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先彎為敬
年豐好奇,就憑他們這麽多年的搭檔關系,還是說溫彬和祈雨也有過什麽?接下來林钊的話讓年豐大跌眼鏡,溫彬和祈雨關系那麽好,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基佬……
“不是,這他們是怎麽……”年豐當時相當詞窮,溫彬把這事告訴林钊正常,可是按祈雨那樣的暴脾氣這種事情被人發現了不得急眼,為什麽能和溫彬互爆隐私?
林钊來句我也不清楚然後發消息把溫彬叫上來給年豐解釋,年豐當時不知道自己該表現出來尴尬還是微笑,這一個個的怎麽做事風格這麽野?好像他不彎一下對不起這些人的坦誠……
溫彬說當初他和祈雨搭檔是因為祈雨之前一個搭檔調走了,他作為新人沒得選,但是他跟祈雨沒三天,祈雨就和他談話說覺得他人不錯,好好幹以後前途無限。有的話他想說在前面,他脾氣很暴躁跟他一起可能會被牽連,還有個他是GAY,如果溫彬接受不了那趁着現在還有得選,趕緊換人,他無所謂。溫彬說,巧了,我也是GAY。只要你別搞我就行……
祈雨說,我不搞同事,我又不是狗見誰都想撲。因為祈雨的坦誠,兩個人成了默契的搭檔也成了交心的朋友,他後來漸漸知道了祈雨給他自爆性取向的原因。
祈雨以前時不時會出去掃黃,每次見到那種衣衫不整的場面,他一臉鎮定毫無羞澀之情,遇到過膽子大的主動撩他想求放過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尴尬和猶豫,冷冰冰宛如沒有感情的機器。
久而久之他當時的同事們問他,是怎麽做到面對這些毫無情緒波動。祈雨說,我看女的沒感覺,那些男的一個比一個猥瑣我更不可能有感覺。就這麽一句話,有人咂摸出了中間的味,漸漸的就有好事之人把這事傳了出去。
祈雨脾氣急躁,本來就容易得罪人,引起別人的不滿漸漸一些人對祈雨帶上了有色眼鏡,沒理由在性向上挑刺,暴脾氣這事總是可以說一說的。後來有旁人告訴了祈雨,祈雨幹脆徹底放飛自我,脾氣大不好相處的名聲越傳越開。好在領導們一直只看工作成績,而且祈雨雖然脾氣暴躁人品不差,從來不幹坑人甩鍋的事情,領導們對祈雨一直很公正。
“我挺佩服他的,明明知道很多人帶着有色眼鏡看他,他依然堅持做自己,工作上也從來是公事公辦堅持原則。他工作這麽多年沒什麽朋友,關系好的就我和一個我們以前的同事,還有個就是他死活認的師父鳳栖市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齊楚琛。”
聽了溫彬的話,年豐明白了為什麽祈雨面對自己的誤會那麽生氣,以前有人因為他喜歡同性排擠他,他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他就是喜歡同性你們不喜歡就不喜歡好了。被年豐莫名誤會做了小三勾搭了人家老婆,這是欲加之罪,他不接受可是作為一個單身狗不能騙別人我喜歡的不是人家老婆,也不能出櫃證明自己的性向,所以他只能憋着,并且用以前的處理方式,除了工作以外刻意疏遠……
**
“是啊,新警訓練那會在鳳栖。”
祈雨既然主動起了話頭,年豐也不好再回避說自己忘記了,他索性承認了:“嗯,你是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個人。”
有了這個話頭兩個人算是把話說開了,之前的誤會也好前嫌也好也算冰釋了。
年豐好奇祈雨怎麽會想起來,他可不認為祈雨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這茬,他深刻的記得當時他們是沒有相互介紹的,在飯桌上巧遇,他能知道祈雨名字是因為從新警集合開始,這個人的表現就一直很突出很耀眼,當時的教官同事對他贊譽有加,而他因為特殊原因一直極力讓大家忽略他的存在。後來祈雨的口碑越來越差,暴躁成了他的代名詞,他不知道為什麽祈雨的口碑變得如此糟糕,而上面領導又對他青睐有加,溫彬的話語算是解開了他心中的長久以來的疑惑。
兩個人走到車前,年豐按響車鑰匙的同時問了一句:“你是怎麽想起我的?”
這句話伴随着越野車開鎖的那三聲短音,如果祈雨沒聽清就算了當沒有問過。
“我哪去想起來了,今天我給我師父打電話,他提起來的。”祈雨大咧咧坐上車把年豐的勘察箱抱在懷裏。
“你師父?”
“嗯,我師父可厲害了。”祈雨緊接着又是一通不要錢的彩虹屁噗噗噗的往外噴,年豐揉了揉太陽穴發動了汽車,他大概不用問都知道祈雨嘴裏這師父是誰了。
祈雨的彩虹屁被手機信息聲打斷,他打開看到齊楚琛給他發的資料,為了尊重法醫他問年豐,“我覺的羅花花是一個突破口,但是我們怎麽去判斷她的精神狀态呢?你有什麽辦法嘛?”
“我哪裏有一些量表可以做,我可以去請教一下我的導師,看看還有哪些綜合判定的辦法。”年豐手扶着方向盤,眼神專注的看着前方。
“行啊,這方面靠你了,能盡快嗎?如果沒問題,我想明天再去趟磨坊村。”祈雨問。
年豐踩下急剎車,“我先聯系下。”
工具人師父和工具人量表被祈雨無情的撥入了角落……
年豐在手機上一陣忙活,祈雨打開窗戶,夜晚山裏的風呼嘯而過夾帶着河水流動的聲音,祈雨把頭伸出窗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貪婪的呼吸着帶着泥腥味的空氣,回憶到了魯姆那這三個月的日子,似乎新的未來現在才真正開始。
祈雨和年豐走過包思齊劃出來的所有可疑水源,取完全部水樣回到辦公室已經是淩晨一點過,去鎮裏走訪的其他三個人早回來了。年豐回了辦公室,林钊和馬文在辦公室眼巴巴等着他誰都沒下班,他一到三個人立刻湊在一塊分工幹活。
溫彬三人在鎮上問了一圈,很巧的是,鎮上幾乎每一家餐飲小店對阿福都有印象,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曾經給過阿福吃食,也知道他來自距離鎮子上好幾公裏之外的村莊。
“今天羅花花帶我們走那條路如果純靠走需要多長時間,你們算過沒?”祈雨問。
他們從磨坊村回來開車花了将近一個小時因為公路饒了遠路,羅花花帶他們去花了四十分鐘左右,但是因為路況太差颠簸厲害,所以時速比走路也就快那麽一會,說不定還趕不上騎得快的電動自行車。
包思齊埋頭拿着計算器敲數字,拿着筆在紙上畫寫了一會告訴了祈雨答案:“走路的話可以從山坡上斜插下來,不一定沿着我們開車的路徑走,這樣算起來還能節約很多路程,差不多兩個小時左右。”
“嗯,差不多,今天我開的時速很低,太颠了我刻意放慢了速度。”曲瑞川補充。
“好了,下一個問題,按羅林的說法羅花花不經常出門,她能找到這條捷徑很大可能是阿福帶他走過,那麽這條便道又是誰告訴阿福的?”
按今天村民和羅林的說法,阿福在村裏除了羅花花沒有朋友,其他人要知道那條捷徑不難,但是誰會跑去主動告訴阿福?而且以阿福的智商,除非有人帶他走過,要不然光描述他怕是走不到的。羅林肯定不會吃飽了撐着帶他去走捷徑,看他今天對羅花花看管得嚴的架勢,勢必希望阿福也少往外跑一些,這樣免得羅花花也跟着跑出去瘋玩。
如果羅花花講述的阿福之前說找到了變聰明的法子不是她或者阿福臆想的,那麽阿福至少還有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朋友。
“挖出阿福隐藏的社交圈,那麽離破案就不遠了。”祈雨總結
“這個社交圈從磨坊村裏挖不出來,只有從他外面玩的地方找了。”溫彬補充。
在磨坊村裏,村民最大的善意就是給沒吃飯的阿福一碗吃的,羅林對他的照顧已經是最大的慈善,誰還有精力管他外面交了什麽朋友,認識了什麽人?玩得開不開心?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祝仕添手裏提着一個袋子走進了鐵門,祈雨站在辦公室門口嘴裏叼着煙,雙目放空看着遠處朝霞滿天,祝仕添也當沒看見他提着袋子上了樓。
祈雨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他把剛點燃的煙一扔,跟着祝仕添上了樓。二樓鐵門緊閉,溫彬說林钊他們忙到淩晨四點過才弄完回房間休息。
祝仕添沒有進二樓腳步不停上了三樓,祈雨跟在後面停在了三樓樓梯上靠着牆聽動靜,祝仕添不是說他喜歡聽牆角嗎,那他就聽聽好了。果然不出祈雨所料,祝仕添并沒有掏鑰匙開房門。走廊裏傳出了非常輕的敲門聲,祈雨仗着聽覺靈敏聽到了那輕輕敲兩三下就停下來的敲門聲。
祝仕添坐了一通宵的夜車回來不睡覺,第一時間就跑去找年豐?
門嘎吱一聲開了,一個低沉慵懶的聲音傳來,語氣平靜毫無欣喜甚至有點不耐煩。
“你回來了?回去休息吧,沒什麽事。”
接着是塑料袋晃動的聲音:“這是雲孜牧華的特色點心,昨晚上我等着出爐了買到連夜坐車回來的,你嘗嘗。”
又是一聲塑料袋的嘩啦聲:“你放辦公室,大家一起吃吧。”
“辦公室我已經放啦,這一點是拿過來給你的,他們都有的。”
祈雨嗤了一聲,放屁,騙人不打草稿!
“嗯,謝謝,你回去休息會吧,一會還有工作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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