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來拍。”

“咳……怎麽拍?”姚望問。

薛炎轉頭看向姚望,“你別告訴我你不會脫。”

姚望臉紅了,“……咳,給誰脫?”

“既然是手替當然是脫女主的衣服。”薛炎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

姚望被薛炎這麽盯着有些心虛,問:“只是脫……咳,脫衣服嗎?”

薛炎笑了,那笑容別有深意,笑得姚望恨不能将腦袋藏起來,她說:“姚老弟,你想啥呢?”

“我這不,咳……嗯,在跟你讨論手放在哪個位置?”

“只要不放在胸部,其它地方随便。不過,動作要慢一點。”薛炎說:“到時候我再具體指導你。”

就這樣三人離開租住屋,坐上租來的車趕往拍攝地——令山的住處。

這也是令山推薦的,他當時說:“我覺得我的房間比較合适。”

薛炎在姚望跑去租車的時候帶着小黃牙去看了,房間整個裝潢的風格跟劇本裏男主的性格非常像。冷漠中帶着一絲溫柔地暖,令山家就是如此。黑白灰為主的色調,因為一個橙色的枕頭,一盞綠色的燈,或者擺在桌子上的水果盤,而讓房間看起來十分有跳躍性,對比明顯。

這樣鮮明的設計,讓人覺得一下子闖進了男主家。可以想見那個男人看到他們這些闖入者,會拿什麽眼神看他們。

“你一個人住?”薛炎問。

令山點頭,道:“嗯,娶媳婦的房子。”

薛炎有心八卦一下,後一想還是正事重要。便道:“很好。那以後男主在家裏的戲都在你這裏拍。”

從回憶裏走出來,衆人已經齊聚令山家的客廳。床-戲的拍攝地自然是卧室,薛炎一番安排後将自己的計劃簡單說了一下,她話落就發現令山的臉色不太好。

“怎麽了?”薛炎問。

令山壓着一肚子火,将薛炎扯到卧室問:“為什麽要手替,我自己演不行嗎?”

薛炎跟着嚴肅了面色道:“不是不行,但你看看你的手,跟劇本男主相配嗎?”

“哪裏不配?”令山伸出手。

薛炎瞥了一眼道:“雖然十指纖長,但骨節太大。”

“這……我當過兵現在又在做粗活,手指這樣有什麽不對?”

“你這樣自然沒什麽不對,但男主什麽身份?他這輩子幹過最重的粗活,恐怕就是給汽車換輪胎了。你覺得他的手指會像你一樣嗎?”

姚望扯了扯薛炎,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他怕這些話刺激到令山,他這要是一氣之下撂挑子不幹了,那他們真損失大了。

令山倒是沒有生氣,而是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坐在卧室門外灌酒得林佳瑩。

是的,灌酒。

林佳瑩的确演過不少角色,她的演員經歷十分豐富,但卻沒演過任何一個醉鬼。為了找感覺她決定真将自己灌醉,當然不至于醉得不醒人事。

薛炎這一刻看懂了令山的眼神,她笑着說:“喜歡就去追,你猶豫什麽?”

“可她比我大六歲……”令山垂頭喪氣,“而且她還養着前夫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了心裏那關。”

“原來你推薦她來演女主有私心的。”薛炎笑着說:“不敢直接接近,就借着演戲之便親近她。”

“導演能不能通融一下?”令山可憐兮兮地說。

薛炎搖頭,“不能。演員以及我自己都是為劇服務的,不是假公濟私的。你死心吧!”

令山扭頭看了姚望一眼,乞求道:“姚哥,手下留情。”

“呃……”姚望看了薛炎一眼,“我聽導演的。”

令山還要說什麽,林佳瑩已經搖晃着進來了“導演,可以拍了嗎?”

她媚眼如絲,臉暈雙頰,還沒上妝便有七分嬌媚。連薛炎都沒想到,這女人喝醉跟沒喝醉之間會差這麽多。明明平凡無奇的一張臉,此時美的勾人。

令山臉上的糾結掩飾不住,姚望眼裏也閃過一絲慌張。

薛炎似統統沒看到似的,說:“開拍!清場!令山、李響不許進來!”

56.激-情手法(下)

令山和小黃牙被關在門外,這樣的情況對小黃牙沒什麽,但對令山而言卻是煎熬。尤其他發現自己家門板的隔音效果十分不好,薛炎對于門內兩人的指導一字一句全傳入他的耳中。

薛炎說:“一會兒姚望你的手要将佳瑩的上衣脫下來,這個脫衣的過程你要注意一些技巧。”

聽着薛炎的話,令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內心瘋狂咆哮着,脫衣還要技巧?脫衣服要什麽技巧?

只聽薛炎繼續道:“襯衫扣子不要解了,這時候男主是急切地。”

MD,急切地都不解襯衫扣子了。令山從沙發上站起來,但他能去阻止裏面的進程嗎?完全不能。人家是在演戲,不是真的要做什麽。所以他只能暴躁的原地打轉,而一旁的小黃牙冷眼見了,情緒上毫無變化,只是默默掏出手機打游戲。

裏面講解的內容還在繼續,“但這個往上翻的過程要輕柔,要慢。”薛炎說:“男主雖然急切卻不想因此将女主吵醒。”

吐槽完講解的內容,令山開始吐槽男主:他為毛這麽矯情這麽糾結?跟他一樣的慫,想愛不敢愛。看,憋出BT心思了。

令山在客廳裏來回踱步,腦門上都急出汗了。

薛炎卻完全不能體會他的心情,她說:“我的鏡頭會貼着床拍,你脫衣服的時候不用管裏面的打底衫,哪怕掀上去露出女主的肚臍或者胸衣也不要在意,盡量自然一點。”

“嗯,我知道。”姚望終于答應了一聲,但聲音裏掩飾不了的緊張。

薛炎笑着道:“別緊張,這些就算做不好也沒關系,可以多來幾遍。”

“哦。”姚望的聲音落在令山耳朵裏就是在烈火上澆了一瓢滾燙的油,他整個人更加暴躁,轉動的速度都加快了。

薛炎卻像不放過他似的,說:“你把這個衣服脫了以後,要注意幾點,這都是很重要的。”

“嗯……”姚望問:“有什麽比較重要的?”

“首先,你的手要放在女主的後背,然後沿着她的肋骨下落到胯骨的位置。這裏有兩點要注意,一是解胸衣的動作,二是落在胯骨這裏要解皮帶。解皮帶的這個只要動作不要真解,胸衣這個你就解上面的兩個扣,最好将肩上的那個帶子蹭掉在手臂上,但你要做得好像是自然垂落,因為後面解開而掉下來的效果。”

門外的令山聽到這裏開始抓自己的頭發,明知道裏面講得是拍戲,他卻好像親眼看到了那個場景。自己愛的女人,被別得男人……

薛炎居然還沒講完,“佳瑩……”

“導演。”終于聽到林佳瑩的聲音,讓令山心裏的火山暫時安穩了一些。

“整個鏡頭我不會拍你的臉,你盡量調動一下手臂和肋骨上的肌肉來表演。”薛炎說。

“怎麽做?”佳瑩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好像一記耳光,抽的令山頭暈腦脹。

“肋骨上的肌肉不用說,有人在摸你你要瑟縮一下。至于手臂,你稍微縮一下,幫助姚望把你肩帶弄到手臂的位置。”

“好的。”佳瑩的聲音被“哐”的一聲巨響打斷。

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屋內的三人,林佳瑩躺在床上,醉眼朦胧的看着來人。而床邊姚望和薛炎站在床邊,所有人的衣服都完整的穿在身上,而門外的男人臉色通紅,眼裏的戾氣足以吓壞衆人。

薛炎吓得向後躲,腳下踉跄如果不是姚望一把拉住,直接撞在機器上都有可能。

“我……”看清門內的狀況,令山眼裏的戾氣盡斂,臉上的顏色卻無法褪去。

薛炎卻是怒了,直接喊小黃牙。

小黃牙跑到門口問:“怎麽了薛炎姐?”

“帶着你令哥哥去樓下轉20分鐘。”薛炎說。

“我不去。”令山固執道。

“去吧。”卻是林佳瑩開口,她說:“被你這麽打斷我們還拍不拍了?”令山還要反駁,林佳瑩直接從床上坐起來瞪着他,道:“趕緊調整情緒,姚望只是手替你,一會兒你還要演呢。”

被林佳瑩這似強硬似勸慰的一說,令山轉頭和小黃牙一起離開了。

房子終于安靜下來,薛炎長舒一口道:“剛才令山的那個眼神要吓死我了,他那眼神好像在說我是那水浒裏的王婆,要把他媳婦賣給西門官人……”

“呵呵。”林佳瑩重新躺在床上道:“您可真會說笑。不過……”

“什麽?”

薛炎以為林佳瑩要說說令山對她的感情,誰知她說:“我肚子上有妊娠紋,會不會影響拍攝效果?”

“那我要看看。”薛炎笑着說:“看你身上那個痕跡有多嚴重。”

“我生孩子生得早,恢複的要比其他人好,但還是有痕跡的。”林佳瑩把衣服掀上去,伸手去脫褲子。

姚望見此連忙背轉身,他有點佩服林佳瑩的奔放,難道因為嫁過人,生過孩子,就不知矜持為何物了嗎?

薛炎上前,林佳瑩的肚子露出來。薛炎看了以後有些猶豫,痕跡的确不重,但劇本裏的女主可是個雲英未嫁的小姑娘。她說:“這個……要看看鏡頭下這些痕跡能不能看得出來。如果不行,可以用粉遮一下。”

姚望背對着她們,開口道:“那麽麻煩幹什麽?導演來就好了。”

林佳瑩道:“說得是。”

“這個……我演誰來拍?”

“我來。”林佳瑩坐起身道:“你教我一下,反正就替一個鏡頭罷了。”

“那好吧。”薛炎答應的時候頗有些豪氣。

但等被姚望壓到身下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慌。這真是奇怪,她明知是拍戲,而且這一幕只是脫衣服而已,身前的這個男人根本不會做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她就是控制不住緊張。

“咔!——”不知第幾次薛炎親口喊出這個詞。她反複地心理建設,身體還是緊繃的厲害。姚望倒是從容直接從床上跳下來,見他如此她有點着急,揉揉自己的臉,道:“我得來點酒。”

林佳瑩道:“我去幫你拿。”

不一會兒林佳瑩拿着一只細高的瓶子出現在卧室,薛炎也不管她拿來的是什麽酒直接灌了一大口。

這樣狂飲倒是把姚望吓了一跳,連忙去搶瓶子,大吼着:“慢點喝,慢點咽,不要命了?”

咽下去,火辣辣的感覺直燒着胃。薛炎這才發現手裏好看的瓶子不是香槟而是白酒,她倒在床上把酒瓶給姚望,道:“來了。”

姚望輕柔的壓上來,在她注視裏手下開始動作。當他的手指觸到皮膚,任誰都會生理性的瑟縮一下。而當那滾燙的指尖來到她的後背,薛炎忍不住深呼吸。

這樣的動作也傳染了姚望,他也跟着深呼吸,眼裏似燃起一簇火苗。

就在他的手滑到她的腰間,薛炎終于忍到極致,道:“咔!——過了。”

姚望眼睛直直看着薛炎,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臉紅了,羞憤難當将他推開。

“我來看看這一鏡如何。”薛炎手下慌亂的穿衣服,胸衣的扣子差點扣錯。

姚望似體味到她的羞澀,連忙背轉過身。在薛炎看不到的角落,他嘴角翹了翹。

57.紅裙女人

歷經半月《我傻才愛你》宣布殺青,令山和林佳瑩的工作到此為止。薛炎按約定給兩人結算,這方面她沒留什麽尾巴。

倒是令山,在劇裏跟心上人演了一對,還有過親密接觸,但現實裏他和林佳瑩的關系沒有絲毫進展。不知他是仍過不了心裏那道坎,還是他說了林佳瑩卻拒絕了他。

總之,兩人沒在一起。

對于這樣的結局,薛炎沒有多餘的情緒。她覺得這樣的錯過才真實。像電視劇裏,裏那樣為了女主抛棄所有的男主,現實裏根本不存在。

演員的工作結束了,後期的工作卻剛剛開始。此後一周薛炎都在忙着做剪輯的工作,有時候甚至不知日夜。姚望見了為她專注的态度所折服,自己即使再閑也不敢打擾。

連日來姚望大部分時間是去鳳凰山上晨練、晚跑,他走遍了鳳凰山的角角落落,對其熟悉程度可以跟Y城本地的居民相比。這時候山上的花開得正好,可惜沒人共賞。姚望帶着這樣的遺憾日複一日,而除了鍛煉以外的時間他在看書。

書是在Y城大學附近的書店裏買來的,他從沒看過。

這日天剛黑,姚望便換了運動裝準備去山上晚跑,然後就見薛炎化着濃妝穿着那件抹胸短裙,連頭發都抓成了雞窩狀從卧室裏出來。

從未見她如此裝扮過,以姚望少有的幾次夜生活經歷,她是要去酒吧那種地方。

“打扮成這樣,要去哪裏?”姚望明知故問,沒有注意話裏不自覺帶了酸意。

果不其然,薛炎在玄關處換上那雙細跟的鞋子,道:“去酒吧聽歌。”

“我也去。”姚望不容反駁似真似假道:“我都沒去過酒吧。”

薛炎見此笑了,道:“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是去玩,有你幫忙趕蒼蠅我正好跟人談正事。”

“什麽正事?”姚望問。

“到了,再告訴你。”薛炎神秘的笑笑。

姚望帶着好奇心去卧室換衣服,等他一身靓裝的走出來,薛炎的眼睛跟着閃了閃。

“咳,我得提醒你一下,”薛炎清咳道:“別我這邊還沒跟人談正事,你那邊就被誰勾走了。”

“保證當好你的騎士。”姚望躬身牽了薛炎的手,“殿下,咱們起駕。”

兩人攜手出了門,毫不知情的小黃牙則在自己卧室裏打游戲。他最近瘋狂地迷上了一款游戲,每日一定要玩幾小時。

而另一邊,坐在出租車裏的兩人都望向車窗外。Y城的夜很安靜,靜到人心裏,這樣的靜好像要将人心裏白日的喧鬧悄悄洗滌。

但等車子拐入市區主道,這樣的靜便戛然而止。車子一路行駛了近一個鐘頭,酒吧“山海志”映入眼簾。

兩人下車走進酒吧裏,這裏又是另一番景象,比之市區主道這裏更喧鬧、嘈雜,且人頭攢動。薛炎熟練地往前擠,似拿出了當年在帝都火車站前趕火車的架勢,而姚望只能苦力一般護在她周圍。

就在兩人往前擠的過程裏,音樂忽然換了,沒有了之前的躁動,電音以及搖滾也都悄然遠去,只留下心中還未散去的餘韻。就在這時純音樂般的前奏響起,女聲那慵懶的嗓音,讓歌變得既纏綿又哀怨。

兩人奔到舞臺前,昏暗裏一道光聚集在上面坐着的女人身上。她穿紅色長裙,雙唇紅似染血,微眯着雙眼,手裏端着一只酒杯,紫紅的液體随着緩慢地歌聲緩緩搖晃。

“夢裏夢到醒不來的夢,紅線裏被染盡的紅……”

姚望被女人這樣的姿态,這樣的歌聲深深吸引。等他的目光從臺上的女人身上移開,轉到身邊的薛炎身上,去發現她正用心疼的眼神望着那個女人。

“怎麽了?”姚望靠近薛炎,在她耳邊問:“你認識她?”

薛炎轉頭看他,兩人對視間姚望分明能從她眼裏看出她有話要說,但最後她只是将臉重新轉回到舞臺上,一句話沒說。

一首歌也不過四分鐘而已,女人唱完最後一句将手裏的酒一口喝光,然後在衆人的口哨與歡呼中走下臺。有人去堵她,歌手大大方方跟人合影,間或簽名說兩句話……在這個過程裏,她一直四處張望好像在找什麽人。

“我們過去。”薛炎說。

姚望繼續來時的動作,發揚騎士精神護着薛炎。

“小佟。”還沒走到那女人面前,只是靠近到一個距離,薛炎便叫了那人的名字。

小佟看向薛炎、姚望,眼睛像被點亮了似的。而那張冷漠的臉上多了一絲真心的笑,她揮揮手緊走幾步迎上來。

等走近了,兩個女人親密地抱在一起。

看着薛炎那樣的開心,姚望也被感染了似的嘴角帶笑。目光落到那個叫小佟的臉上,卻見她望着他,嘴角的笑帶了三分妩媚,然後沖他眨眨眼。

知道對方在勾-引自己,姚望立時便沉下臉,有那麽一秒他想将薛炎從那個女人懷裏拉出來。

但他沒有那麽做,因為他想到了齊靈,薛炎跟她似乎有了矛盾,兩人至那日之後再也沒見過。

明明薛炎說她很重要的,可不論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連日來她心情不好衆人有目共睹。此時能讓她開心點,他何必去阻止呢?

三人找了個卡座坐下,薛炎說:“我點酒你有提成是不是?”

小佟道:“你別,我請你。”

兩人一番争執,最終決定薛炎請,因為她有事要求小佟。也是直到此刻姚望才知道薛炎此行的目的,她要小佟幫忙寫配樂還有《我傻才愛你》的主題曲。

“那你要給我一些資料,我需要靈感。”小佟沒有拒絕反而提出了要求。

薛炎從自己手袋裏拿出一個U盤,道:“劇本在這裏,劇剛拍完沒多久還沒剪完暫時不能給你看,你着急的話有時間去我那裏看。”

“好。”小佟接過U盤直接挂在自己手鏈上了。

談完正事,薛炎有心跟對方聊聊自己的近況以及對方的近況,可惜小佟還有歌要唱。

于是,久別重逢的兩人不得不分開,姚望和薛炎此番目的達成,便一起離開了酒吧。

58.這個奇女子

回去的路上,路上的車更少了。薛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車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姚望看着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小佟……”

薛炎笑了笑,望向姚望道:“你想知道關于小佟的事?”

“沒有。”姚望正色道:“我想知道關于你的事。”

薛炎的眼睛變得深不可測,她鬼使神差地問:“是不是只要是關于我的事你都想知道?我認識的朋友你都要認識。”

姚望斬釘截鐵道:“我不需要認識你的朋友。”

想着剛才那女人看自己的眼神,緊跟着又想到了齊靈。這要是薛炎身邊的所有女人都對自己有意思可怎麽辦?這女人不會又想把自己推給誰吧?

薛炎嘆息,道:“小佟,姓佟,叫佟冬冬……”

佟……冬冬,姚望不想笑得卻忍不住。

薛炎也笑了,道:“你現在的反應跟我當年一樣,這名帶着莫名的喜感跟她一點都不像。”

“你們是大學同學?”

“嗯。”薛炎道:“同宿舍。她大二辍學了。”

“辍學……”

“大二那年,她父親意外去世。”薛炎道:“什麽意外我就不說了,總之家裏欠了一堆錢,她辍學去打工了。”

“為什麽一定要辍學?我聽說……”

“不要說那些沒用的。”薛炎道:“他們家的情況你又不了解。反正就是辍學了。”

“然後呢?”姚望果然沒再說那些沒用的。

薛炎嘆息道:“她是我們宿舍裏最有才華的女生,迎新晚會上一個人就表演了四件樂器,跟我這種啥都不會的人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裏。

那時的她光芒閃耀,好像天上的星星。但如此優秀的一個人卻性子綿軟、溫和,一點也不恃才傲物,而且總是嘴角帶笑。大二下半學期,她變了。整日愁眉不展,問她原因她也不說。直到她辍學我跑去問宋老師才知道,她瞞着那麽大一件事。也是那天知道她是驕傲地,像很多天之驕子那樣,只是這種驕傲讓她無法說出自己的困難。”

“你心疼她?”姚望問。

薛炎輕輕“嗯”了一聲。

“你是心疼她辍學,還是心疼她在酒吧唱歌?”

“心疼她被生活埋沒的才華。原本覺得她該有更廣闊的世界,卻被生活束縛了手腳。”薛炎看着車窗外的夜色說道。

“誰不被生活束縛住了手腳?況且她比大多數人要幸運的多,因為你,她不會被埋沒。”姚望說:“我記得《囧女進化論》裏除了女主和女配,還有不少女性角色,反正這些你都沒定,随便選一個給她。”

薛炎驚訝地扭頭看姚望。

姚望沖她笑笑,道:“她那模樣即使沒演技應該也沒問題。”

薛炎笑了,“這你倒說錯了,我這位朋友除了歌唱得好,音樂玩得好,表演也不差的。”

這引起姚望的注意,問:“那她為什麽成了你的同學,沒去考藝術學校?”

“具體什麽原因不清楚。據她自己說,音樂是她用來娛樂的,沒想吃這碗飯。”

“這樣說來,靠現在這個賺錢她心裏不開心?”

“這誰能知道?”薛炎道:“如果你好奇可以去問問。”

“我對她沒那麽多好奇心。”姚望說着扭頭看向窗外。

薛炎見了笑笑不語。

幾天後,小佟穿着碎花長裙戴着巨大的遮陽帽以及太陽鏡上門了。這次,她還帶來了寫好的幾首曲子,說是初稿讓薛炎聽聽。

正好,薛炎片子都剪好了,現在只剩下音樂及配樂。兩個女人跑去卧室,伴着曲子一起看劇。姚望路過門口,見兩人一起坐在地毯上,矮桌上放着電腦,而兩人臉上的神色都格外凝重。

見此,姚望默不作聲的跑去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他買的一些水果,做了個沙拉。

切水果的時候小黃牙進來,手裏還拿着自己的手機,看到姚望在切水果,伸手捏了一塊兒放進自己嘴裏。然後笑眯眯道:“姚哥真賢惠。”

話落,小黃牙又端着自己的手機回卧室了。徒留姚望呆呆站在那裏,腦海中回蕩着“賢惠”倆字,這倆字如同炸雷一般在頭頂響起,讓他腦袋嗡嗡,心中更是海浪翻騰。

這不對!這不對啊!姚望在心中吶喊。他忍不住往自己兩腿間看了看,欲哭無淚。悲憤得想:我可是純爺們。怎麽就幹起這男主內女主外的活?

雖然內心戲一堆,他還是收拾收拾将做好的沙拉端進了卧室。

見他進來,薛炎連忙招手道:“快來,大家一起研究研究,你不是說學過樂器嗎?正好一起聽聽。”

沉浸在工作中的薛炎沒有注意身邊小佟的臉色,從姚望端着水果沙拉進來,她的眼睛就是一亮。等薛炎說出他懂樂器後,她的神色已經完全變了,變得別有深意,暧昧不清。

她撞撞身邊的薛炎,小聲在她耳邊說:“真是個好男人。”

“誰?”薛炎的目光還在電腦上,連頭都沒轉一下。見此小佟沒再說什麽,明明房間裏只有姚望一個男人她還要問,顯然全部的心思都在劇上。

三人坐到一起,薛炎側了身子,讓姚望坐在兩人中間。

姚望将玻璃盆放在三人中間,手按在鼠标上問:“從頭開始嗎?”

薛炎點頭,姚望見此一抖鼠标三人從頭開始看。小佟是抱着到電影院看電影的态度在看,看的時候不時吃些身前玻璃盆內的水果。但她每次吃得時候都要瞥一眼姚望,心裏似盤算着什麽。

姚望和薛炎自然沒注意這些,他們都是這劇的參與者看得專心,細節到每一處。連字幕都不放過,生怕出現錯別字。

一遍看完,姚望道:“都很好,音樂也很配劇情。”

小佟笑得得意,道:“那可不,這是我多年的累積,挑出那最合适的給你們。”

“但是樂器有些單一,演奏出來少了些味道。”姚望卻沒有一味誇,而是提出了意見。

小佟變了臉色,問:“你說哪裏?”

“g-戲這裏。”姚望臉不紅氣不喘。

他的臉不紅,薛炎的臉卻紅了。但那兩人在争論樂器的問題,一時間也沒在意她。

“你說這裏用什麽樂器?”小佟問。

“小提琴。”姚望說:“你這裏用鋼琴不合适。”

“哪裏不合适?”小佟怒道。

“不夠悲傷。這裏應該用複調音樂,以鋼琴和小提琴為主,重新寫最好。”

小佟變了臉色,道:“你來寫?”

“我來。”姚望卻不推辭,道:“但要借用一下你工作室的樂器。”

“你……怎麽知道我有個工作室?”小佟驚訝。

姚望笑而不語,她還真敢假裝全是自己創作的?當他什麽都不懂嗎?小佟收起所有神色,心裏極不舒服,自己在這人面前丢臉了。

見小佟面色不好,薛炎道:“我聽着挺好的,挺悲傷的。”

姚望笑了,溫聲說:“是挺悲傷的,但這悲傷只有一個人在悲傷。”

見這男人對待自己與薛炎的态度如此不同,小佟道:“難道不是一個人在悲傷?女主被人給……了,她肯定悲傷。”

姚望臉現陰郁,道:“她或許是悲傷的。但男主比她更加悲傷。”

“胡說八道。”小佟大怒,整個人站起來,“他占了女主那麽大的便宜還好意思悲傷?”

“但他為何那樣做?”姚望感同身受似的,說:“這時候,女主其實并不知道男主對她做了什麽,我不知道她悲傷何來?而男主卻始終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愛這個女人愛了十年,可惜女人始終沒對他動心,反而要結婚了,這是一重悲傷;另一重,他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得到愛人,心裏卻不能确定愛人醒來後會如何看待他。或許願意跟他在一起,但他明白更多的是怪他恨他?他做這件事的确不對,可誰又知道他多麽害怕失去她,他這麽做其實是在孤注一擲。”

兩個女人沉默了,都看向姚望,然後目光都落在屏幕上。屏幕上,窗外的雨嘩嘩下了一整夜,床上起伏着那人的身影,明明情-色的畫面,此時看來卻讓人傷心。

小佟對薛炎道:“炎炎,你心也太狠了。女主眼睛是被……糊住了嗎?這麽愛她的男人都看不見。”

薛炎一時間有些內疚,道:“這個……”她寫得時候真沒想那麽多,她道:“女主自卑嘛,都怪男主太優秀了。”

“……”姚望對此默然不語。忽然,心中有個奇怪的想法蠢蠢欲動。薛炎一再拒絕自己難道也是因為我太優秀了?

他不禁又想起宋克勤,想到薛炎對待老師的古怪态度,以及那日她對自己師母的一番刺激,難道在她眼裏,老師也太優秀了?以此類推,鐘弧那個在所有人眼裏看不出啥優點的家夥,在她心裏是非常合适的對象?

了解到薛炎的心情,姚望更加憂愁了。也就是說,自己只要一直這麽優秀下去,那個死女人這輩子都不會看上自己。

這是什麽別扭心思?姚望欲哭無淚。

59.創作

吃過午飯,小佟說她要回去補眠,晚上還要上班。薛炎依依不舍送到玄關,姚望緊跟其後。

小佟回頭,對姚望說:“等你的曲子。”

姚望面無表情,道:“好。”

兩人送走了小佟,薛炎就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姚望。

這目光太過驚悚了,姚望有點受不住,他問:“怎麽了?”

“你真能寫?”薛炎懷疑。

姚望與薛炎對視,“你覺得我是那種只會說空話的人嗎?”

“會彈鋼琴和會寫曲是一樣的嗎?”

姚望微微一笑,“自然有不一樣的地方。”

薛炎不禁疑惑,上下打量姚望,“我忽然有點好奇你的出身背景了。”

姚望挑眉,笑了笑不語。

“你到底是誰?”薛炎靠到他眼前,想從他的表情裏尋出些蛛絲馬跡,她道:“我記得你有只十幾萬的表,說是劇組贊助的。我現在連拍戲的錢都沒有,怎麽可能贊助你一塊那麽貴的表?我一直沒問,那表哪裏來的?”

“十幾萬的表?”姚望哭笑不得,你這女人真是沒見識。知不知道你不僅少說了一個零,還讓那表縮水了幾倍。

但自己為什麽要提醒她呢?她如果知道了那表的真正價值不知會怎樣。會不會直接把我逐出劇組?姚望想了想便決定不再言語。

“怎麽了?”薛炎撓撓頭,懷疑是自己記錯了價格。難道那表不是十幾萬,而是幾萬?自己是不是戳到了他什麽痛腳?

不怪她忘記了,每天需要記得東西,需要計劃的活動太多太多,她壓根忘記當時說得那只表的價格。

“沒什麽。”姚望決定對薛炎還是真話不全說的好,他道:“我家的确小有薄産,但你也知道在帝都那地方。三五百萬不叫富,千萬以上剛起步。”

“呵呵……”薛炎扭過頭不打算再問了,心中的仇富心理急劇膨脹。她揮揮手,道:“你寫曲子我幫不上什麽忙,你自己琢磨吧!”

姚望笑笑,不知為何心中竟然升起一絲不快。這個女人居然連撒謊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她得好奇心未免太容易滿足了。又或者不是她容易滿足,而是她對自己并沒有深入了解的欲望-。

這樣的想法實在讓人郁悶,但眼下也不得不強壓下這突如其來的郁悶,姚望道:“誰說你幫不上忙?”

薛炎回頭,問:“需要我做什麽?”

終于有一日這句話輪到她來問,姚望将剛才的不快全忘了,心情也不郁悶了。他道:“找個琴行,要有鋼琴、吉他,最好有操作臺電子琴……”

什麽有操作臺的電子琴薛炎聽不懂,但前面兩個她還是明白的。便問:“吉他?不是應該是小提琴嗎?”

“前階段還用不到。”姚望說:“最好能租個一周左右。”

“這麽久?”

“你以為曲子很好寫?”姚望說:“這已經算快的了。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什麽音樂天才。”

“嗯,那我現在就找琴行。”薛炎點頭,一臉嚴肅的要回自己卧室,後又轉回頭問:“用小佟的工作室可以嗎?”

“咳……”姚望摸摸鼻子,“創作的時候就先不用了。你要知道你朋友的工作室不可能閑置,他們的樂器也一樣。”

薛炎點頭,“你說得對。”

盡管商量好不用工作室,但為了給姚望一個好得創作環境,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小佟的工作室。只不過樂器是薛炎從琴行裏租來的。

原本,姚望的确打算在出租屋裏創作,可那尚未成曲的音樂實在擾民,樓上樓下的鄰居找上來幾次,不得已只能用小佟的工作室。

姚望也不是所有時間都泡在小佟的工作室,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租住的小屋內,用一個什麽電子琴帶着耳機彈來彈去,等寫好了一段才會跑去工作室試音……

于是接下來的一周,因為小屋內有一位創作者,小黃牙告狀無數。告狀的內容全是關于姚望的,薛炎也沒料到處于創作階段的男人是這樣的。原以為自己就夠瘋了,這人竟比自己還要瘋。

如果半夜回來就拿腦袋敲門,開門的瞬間真的非常恐怖;剛起床,就見男人面壁深思嘴裏還念念有詞;午飯後他趴在茶幾上寫畫,忽然就捶桌子、抓頭發,真的讓人頭疼。

每次小黃牙來告狀,薛炎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多少,她也想找人告狀。因為除了那些以外,他沒見過更恐怖的。

比如,夜半醒來看到一個大男人盤腿坐在你床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你。而她,已經習以為常;有時明明什麽都沒發生,你也沒說話,他忽然盯着你不說話;而當你跟他說話,他聽而不聞也不是一次兩次……

前者只是行為不太正常,後者則精神都有問題了,薛炎苦不堪言都不知找誰訴。

小黃牙苦着一張臉問薛炎,“姐,這啥時候是個頭?”

薛炎用理解的眼神看着小黃牙,“我也不知道。他說要一個周。”

“忍了這麽久,必須要出門放松放松。姐,今天能跟你出門嗎?”小黃牙可憐巴巴的說。

“你不是不喜歡去錄音室?”薛炎問。

“可姚望哥好像瘋了一樣,我怕。”被小黃牙滿目凄楚地望着,讓薛炎說不出拒絕的話。

最近薛炎也不是閑着的,她在盯《我傻才愛你》的配音。配音演員是令山找的,他這個業餘的聲優或許不夠專業,但他真的認識了一大堆好聲音。

其中一人的聲音跟現在娛樂圈有名的國民男神很像,“見笑了。”男神音的這位聲優十分謙和,跟那位國民男神比要好相處得多。

而那位男神可是拽到不行,如果不是臉和聲音,就那性格薛炎覺得自己當時如果沖動了,鞋底飛到他臉上也不為過。

是的,在帝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