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願意宋玄的角色就是你的了。”
令山對着衆人鞠躬感謝,正要退場李燦開口道:“你形體上有些僵硬,戲感卻很不錯,能說說原因嗎?”
“我是一個配音演員。”令山道:“不過是業餘的。”
“原來如此。”李燦點頭。
薛炎見師母不再說話立刻左右看看,問:“還有人有問題嗎?”
“沒有。”姚望黑着一張臉說。被令山這家夥在戲感上壓制,還代入到受的世界裏,感覺十分憋屈。
薛炎見沒人再說,便道:“好了,留下你的聯系方式等待開機後的召喚。”
令山如來時那樣,除了腼腆外沒有別得表情。他上前在紙上寫下自己的聯系方式,然後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好,下一位。”薛炎道。
這一位也不過幾分鐘便結束了,一天下來令薛炎滿意的演員只有令山那麽一位。她情緒不由得沮喪,感覺時間都浪費了。
姚望勸慰道:“沒關系,再選就是了。”
“我心裏焦急。在自己家耽誤一兩個月沒問題,反正那些房子、倉庫他們閑着也是閑着。你看到的那個倉庫一月才200塊,小院子和那棟小樓都是自家人的他們根本不要錢。在這裏可不一樣,一天就要花好多錢。”
“你現在張口閉口都是錢。”姚望皺眉。
薛炎看姚望那副嫌棄的表情,怒上心頭,“我當然要談錢,沒錢我在這邊寸步難行。”
“好了。”宋克勤道:“趕緊收拾收拾離開,學校說咱們只能占用到5點。”
“趕緊的吧!”薛炎站起身,沖着背後的黑布喊了一聲:“李響!”小黃牙從黑布後面跑出來,一臉的欲言又止,薛炎見了疑惑,“有事?”
“薛炎姐你電話剛才響了。”小黃牙道:“我沒接,她又發來了短信。”
為了不影響演員試戲,薛炎、宋克勤等人的手機都交給小黃牙保管,此時他将手機遞過來。
薛炎幹脆不問是誰,接過手機直接看,只見短信上寫着:“我是房東。聽說你把我的房子當成了倉庫,你放了什麽東西有沒有煙火爆竹的我不管,但是我的房子不能當倉庫用。所以希望你明後天将那些東西搬走,不然咱們就解除合同。哦,補充一句如果你決定解除合同,因你違反合同內容我一個子都不會退給你。”
看着那些字,薛炎握緊雙手只覺什麽事都不順,演員沒幾個能勝任的也就罷了,現在房子又出問題,簡直要奔潰。
衆人見薛炎臉色不善,便問:“怎麽了?”
薛炎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對宋克勤道:“老師,我這邊還有事,晚飯不能請你和師母吃了。”
“這都是小事,你這邊又遇到了什麽問題?”宋克勤問。
“我……”已經麻煩他這麽多,接下來的話實在說不出口。薛炎道:“哦,這個我找靈靈就可以了。”
“嗯,也好。”宋克勤道:“既然這樣我和你師母先走了。”
“嗯。”薛炎看着李燦道:“麻煩師母了。”
“沒事。”李燦道:“有什麽需要的再聯系我們。”
“好。”薛炎說:“這邊交給我們收拾,老師、師母先回去吧。”
“嗯,那我們先走。”宋克勤說着牽了李燦的手兩人離開。
望着兩人走遠的背影,身旁的姚望問:“到底怎麽了?”
薛炎沒有回答,小黃牙道:“咱們放在出租屋的東西被房東發現了,她限我們兩日內搬出去。”
姚望看向薛炎,只見她再度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彼時齊靈正躺在自己家中思索,如何讓薛炎吃點苦頭讓自己心裏舒服舒服。誰知電話就打過來了,聽這通電話的來意,她差點笑出來。
你遇到事想起我了?明明有男朋友了還搶我看中的,搶我看中的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讓我幫忙,你當我冤大頭啊?
想着這些,齊靈道:“我能找到倉庫,酒店西北角就有一個。可你頂多用一個周,一周後倉庫裏要放一些酒店用得着的東西。”
“一個周也好。”薛炎道:“一周應該夠我找其它倉庫的。”
“那明天你就搬過來吧!”齊靈笑着說,沒人看到她此時的眼裏正閃着算計的光。
47.搬
有了齊靈的同意,薛炎、姚望和小黃牙三人一起将會議室、藝體樓外的所有東西收拾好直奔回出租屋。到了出租屋門前,正好看到大門敞開。三人皆是一驚,要知道他們的拍攝設備要幾萬十幾萬,再加上其它一些東西,這些如果丢了他們只能捆一起賣掉還錢了。
三人先後走進出租屋,只見沙發上坐着一個近四十的女人,穿着傳統的印花服裝,好像從哪個時空穿來似的。這人便是出租屋的房東,房東翹着腿一副久候多時的模樣。
薛炎只看了她一眼,随後目光掃視一圈,那些紙箱上沒有拆開的痕跡,這讓她長舒一口氣。
不止薛炎,姚望和小黃牙也是如此。房東見三人對她視而不見,反而盯着客廳這些堆積如山的紙箱,不由得怒火叢生,道:“你覺得我會偷你們的貨?”
貨?薛炎納悶,這裏有什麽貨?
“你們不就是開雜貨鋪的?衣服、首飾、鐵架子你們賣的種類不少啊!”房東那輕蔑的語氣讓薛炎十分反感,但她也沒解釋。
她想如果告訴房東自己是拍戲的,她更要嘲笑了。畢竟哪個劇組會租這麽便宜的門房放那些價值萬金的設備,且放着這麽貴重東西的地方三人都出門竟沒留一個看守。
“姐,我們這就搬。”薛炎道:“抱歉還勞煩你走這一趟。”
“既然你說了,我信你。”這位房東大姐從沙發上站起來,道:“我明天再過來看看。”
“好,我送您。”
房東大姐站起身,誰知她走到姚望身邊沖他暧昧的笑了笑,這樣奇怪的舉動搞得姚望一頭霧水。然後她走出大門,薛炎緊随其後。
等薛炎回來,姚望問她,“怎麽搬?”
“除了貴重的設備,其它的都搬去倉庫。”薛炎說:“現在先收拾一部分不怎麽貴重的放到車上,明天直接把車開走。”
“好。”姚望和小黃牙答應着。
三人開始在堆積如山的東西裏尋找那些不怎麽貴重的東西,比如衣服,比如窗簾,比如茶杯等等。
這一收拾直到天黑,簡單吃了飯三人便直接去休息了,這一天實在太累。第二天一早,姚望從床上起來,薛炎的卧室裏已經沒人了。想着她可能已經去石海酒店,但這麽早估計連飯都沒吃,他便下樓幫忙買早點。
等買好回到房子裏,發現薛炎和小黃牙正在搬東西。
“姚哥,一定等我回來吃。”小黃牙說着搬東西離開。
“好。”姚望答應着。
等兩人從樓下回來,三人一起坐在餐廳裏吃飯。
姚望說:“你不該獨自去酒店應該等我們一起,那麽多東西石海酒店有人幫你搬嗎?”
薛炎疲憊的笑笑,“讓你們多睡會兒,我沒事的。”
姚望的臉色變了變,問:“你不要說一車東西全你自己搬的?”
“是啊薛姐,你的朋友沒找人幫你?”小黃牙納悶。
薛炎道:“這麽早,可能大家都沒上班。況且,靈靈找人幫開倉庫我已經很感激了。”
“怎麽可能?酒店24小時營業,什麽時間都有人。”姚望青着一張臉說。
“是嗎?”薛炎若有所思,但她自然想不明白為何沒人來幫忙。後一想,靈靈不欠自己什麽,反而是自己一再求她幫忙,她不幫也沒什麽情理之中。于是她心中毫無芥蒂,道:“酒店都是24小時營業的,姚望你懂得真多。”
“……”姚望不知該怎麽接這句話,只得轉移話題,道:“一會兒我和你一起。”
“嗯。你們也不用擔心第一車那些東西不沉,就是有點多罷了。”薛炎說:“就當減肥。”
姚望瞪了薛炎一眼,語氣卻溫和道:“別累到自己。你可是這劇組的主心骨、頂梁柱。”
“我知道。”薛炎道。
三人吃過早飯,繼續搬那些東西。等搬完小黃牙被留下,薛炎和姚望一起開車去了石海酒店。到了酒店倉庫大門,兩人剛打開後備箱,就見一旁齊靈帶着兩個穿服務員制服的男人走來。
“炎炎,我有話說。”齊靈道:“咱們到一邊說,讓他們幫你搬。”
“好。”薛炎跟着齊靈走到一邊,問她,“什麽事?”
“後天晚上七點,三號餐廳,那個4S店的老板還記得嗎?”齊靈道:“我邀請到他了。”
“啊,謝謝謝謝。”聽到這個好消息,薛炎一上午沉悶的心情終于陽光起來。
“說什麽謝?”齊靈笑着道:“不過,眼下有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幫你定了1200的桌,但你們喝什麽酒?你知道這酒分白酒和葡萄酒,兩種酒各有幾檔不同的價位,種類不同價位又是不一樣。紅酒除了種類,酒莊不同價位又有不同……總之,喝哪種類型的酒我來定,你就說你要哪個價位的酒。”
薛炎睜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1200的桌,除此外還要酒水,這酒水的價位肯定不能拿1000以下。想到近萬的花銷,這麽久以來薛炎第一次感到肉痛。以前花的那些錢還能看到回報,這種不一定能得到回報的事,讓薛炎一下子就猶豫起來。
“怎麽了?”齊靈見薛炎青着一張臉不說話,便道:“你先別考慮花多少錢,你先想想回報。如果他能投個十幾二十萬……”
“但這種可能性有多少?”薛炎為難着,她說:“你也知道我現在什麽狀況,有些話我不瞞你,離開J城時父母給了我七萬,說是給我準備的嫁妝錢。我原本不想動這筆錢,想着多拉些贊助,将來直接把這錢原封不動的還回去。現在,你讓我花近萬請一個人吃飯,你覺得我出得起嗎?如果能保證他一定投資還好,如果不能……其實想想,有這七萬我的戲勉強一下應該能拍完。”
齊靈眼中的兇光一閃而過,而薛炎只顧煩惱自己的錢包顯然沒看到。
“我記得投行裏有句話,叫風險越大回報越厚。你想想,對方現在已經贊助了一輛車,說明他的意向很明确,這樣有百分之八十成功的事還不做,你要做什麽?”
薛炎想想覺得她說得很對,便道:“那就選5000以上10000以下的酒。”
“好。”齊靈笑了笑,回頭去看倉庫搬貨的狀況,然後道:“我這邊還有其它事,這兩個我先帶回去了。”
“呃……好。”薛炎說。
兩個服務員如來時一樣跟着齊靈走了,薛炎回到車前只見這兩人幫忙的成果只是四個紙箱,剩下的大部分還是他們自己搬。
48.麻煩不斷
忙了一上午,除去大型設備幫到了薛炎卧室,其它東西都搬走了。出租屋一瞬間空出很多,她和姚望兩人一人一個沙發躺着,累得躺上去便不願意再動。想着三天後還要來這麽一次,他們便都想撂挑子。
姚望或許可以撂挑子,薛炎卻是不能。她躺了沒五分鐘便強忍着想哭的沖動,爬起來回卧室上網去了,她還要在三天內找到倉庫放那些東西。
“薛炎,吃飯。”午飯的時候,姚望站在她卧室門口喊。
薛炎走出來,看到餐桌上擺了三個菜,心中一動,便道:“這些天大部分都是你在買飯,我給你1000塊以後你再買飯跟我拿錢,不要用自己的。”
“這都是小事情。”姚望說:“我還有錢。”
“我知道。”薛炎說:“這些天你一直花自己的錢買飯還一直在各方面幫助我,如果往後我連飯都管不了,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呵,聽你的。”姚望笑。
小黃牙見二人說完,連忙問薛炎,“薛姐,你倉庫找得怎樣?”
薛炎搖搖頭,道:“附近有外租的倉庫不假,但它挨着魚貨市場。”
“挨着魚貨市場不行嗎?”小黃牙納悶。
薛炎說:“挨着魚貨市場說明這個倉庫有不少冰庫,地面上會有不少積水。”
“這應該沒什麽影響。”姚望說。
“但我不得不多考慮一層。比如倉庫裏會不會也有積水,就算我現在去看證明裏面沒有積水,誰能保證我東西放進去後不會積水呢?就算不積水,會不會返潮?挨着魚貨市場也許會有什麽惡臭熏着那些衣服、布料。總之這個真不行。”
“你考慮得很周全,那你打算找什麽樣的?”姚望問。
“最好能找到放布簾、衣服的倉庫。最好它周圍的倉庫也都是放衣服、布簾的。”薛炎說:“像石海酒店靈靈提供的那個倉庫,她說是放床單、被褥的。”
“這邊沒有那只能往遠處找了。”姚望說。
“是啊。”薛炎道:“關鍵我對Y城的了解一直僅限于大學城。”
“問問宋老師,你不說他在這兒長大,所有的人脈都在這裏。”姚望提議。
薛炎皺眉,“我考慮考慮。這事問靈靈也一樣。”
小黃牙急了,“為什麽還要考慮?再說你兩個都可以問問嘛。”
薛炎卻不答只是站起身,道:“我吃好了。”
見她就吃了半根油條,湯也只喝了半碗。姚望有點無法理解這時候忽然固執的薛炎,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太陽偏西的時候,薛炎拎着手包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幹什麽去?”姚望此時正躺在沙發上看劇本,這已經不知是他第幾次看劇本了。現在,他已經能把整個劇本倒背如流。
“我剛找到了一個倉庫,現在過去看看。”薛炎說。
“我陪你。”姚望道。
“不用了。這些日子你也夠累了,你看你的劇本我去去就回。”
不等姚望再說什麽,薛炎已經奔出大門。姚望皺眉,劇本攤在一邊完全看不下去了。坐在餐桌旁的小黃牙玩了一上午游戲,見他如此,便說:“姚哥如果擔心,跟上去我想薛姐也不會在意的。”
“她用不到我。”姚望從沙發上站起來,拿了劇本回自己卧室了。
天黑的時候,薛炎終于回來。見她雙腿打顫顯然是累極了,姚望上前扶住她,小黃牙給她倒了一杯水。
薛炎坐在餐桌前,接過小黃牙遞來的杯子就是一番牛飲。喝完以後又把杯子舉起,小黃牙一邊接過杯子一邊說:“何苦這麽折騰自己。”
“自己選得路跪着也要走完。”薛炎有氣無力的說:“自從開始做這件事我才真正深切體味到這句話背後的辛酸。以前,過年買不上卧鋪票是我最痛苦地事,但跟現在做得事比,那些都叫幸福。”
“明明可以不受這份罪。”小黃牙将滿滿一杯水遞到薛炎手邊。
“唉,你不懂。”薛炎說:“這世上人情債最難還。”
站在一邊看着的姚望說:“你欠他的還少?怎麽這時候忽然固執起來。”
薛炎又喝了半杯水,總算找回了元氣,她說:“如果我連找倉庫這麽點小事都要麻煩他,那跟讓他帶孩子有什麽區別。這不是固執,他不欠我什麽,也不是我的父母,我哪能事事都勞煩他?”
聽了這句話,兩個男人一時間都無話可說。他們不禁設身處地為薛炎想了想,發現換成是自己也未必願意什麽都勞煩自己的親朋。
“那今天的成果如何?”姚望問。
薛炎嘆息,搖頭道:“不合适。只能明天繼續了。”
“那你早早休息,明天繼續。”姚望說。
薛炎重又站起身,慢慢走回自己卧室。姚望皺眉望着她搖晃的背影,有些事他也幫不上,只能讓她一個人來。
第二日,姚望起身人剛走出卧室,便見薛炎慌忙從自己卧室出來。她出來的急,身上的衣服都沒穿好,讓他不小心窺得她胸前一抹春光。大早上看到這個有點刺激,但他卻來不及更加在意。
“你要去哪兒?”姚望問。
薛炎一邊穿鞋一邊說:“靈靈打電話說倉庫那邊出了點問題,我先過去看看。你叫醒李響,你們随後跟來。”
“哦。”姚望的聲音被薛炎關在客廳裏。
帶着疑惑,姚望叫醒小黃牙,兩人不像薛炎那麽慌亂,不急不慌的在樓下打車直奔石海酒店。到了酒店倉庫,只見他們的設備道具被人小山似的堆在倉庫大門外,薛炎此時就站在那小山旁邊,一個人将那些東西一件件搬上車。
看着這樣的薛炎,姚望的心像被人死死捏住,悶痛的厲害,憋屈的厲害,和小黃牙一起走到薛炎面前。
被兩人的身影擋了光,薛炎擡頭看向來人。見是姚望和小黃牙,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們來了。”
“怎麽回事?”姚望問。
“靈靈說,天氣漸暖酒店今天将進來一批新的被褥,要我把倉庫騰出來。”薛炎聲音艱澀的說。
“給他們騰倉庫,那我們呢?”小黃牙語帶怒氣的說:“不是說可以放三天嗎?我們倉庫還沒找好,這些東西要我們一時之間運到哪兒去?”
姚望皺眉,但聲音還算平和,他說:“如果臨時找個放東西的倉庫,等到找到合适的還要再折騰一回,到時候東西還能保證完整,不損壞嗎?”
薛炎一聽眉頭也跟着皺起來,她極不情願的拿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她聲音梗在喉嚨裏似的,眼睛都急紅了,她對着電話另一端呼喊:“老師……”
49.盤子引發的誤會
挂斷電話,薛炎的眼圈紅了。看到她這樣難過姚望有些心疼,有那麽一瞬他感同身受,整顆心為她揪着。小黃牙見了卻是撓撓頭,表示無法理解她為什麽如此難過。
既然理解不了倒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小黃牙一言不發的幫忙把東西搬上車。
“其實只是找個倉庫而已,應該沒什麽。”姚望說:“況且,咱們眼下比較急暫時解決不了才找他的,不是一點都沒努力過。”
姚望的一句話将薛炎那滴将落未落的眼淚逼出了眼眶,她搖頭道:“你不懂。”
“你可以告訴我啊!”
“他對我的心不是師長對學生……”
“這個我知道,你早就告訴我了。”
薛炎看着姚望,眼淚從眼角流出,她紅着一雙眼睛對姚望說:“那些我的确說過,但我沒告訴你我師母李燦在我與宋老師之間扮演過怎樣的角色。”
姚望一愣。是了,她講得那些過去李燦好像一塊背景板。一個最後嫁給宋克勤的女人,還是系花這樣的絕色,存在感怎麽會這麽弱?
薛炎苦笑,道:“我大四的時候在教師節那天送給宋老師一份禮物……只是這禮物現在想來很糟心,還不如從沒送過。”
聽到禮物,姚望的眼睛閃爍,他問:“你送了什麽?”
“一只盤子。”
“盤子?”姚望不解。
薛炎笑,“我沒告訴你我大學學得什麽專業。”
“沒有。”
“我大學學得裝飾設計。那只盤子是我買的白盤,上面的裝飾畫是我自己手工繪制的。”
“所以……”
“據說,老師收到後非常珍惜那只盤子。我送他時僅僅就是盤子而已,沒有精心包裝過。誰知老師為了這只盤子專門買了一個錦盒盛放。為了能時常看到它,還買了裝飾托架做擺放,就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聽說每天擦拭,早上拿出晚上放入錦盒。”
“可見,宋老師對你舊情難忘……”姚望目光灼灼的盯着薛炎,希望能在她臉上看到一絲懷念或者不忍,但他看到了什麽?悔不當初。她後悔送那只盤子了。
這樣的認知讓姚望心內一片冰涼,她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一個男人要為她做到哪種程度才能得她一個眼神,而鐘弧那個浮誇的男人又是怎麽做到的?竟能讓她喜歡?
“舊情難忘……”薛炎聲音裏滿是苦澀,将姚望飛遠的思緒拉回來。她說:“就是這四個字,讓李燦跟老師鬧分手鬧到人盡皆知。害得那時的我受千夫所指,只得以實習的名義提前離校。那時,我無法怪宋老師,無法怪李燦,只能自己承擔罵名。”
“宋老師當時沒有為你說話?”
“怎麽沒有?”薛炎抹幹眼淚,“他說得越多我被罵的越慘,你說老師為什麽在我們畢業後立刻跟李燦結婚?”
“啊?”
“為了安她的心。”薛炎說:“我那段時間真的很恨,只不過一只盤子而已那麽在乎幹什麽?還擺在那麽顯眼的地方,忘記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嗎?”
“所以……”
“盤子被老師當衆親手砸了,李燦這才安穩下來不再鬧。”
“太可惜了。”姚望遺憾不已。
薛炎道:“這一次我拜托老師那麽多事,李燦心中一定壓抑着怒氣。如果她知道我現在連找倉庫這麽一點小事都要勞煩老師,我很怕……”
“她會因為這點小事跟宋老師離婚嗎?”
“我不知道。”薛炎垂下頭,道:“當初送那個盤子是因為我馬上要離校去實習。四年來沒送過什麽東西給他,借着教師節這個機會,跟我們一幫同學一起送的。他們送了四年的人都沒事,輪到我……我一度懷疑是我送的禮物有問題,可是……”
“你在盤子上畫了什麽?”
“一張臉譜,京劇臉譜。”薛炎說:“我那時候除了離校實習已經開始做畢業設計了,臉譜繪是我的設計主題。那是一套餐具,杯碗碟筷共十件,其中一只大點的盤子送給了老師。”
姚望明白了,禮物沒問題,薛炎的用心也沒問題,問題在于她是宋老師愛過的人。她的舉動讓李燦誤會了,引她醋意大發,但因為禮物找不出一絲暧昧她無可奈何,所以宋克勤直接砸了盤子暫時安撫了她。
那次事件三人心裏都不舒服,也都因此受到了傷害。
回過頭來想想這次……李燦的樣子不像斤斤計較的人,不然也不會願意幫薛炎挑選演員,可一旦涉及宋老師心裏的隐秘,她就是個小氣鬼。于她而言大忙願意幫,為的是情分,師徒情分是她認同。
但像找倉庫這樣的小事還麻煩宋老師,在李燦的認知裏恐怕就不是師徒情分了。
這麽說來,三個人之中李燦是最恐懼的。她恐懼宋克勤舊情難忘,她恐懼薛炎的依賴,害怕終有一日這個涼薄的女人發現愛人的好。
也許,在李燦的認知中只要薛炎願意,勾一勾手指,那個她用盡一生深愛的男人便會離開她。這種恐懼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也不是摔個盤子能解決的,甚至不是結婚能解決的。
只有看到薛炎永遠不會愛上宋克勤的證據,看到愛人心中只有她一個,這樣她才會放心。
“好了。”薛炎轉身繼續搬那些東西,她說:“不想這些了,趕緊搬。”
三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把車子裝滿,後車門“哐”的一聲關上,齊靈在這時向他們走來。
等齊靈走近,薛炎才開口問:“有事?”
齊靈看了姚望一眼,才道:“約見改在今天晚上了。你這邊沒什麽事吧?”
“……”薛炎皺眉,她眼下的确沒什麽事,但卻讨厭這種突如其來計劃外發生的事。
見薛炎不回答,齊靈自顧自的說:“晚上七點前面的四房樓二層琉璃廳,記得來。”
“我知道了,一定到場。”薛炎說。
“那我有事先走了。”齊靈轉身沖三人揮揮手離開了。
薛炎望着好友的背影怔怔出神,旁邊的小黃牙見了不解問道:“怎麽了,姐?”
薛炎卻不答,反而站在一旁的姚望說出了她的想法,他道:“感覺有人在故意針對我們。”
聽姚望這樣說,薛炎慌忙趕走心裏的想法,并說道:“別瞎說,誰會針對我們?”
姚望不答,其實薛炎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但針對他們的人,她實在不想往她身上想。
50.餐桌博弈(上)
收好所有東西,三人在車子旁邊略略站了一會兒,一輛箱車便從特別通道緩緩駛來。箱車停在他們車前,宋克勤從副駕駛位上跳下來。
“老師……”薛炎愣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着他走近。
宋克勤笑了笑,說:“就知道你這丫頭搞不定。”
“謝謝老師。”薛炎向宋克勤深深鞠躬。
“別廢話了。”宋克勤道:“把你們的車子往一邊挪,讓箱車過去。等裝好了,你們開車跟在後面,正好認一認倉庫的位置。”
“嗯。”薛炎幾步爬上駕駛位,往一邊挪動車子讓箱車開到小山前。
半個小時過去,東西剛好裝完。箱車開出石海酒店,它後面跟着一輛六座SUV商務車,兩輛車一同離店。沿着海岸線一路向東北方向開,Y城的海岸線蜿蜒曲折還是比較有味道的。只不過現在那點春色還沒能染綠這片海岸,遠遠看來不免荒涼。
車子行了近一個小時轉入城區車道,宋克勤給薛炎找得倉庫在一個批發市場裏。這個市場的主要營生是地毯。薛炎從沒逛過地毯批發市場,從不知道地毯也分那麽多種類。想着拍戲的時候說不準這些也要注意,便在将設備、道具放好後決定逛一逛。
宋克勤果斷拒絕跟薛炎一起逛地毯批發市場的提議,他說:“那正好,我還有課不能耽擱,你們自己逛就好了。”
“謝謝你老師。”薛炎再次鞠躬感謝。
宋克勤伸手揉揉她的頭發,發現她腦袋上禿了一塊兒便問:“怎麽弄得?”
“被攝影架砸的,已經好了。”一個多周什麽傷不能結痂。
“怎麽這麽粗心。”顯然他認為是不小心砸到的,他說:“這麽說來你剛來Y城就受傷了?”
“嗯。”薛炎點頭,“已經沒事了。”
宋克勤嘆息,“好吧,你們逛我先走了。”
薛炎點頭,目送宋老師爬上箱車的副駕駛。兩人隔着車窗玻璃對視着,任車子掉頭開走。
車子開遠了,薛炎道:“我們也走吧。”
“去哪兒?”小黃牙問。、
“當然是回住處。”
小黃牙問:“不是說要逛逛這裏。”
“有什麽好逛的?”薛炎道:“我就算需要地毯也用不多。”
姚望明白了薛炎的意思,顯然這人是不想跟宋克勤一起回去。不管她出于什麽心理,這樣的結局他都樂于促成,他道:“走了。”
這一次姚望開車,薛炎和小黃牙一起爬上車。一路無言,車子卻沒開回住處,而是停在一個商場門前。
“怎麽了?”薛炎問。
“晚上要見贊助商,總不能就穿成這樣見人。”姚望道:“買件适合這種場合的衣服,不要總想租。”
“說得有道理。”車子停穩後,薛炎第一個跳下車。
“有什麽特別喜歡的牌子嗎?”
“沒有。”薛炎說:“就是有點其它要求,希望這衣服能多出席幾個場合最好不要被人看出我反複穿得只有這一件。”
“說得對。”姚望說:“現在的條件也不允許你多準備幾件,不過鞋還是要配一雙的。”
“這個自然。”薛炎說。
太陽爬上頭頂的時候三人從商場出來,這次可說是鳥槍換炮。雖然身上還是來時的衣服,卻都提着合适的衣服出席這次商務聚餐。
小黃牙有點慌張,“薛炎姐,你真要我陪着一起去?”
“嗯。”薛炎點頭,“這次就當我的小跟班,我想,對方來跟我談也不會單槍匹馬。”
小黃牙紅了一張臉說:“其實我媽給我準備了幾套新衣服……”
“買都買了,啰嗦什麽?”薛炎倒是大方。三人一同坐上車,這次是薛炎開車,她豪邁道:“回去做些準備,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現。”
“好。”姚望和小黃牙答應着。
太陽落山,天黑透了。三人開車到了石海酒店,下車時姚望下意識看了他們開來的這輛車。
這樣的細節沒有逃過薛炎的眼睛,她問:“怎麽了?”
“我在想,跟贊助商談判,開來的卻是他們的車,你說到時候我們會不會底氣不足?”姚望問。
心頭一跳,薛炎發現自己竟然沒想到這一層,她問:“那該怎麽辦?”
“只好見機行事。”姚望說:“談判桌上最忌瞻前顧後。不然這樣,你不知道怎麽說就看我,或給我個暗示我來補漏。”
“行不行?”薛炎懷疑姚望的能力。
“放心。”姚望自信道。
三人走進酒店,在前臺報上包間的名字。前臺立刻派來一個服務員引領他們乘電梯。
一路到了琉璃廳,小黃牙從沒來過這種地方。這一路走來,臉上滿是驚訝。薛炎也沒在意,反正整條走廊上只有他們幾人,也不怕丢人。
薛炎問:“琉璃廳現在有人嗎?”
“沒有。”服務員說。
薛炎、姚望和小黃牙都不禁松口氣,三人跟服務員走進包房。包房內原本有些暗,打開大燈,房間入目只有兩字“奢華”,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低調奢華”。開了燈,服務員又打開空氣淨化器。最後簡單介紹了一下包房內他們可以做得事便悄然退出了包房。
等人走了,他們這才有時間仔細觀察這個包房。
首先是門,進來的這個門細高,有三米的樣子。其次是牆體,整個包房內看不到一片牆紙,盡是镂空的玻璃窗,窗棂造型別致全是原木的,複古中國風的造型。其次整個包房分為內包、外包。進門的是外包房,放着茶幾、沙發,一看就是供人閑坐的。內包則是一個大圓桌,坐二十人不再話下。桌布、地毯全是金線纏枝的繡樣,以薛炎這個學過裝飾設計的人來看,件件不下千元。
包房內看不到一個燈泡,燈管全藏在牆體內,照的玻璃發出柔柔的金光,和窗棂結合起來,真有琉璃炫目之感。
“別看了,都過來喝茶。”姚望的聲音打斷了薛炎和小黃牙的探索。
兩人都坐到外包間的沙發上,看着姚望手下熟練地用那些叫不出名稱的茶杯來回動作,然後倒在荸荠大小的品茗杯裏。
“很在行嘛。”薛炎笑眯眯地看向姚望。
聽到誇獎,姚望擡眼看過去。只見薛炎一身白色抹胸短裙坐在那裏,她十指纖纖的捏着茶杯,自然翹起的蘭花指落在他的眼睛裏竟成絕美的畫面。
好像有微風拂過雙頰,他的睫毛顫了顫道:“跟我父親學過一點皮毛,你嘗嘗味道如何?”
小黃牙好像沒看見也沒聽見兩人在那邊附庸風雅,自己捏過杯子一口飲進,然後評價了一句:“有點苦。”
姚望好像沒聽到小黃牙的評價,只是又倒了一杯給他。眼鏡卻看向薛炎等她給出評價。
“先澀後甘。”薛炎道:“很好。”
三人這邊品茶,那邊門被敲響。這門不需要有人去開,門外的人顯然也是知道的,這兩聲不過是告訴門內的人,有人到了。薛炎和姚望兩人先後站起來,小黃牙正要伸手拿茶壺,見身邊的人都站起來了,自己也不得不放下手裏的杯子跟着起身。就這樣門外的人已經推門進來,先來的自然是齊靈。
齊靈穿着黑色小西服、白襯衫一副精明幹練的模樣。她一側身,後面跟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男人五十歲上下,微胖。兩鬓斑白,估計是對自己的模樣十分自信,蓄了一些胡子,雖然斑白卻打理的十分幹淨。
“這位是鈴蘭集團的董事。”齊靈介紹道:“也是Y城鈴蘭4S店的老板,你們叫華董。”
“華董您好。”薛炎幾步上前伸手,自我介紹道:“我是《囧女進化論》的導演兼制片,您叫我薛炎就好。”
來人姿态很高,話音卻溫和,他握住薛炎的手說:“鄙人華東,叫華董也可。”
姚望緊跟其後介紹自己,“我是《囧女進化論》的男主,姚望。”
小黃牙明顯有點慌亂,他人還沒走到華董面前便伸手去握,道:“我是場記,李響。”
51.餐桌博弈(下)
幾人簡單認識了,一行人才轉到內包房。大家分主賓坐好,薛炎左邊是華董,右邊是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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