“沒事。”薛炎笑着說:“你不跟他們說那些我自己也要說得,早說晚說結果都不能讓他們痛快。你不用內疚,我受傷這事跟你沒有關系。”
小弟垂着腦袋一副犯了大錯地模樣,薛炎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沒有再說什麽。
“姐,昨天幫忙的兄弟邀我一起去吃一頓。我……”
“那你去吧,我這裏暫時沒什麽事。”薛炎說。
目送小弟離開,姚望轉頭看着這樣有點慘慘的女人,不知該說什麽。而薛炎,頂着一個醜到極致地腦袋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似的,她一個女人居然不在乎自己的美醜,她受傷至今也根本沒乞求過任何人的安慰。
這樣的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姚望抱着這樣的懷疑,看着她揮揮手示意繼續拍攝。
這一次的拍攝比前一次順利,收工的時候太陽剛剛偏西。
“咔!——過了。”薛炎說:“J城的戲殺青,手工!”
“哇嗚!——”雖然戲拍攝至今不到一個周,但其中反複地折磨讓衆人深覺拍戲不易。
終于收工了,衆人自覺收拾現場。看着收拾現場的衆人,薛炎用有些沉重地語氣說:“本劇組今日正式解散,希望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
衆人愣了愣,他們沒想到會結束的這麽快,一時間都惶惶然不知所措。
小黃牙問:“劇組解散,那我們不是要從小樓裏搬出來?”
薛炎點頭。
見得到這樣一個答案,站在牆根下的常松,将手裏裝三腳架的背包直接扔到了地上。他幾步走到薛炎面前,狠狠瞪了她一眼扭頭就走。臨走前還不忘大罵一句,緊跟其後離開小院的還有郭英雲、言明等人。
轉眼間,近二十人的劇組只剩姚望和薛炎兩人。小院地上散落着各種道具,有些還沒有完全收起……
“你不該這樣……”
“哪樣?”
“以後要補鏡頭,他們可能不搭理你了。”姚望說。
“就算那樣我也沒辦法,我資本實在有限,這部劇現在就處在懸崖邊上,這樣自身難保的我留不住人的。”薛炎說。
“其實你可以跟他們說一說,問一問他們,如果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沒有錢的話,他們願不願意跟着你。”姚望說。
“你願意嗎?”薛炎問。
姚望楞了一下,然後微笑着點點頭。
薛炎跟着笑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是一個講義氣的。”
“薛炎姐……”大門外,原以為走了的小黃牙與郭英雲站在那裏看着二人。
薛炎看着兩人,愣了好久才想起問一句,“還有事?”
“我剛剛無意間聽到姚望哥說的話,如果我不要錢也願意跟着你,不知道你……”小黃牙滿臉怯怯地看着薛炎。
“……”薛炎不知道說什麽,只是把目光移到郭英雲身上。
“我也是。”郭英雲說:“現在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就相濡以沫吧。”薛炎說:“不過以後真的沒有錢給你們了,現在我連男主的酬勞都不知道怎麽付。”
小黃牙笑得真誠,他說:“薛炎姐會越來越好的,相信早晚有一日你會有自己的班底,在此之前我希望能成為你最初與最後的夥伴。”
郭英雲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
“嗯,我不會辜負你們的。現在大家先把道具收起來。”薛炎說:“這些東西都是租的,今天都得還回去。”
将道具搬到車上,姚望和小黃牙、郭英雲一起目送薛炎開車離開。天黑前,她開着空空的車回來。将車停在小院門前,她從車上下來。
聽到引擎的聲音,姚望從院子裏走出來。入目是薛炎明顯被打理過的頭發,那忽然變得英姿飒爽的女人,讓他忍不住問:“見過男朋友了?”
薛炎笑得溫柔又羞澀,她點點頭道:“你趕緊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我們一會兒就出發。齊靈已經在等我們了……”
“小黃牙和郭英雲呢?”
“我這就去跟他們說一聲,他們這麽夠意思我決定這次将他們一起帶過去。”薛炎說:“反正咱們的車子空間足夠。”
“嗯。”姚望答應着,“你一會兒回去後好好跟你父母說,我可不希望你再吃虧。”
“他們之所以生氣,不是我讓他們背負了五萬塊的債務,你應該看得出,我家雖然不富裕五萬對于我們家來說也不是那麽了不得的大事。他們生氣地是我的欺騙,以及缺錢不向他們求救的固執。他們認為我如此作為是不把他們當親人看待。”
“我知道。”姚望說:“誰不是給人當孩子的?”
薛炎笑笑,“我走了,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太陽落山的時候小院前只有薛炎出現了,小黃牙和郭英雲根本就沒有來。除了他們二人,還有送行的兩人——薛炎的父母。
薛炎說:“他們兩個說,等我們這邊安頓好了再追過來,我們先走。”
姚望點頭,将兩人的行李放進車裏,回頭就見薛炎正抱住自己的父母依依惜別。
“怎麽就不能等腦袋上的傷好些了再走?”薛炎媽媽揉着紅紅地眼睛說。
“那太耽誤功夫,原劇本裏對季節是有要求的,這時候過去正好。”薛炎說:“你們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離家能照顧好自己。這回離開大概需要三個月,夏天最熱的時候你們又能見到我了。”
“平時多注意休息,不要再熬夜了。”薛炎爸爸說。
薛炎點頭,“爸,對不起。”
“不要再說那些傻話了。”薛炎爸爸說:“快走吧!”
聽到這句送別已近尾聲,姚望率先坐進車裏,薛炎抹幹眼淚也跟着上了車。
“再見,叔叔、嬸嬸。”姚望沖着他們揮手。
“再見。”薛炎爸媽揮手。
沖着父母揮揮手,薛炎發動了車子……
25.意外的溫柔
車子開到J城賓館門前,齊靈像前一日那樣在門口等着。看到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姚望,她笑眯眯地沖他揮手。
“什麽意思?”姚望問。
齊靈上手将副駕駛位的車門拉開,對他說:“你去後面坐,我有話跟炎炎說。”
面對這樣頤指氣使的女人他忍不住皺眉,雖對她不喜,但他不是那種幹涉別人交友的人。于是,他從容下車走去後門。手剛将車門拉開就被齊靈拉住衣角。
這女人在找茬吧?他語氣不善問:“幹什麽?”
引起對方注意而已不想他竟因此生氣,齊靈挑眉拍拍立在身邊的行李箱,說:“你一個大男人不懂什麽叫紳士風度嗎?”
姚望無言,拎了行李箱跑去後備箱将齊靈的行李放進去。做完這些他爬上車,齊靈這時已坐進了副駕駛位,而薛炎在他上車後緩緩發動了車子。
只聽車內響起齊靈關心地詢問,“你頭發和腦袋是怎麽回事?”
“被劇組的三腳架砸的,頭發是小鐘給我重新理的。”薛炎說。
“砸的?嚴重嗎?”
“挺嚴重的,不然我哪裏舍得剪頭發。”
“唉!”齊靈嘆息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那時候在帝都發展不挺好的,你就不應該回來。不拍戲又餓不死你。”
薛炎笑笑,沒有應這句話。
“還是這麽固執。”齊靈說着,“一會兒你在前面藥店停一下,我幫你買點紗布、藥水之類的。你這傷口一定要好好護理,紗布一定要勤換。”
“好。”薛炎沒有反抗,很聽話的應了齊靈。
車子開到前面得藥店果然停下,齊靈下車去了藥店和商店買到東西後很快便回來。她買的東西除了藥水、紗布,還有水和飲料。
“我買了咖啡提神,後半夜我來開好了。”齊靈說:“你這個病號一定要好好休息。”
“好。”這樣的關心薛炎欣然接受。
齊靈把藥水和飲料放到副駕駛位上,“我去後面坐。”
說着不等薛炎說什麽。她已經跑去了後座。薛炎回頭看了姚望和齊靈一眼,她希望之前的不快兩人能忘記。見兩人此時坐在一起,她笑笑沒有言語。
身邊坐着自己不喜的人,姚望的心情百味雜陳。他覺得自己像一個被人強迫地女人,明明什麽也沒做卻被迫坐在一個腦滿腸肥地男人身邊,聽“他”不斷地調-戲自己。唯一不同的,齊靈不會對自己動手動腳撩撥他的怒火,所以他也沒那機會做那“烈女”做派,真正的反抗一下。
他唉聲嘆氣地靠在車窗上,耳邊是齊靈偶爾跟他說的一兩句話。這個女人是完全地忘記了兩人矛盾,又重新燃起了熱情嗎?聽她話裏的內容不見任何問題,但看他的目光總讓人錯覺自己是一塊肉。
那二人之間的問題,薛炎沒有在意。她對J城最熟悉不過,在車子爬上省道前都是她在開車。大約三個小時後,車子出了J城天正好黑下來。
身體剛剛因疲勞有些松懈,姚望便自薦開車。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齊靈的騷-擾。二人在路旁進行了交換,薛炎坐到了齊靈身邊。
姚望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讓齊靈看出了姚望對自己的不喜。她不明白自己跟他總共也沒見幾次面,他怎麽就能越來越讨厭自己,且還讨厭的那麽徹底一點緩和地跡象也無。
被一個大帥哥讨厭,齊靈不由得懷疑……看着坐到身邊的薛炎,她懷疑是不是好友說了自己什麽壞話。
薛炎沒有發現齊靈的反常,見齊靈沒有跟自己聊天的意思,便拿出手機看視頻。
“你在看什麽?”齊靈問。
“《廊橋遺夢》。”
“你不是不喜歡老電影?說畫面渣。”
“的确,但我現在要當導演這些老電影值得多多學習。”薛炎說着遞給齊靈一個耳機,“要不要一起看?”
齊靈搖頭,“我大學時早看了。”
“嗯,那時候你就很喜歡看電影。”
“你自己看,我打游戲。”齊靈說着掏出手機。
齊靈說打游戲也沒打多久,天完全黑下來周圍沒了可看的風景。她便坐在車裏昏昏欲睡,薛炎拿了一個車內小枕頭墊在她腦袋後面。
這樣的關心落到前方的姚望眼裏,只覺溫暖人心。
做完這些,薛炎問前面的姚望,“累不累?不然換我來開。”
“沒事,你睡吧!”姚望說。
薛炎說:“我不困,陪你聊聊。”
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其中包括小時候的愛好,以及喜歡地國産電影。兩人這樣說着不僅不困還越來越精神,一旁半夢半醒地齊靈也不覺醒來。她沒有影響兩人的閑聊,但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
這樣的閑聊她也可以,可那人卻連跟她聊天的欲-望都沒有。聽好友跟他這樣欲罷不能地聊天,她覺得姚望讨厭她必然是有原因的。原因一定是有人說了她不少壞話,朋友之間的了解可是相互的。
她可以說,薛炎照樣可以。
這樣憋屈的心情讓齊靈氣悶,她假裝醒來,又滿臉善解人意的說:“我怎麽睡了這麽久?接下來的路程我來開好了。這段路你們倆都不如我熟悉。”
原以為姚望會推辭一番,沒想到他直接将車停到了路邊。
面對那麽快就答應的姚望,齊靈為了不讓自己發困,在握住方向盤前給自己灌了一瓶咖啡。醒神後她發動車子,然後她發現姚望也坐到了後面,跟薛炎坐在一起了……
“你們要是困就都睡一會兒。”齊靈說着死盯後視鏡地姚望,希望他說點說什麽。
結果姚望什麽也沒說,反而是薛炎說:“你不要勉強,累了叫我。”。
“放心好了。”齊靈有氣無力地說。
“我先睡一會兒。”薛炎說:“累了就叫醒我我來開。”
“知道了。”齊靈說着發動車子。
薛炎真的困了,她把枕頭壓在車窗上,然後靠在了上面。
齊靈開車還是很穩的,但再穩的車子也還是免不了一些颠簸。然後等她看向後視鏡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薛炎枕在了姚望腿上,雖然中間還隔着一個枕頭,卻讓她心傷到極點。
此時姚望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一副陷入深眠中的模樣。但他的一只手還兜着腿上的腦袋,一副生怕車子颠簸到她的模樣。
還說不喜歡,齊靈氣紅了眼。你表現得這樣在乎還口是心非,你是以為我眼睛瞎嗎?
26.到達第一天
清晨第一縷曙光灑在車上,因為車子迎着東方前進,姚望被陽光照着不得不緩緩睜開眼睛。酸痛的脖頸讓姚望一時忘記自己身處何地,直到覺出雙膝上有顆沉重的腦袋,看着熟悉地一張臉讓他有一瞬怔忪。
薛導為何跟我睡在一起?居然還枕在我腿上。
“醒啦?”齊靈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我們已經到Y城了。”
“嗯。”姚望一邊答應着一邊小心翼翼擡了擡薛炎的腦袋一下,讓僵硬地雙腿能有片刻的放松。
“你們是去賓館,還是去我家?”
“賓館。”姚望毫不遲疑道,說完又補充一句,“要最便宜的。”
齊靈看了姚望一眼,誘-惑道:“我家住在山上,房子是一棟三層小樓。整棟樓面朝大海,我讓你們住在三樓,那裏是最好的觀景臺。”
“賓館就好。”姚望不容反駁地說。
這語氣讓齊靈的心情十分惡劣。想着,原本自己就是為了幫好友的忙才這樣忙裏忙外,說起來自己對薛炎的幫助比眼前的這個男人還要多。幫助薛炎不就是間接幫了這位男主角嗎?誰知這男人不知感激竟連一個好臉色都欠奉,自己有那麽差嗎?瞎了眼的男人……
眼下齊靈無能無力,姚望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令他妥協的人。
此刻盛怒地齊靈忘記了,姚望是這部戲的男主角不假,但這中間他沒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來幫忙幫的根本也不是他。而他不是薛炎的誰,沒有替她還人情的道理。
不意外的,得不到姚望的注意力,齊靈身不由己的遷怒到薛炎身上。
“把炎炎叫醒。”齊靈忽然說。
“讓她多睡一會兒。”姚望皺眉,薛炎這個女人長期熬夜睡眠不足,昨天還受了傷。想不起聽誰說得,睡覺是最好的療傷手段。
但齊靈卻不管姚望如何考慮,她喊道:“炎炎,炎炎。”
“你……”腿上熟睡的腦袋果然有了動靜。
“唔……”薛炎揉揉眼睛,似醒非醒。
見她真的被齊靈吵醒,姚望怒上心頭,瞪向齊靈。
齊靈假裝什麽都沒看到,聲音帶笑地說:“看看你好久沒回來的Y城。”
“到了?”聽到齊靈的話薛炎立刻做起身,這樣地急迫讓她完全沒有注意之前腦袋躺在誰的腿上。
沒有摩天大廈,只有幾座稱得上标志性建築的高樓。Y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因為近海旅游業十分火爆,當然這時候萬物剛破冰,所以是旅游淡季。
“去海邊看看嗎?”齊靈問。
“去。”薛炎說:“開快一點,趁着現在還可以看看朝霞。”
“好。”齊靈将車子開向濱海大道。
車子忽然改道,眼前景象豁然開朗。金光閃閃地海面讓薛炎一下子變成了個小女孩,她扒在車窗上渾身散發着朝氣。看着這樣的她完全可以想象她十幾歲時的模樣,一定也是這樣容易滿足。
“你離開這裏多久了?”姚望看着窗外,身體幾乎貼到薛炎身上。
“三年。”薛炎說:“大學畢業去了帝都,之後再也沒回去過。”
“最好的年華在這樣美的濱海城市,這裏一定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難怪你會在這裏取景。”姚望說。
“是啊,有很多美好的回憶。”薛炎嘴角帶笑回頭看着姚望,臉上的表情似夢似幻,她道:“我最美最好的年紀在一座最美的城市。每當回憶起第一次看海的時候,就覺心胸豁然開朗。可惜,已經三年沒見了。”
齊靈見兩人聊得興起,忍不住道:“現在空氣質量不好,很難再見三年前的藍天、大海。”
“嗯,”薛炎感慨地說:“的确不如三年前。”
“既然醒了,我們接下來去哪裏?”齊靈問了姚望的決定,又滿心惡意的問薛炎。
但薛炎沒能讓她如願,她說:“去拜訪一下贊助商。”
“啊?”二人沒料到是這個答案。
齊靈問:“你人剛到就要去見贊助商?”
“不行嗎?”薛炎問。
姚望道:“你頭上的紗布還沒拆,不如再等兩天咱們先忙別的。”
“可我現在缺錢。”薛炎說:“沒有錢就沒有別的可忙,我連劇組都搭建不起來。”
齊靈哭笑不得的說:“可你頂着一塊紗布去見贊助商,這樣不顧形象的好嗎?”
“戴帽子不就好了?”薛炎說。
“嗯,現在天氣還沒有完全暖起來,戴帽子應該不會讓人覺得失禮。”姚望說。
如今,薛炎為了錢一切都可以暫且退讓。看着這樣的薛炎姚望很後悔自己前二十幾年花錢太過大手大腳,尤其浪費的那三年。還有那些投進去的錢,如果有那些錢他們可以毫無憂慮的拍完眼下這部電視劇。
齊靈見兩人都想見見這個贊助商沒有再說什麽,她将車駛入市區直奔某4S店。但他們沒能見到那位慷慨的贊助商,對方去魔都總部開會去了。
“那李總什麽時候回來?”齊靈問。
店裏前臺的女員工說:“要下周三。”
“那等李總回來,麻煩您跟李總說一聲我們《囧女進化論》劇組來過。”齊靈無比謙虛謹慎道:“我們下周三再來拜訪。”
“我會跟李總說的。”前臺小姐笑得禮貌得體,道:“你們慢走。”
三人垂頭喪氣離開了4S店,重新坐到車裏,一時間車內寂靜無聲。
“然後去哪裏?”齊靈問。
“先去賓館把行李放了。”薛炎說:“然後稍微休息休息,下午看能不能租個小三居作為我們劇組的歇腳地。”
“不是說沒錢了嗎?”齊靈和姚望異口同聲。
“還夠維持幾天的。”薛炎沒理倆人的吐槽,道:“就怕拍着拍着山窮水盡。”
姚望說:“這些天我們也可以去別的地方跑跑,看能不能多拉一些贊助。”
“嗯,你說得對。”薛炎說:“萬一那李總忽然說不支持我們劇組,那我們不是要被一棵樹吊死。”
這時候齊靈打了一個哈欠,适時将兩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她說:“車子你們先開着,不過現在得先送我回家。”
“那你回家要好好休息。”薛炎說。
“嗯。”齊靈答應着,腦袋卻在盤算如何近水樓臺先得月,以及不讓姚望當小三。
27.欲哭無淚
車子一路開到齊靈家樓下,看着面海背山的三層小樓,車內的兩人都很驚訝。姚望轉頭看到身邊坐着的女人跟他一樣驚訝的臉,不覺有些疑惑。
“她是你好友,你在這兒三年都沒來過這裏?”姚望有些鄙視地問。
薛炎點頭,“這裏的确沒來過,三年前他們家不住這裏。這兒應該是新買的。”
齊靈從車上下來,走到後座車門的位置問兩人,“不去我家看看嗎?”
“下次吧!”薛炎語氣裏帶着遺憾說:“我現在還帶着行李不方便,而且也沒給叔叔他們帶禮物,第一次來這裏禮數不周我心裏別扭。”
“我爸媽還在乎你那些禮物不成?”齊靈笑着說:“既然現在不想去,那下次好了。”
“嗯,等我這邊安頓好,一定登門。”薛炎說着從車上下來,兩個女人親密地抱在一起。
兩人這個擁抱時間有點長,從姚望這邊剛好可以看到齊靈在跟薛炎咬耳朵。兩個女人具體說了什麽他不知道,但話題應該與自己有關,因為薛炎面色凝重地轉頭看了自己一眼。
“我走了。”齊靈拍拍薛炎的肩膀。
“嗯。”薛炎說。
姚望從車上下來幫齊靈将行李從車裏拎出來,這樣積極地态度讓齊靈不禁笑開了眉眼,她說:“這是巴不得送我走呢?”
“沒這回事。”姚望說着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薛炎。
“你不用看她了,她救不了你。”齊靈笑笑,将行李拖到自己身邊,她說:“姚望你記住,薛炎是有男朋友的。”
這句話讓姚望黑了臉,然後目送她奔向三層小樓。
送走齊靈姚望重新上車坐到副駕駛位上,此時薛炎已經在駕駛位上了。車子再次啓動,車內兩人前所未有地沉默。偷看一眼薛炎的側臉,心中不由得猜想齊靈跟她說了什麽。同時又忍不住回想自己之前做過什麽,會讓那個女人誤會自己要當小三?
想了一會兒,姚望猛然記起薛炎枕着自己睡了一夜的事。
“你……”姚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是先側面打聽一下那個女人說了什麽,還是先發制人說自己沒那個意思是齊靈多想?怎麽着都有那麽點欲蓋彌彰的意味……
“什麽也不用說,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就想睡覺。”薛炎道:“你不知道我現在整個精神都是恍惚的……”
“好。”姚望不再瞎想,還體貼道:“咱們現在非常時期不用住太好的賓館。”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們暫時去大學附近住。”薛炎說。
車子沿濱海大道一路向南而行,然後拐入一條道路。車子經過Y城大學,再度拐入一條道。
“不能開了,前面是步行街。”薛炎說着找地方停車,等車停好兩人拉着行李直奔步行街。
步行街兩邊就有賓館,這讓沒在國內讀過大學的姚望大開眼界。他完全沒想到國內大學附近會有那麽多賓館,他不想想歪,可看着從賓館裏走出的年輕臉龐,再怎麽單純地人都會忍不住想歪。
終于到了一家賓館門前,見薛炎毫不避諱地走了進去,問價拿鑰匙一點也不啰嗦。而自己還站在門口觀望……
“怎麽了?”薛炎見就自己一人,忍不住回頭問姚望。
姚望欲言又止,他想問,你不介意嗎?你不膈應嗎?可想着劇組的現狀他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吞回去。他垂頭喪氣地跟在薛炎後面将兩人行李拎上樓,樓上瞬間閉仄地空間以及昏暗地采光,讓他緊皺眉頭滿臉嫌棄。
他發誓,這是他二十多年以來住過的最令人憋屈的房子。
走到租住的房門前,薛炎道:“我要了一個标間。”
“标間是什麽意思?”姚望在外住房從沒聽過這個詞。
“呃……看看就知道了。”薛炎說着将房門推開。
看着長條形的房間,以及房內的兩張狹窄的床鋪,姚望問薛炎:“标間的意思是有兩張床?”
“嗯。”薛炎點頭。
“兩張床的意思咱們要睡一個房間?”姚望吃驚地指着床問。
“為什麽這麽吃驚?”薛炎将自己的行李拖進去,“你還挺封建的。我一個有男朋友的都不介意,你……”
“這不是介意不介意的問題。”姚望惱羞成怒,“我是為你着想。”
“不是睡在一個房間就是肉-體關系,你心裏不要太黑暗。”薛炎說着就去拎姚望的行李。
姚望推開她的手,自己把行李拎進去,他說:“想那個就是心裏黑暗?我覺得你不止對富二代有偏見,對生命的大和諧也有。”
“哦。”薛炎在姚望進來後将房間的門關上。
“你關門幹什麽?”姚望有一瞬有點慌張。
薛炎哭笑不得,“你……這是在擔心自己的貞-操?”
姚望色厲內荏,“胡說什麽?”
“我困了,要睡一會兒。”薛炎說:“這樣的房間本來就不隔音,我再不把門關上怎麽睡得着?”
薛炎話音剛落,就聽有人噠噠的爬上樓。這樣直接證明房間的隔音效果,姚望聽着不由得黑了一張臉,他說:“這樣的房子還不如去睡汽車。”
“那肯定不一樣,起碼車上不能洗澡。”
“你還要在這裏洗澡?”姚望大驚。
“這麽介意?不如這樣,你洗澡的時候我出門轉轉,我洗澡的時候你出門轉轉。”薛炎說。
姚望摸摸鼻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薛炎說:“你對這邊不熟悉沒法四處閑逛,那不然就去樓下坐坐,前臺那兒有沙發。”
“……”百口莫辯。
“你睡裏面那張,我睡這張。”薛炎說。
“為什麽?”姚望問。
“這邊這張離衛生間很近,半夜有味你可能聞不了。”薛炎說。
“……”
此刻,姚望內心裏的個小人捂臉跪地。他再一次問自己,他為毛這樣自己折騰自己?
分配好床位,姚望打開行李箱将床單被罩一一換了。等他忙活完這些,擡頭看向臨床的薛炎。那個女人居然鞋都沒脫,直接倒在那張床上睡着了……
看着這樣的薛炎,姚望不覺憐惜。他只想問,你一個女人怎麽能粗線條到這種地步?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女人沒有用賓館的被子,而是用她的外套蓋在了身上。
心頭的火氣逐漸熄滅,目光便落在了女人搭在外面的腳上。這樣睡她肯定不舒服。鬼使神差地,他走到她身前,輕手輕腳地幫她脫掉鞋子。
脫鞋子時薛炎動了一下,姚望以為她要醒,誰知她只是輕聲嘀咕了一句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你說什麽?”因為沒聽清她嘀咕了什麽,姚望忍不住問。
原以為她不會回答,誰知她又說了一遍,“媽,我想你。”
姚望愣了愣,看着薛炎頭頂的紗布,他什麽也不想說了。走回到自己床邊,和薛炎頭對頭躺好。拿出那個老款手機癡癡地望了好一會兒,這是他第二次因為身邊的這個女人想念自己的父母。
28.嬌花叢
不知睡了多久,耳邊響起“咚”的一聲。姚望因此睜開眼睛,然後便看到薛炎站在自己床邊忙着收拾自己的床鋪。此時她床上已不再是單一的白色,而是跟他一樣被罩被單全換了。
“你剛剛什麽東西掉地上了?”姚望問。
薛炎一邊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一邊說:“手機。”
“哦。”姚望揉揉眼睛,感覺這一覺睡得并不解乏。揉揉餓扁的肚子,他問:“現在幾點了?”
“10點半。咱們到現在都沒吃早飯,不如連着午餐一起吃。”薛炎說。
“現在就去?”姚望坐起身。
“嗯。”薛炎答應着。
“那你先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整理的東西,我先去洗把臉。”姚望翻身下床,直奔衛生間。
推開那扇黃色木門,入眼是只能供一人使用的衛生間。這麻雀雖小,馬桶、淋浴、盥洗臺卻一應俱全。裏面幹淨是真幹淨,有味道也是真有味道。如果這裏通風再好一點,住着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
想着自己忽然改變的心境,姚望有些驚訝自己的适應能力。
等他和薛炎都收拾好,時間顯示已經十一點了。兩人從房間裏走出來,直奔賓館門前的步行街。剛走出賓館十米左右,姚望那張臉就吸引了不少女孩的側目。
但無論是被看的本尊,還是順帶被看的薛炎,兩人均沒有注意,他們的眼睛邊走邊看只着急午飯吃什麽。
二人中途路過一家裝修考究的烤肉店,姚望很想吃。他站在人家店門口有拔不動腿的架勢,他身邊的薛炎則不同,她很想吃面。
就在二人相持不下的時候,有人從門內走了出來。
“帥哥,願意跟我們一起拼桌坐嗎?”這是一位年紀正好,樣貌上乘的女孩。
薛炎挑眉,嘴角帶笑地問:“你請我們吃?”
“請?”女孩目光落在姚望身上,看樣子是期待他英雄救美。
但顯然這個家夥要令她失望了。姚望根本沒看到女孩飛來的秋波,他只是轉頭對薛炎道:“不如咱們去吃你想吃的面,反正你也不想吃烤肉。”
“嗯。”薛炎轉身打算離開,姚望緊随其後。
見這兩人說走就走,女孩忙上前阻攔,“我請你們兩位吃,這位姐姐想吃面烤肉店裏也有面,不用去別的地方。”
“還是不用了。”薛炎說着再度轉身。
而姚望,這時候的表現就跟他是薛炎的提線木偶一樣,她做什麽他跟着做什麽,毫不憐惜眼前的女孩。誰知不止之前的女孩,面前又出現兩個攔路的女孩。
“姐姐……”面前地女孩笑眯眯地說:“一起吃頓飯就當交個朋友。”
之前來阻攔的女孩也忙附和,“我請姐姐兩位吃飯。”
與請客的女孩對視,薛炎發現女孩看似在跟她說話目光卻不時落在姚望身上。她們這是看出他們兩人之間誰主誰副的關系了吧?
但薛炎決定還是尊重一下身旁之人的感受,轉而她看向身邊的姚望,問:“你很想吃嗎?”
姚望有些猶豫,烤肉今天不吃也不會怎樣的,他忍一忍就過了。
誰知薛炎卻不這麽想,她說:“這麽糾結,那還是吃烤肉。”
跟着走進店裏,幾個小姑娘引他們坐在L型沙發裏。
此時此刻沙發上除了姚望,還有別人,女的,六個女人。她們将他圍在中間,随便點了幾個菜便積極的聊天去了。而薛炎的反應讓人意外,面對除她以外的五個女孩她好像一剎那變性了,像一個紮進花叢裏的小蜜蜂,忙活着跟那些年輕的女孩聊天。
眼前,除了薛炎以外的五個女孩美得各有特色,有妖冶型,有美豔型,有清純型,有高傲型,還有蘿莉型,這麽多的嬌花但不知為何,姚望總是把目光集中在身邊的女人身上。
而這個女人說得話就有點讓人承受不能了,“看你們這樣美我都有些眼花了,冒昧問一句你們都是Y城大學的學生嗎?”
“是啊,我們都是播音系的。”美豔型挑挑發絲,媚眼一抛讓薛炎笑得開懷。
姚望黑着一張臉看向樂得跟朵花似的薛炎,內心裏卻是有個大大的問號。他懷疑薛炎的性向,不然這美豔型在沖自己抛媚眼,她樂什麽呢?
“姐姐呢?學生還是……”蘿莉縮着身子一副受盡委屈地可憐樣,她擡眼看薛炎。
薛炎挑挑眉,伸手在對方臉上滑過,那輕佻-的舉動讓衆人都尴尬不已,她說“我是來Y城采景的。”
這似真似假的回答,讓姚望眯起一雙眼睛,這家夥平時一本正經地,讓他一度還以為她不懂說話的藝術。
此時看起來,卻是以前誤會了她。
采景……這話引起清純型的注意,“那需要真人模特嗎?”
薛炎笑出一個狐貍樣,說:“先留個電話號碼,有用得着的地方,我聯系你們。”
一句話,桌前的幾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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