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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牙；華董左邊是齊靈。一時間場面有點尴尬，不知道從哪裏入手。薛炎沒想到這位老板沒帶一個跟班，單槍匹馬而來。這讓她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感覺對方沒有合作的意向，似乎只是出來吃個便飯。

現場無人說話，還是華董見慣了場面，率先引起話頭，他問薛炎，“車子還好嗎？”

薛炎笑得殷切，贊道：“很好。車子外形大氣、穩重，開起來平穩、舒适。”

“嗯，那就好。”華董點頭。

話剛說了個開頭，服務員開始上菜。一道道菜擺上來後，緊跟着是一瓶紅酒。

齊靈見了問服務員，“酒醒了多長時間？”

“半小時。”服務員說。

“先給華董倒上。”

薛炎站起身，對服務員說：“我來吧！”

在帝都工作的三年，薛炎不止一次給老板給客戶倒酒，從最開始什麽都不懂，到現在成了熟手。她一一給華董、齊靈、姚望、小黃牙倒好酒，衆人舉杯碰了碰算是這頓聚餐正式開始。

等杯子放到眼前，薛炎組織了一下語言，問：“華董對我們劇組有沒有特別的要求？半月前聽靈靈說，您有意于我們劇裏的一個女配角。”

這話一出，華董眉頭皺起。姚望跟着舉杯補充道：“我們導演的意思是說，您打算推薦一人來我們劇組，但不知您屬意女主還是哪位女配？”

薛炎聽了姚望的話，心跟着一跳。姚望這話裏的意思，對方要女主就必須給女主。想到這裏她一時無言，因為心裏很不情願，但後來一想先把贊助費拿下，角色可以再談。即使承諾給一個配角，也未必真能給他配角。可這樣作為不是在騙錢嗎？她有些糾結，心中的底線是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碰的。

“演主角還是配角，還是要看您推薦的這位演員适合哪個。”薛炎道。

姚望皺眉，他分明看出薛炎理解了他的意思，怎麽就不肯妥協不肯圓滑一些，那麽固執堅持己見不會有任何好處。如果她是剛從J城出來可以理解對商人不了解，可經歷上次餐會後還是這樣，不免讓人無力。

華董皺眉聽完薛炎的話，聲音裏不覺帶了怒氣，他說：“這樣說來，我提供的演員你還要再選。既然是你選出來的就稱不上是我推薦的，那我要這個贊助商的名義幹什麽？”

薛炎一時無語，這人說得似乎有點道理。

姚望見薛炎被繞進去了，連忙補漏，道：“這怎麽能一樣，您推薦的演員最低還可以演個角色。”

薛炎點頭，姚望說得對啊。這要不是贊助商推薦的，說不準一個角色都演不了。

“呵呵。”華董笑了笑，眼裏嘲諷的意味濃厚，他道：“我聽說你們來Y城這麽久，沒拉到一個贊助。”

“華董這樣說，是要以勢壓人？華董一定要女主？”

“以勢壓人不錯，但其它你錯了。”華董一雙算計人心的眼睛看過來，讓薛炎覺得這人像只老狐貍，他說：“不是我要女主，而是薛導你誠意不夠。”

齊靈笑道：“華叔，您說話別這樣拐彎抹角的，炎炎都聽不懂了。”

華東笑道：“好，那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他看向薛炎道：“我要三個演員的位置，女主、女配，還要一個男配。還有，你這部劇裏所有用到車的畫面，除了公交、出租，其餘全要是鈴蘭集團旗下的車子。如果做到這些，我将贊助費提到十五萬，你看如何？”

薛炎聽完對方的要求，也笑了，她說：“華董說得這三個角色的演員，可參加了我們在Y大辦得公開選角試戲活動？”

華董沒有回答，而是端了面前地酒杯喝了一口。這态度不說參加也不說沒參加，但卻表明他不允許薛炎拒絕。

“如果我拒絕呢？”薛炎卻不如人願。

華董道：“那贊助費就沒有了，還有就是贊助你的那輛車我要收回。”

齊靈笑道：“別啊，華叔。咱們再好好談。”

“沒必要了……”

不等華董将下面的話說完，便有服務員推着餐車走進來。餐車停在桌邊，服務員往桌子上又加了兩個菜，這兩個菜是海參、鮑魚，放好後服務員不走，反而對華董道：“這兩道菜是我們齊經理特意加的，不在菜單裏。現在所有菜上齊了，各位慢用。”

“亂說什麽？”齊靈怒道：“趕緊出去！”

服務員鞠躬離開，看着離開的服務員薛炎和姚望的臉色都沉下來。

華董見了，站起身道：“鄙人縱橫商場三十年，第一次見請人吃飯如此豪無誠意。”

他見沒見過薛炎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這次聚餐算是白費了。

現在根本進行不下去，姚望和齊靈只得起身去送華東。薛炎叫來了服務員結賬，看到賬單上兩萬的花銷。

“怎麽這麽多？”薛炎說着看向小票上的消費內容，房間費用、茶水費用等等雖然貴她卻沒有任何意見，只是，“我們只開了一瓶酒。”

“不，是兩瓶。”服務員說：“本酒店最低開兩瓶酒。”

“一瓶酒七千六？”薛炎整顆心都在顫抖，她看向服務員，對方沉默不解釋。

她不再問了，問有什麽用呢？默然簽了單用那張藏在錢包深處的銀行卡，那張她發誓永不會用的銀行卡付了賬。離開包廂，薛炎一路忍不住想，自己是被算計了吧？

走出酒店，剛好看到華董鑽入自己的車，而他們開來的那輛車被齊靈安排人一起開走了。酒店大門前的地上擺放着他們三人放在車上的東西，看着那些東西讓薛炎倍覺屈辱，她心中燃起憤怒的火焰。

薛炎的目光移向齊靈，好友滿臉得意這是她從沒見過的樣子。她并非無腦之人，轉瞬便想明白了一切。原來将自己踩下去，眼睜睜看着自己栽跟頭會讓好友這樣高興。

薛炎站到齊靈面前，連日來她一直忙着搬東西，雙腿站久了有些抖。兩人之間明明她比較高，卻覺得好友在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薛炎對姚望和剛走出酒店的小黃牙說：“你們去攔出租車，我一會兒過來。”

姚望脫下西裝鍋仔她身上，“溫度降了好多，你快點說。”

“嗯。”薛炎答應着。

小黃牙手裏拎着從琉璃廳帶出來的那些沒動的菜以及那瓶紅酒，姚望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兩人一同離開。

齊靈看向薛炎，道：“有什麽話說吧。”

“昨天的倉庫，今天注定毫無結果的聚餐。”薛炎從口袋裏拿出剛剛已經結賬的小票，“還有剛才2萬的花銷，你挖好了一個個坑讓我跳？”

齊靈默然不語，臉上不見一絲慌亂，坦然無比。

但這樣的沉默已經證實了薛炎剛才荒誕的猜想，想起從前她對自己的好，眼前完全變了模樣的好友讓她心痛，“我能問問為什麽嗎？”

“我不是聖母，不是慈善家，憑什麽讓你予取予求。”齊靈眼睛睜大，眼裏的恨意讓薛炎震驚。

“你可以眼睜睜看着，你可以選擇不幫忙……”薛炎聲音哽咽的說：“你明知道我現在什麽狀況，卻要在這時候給我這麽重的打擊。”

齊靈卻像是沒聽到薛炎的話，她說：“你有什麽？我比你強多了。他覺得你好你閃閃發光可你身上的那些東西都是因為我，因為我在支持你。”

薛炎笑了，齊靈口中的他是誰根本不用猜。眼淚從眼睛裏流出，她說：“原來是為了一個男人。”

“薛炎，你憑什麽這麽說？”齊靈整張臉都扭曲了，“你又比我好多少？明明已經有男朋友了卻還要勾搭姚望。你腳踏兩條船，你不要臉。”

這樣的辱罵薛炎卻也像沒聽到似的，她自顧自說：“我也好不了多少，為了2萬跟好友絕交……”

“絕交……”齊靈呆呆地看向薛炎。

“齊靈，你明知道我現在有多缺錢。”她拿出一張銀行卡，說：“這裏面有七萬，我臨離開J城的時候父母給的，說是我的嫁妝。我來Y城對自己說，我要拼命找贊助商，這裏面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動。等到我的劇賺錢了，我就把它原封不動的還回去。”薛炎昂着頭直視好友，道：“只有朋友有機會傷到我，陌生人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那張小票從手裏滑落，她說：“感謝你這麽久以來的支持，可惜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

齊靈看着薛炎轉身，直奔大路。然後坐上等候多時的出租車，終于她的眼淚順着眼角落下來，不停地，但她卻沒哭出聲。

從決定給薛炎一個教訓開始，她就告誡自己不要後悔。無論事情發展到最後出現什麽結果她都不後悔，永不後悔。

薛炎靠在車窗上任眼淚滾滾落下，姚望看了她一眼不敢靠近更不敢說話，只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一片雪花飄落下，沒想到天氣和暖卻還能見到一場雪。

52.拍個小劇場

第二日一早起來，姚望看見薛炎趴在餐桌上奮筆疾書。她走過去發現桌上鋪滿了A4打印紙，紙上用彩色筆做了标記。

“改劇本呢？”顯然姚望熟悉薛炎的套路，“你這是剛起床還是一夜沒睡？”

誰知薛炎不答也不理他，只是将改完的劇本合訂在一起，然後便開始打電話。

怎麽回事？姚望納悶，這不會是要跟自己劃清界限吧？但是自己沒得罪她啊！

電話打通，薛炎道：“令山，一會兒你來鳳凰山小區西面的七棟1307室。”

姚望心裏“咯噔”一下，這一大早就要換掉自己嗎？

薛炎挂了電話，擡頭看了他一眼，“有事？”

“你叫他來幹什麽？”姚望問。

“嗯……”薛炎道：“《囧女進化論》暫時擱置，我要拍一個一小時的短劇。”

“什麽意思？”姚望有點慌，他能不慌嗎？依薛炎話裏的意思，她的确不打算換男主，她幹脆連整部劇都換了。

“拍個短劇拉贊助。”薛炎說：“《囧女進化論》不能将就，那就用其它劇來将就。”

姚望一聽，雖然覺得薛炎這麽做有點沖動，還是開口問：“需要我幫忙嗎？”

“做做副導演的活。”薛炎笑着說：“眼下先幫我把劇本全部整理出來，讓演員看。”

“好。”姚望也坐到餐桌旁，說：“我來上半部分你來下半部分。”

“嗯。”薛炎說着将劇本一份為二，把電子版也發給姚望，兩人就在令山來之前将劇本重新整理了出來。

就在整理的這個過程，姚望将劇本過了一遍。這個故事很簡單，用一個小時的确能講完。主演陣容只有男主和女主，基本上沒有配角出場，場景非常少，有外景。最重要的一場戲是雪景戲，剛好外面就下了一場大雪。

姚望估計，如果演員能到位薛炎今天就能拍一場。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關于暗戀的故事，男主暗戀女主。找令山來演男主，可見這位有多麽帥氣逼人。

男主一直不告白，他不告白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卑而是自傲。他太優秀太驕傲了，但他喜歡的女主卻各方面都不突出，導致他一度懷疑自己的品味與眼光。

男主拐彎抹角的照顧女主，性格別扭地自我厭棄鬧出一堆笑話，兩人就這麽一耽誤誤了十年。女主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男主對自己的喜愛，她在合适的年紀選擇結婚，得知這個消息男主再也無法淡定，控制不住感情将女主灌醉拖上床。

結果第二天醒來，女主還來不及指責男主，就被男主一通搶白，說自己這麽優秀一個人怎麽會主動将她拖上床。說女主一定是把他當成未婚夫，才會圈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自己。

前面說過女主各方面都不突出，這其中就包括了智商。這樣明顯被人占了便宜的事她不哭不鬧，竟然被男主三言兩語唬住了。甚至還說，男主的确不可能看上自己，一定是自己出了啥問題，比如被男色晃花了眼睛。

得出這樣結論的女主原諒了自己，甚至原諒了男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姚望需要整理的就是這一部分。

他看向薛炎，“你那部分給我看看。”

“覺得有趣嗎？”薛炎問。

姚望點頭，他問：“你要拍床戲嗎？”

“隐晦一點的會拍。”薛炎道：“不露肉也可以很xing感的。”

“是嗎？”姚望嚴重懷疑。

“愛情片是給女人看的，你覺得女人會在意女主屁股翹不翹，胸大不大的問題？”薛炎皺眉道：“我這又不是拍情-色片，只要意思到位，我敢說沒有正臉不用露肉也能讓人鼻血噴漲。”

姚望聽了非常期待，他說：“你先把下半部分給我看看。”

薛炎發給姚望，他立刻神色凝重地看後面的內容。

後面的內容讓他不知該怎麽評價，女主的大度讓男主非常無語，且痛苦。因為即使有了那一夜，女主仍決定跟未婚夫結婚。這一段的感覺讓人郁悶，觀衆尤其男觀衆，無論站在男主還是未婚夫的立場，都會覺得郁悶。

但顯然未婚夫根本沒有出場的機會，他只存在于兩位嘴上……

男主想破壞女主的婚姻，想将他們曾經如何如何告訴女主的未婚夫。但終究沒那麽做，因為女主沉醉在幸福裏的模樣讓他不忍心。

當他推翻了自己所有以拆散女主與未婚夫的計劃時，變故就在這時發生了。女主的那個未婚夫根本就是個職業騙子，他沒有娶女主，而是騙走了女主所有的錢，包括女主父母親朋的錢……

面對這樣大的變故，女主一時想不開覺得活不下去想自殺。男主将女主救了，幫她還錢，守在她身邊，兩人暫時同居在一起。

女主以為男主是為了同情，她感激他便決定在他找到女友前陪在他身邊。

女主受了情傷活得渾渾噩噩，終于有一日，在她最愛的下雪天男主向她求婚……她不相信這是真的，想要逃離，這一次男主說什麽也不再放她離開。

最後的最後，自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只不過……

姚望看向薛炎，道：“如果是圓滿的大結局不應該是婚禮現場，男主深情告白嗎？你寫的這是啥，婚姻登記處？”

“嗯。”薛炎點頭，道：“我現在沒錢，搭不起婚禮現場這種場景，就把它砍了。反正這是部輕喜劇，以婚姻登記處做結非常完美。”

姚望翻到第一頁，看着劇名——《我傻才愛你》，忽然笑了。可以想見這部劇如果拍好了，一定倍受追捧。

“看樣子你很喜歡這個劇本。”薛炎說。

“嗯。”姚望點點頭，捧着劇本有點愛不釋手。

“為什麽？”薛炎問：“你不覺得男主把女主那啥的地方很渣嗎？”

“這個……”姚望想了想說：“男主不是神他也是人，他會犯錯會耍無賴也會因為私心而不擇手段，這個場景你可以做得讓觀衆尤其女觀衆怒發沖冠，讓他們對身邊的人升起警惕之心也是好的。”

“可最後女主嫁給他啦。”薛炎說。

姚望看着薛炎道：“你們女主不是信奉，只要男人長得帥，他做什麽你們都能原諒嗎？男主又不是出軌，他十年就愛這麽一個人，忍了那麽久爆發一下下應該可以理解。”

“……”薛炎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怕會有觀衆看了罵我。”

“不要怕。”姚望說：“不被罵說明你不紅，娛樂圈的至理名言。要知道，帝都有些十八線的小藝人專門找罵。”

“呃……”薛炎擺擺手，“不要給我傳播負能量。”

53.開機

因為下雪的緣故，薛炎臨時決定拍《我傻才愛你》。這個故事原本發生在寒冷的冬季，雖然現在已經是春天了，但劇本裏外景不多，只有雪景的這個比較重要。

這場雪讓薛炎決定先拍大結局，令山到了之後，她就直接吩咐他看劇本的最後一幕。

而她和姚望兩人準備拍攝設備，因為要乘着雪景拍，所以兩人也沒想着去倉庫拿什麽道具。至于服裝，因為是時尚劇也不需要特別準備。小黃牙就願意奉獻出自己新買的西服，不過他的衣服令山大約穿不了。

姚望首先說道：“還是用我的。”

薛炎點頭，小黃牙不服，“為什麽？”

“你沒有一米七。”薛炎說：“你那身衣服穿在令山身上，立刻就能顯出不是他的衣服。姚望的身材跟他還是比較相近的。”

“嗯。”姚望認同道，見小黃牙垂下腦袋一副受了打擊氣餒的模樣，他又補充道：“你再努力多吃些，這個年紀再往上竄一竄，長到一米七不算啥。”

小黃牙更蔫了……

三人一番笑鬧後，姚望問：“女主你選誰？”

“……”薛炎才發現自己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她連忙去翻手機通訊錄。

就在這時，坐在沙發裏一直未發言的令山合上劇本看向他們，他說：“我向你們推薦一個人選。”

“誰？”薛炎問。

“她在我們Y城的劇院工作演了近十年，正經科班出身，表演爐火純青，就是年齡稍微大一點。”令山說。

“多大了？”薛炎問。

“三十二。”令山說：“可我看到你劇本對女主的描述，腦海裏只想到她一個。”

“你們怎麽認識的？”薛炎忍不住要打聽。

“我參加Y城劇院聲優的選拔，這個過程裏我們成了朋友。是她教我如何演戲。”令山說：“也是她鼓勵我去參加《囧女進化論》的試戲。”

“你把她叫來。”薛炎說：“将我剛才跟你說得那些都跟她說一遍。”

“好。”令山臉上露出一個笑，晃得薛炎有點眼暈。

姚望連忙伸手将她拉到一邊，“現在男女主齊備還需要什麽？”

薛炎揉揉因睡眠不足而疼痛的腦袋，說：“車子。”

“我來叫車。”姚望說着掏出他那部只能打電話收發短信的手機。

令山那邊已經挂了電話，道：“我的車就在樓下，如果你們不介意……”

“當然不介意。這樣說來萬事具備。”薛炎說着往身上背了一個包，手上拎着一個行李箱，一副要回家過年的模樣。她對衆人說：“我怕天氣起什麽變化，雪花化掉效果就不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第一場戲就在鳳凰山上拍。”

令山道：“我再打個電話過去通知一下地點。”

“問問她有沒有比較滿意的衣服，帶五套過來。”薛炎說：“我這邊暫時沒有服裝提供給她。”

“好。”令山答應着又去打電話了。

令山剛挂掉電話，便随着一衆離開了出租屋，效率不是一般高。衆人出發前往鳳凰山，天氣陰沉沉的沒有風正是劇本裏描繪的樣子，天公作美讓薛炎心情極好。甚至冒出人不幫忙，天來幫的豪情。

他們剛到鳳凰山山腰沒多久，凄凄涼涼地山道上一輛電動四輪車緩緩開過來。見來人開車這麽小心翼翼，就知道技術不怎麽好。薛炎沒想到自己這位女主會以這樣的方式出場，不知為何竟有點失望。

難道她還奢望對方開着什麽豪華座駕不成？

揮掉腦海裏亂七八糟的猜想，看着對方将自己的四輪車停在令山車子旁邊，然後就見駕駛位上走出一位身材姣好的女人。她鎖好車轉頭看向他們，雖然隔着十米薛炎那雙眼睛仍能看清女人的臉，長得的确貌不驚人。

“難道男主愛得是女主的身體？”姚望看着來人說道。

薛炎不管姚望如何說，對這個女主的第一印象就很不錯。甚至覺得這人從外表看就覺得內秀，就是她要得女主。拍拍令山的肩膀，她道：“你比我自己選角色還要靠譜。”

令山沒搭理說話的薛炎，而是滿臉堆笑地向來人招手，“瑩姐，我們在這裏。”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她叫什麽名字。”薛炎推了令山的肩膀讓他面對自己。

“林佳瑩。”令山說。

林佳瑩來到他們面前，跟所有人一一握手，彼此一番介紹後，她問：“現在就開機嗎？”

“開機。”薛炎點頭。然後随手一指箱子上的劇本，道：“你先看看這一幕的幾個場景背背臺詞，雪化完之前一定要拍完所以你的時間不多。”

“好的導演。”林佳瑩鞠躬，拿了放在一邊的劇本走到一邊背臺詞去了。

薛炎見狀對着令山揮手，“去對戲。”

“是，導演。”令山跟着林佳瑩去了一旁。

薛炎看了他們一眼後，幾步爬上山找架機器的角度。一番忙活後，雪有初融的痕跡。薛炎連忙先補了幾個空鏡，拍拍紅色梅花上的雪，拍拍凄清的山道。

拍完這些，她開口招呼頭挨頭的兩人，大聲問：“準備好了嗎？”

林佳瑩轉過頭，高聲問：“導演我還化妝嗎？”

“随便化一化。”薛炎說：“痕跡不要太重，帶化妝包了嗎？如果沒有，我們的設備箱裏有。”

“帶了。”林佳瑩道。

二十分鐘後，小黃牙打板，“《我傻才愛你》五幕三場一次”

令山和林佳瑩從山道上走下來，令山一身西裝染了雪，林佳瑩臉上的表情木木呆呆。這裏男主拉着受了情傷的女主爬山，他沒有說安慰人的話，只是這樣默默陪着……

直到兩人下了山，男主告白并求婚……

雪景需要的場景拍完了，薛炎正要招呼所有人下山，姚望有不同的意見，他問：“又是告白又是求婚的，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不該親一親嗎？”

話落，令山清咳一聲将臉扭到一邊，眼尖的人能看到他紅透的耳根。這個眼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佳瑩。原本她無所謂親還是不親，但被這人忸怩給傳染了似的，一張臉跟着紅了，那抹嬌羞十分動人似她身後的那樹紅梅。

薛炎自然沒有發現那兩人的尴尬，如果發現了她一定當花絮拍下來。

此時她正給姚望解釋：“以後親的場景多了，何必斤斤計較這一場。再說，這一幕我就要這麽處理，等全剪出來你就明白了。”

“這樣啊……”姚望說：“也對，你是導演，這麽處理肯定有你的道理。”

“沒有其它問題，現在專場！”薛炎大喊：“你們都上車先走，我補幾個空鏡頭。”

小黃牙驚訝，“薛炎姐你要扛着攝影機下山？”

“不用攝影機，我用飛機。”薛炎說着從一堆設備裏請出一位四個小翅膀的飛機攝像頭，然後揮手示意衆人離開。飛機飛起來的時候薛炎自己打板，“《我傻才愛你》五幕高空空鏡。”

這一次宋克勤真是幫了大忙，連這個都幫租到了，剛好第一次體驗體驗。小飛機一路飛上山又飛下來，太陽就在這時候從雲層裏露出臉，天晴了。

薛炎大喜，要得就是這個效果。女主人生的陰霾走了，以後都是光明的生活。

54.沒玩沒了

雪來時漫天飛舞，去時點點滴滴。太陽破出雲層，短短的三個小時過去，它就好像沒來過似的不見了蹤影。

薛炎、姚望等人此時就在距離民政局門外的十米處，将《我傻才愛你》的第五幕拍完。撤場時一輛紅色的小車停在了他們身邊，齊靈從車裏站了出來。

“有事？”薛炎遠遠地看過去，問她。

齊靈不答反而望向姚望，問：“願意跟我一起用午飯嗎？”

早有預料的态度，薛炎也沒有多傷心。從那晚說絕交她便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姚望面無表情答道：“我們下午還有戲。”

沒有多麽為難姚望拒絕了齊靈，這拒絕是否與自己有關薛炎沒有深究，她只是埋頭将攝像機收好。

齊靈卻見不得她這份從容、事不關己的模樣，轉頭對薛炎說：“宋老師在和師母鬧離婚你知道嗎？”

薛炎擡頭，看向齊靈。

“怎麽？你不相信？”齊靈臉上盡是諷刺地微笑，她說：“你還要害多少人才甘心？不喜歡老師，何必又去招惹他？”

薛炎不語，只是看着齊靈。她為什麽去招惹老師這裏面沒有她一分責任嗎？如果她不再倉庫上面暗算她，她何至于反複勞煩老師。

齊靈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色厲內荏道：“薛炎，老師跟師母離婚肯定是你害得！”

“是又怎樣？”薛炎挑眉道：“這關你什麽事？”

齊靈啞然，不敢置信的看着薛炎。

薛炎卻不放過她，道：“就算是我的問題，也是我、老師和李燦的事，這關你什麽事呢？”

“無恥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呵，這麽正義凜然，當年何必告訴我老師喜歡我？”薛炎毫不示弱道：“別裝正義大俠了。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李燦跑到我面前來質問我，她都沒資格。知道為什麽嗎？是宋-克-勤喜歡我，我從始至終都是最無辜的那個！”

“既然你這麽理直氣壯，就跟師母說啊。看你有沒有臉說？”齊靈也不在乎自己在姚望面前地樣子了，直接噴。

“說就說。”薛炎拿出手機直接撥給了李燦。

“什麽事？”李燦的心情顯然不是很愉悅，畢竟鬧離婚薛炎能理解。

但能理解不代表她就認同，所以沒有過度的，薛炎直接問：“聽說你要跟老師離婚？”

“是又怎樣？”李燦咬牙切齒道：“薛炎，你玩夠了沒有？總是這樣……”

但這一次薛炎沒等李燦說完，立刻怒吼道：“是你玩夠了沒有？”

“你說什麽？”李燦沒想到，始終在宋克勤問題上選擇退避三舍的薛炎這一次這麽強硬。

薛炎連珠炮似的，道：“我躲着你不發一言不是怕你更不是理虧，而是覺得你真心愛着老師。你對老師的好我看在眼裏，心裏覺得安慰，我不能給老師幸福你可以，這是我始終沉默的原因。但你反複這個樣子，我就不能再縱容了。”

“噢？”李燦笑道：“我很好奇，你要怎麽不縱容？你覺得你在我面前有說話的餘地？”

“是你在我面前沒有說話的餘地。等你跟老師離婚了，你以為你還能在我面前理直氣壯的說話？”薛炎嘲諷地笑笑，道：“我現在改混娛樂圈了，告訴你你前腳把老師踹了，我後腳就能給老師介紹個比你美十倍的女人！”

“你胡說什麽？”李燦的聲音明顯沒有先前的底氣。

薛炎道：“這麽說吧，我壓根不在乎老師愛誰，只要他娶的人知冷知熱好好過日子就行。李燦，你跟老師結婚近四年，你連孩子都沒生一個，你覺得自己還是那完美無缺的化學系系花？老師不說，周圍沒人說，你就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

“薛炎！”李燦要氣瘋了。

“老師他不愛你，要離婚趕緊離。”薛炎道：“我這兒一堆小姑娘等着介紹給老師呢。”

“薛炎，你敢！”李燦的吼聲壓都壓不住，讓離得最遠的齊靈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試試我敢不敢？等挂了電話我立即打給老師。”薛炎厲聲道：“早看不慣你了。你們離了婚，老師照樣能吸引一堆小花，我給老師介紹個身嬌百媚的，能生養的，會哄人的……”

還沒說完，李燦就把電話挂了。

薛炎笑了笑，擡眼去看齊靈。齊靈眼睛都直了，手指着她無言以對。

薛炎搖搖手機，笑得滿身都染了一層光圈似的，她說：“看到了吧？都以為我是好欺負的，我打群架的時候你們這些小姑娘還在玩洋娃娃呢。”

姚望笑出聲，覺得薛炎這話說得誇張了。

但齊靈卻不這樣認為，她覺得自己第一次認識真正的薛炎。她沉默地鑽進車裏，車子急速逃離了他們。

而身邊看了整場戲的姚望、小黃牙、令山、林佳瑩等人都不禁為薛炎鼓掌，一副得見此面三生有幸的模樣。

薛炎卻是輕嘆一聲，道：“好了，沒什麽事收拾東西走了。”

衆人重新爬上車，車剛啓動沒多久薛炎的手機便響了。坐在一邊的小黃牙看了手機屏幕，連忙道：“姐，免提免提，我們想聽。”

手機開了免提，宋克勤的聲音傳來，“炎炎，你跟她說了什麽？”

“怎麽了？”薛炎好奇。

“一回到家抱着我哭個不停，問她受了什麽委屈，她就一直喊你的名字。”宋克勤聲音裏滿是無奈。

薛炎皺眉道：“大約是離開你她不舍得。”

“她有什麽不舍得的？”宋克勤聲音裏頗有些輕松道：“說離開我都兩回了，也不見真怎麽樣。”

那邊傳來了李燦的聲音，帶着哽咽，道：“姓宋的，你打算不要我了是不是？你打算讓你那個乖徒兒給你介紹比我漂亮的小姑娘是不是？”

宋克勤哭笑不得，悄聲問：“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麽？”

薛炎笑道：“說，老師就算我不喜歡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這麽折騰，說我這邊有一大堆小姑娘等着你挑。”

“找老婆哪能那麽草率。”宋克勤壓低聲音，但薛炎的話明顯取悅了他，聲音裏盡是笑意。

薛炎笑，“她就是知道你不會真休了她才這麽折騰。老師，趕緊造個孩子出來。她老這麽折騰你，捎帶着折騰我也不是個事。有了孩子她腦袋裏就沒這麽多亂七八糟了，過個十幾二十幾年，說不準還能将我看成自己的弟子呢。我真想跟她好好相處，不想再來一次。”

“嗯……”宋克勤笑，道：“就這一兩年吧。”

那邊李燦的聲音很近，帶着深深恐懼問：“什麽一兩年？你打算這一兩年就找小姑娘是不是？”

“不是，等會跟你說。”宋克勤應該是對李燦說的。後才對薛炎道：“挂了，有空再聊。”

“好。”薛炎笑着挂了電話。

久久地車裏沒人說話，直到林佳瑩問：“導演在想什麽？”

“想……送我師弟什麽東西。”薛炎笑得開心。

55.激-情手法（上）

之後的幾日還算消停，薛炎的戲拍得非常順利。林佳瑩對她導戲的功力十分推崇，對她的拍攝技巧也很認可。

雖然是在劇院工作，表演的場地也一般是在舞臺上，但林佳瑩也曾有機會在電視劇裏客串人物。

單純地以導戲而言，薛炎已經具備一名合格導演的功底。就她經歷的那些導演，大都随便一兩句敷衍，其它任演員們去悟。

演員就算天分奇高，悟性前無來者，也不是導演肚子裏的蛔蟲。表演上肯定有不如他（她）意的地方，而薛炎卻不同，她不怕多講，講得內容除了演員所要表現得還包括角色當下的心境，內心戲都講得非常詳細。引導演員入戲她做得十分好，是林佳瑩見過的最好的導演。

但素，第一次拍床-戲還是讓她有點慌。薛炎會怎麽處理激-情戲呢？像近些年流行的那樣，兩個人抱着啃，啃得滿屏幕都是口水嗎？

這場戲讓人不由得忐忑又期待，這樣的心情不止林佳瑩，衆人都一樣。當然這個衆人不到十人，姚望就是其中之一。

計劃中的床-戲終于到來，拍戲的這天烏雲蓋頂，sky童鞋似乎要醞釀出一場春雨。有雨也不怕，他們是室內戲嘛。

姚望自從知道這天的拍攝計劃，從出發到拍攝現場就開始清咳。只要面對薛炎，只要開口說話他就清咳，好像咽炎犯了似的。

但沒辦法，你要試着理解一名好學生，上名校的好學生。要知道，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要學習的東西太多，導致他沒有什麽個人時間。

床—戲這個東西還是在他決定當演員後惡補的，但他學得是什麽？親吻如何借位，在床-上如何控制自己的欲望，如何不讓女演員覺得尴尬……這都是什麽？存天理滅人欲不過如此，但就算是這種他也沒參與過，所以若論期待他的期待絕對是衆人中的第一。

“咳……需要我幫什麽嗎？”姚望懷着別樣的心思在問。

薛炎卻好像聽不懂似的，一本正經道：“你的手還挺好看的，纖細又不女氣，回頭你來手替一下令山。”

“手……咳，手替要怎麽做？”姚望眼睛亮閃閃的。

薛炎完全不在意姚望這樣的态度，她道：“脫衣服的地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