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

,如果這幾人沒有犯錯劇組這麽調整是非常不合理的,這樣做無異于前期的劇本大會純屬浪費時間。

雖然疑惑,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沒有刻意打聽什麽。

進組的第一天見了叫沉香的小演員,第二天她被安排了拍攝任務。身為執行導演,劇組的五臺攝像機,她負責兩臺。

劇組現在在綠幕攝影棚進行拍攝,拍攝內容是楊戬與申公豹派出的一員大将在空中鬥法。到了攝影棚薛炎看到候場的姚望,此時他穿着一身戎裝。

但在他不遠處,坐着一位與他穿着一樣的演員,沒想到這麽久了,他仍舊沒拿到那個角色,仍舊還是一名備選演員。

薛炎一陣氣悶,覺得姚望真是不知進取。

而姚望并不知薛炎今天來劇組報道,此時他身邊沒有別人只跟着一條狗。那狗也穿着铠甲,連那狗臉上都套上了铠甲,原本一雙綠豆眼,現在看着更小了。

此時一人一狗正在玩丢肉骨頭的游戲,那條細犬唯一的優點只怕就跑得快一條了。

這段時間兩人一直沒怎麽聯系,好像這次姚望是真的與她離心了。

想着這個薛炎幾步走上前,想跟他說點什麽。誰知她這邊還沒走過去,那邊總導演已經開始招呼衆人進入拍戲狀态。

薛炎無奈只得跑去自己的位置,監看分配給自己的攝像機。

一場戲拍完後,薛炎看到一個小姑娘背着書包走上前。然後,她伸出手接住剛剛從高空飛落的姚望,兩個人相視而笑,顯然交情不淺。

薛炎覺得這一幕十分刺眼,這個小姑娘跟姚望的時間并不長,兩人竟如此的親密無間?

不等她反應過來,拍攝又重新開始。

下午,總導演宣布收工,姚望這才發現攝影棚裏多了個薛炎。

他嘴角帶了一絲微笑,上前便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薛炎也笑着回應。她手下不停,幫旁邊地工作人員收攏設備。

誰知聽到這個時間姚望臉色就變了,他氣悶地問:“既然是昨天回來的,為什麽沒跟我說一聲?”

薛炎皺眉,她想說,我去哪裏為什麽要向你報備?但看到姚望身後向他們走近的女孩,她竟然沖動道:“想給你一個驚喜。”

被薛炎這麽一說,姚望心裏忽然不知該說什麽。

倒是走過來的小姑娘,對姚望這樣的反應很是驚奇,“姚望,你在高興什麽?”

姚望扭頭瞪了那小姑娘一眼,道“我哪有高興?”

小姑娘很是委屈,“你哪裏不高興?我又不是瞎的。”

薛炎皺眉,“怎麽說話的?”

小姑娘挑挑眉,渾身漲滿了刺的問:“你是?”

“我是你的老板之一。”薛炎說:“你叫李甜甜,是姚望的助理。”

小姑娘立馬收起了剛才不屑的态度,規規矩矩道:“薛導吧?你好。”

姚望卻是看不下去,好似薛炎欺負了自己人,便對她道:“你對她态度好一點,她又沒犯錯。”

“我态度不好?”薛炎皺眉。

姚望指着她說:“你覺得你現在的态度很好?”

“呵。”薛炎冷笑,“你的助理,自己看着好就行了,我不管。”

她說完轉身就走,姚望伸手攔住她,“你怎麽了?生什麽氣?”

“走開!”這一怒吼沒有壓低聲音,引得攝影棚內所有人側目。

姚望也被挑起一絲火氣,忙問:“你到底怎麽了?”

“沒事……”薛炎捂住臉,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倒是有人看不下去,從人群中走出來道:“看不出來嗎?我這個未成年人都看得明白,她是嫉妒了。”

薛炎默然不語,轉身就走。

姚望卻是愣在原地,那個女人不會因為他身邊跟了一個助理就吃醋了吧?不應該啊,她又不喜歡自己。

他不知道此時的薛炎有多麽懊惱,她就是憑着這股懊惱跑去見了總導演。

休息室前,她随意敲了敲門便推門進去。卻沒想到裏面正在發生一些辣眼睛的事,雖然兩位當事人衣冠整潔,可他們做得事卻不那麽純潔。

“怎麽了?”總導演被驚了驚,腿上坐着的一個小丫頭彈跳起身。她起身的時候,一只鹹豬手還藏在她的裙底下。

一時間逼仄的休息室內,氣氛尴尬無比。

薛炎沒想到自己如此尊重的一位導演,竟在玩潛-規-則。

“導演……我想提前拍攝沉香的片段。”薛炎吞吞吐吐的将自己的想法吐露。

“嗯,可以。”高延的臉皮漲紅,顯然他誤會了薛炎。以為眼前這個小導演要憑着這個把柄要挾他,跟他要好處。

薛炎眼珠子一轉,這位對外的形象太好了,既然可以威脅一把,何不要更大的好處?

“還要讓姚望當上唯一的男主角。”

“他已經是男主角了。”顯然,高延不想因這件事一再的妥協。

“可他不是唯一的男主角。”薛炎步步緊逼,好色的男人都該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

高延笑了笑一步步向她走來,“如果我不願意呢?你敢宣揚出去,我就說你是她。”

薛炎心跟着一顫,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麽無恥。

她迅速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迅速退後一步站到了門外。然後說:“我不是威脅你,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你的副導演以及執行導演是不是因為這個被辭退的?”

“你……”對方眼睛裏閃過一絲殺氣,心中卻是驚駭不已。他懷疑是不是那幾個家夥洩露了他的秘密,眼前這個小妮子就是下一個被辭退的對象。想着善後的法子,他語氣輕松道:“你得罪了我,以後還想在這個圈子裏混?”

“反正已經有人在給我使絆子了,多您一個不多,少您一個不少。”薛炎故作輕松地說:“跟你們這些有心眼的人一起在圈子裏混,我肯定有自保的能力。”

高延沉默了一會兒,問:“你知道有人在給你下絆子?”

“您看着我是傻瓜嗎?”薛炎道:“其實,我只想往上爬,如果您願意放行,我不願與您為敵。包括您的那位老朋友,但恐怕這次不能善了,他碰了我的底線。”

“呵呵。”這笑容那麽輕蔑,他問:“你能怎麽辦?”

“我的實力雖弱,但最大的資本卻是年輕。你們這些前輩戴了半生的假面,總有一個缺點不被人所容。”

“你還敢說你不是在威脅……你是狗嗎?”

“有的人還不如狗。”薛炎道:“随便您罵,我希望明天到來之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薛炎說完不等高延回答轉身就走,快走了兩步後就跑起來,生怕身後的人追上。

她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撥給了一個真正的狗仔,這個人是秦華介紹來的。她在圈子裏混了十幾年,認識這樣的人也不稀奇。

“那個消息可以發。”

“發什麽發?不如留着賣給那個老混蛋。”

“不行!”薛炎咬牙道:“我原本想息事寧人,但我剛剛又得罪了一個大鱷。這回要是讓他們狗急跳牆真正聯手,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好吧。”對方極不情願道。

“別這樣。”薛炎哄着對方道:“我以後還會給你提供好料,這次你幫了我,我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嗯。”對方答應後便挂了電話。

有生以來

離開攝影棚後,薛炎快步走到馬路邊。本想打車離開。卻被一輛車擋住了去路,姚望從駕駛位站出來,然後頭一甩,那模樣十分的霸道總裁。

“上車!”

薛炎沒跟他客氣,拉開他後面的車門坐了進去。坐進去才發現車裏還坐了一人,只不過這人坐在副駕駛位。

那人回頭,臉帶笑意地跟她打招呼,“薛導你好。”

“你好。”薛炎的态度與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冷冰冰的。

這樣惡劣地态度讓姚望皺眉,聲音冰冷地問她,“你剛才去哪裏了?”

“找總導演。”薛炎說:“我大概會被調走。”

“難道你也發現了?”薛炎的小助理驚訝不已。

“發現什麽?”薛炎和姚望異口同聲。

“沒……沒什麽。”

薛炎笑了,看樣子那件事已經不再隐秘。不過,曝光它的最好不是自己。她說:“我被調走是因為要去拍沉香的戲,不在這邊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小助理悻悻然道。

薛炎笑着看了小助理一眼,眼神掃過後視鏡的時候與姚望的眼神對視,她從那個眼神裏看到了憤怒。

她知道他因何憤怒,是的,她就是要遠離他。

薛炎微微一笑看向窗外,她也知道為了工作姚望是不會阻止她的。因為,他們最了解彼此的夢想。

車窗外,天已經黑下來。現在北方大多數城市開始下雪,南方卻沒什麽寒冷的感覺。眼前分外陌生的夜景,讓薛炎有些疑惑。

“等一下,你這要把我往哪裏帶?”薛炎大吃一驚,她記得自己住在劇組安排的賓館裏。

“我另找了酒店。”姚望說:“放心,不止我在那裏住,你的小沉香也在那裏。”

薛炎想反駁,話卡在喉嚨口。最後她只是微弱反抗道:“我行李都沒拿。”

“薛導你放心,剛才我和姚望已經把你的行李拿來了,就在後備箱裏。”小助理分外殷勤。

如此霸道,薛炎十分無語。她不習慣有人代替自己做決定,可是見那個喬磊卻是她現在最需要的。所以,她妥協了。

到了酒店,薛炎有點擔憂自己的荷包。這是她住過的最豪華、最奢侈的酒店,酒店大門口的标語表達了她此時所有的想法:給你超越家的享受。

房間是套間一室一廳,家具擺設一應俱全,這哪是家的享受,分明是皇帝般的享受。

姚望将她的行李推進來,薛炎問了一個極其掃興的問題,“這裏一晚多少錢?”

“你不用管了,我出錢。”姚望說。

這是要拿錢把我拍死呀?薛炎忐忑不安。正這麽想着,那人後背的手伸到她面前,他手裏握着一束香水百合。淡淡地香味彌漫在空氣裏,十分醉人。

“拿着。”姚望帶着怒意道:“你來時該通知我的,我好去機場接你。”

你不是想跟我在機場大廳來個送花、擁抱,轉圈圈吧?你有沒有看到我滿地地雞皮疙瘩?

“哦,謝謝。”薛炎戰戰兢兢的接過他送來的花,然後撓着腦袋在房子裏轉圈圈。

“你在幹什麽?”

薛炎從牆根下捧出一個花瓶,“插花。這個酒店真是貼心,居然真準備着花瓶,哈哈哈。”

“太假了。”姚望忍俊不禁。

“我……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不知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薛炎坐到沙發上,表情有點愣愣的。

姚望很驚訝,走到她身邊坐下,“你,你前男友沒送過花給你?”

“沒有。”薛炎将花放到身前的茶幾上,表情有些迷茫。此刻,她真希望自己可以愛眼前的男人。将一個吻親在他的臉頰上,謝謝他将自己放在心上。

可她不能,這個男人的每一次努力與付出都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報,他太令人心疼了。想着這些,她臉上滑下一滴淚來。

“你哭什麽?”姚望大驚,伸出袖子要給她擦眼淚。後又覺得自己的衣服太硬怕磨到她的臉,連忙站起身翻箱倒櫃地找紙巾,那樣的慌亂,讓薛炎的眼淚決堤了般,聲音都出來了。

十幾秒後,姚望才想起這裏的紙巾就放在茶幾下。忙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一邊擦眼淚一邊伸手将她攬在懷裏。

“你告訴我你為什麽哭?”姚望被她突如其來地哭弄得心疼不已。

薛炎擦了眼淚,掙開他的擁抱,冷言冷語道:“你走!”

“什麽?”

“算我求你了,暫時不要讓我看到你。”

姚望渾身一抖站起身疾步離開了薛炎的房間,再如何的喜歡也受不了這樣的冷遇,這不是把他的自尊心扔在地上踩嗎?但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薛炎的哭聲還是狠狠地刮了他的耳膜,傷了他的心。

而門口站着的兩人十分不可思議的看着沖出門的他,這兩人是他的助理以及一個少年,少年是如今的當紅榨汁機喬磊。也是童星、實力派、小正太,以及沒長殘等各種名詞加身的演員,沉香的扮演者。

“你怎麽來了?”姚望語氣不善,但對方卻是不為所動。

“剛才總導演通知我,明天可以進組。”喬磊說着眉毛一挑,“我來看看導演,想問問她明天打算拍哪幾場戲。”

“她現在不太方便。”姚望青着一張臉說。

“是嗎?”喬磊笑眯眯道:“那也要導演說了才算。”喬磊年紀雖小,在這個圈子裏卻混跡十多年,姚望在他面前都該稱一句前輩。所以,站在他面前他絲毫不怵。

見他上前敲門,姚望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後示意自己的小助理,“你去問問薛炎要不要見他。”

小助理很聽話,上前敲門。

敲門聲才響了一下,薛炎就拉開了門。她的眼睛紅紅的,但已經沒再哭。鬓邊的發絲有點濕濕的,顯然剛剛洗過臉了。

“喬同學,進來吧!”薛炎說着讓出一條道來。

喬磊沖着姚望挑釁一笑走了進去,姚望憤怒的握緊拳頭。正想跟薛炎說些什麽,門“哐”的一聲關上了。

一時間,姚望愣在關閉的門前,倒是身旁的小助理幾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

“你嘆什麽?”

“我是奇怪,你這麽帥又這麽優秀薛導怎麽就看不上你呢?”小助理搖着腦袋轉身離開,“送花……你為什麽不直接撲倒?以你的姿色還用這麽溫吞的追妞手段,唉!”

姚望聽了助理的話忽然有些迷茫,自己又做錯了?直接撲倒……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兄弟,從沒上過戰場,會不會直接陣亡?他紅着臉走開了。

門內一大一小卻在對峙,他們導演與演員之間并不如姚望心中所想的那般要好。

榨汁機

門外,姚望帶着小助理離開了。門內,沒有多餘的人在場,房間裏變得靜悄悄地。薛炎和喬磊面對面站在客廳裏,雙目對視間火花四濺。

“沒想到,你還真當上了我的導演。”喬磊率先發難。

“我本來就是導演,這一點不用你來認可。”薛炎毫不退讓。

“也不知道你走了誰的後門,我都跟制片方說了,不想讓你導戲他們竟然不聽。”喬磊威脅。

“是嗎?”薛炎笑眯眯道:“也許相較于你的訴求,他們更期待整我。”

“你……”

“今天我總算明白讓我導沉香的戲,不是看得起我,而是給我挖了個坑。”薛炎再接再厲。

“你說誰是坑?”喬磊拍戲的經驗再如何豐富,終究是個小小少年。他心思雖然重,終究是一個人,此時經薛炎一句話的撩撥還有什麽不明白。

原來這個女人被招進劇組,是有人把自己當成刀來算計她。不過那些人是怎麽知道自己不好伺候的?

喬磊正胡思亂想,薛炎卻是伸出手,道:“以後的日子要你和我一起互相關照了。我希望咱們能平等一點,我不把你當小孩子,但希望你能把我當導演。”

心中仍有氣,但喬磊終究是一名演員。身為演員,無論演技如何,尊敬導演都是必須的。既然不能改變現狀就必須接受這樣的安排。他伸出手,兩人掌心交握算是達成初步意向。

第二日,當紅實力派榨汁機出片場的消息引爆網絡。與之相呼應的是另一則消息,《彙成天下》劇組被曝非-法集-資,《彙成天下》演員大量不明來路現金以及偷稅、漏稅現象……等等消息,猶如大網将那個劇組所有成員罩住,這次無論大魚小魚算是一網打盡了。

這是薛炎在補拍《笑談花木蘭》的時候找人調查的結果。她知道自己這樣謀算他人十分卑鄙,可有句話說得好,來而不往非禮也,有人反複的下絆子,她若不接招不反擊,實在有點對不起自己了。何況那些話題不是謠言,她點了火就算出口惡氣了,至于其它她笑眯眯地得過且過了。

這些姚望是經助理提醒才看到的,他苦澀一笑想起薛炎給陌生人打得那個電話。事實證明,這個女人即使沒有他,也能将事情處理的妥妥當當。

他一直以來都在自以為是的往身上攬事,其實那些事沒有他薛炎未必不能處理。就比如,剛才出戲的時候,總導演将除他以外飾演“楊戬”這個角色的另一演員辭退了。

是的,原本算上他共有三個“楊戬”,其中一個被他尋機會搞掉了。這一個卻是被薛炎收拾了,總導演臨走前的話猶在耳邊。

“告訴薛炎,我答應的事情都做到了,也希望她不要食言。”高延厲聲道。

他點頭答應,本想給薛炎打電話,卻聽到盲音。那女人此時一定在拍戲。

接下來的幾日,薛炎跟《顯聖記》總劇組分開,帶走兩臺攝像機去拍沉香的戲份了。

身為當紅榨汁機,喬磊是偶像派裏的實力派,粉絲團強大,從他爆出自己定妝照的那一日,千萬粉絲就在翹首以盼等着他宣布開機的那天。所以從開始到拍到中間,薛炎都被前來探班的粉絲所擾,累得要死。

除了粉絲,喬磊的狀态也在困擾她。他的演技并不穩定,演少年自然是得心應手,可感情戲卻是茫然無措。薛炎也曾看好他,覺得這樣一個演戲經歷豐富的演員,演技肯定好,但當她指點他拍戲的時候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一場沉香知道母親是仙女的戲,他始終不能通過。

“叫你悲傷你不會?擠眉弄眼的,你想做什麽?”這是薛炎指導演員拍戲至今第一次疾言厲色毫不留情面,也不怪他,這小子現在走哪都跟着一群小妹妹,不僅影響他的發揮還影響到她的發揮,實在讓人忍不住想遷怒。

喬磊一張小臉被說得慘白慘白地,卻站在那裏咬唇不語。

身邊地導演助理連忙上前勸說:“導演,他粉絲都在呢!你給他留點面子。”

“我給他留面子他就能通過嗎?”

導演助理整張臉也白了,閉嘴不再言語。

跟在喬磊身邊地助理也忙來勸解,“導演你再跟他說一遍。”

薛炎嘆息一聲,問喬磊,“能聽下去嗎?還是你先到旁邊冷靜一下?”

這是他們兩個已經養成的默契,喬磊一旦不想聽她說戲,就會說:“讓我到旁邊冷靜一下。”

但此時面對着那麽多人,薛炎這麽說怎麽聽怎麽似在嘲諷,他賭氣道:“你說,我聽着。”

薛炎壓着惱意,拿過放在一旁快被翻爛的劇本重新給他分析這一段劇情。

沉香長到了十幾歲,日子過得比較無憂無慮,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功課沒做完會不會被父親罵。直到有一日,父親将他叫到身邊告訴他。

“沉香,你母親沒死,她好好活着。只不過她是天上的仙女,因與為父相戀,犯了天條被你舅舅關押在華山。”

“這時候的沉香是以為父親在開玩笑,應該是不敢置信的表情。”薛炎分析道,“但沉香也不是一點感覺沒有,比如他手裏有仙界的法寶,這個法寶數次救了他們父子倆。普通凡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寶物?所以他仍是相信的。這裏的情緒是要有轉換的,先是不信後是相信,但這個相信要帶着幾分懷疑。”

此時的喬磊小同學臉糾結成了包子,薛炎的分析還沒結束。

之後沉香的父親用沉痛地語氣道:“為父一介文弱書生,攀上華山就要累得半死,想救你母親的重擔還要靠你。”

“這裏沉香是慌亂的,他一直被父親呵護在羽翼下,在他的概念裏,他應該是和父親一般優秀,不可能超越父親,尤其你應該記得他課業并不好。所以,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救母親的能力,這個重擔壓在身上的時候他只想着掙脫。”

喬磊深呼吸,似乎真得感受到這個壓力。

緊跟着沉香的父親道:“沉香你跟父親是不同的,父親一介肉眼凡胎,你卻因你母親的緣故是半仙體質,只要你願意一定能尋到救你母親的辦法。”

薛炎分析道:“父親的鼓勵讓沉香生出責任感,覺得這件事非自己莫屬,而自己似乎有能力辦得到。這裏的他應該有幾分自信的模樣。”

喬磊臉上的表情又是一變,薛炎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不得不感嘆,這孩子如果一直不改行,稱神之日不遠。只希望這中間不要有個敷衍導演,不然這孩子可能真就隕落了。

“明白了嗎?”薛炎問。

喬磊點點頭。

薛炎繼續講解,這一幕實在太重要了,可以說是沉香最重要的一場戲。他十幾年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一直認為母親是死的。而三聖母這十幾年來也從未盡到做母親的責任。身為最自私的人類,誰願意為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去冒險。但這個女人不是不願守護在孩子身邊,而是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十幾年的監禁只因她愛上了父親生下了他。就算為了心裏的一點仗義感,他也不能不救自己的母親。

“這是沉香理性與感性的一次碰撞,他掙紮他感受到痛苦。”薛炎說:“現在怎樣?”

喬磊點點頭,“可以了。但最後這一節需要一點悲情的音樂。”

“你真該看一看某部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體味一下許士林的感覺,你應該沒看過吧?”薛炎一副回憶過去的模樣,“老了,咱們倆的童年是不一樣的。”

喬磊嘴角抽了抽,道:“呵呵。你才大我九歲。”

暗礁

作為第一配角,在《顯聖記》裏沉香的戲份很少,薛炎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将大部分內容拍完。除了感情戲磨了三天,其他的場景拍攝非常順利。戲份拍完以後,薛炎跑去總劇組那裏跟總導演高延彙報拍攝進度。

現在沉香的戲份只剩劈山救母這一集了,這一幕是要跑去華山實景拍攝的。而現在的北方已是萬物沉睡千裏冰封,她提出的建議是等開春的時候補上所有鏡頭。

總導演看完所有的原片後,點頭表示答應了。不過在最後還是補了一句,“前幾天看了你拍得那些,坦白講你的手法還是太生疏,畫面不夠大氣。”

“我知道。”薛炎虛心受教,“以後會注意的。”

高延沒再多話,只揮揮手讓她離開。薛炎轉身離開,心裏很不舒服。這不舒服自然是跟之前撞到的那件囧事有關,高延這個男人,專業水準值得她學習、膜拜,可人品實在有點渣。那個坐在他大腿上的姑娘,年輕、鮮嫩,當她女兒都顯小,他竟然也下得去手……

胡思亂想間,面前攔了一人。薛炎擡頭望過去,竟然是曾程。

“好久不見。”薛炎笑了笑。

這個語帶嘲諷的笑徹底得罪了曾程,他學着薛炎的樣子笑道:“我沒想到你還笑得出來。”

“怎麽了?”薛炎繼續笑,“還有人管我為什麽笑?”

“得罪人了知不知道?”

“誰?你嗎?”薛炎很是不屑道:“我老哥的打火機現在應該沒氣了,你趕緊還回來。”

見周圍有人看向他們,曾程裝傻充愣道:“什麽打火機?”

“偷了我哥的打火機還不承認?”薛炎大聲道。

“你少冤枉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曾程怒氣更甚,眼睛都睜大了,似乎這樣能增加他話裏的可信度。

但他越是想別人相信他,這樣的作為越是無法令人信服。那些不信任的目光讓曾程無所遁形,轉身就要逃跑。

薛炎緊走幾步将他攔住。

“幹什麽?”

“你說我得罪了誰我就放你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別裝蒜。”薛炎道:“你剛才說得那話聽到的可不止我的兩只耳朵。”

“自己去網上看,我不會告訴你的。”曾程不敢多留,疾步跑了。

薛炎掏出手機,正想看看網上又扯出什麽事,誰知面前忽然站出一個男人。姚望臉上、身上的裝扮還沒換,眼裏的擔憂卻讓她心頭一緊。

“真有事發生?”薛炎說着就要刷新聞,誰知姚望伸手一把擋住她的屏幕,“做什麽?”

“沒在網上,那小子诓你呢。”

“那……”

“是圈內傳開的一些消息。”

“什麽消息?”

“有人說你蠻橫,在片場幾次口沒遮攔的罵喬磊;還有就是,這部戲沉香的場景應該是一位資深的導演制作,說來不會輪到你才對,所以有人猜測你做了某些事,讓總導演不得不用你。”

“某事……說得也沒錯。”薛炎大大方方承認,讓面前的男人以及周圍圍觀的群衆傻眼,她說:“你走吧,我這裏沒有其它問題了。”

“你,到底都做了什麽?”

“反正不是出賣自己。”薛炎推了姚望一把道:“你趕緊走,那些傳言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

薛炎這個人,總有些想當然,總有些自以為是。但凡她覺得小事一樁,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總會被人無限放大。就比如這蠻橫的名聲,以後但凡招個新演員,都要彼此試探一番,讓她蠻橫的名聲越傳越廣,極致傳出兇悍、男人婆等言語。

姚望還沒離開,女人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薛炎接了,是喬磊打來的電話,說想和她單獨聚聚有話要說。

跟手下的演員吃飯,吃完這頓飯她跟那位小公子要好幾個月後才會再見,想着相處了那麽多天彼此大概都有些不舍,薛炎便很痛快地答應了這個請求。

挂斷電話,姚望說:“我也想去。”

“你去做什麽?好好看你的劇本。”

姚望看着薛炎轉身離開,他覺得這個女人現在就要變成蝴蝶從自己身邊飛走了。他如果不看着、守着,還有機會将人圈到身邊嗎?

他轉身回到片場,決定跟總導演請假。小助理這時候迎上他,說那邊開機了,都等着他呢。

無法,看樣子得先拍完今天的戲才能去找那個女人,

而另一邊,薛炎呆愣愣地看着坐在駕駛位上的喬磊,她說:“你小子這個年紀能領到駕照?”

“呵,我十八歲了。”

“嗯,也對。算是成年人了。”

“我本來就是成年人。”

“你們這一代的孩子比我那時候好的多,我的駕照是工作以後才拿到的。”

“你打算這麽跟我聊天?趕緊上車。”

薛炎愣愣坐到副駕駛位上,車子一溜煙往不知名的地方開去。姚望自然不知兩人去向,直到第二日爆出醜聞來他才知道薛炎被那個人畜無害的小子給暗算了。

第二日,幾張連環畫般的照片出現在各大網站上,标題都十分醒目“當紅榨汁機深吻阿姨”“小小正太初長成,辣手摧草導演行”“初吻給了一位熟女,問喬寶貝童鞋此時心情”……

話題榜居高不下,而薛炎個人的微博直接被口水淹沒。未屏蔽私信、評論前,處處都能看見難聽的話語,讓當事人薛炎恨不能自己沒有那個賬號。

姚望戴着妝闖進了薛炎的房間,他張口就問:“你喜歡比你小的男人,我不就是?你何苦弄那麽一個小孩子?”

薛炎大怒:“我瘋了不成?那小子還是個未成年。”

“那你說網上那些照片是怎麽回事?你們真的接吻了?”

“接接,是那個死小子撲過來的。”薛炎咬牙切齒,“我說他見我怎麽助理都不帶,原來是一直攢着火氣逮着昨天爆發出來。虧得我拍戲期間盡職盡責,對他呵護不已,早知道就讓他得過且過了。”

“別啰嗦個沒完,先想想這事怎麽處理。”姚望說:“如果你說是他撲過來的,網上的那些人根本不會信。”

“嗯。”薛炎點頭,“他們說不準還指責我敢做不敢當,我在片場可是深切感受過腦殘粉的可怕。”

兩人正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次的千夫所指,網上站出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曾程發微博說:“薛炎就是那個德行,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潛一個。如果當年我能順服一點,說不準成就能超過姚望、令山。”

薛炎見了差點砸了手機,曾程這個小人,竟在這時候火上澆油。果不其然,随着這條微博“薛炎是敗類”以及“薛炎是毒瘤”等話題上了熱搜。

解決緋聞

酒店的卧房裏,薛炎與姚望面對面坐着,默然不語。曾程在這件事上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他的那些言語傷害不到任何人,只不過讓看客們更加興奮罷了。而喬磊那個小子在他們看來就是個小孩子,被小孩子親一下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尤其那個家夥吻過她後的表現就是在戲弄她,誰知這麽一場戲弄會扯出這樣的事來。

那時兩人剛剛吃過飯從飯店裏出來。門外寒風刺骨,喬磊戴着帽子以及圍巾。

“你幫我系圍巾。”喬磊那圍巾搭在脖子上,幾步走到薛炎面前,一副耍賴讨糖吃的樣子。

“我也不會系。”薛炎沒有動作,不是她不被這小子吸引而是她脖子上的圍巾都是随便一纏。

可身為明星的喬磊不能這麽随便,他外出也必須光鮮亮麗,哪怕整張臉都被擋住,渾身上下也不能挑出一絲土氣,否則就沒法當榨汁機了。

“那我來教你,你學會了幫我系。”喬磊被造型師折騰習慣了,多多少少會一點。

“你都會為什麽還要我……”

“你學不學?”喬磊不等薛炎狡辯,直接道。

薛炎想着,自己怎麽說也是個女人,不能對時尚一竅不通。況且身為導演,這些也該是必修課。

“那,學呗。”

兩人就在飯店門口學起系圍巾的技巧來,等到薛炎學會給喬磊系的時候,那家夥順着圍巾的去勢俯下身吻住了她。雖然很快被推開,但還是被久候多時的狗仔抓拍到。

“你……”薛炎被氣得無語。

喬磊眯着眼睛吐吐舌頭,轉身搖晃着腦袋走下樓梯。他一邊走一邊說:“讓你以後再嚣張。”

當時的她真沒想過會被拍到,只一門心思的想打人。可那小子身影靈活,根本抓不住。最後累得自己氣喘籲籲,只嘆歲月是把殺豬刀。

“自從當上這個導演,真是一步一個坑步步驚心。”薛炎說:“就不能讓我順順利利嗎?”

“這樣說,是不想當導演了?”

“那倒沒有,只是大家怎麽一天到晚沒正事,竟扯這些雞毛蒜皮的玩意。”

“這就是娛樂圈。”姚望感慨道。

薛炎看向姚望,只見他眉宇間帶着輕愁。是了,前些天他也曾被緋聞纏身。他的緋聞對象是在《顯聖記》裏,扮演二郎神妻子的女明星——藝彤。

高藝彤的定位是二三線藝人,粉絲過千萬,長相美豔,舉止大氣,薛炎一度覺得他們非常般配。果不其然,二人在片場的互動成為噱頭,炒出假戲真做的緋聞來。

網上近三天的熱搜都是有關二人緋聞的,有人說姚望要抱女星大腿;有說劇組炒作;還有挖出高藝彤近三年來所有的緋聞男友進行對比的……

但這些消息只持續了一周就銷聲匿跡,姚望沒出面澄清一個字,倒是高藝彤及她的團隊和劇組因這則消息有些不愉快。具體,大概是劇組認為高藝彤及其團隊沒有做好保密工作有違約現象……

這些事情發生的前後薛炎都沒管,全交給了姚望那個小助理,哦,不對。她現在不應該叫助理了,應該叫經紀人。

薛炎直到小助理升為經紀人後才知道她的名字,譚雪珑。她和姚望相處了三個多月越來越有默契,為了分擔她的工作,現在負責照顧他起居的有兩人,一個是身為經紀人的她,另一個是新招來的男助理。

譚雪珑的能力非常強,姚望那則緋聞就是她幫忙擺平的。

此時薛炎深陷緋聞之中,她覺得有必要問問那時譚雪珑是怎麽解決的。

“你那個小助理,不,經紀人。她是怎麽幫你解決那個緋聞的?”

“兩種辦法。”姚望毫無保留,開口就要說。可是在他說之前,門外有人“咚咚咚”敲門。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