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火燒成家

“曹将軍,孫統領。”江楚杭拱手到。

孫勝盯着他看了看,起身靠近,“你膽子夠大,白日方才僥幸逃脫,如今卻主動送上門來,你真當我不敢抓你?”

江楚杭嘴角微翹,“孫統領統管城防大事,我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大人說抓便抓。”

“只不過,在下實在不知自己犯了何事,讓孫統領幾次揚言非抓我不可。”江楚杭側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殺人算不算錯。”孫勝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話可說的就不再理了,別說殺人了,在下就連雞都不曾殺過。”江楚杭平靜的說道。

“況且,那天夜裏,我與曹将軍徹夜在一起,如何有時間有能力去殺人,難不成大人是覺得在下有那□□之法,能夠一人變作多人?”江楚杭眼眸微閃,直視着對方問道。

“你與她徹夜在一起,可有人證。”孫勝沉聲問道。

“曹将軍便是人證。”江楚杭說道。

“除了她呢,你進入這将軍府,總歸不會一個人也沒見到你吧。”孫勝冷聲道。

青羽此時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回統領的話,那天是小人侍奉左右的,我家将軍與孟公子一見如故,兩人又都喜愛下棋,那天夜裏他們一直在下棋,直到天蒙蒙亮,小人才送孟公子從後門離府。”

孫勝凝眉踱着步子走到了青羽面前,突然出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撒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青羽被扼住脖子,艱難的說道,“孫統領,若是不信……大可……大可将我送去刑部,即便是酷刑,青羽也是此番話語,絕無虛假。”

孫勝的手微微收緊,青羽掙紮了幾下眼見就要沒了氣息,曹玗希猛然拍了下桌子起身,“孫勝,這是鎮遠大将軍府,不是你的城防營。”

聞言,孫勝松開了手,青羽便跌落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淚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勃頸上更是刺眼的青紫。

“青羽,退下。”曹玗希目光停留在那抹青紫上,輕柔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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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羽應聲,朝江楚杭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離開了。

孫勝再次看向了江楚杭,“你今夜為何前來。”

“說起來這還是由着孫統領引起。”說着,江楚杭幹脆轉身看着他。

“那日我與曹将軍下棋厮殺甚是暢快,意猶未盡,但說起來總歸是夜訪将軍府與曹将軍名聲有礙,不過,如今大人這一鬧,大街小巷怕是都傳開了,那麽比起遮遮掩掩不如坦坦蕩蕩,所以今夜我走的是正門,還帶了禮物。”

孫勝放在身側的手緊握着,“你……”

“大人,大人出事了。”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疾呼。

一人跌跌撞撞沖進了前廳,“大人,成家失火了。”

孫勝一個箭步走了過去抓住了那個人的衣領,“不是派人守着了嗎,成家為何失火,抓到縱火之人了嗎。”

“看守的人都被一劍斃命,縱火之人沒有抓到。”通報之人顯然有些失魂,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孫勝随手将那人推開,大步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頭回來突然一掌朝江楚杭打來,江楚杭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放在身側的手動了一下終究沒有反抗。

眼見就要被傷,卻被人一把拉到了身後,再看過去就看到曹玗希擋在他的身前與孫勝對了一掌。

咽下了湧上來的一口鮮血,曹玗希微微仰頭,披散的長發遮擋住了江楚杭的視線,一絲青發挂在了他的指尖,帶着些許的溫度。

“孫統領想在我鎮遠将軍府大開殺戒嗎?”曹玗希冰冷的聲音響起,平白的讓周遭凝聚起一股股的冷氣。

孫勝喘息了一番,拱手到,“曹将軍,今夜叨擾,下官告退。”

等到孫勝離開,曹玗希嘴角溢出了鮮血,她擡手捂住胸口,面前卻多了一塊潔白的帕子,曹玗希揮手打開了江楚杭的手。

“大晚上,你這時間算得到是挺準。”曹玗希走到主座上喝了一口茶,壓下了嘴裏的腥甜。

“你受傷了,早點休息吧。”江楚杭淡淡的說道。

“現在想想,我們在京外的相遇不是偶然,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曹玗希目光中泛着冷意,話語中帶了點點的陰冷。

“我說不是,将軍信嗎?”江楚杭回望着她沉靜的說道。

曹玗希眨了眨眼,向後靠了靠,“事到如今我信與不信根本不重要,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燒了成家。”

“你覺得是我做的?是我放火燒了成家宅子?”江楚杭有些疑惑的開口。

曹玗希見他滿臉疑惑,眉頭微微一動,“你出現在這裏的時機這般湊巧,成家大火來得不明不白,你随身的小厮也不在你身邊。”

“所以,我人都沒殺,為何要去燒宅子?只為了躲避嫌疑,這未免有些太愚蠢了些。”江楚杭定定的說道。

曹玗希聞言支着起手撐着頭,“你今晚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買了點心,回了客棧,然後就來這裏。”

“沒去別的地方?”曹玗希盯着他,像是要看穿一般,低聲問道。

“沒有。”江楚杭目光淡淡的說道。

曹玗希移開了視線擺了擺手,“你去別院休息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再從正門離開,現在走,孫勝立刻就會去拿人。”

江楚杭沉默了一陣,“後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曹玗希眉頭一皺,“離開?京中産業不管了?”

“如你所見,我無根無基,無法在京中立足,或許還會消失的無聲無息,前路兇險,我何必執著于此,倒不如回到江南,一方山水田園,豈不是很美。”江楚杭輕笑着說道。

“你要回江南?”曹玗希眯着眼問道。

“正是。”

沉默半晌之後,曹玗希揮了揮手,“今日便當是告別,日後若是想見,只當是不認識就好。”

“多謝将軍。”江楚杭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曹玗希看着他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對方的背影讓她想起了今夜那個黑衣人,眼眸裏的幽深愈發明顯,這個孟杭……

青羽早早就等在了院裏,見江楚杭出來便欠了欠身,“這位公子,青羽帶你去別院休息一下。”

江楚杭點了點頭跟着青羽去了別院,鎮遠大将軍府的院落倒是與他的名氣相稱,肅穆空曠。

“公子,門外有小厮守夜,若有需要的東西可以讓他去準備。”青羽說罷便準備離開。

江楚杭叫住了她,目光在她的脖頸處停了一瞬,江楚杭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瓷瓶,“這藥可以活血化瘀,你拿去用。”

青羽愣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多謝公子。”

等到青羽離開,江楚杭擡手放在唇邊輕咳了幾聲,展開手心,裏面的鮮紅讓他閉了閉眼。

次日一早,天剛擦亮,江楚杭便被青羽送出了将軍府,街邊零星的幾個人看着一個衣着清隽的男子這般時間,如此正大光明的從将軍府離開,都不由得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江楚杭眼瞅着這一幕幕,唇角微微翹起,大搖大擺的穿街走巷,絲毫不曾在乎。

早朝

約定的三日期滿,孫勝跪在大殿中央,“皇上,臣……有罪。”

成文帝坐在皇位之上,審視着對方,“案子你沒破,成家還被燒了,你的确有罪。”

孫勝提着一口氣俯首,“皇上,臣雖然不曾抓到真兇,但卻對一人存疑,只是……”

“只是什麽?”成文帝擰着眉問道。

“只是此人與曹将軍交往甚密,有曹将軍作保,臣……無法将他抓回去細細審問。”孫勝沉聲說道。

成文帝聞言看向了曹玗希,“曹将軍,這是怎麽回事?”

曹玗希跨出一步跪地,“臣的确與一男子多有接觸,但卻從未存心包庇,實則,那男子并不是兇手,臣不能看着他遭受不白之冤,甚至屈打成招,死的不明不白。”

“此話怎講?”成文帝問道。

“成太醫被殺那夜,臣徹夜與那男子一起,期間他從未離開,如何能去殺人。”曹玗希說道。

此話一出,朝堂內迅速掀起了一陣陣的喧鬧,成文帝眯着眼盯着她,“你與他徹夜在一起?”

“是。”曹玗希仰頭直言。

“荒唐,曹将軍,你好大的膽子。”一旁的江牧深憤然轉身,盯着她怒氣沖天。

曹玗希将目光投向了江牧深,“侯爺,我與那男子一見如故,執子殺棋,一是玩兒的高興,忘了時間,并未做其他。”

“你……”江牧深身手指着她,半晌氣的揮了揮衣袖。

“臣身體不适,告退。”說完這話,江牧深便冷哼一聲甩着袖子離開了。

成文帝目光冷冽的掃視着剩下的人,最後将目光停留在了曹玗希身上,“你對朕的賜婚不滿?”

“臣,不敢。”曹玗希低頭道。

“好。”

“既然不敢,退朝之後便去靖安侯府門外跪着,靖安侯不準你起,你就不能起。”成文帝眯着眼說道。

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殺意,曹玗希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深吸了一口氣她便彎腰叩首,“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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