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并未做什麽
成文帝眼眸中的殺意漸漸消解,他看了眼孫勝,“你自己抓不到人還無端攀咬,企圖随意找個兇手交差,你是真當朕老糊塗了嗎。”
“臣……不敢。”孫勝跪地顫抖着說道。
“既然你抓不到,那你便看看朕給你抓來的兇手,宣韓場。”
衆人回頭就看到皇上身邊新晉的帶刀侍衛和他身後的幾人正抓了一個身材魁梧矯健的男子走入了大殿之上。
“皇上,此人便是先前殺了成家上下,昨夜又去放火之人。”韓場跪地說道。
“此人身形魁梧,與那夜打更的更夫所見之人根本不是同一人。”孫勝扭頭看了一眼朗聲說道。
“那更夫看到的人不是他,是我。”韓場平靜的看着孫勝說道。
“是你……”孫勝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沒錯,是我,我當時正在追的就是他。”韓場說道。
“此人是南辰國劍師付玉談的弟子吳言。”韓場說完,大殿內皆是議論紛紛。
“付玉談的劍僅次于劍聖顧清恩,若此人當真是他的弟子吳言,那麽殺人于無形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
“是啊。”
衆人皆是點頭同意,孫勝拱手到,“皇上,此人若是吳言,那他有什麽理由要誅殺成太醫,他們分屬兩國,無怨無仇。”
“孫統領,他們之間有怨有仇,幾年前成太醫回鄉省親,路上遇到一孕婦求助,他本可以救卻未曾搭救,還命車夫趕緊趕車,将那婦女甩在馬車之後,導致那女子與其肚中孩子雙亡,而那正是這吳言的妻兒。”韓場說道,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怎麽會有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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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這……這也……”
“難怪會被滅門,這……唉。”
孫勝徹底跌坐在地上,成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還有什麽要問的。”
“臣……”孫勝有些無力的開口。
“臣,有一事不明。”曹玗希打斷他開口道。
成文帝将目光移到了她身上,“說。”
曹玗希跪的筆直,“從入殿到如今,是非曲折都是韓侍衛在言明,這吳言卻是一言未發,不知是為何。”
“先前他口出惡言,所說言詞皆是辱罵污蔑我朝和陛下的,我便讓人拔了他的舌頭,因此他現在不能言語。”韓場說道。
曹玗希扭頭看着韓場,而韓場卻未曾看她,拱手到,“犯人已然抓到,請皇上聖裁。”
“殺人者償命,那就殺了吧。”成文帝揮了揮手,幾人便将困住的吳言拖了出去。
“韓場此番抓人有功,着升為城衛統領。”
“臣,叩謝皇恩。”韓場跪地行禮。
“孫勝行事疏漏,企圖诓騙朕,革職查辦吧。”說完,成文帝便起身看了眼想要出列的幾位皇子。
淡淡的目光讓他們停下了動作,成文帝甩了甩袖子便離開了。
下了朝,剛走到宮門口,曹玗希便被匆匆趕來的來福公公給叫住了,“來福公公。”
“曹将軍,老奴奉命帶将軍去靖安侯府請罪。”來福湊近了說道。
曹玗希深吸了一口氣,“麻煩公公了。”
“曹将軍留步。”正在兩人準備離開之時,三皇子周澤明從後面追了上來。
曹玗希拱手到,“三殿下。”
“我的府邸與靖安侯府相近,不如我們一起走一段,如何?”周澤明笑着說道,上揚的桃花眼中帶着層層浸染的笑意。
他們一行三人一同出了宮門,而此時,江牧深早已回到了靖安侯府,正在江楚杭的屋裏踱着步子。
江楚杭臉色有些泛白胸口纏着紗布坐在床上,“父親,在繞我就要暈了。”
“那你暈啊,你個小兔崽子,長能耐了啊。”江牧深嘴上說着,目光卻盯着他的臉看着。
“父親,你都知道她那日是為了保我才說出那番話的,為何還要為難她。”江楚杭問道。
“我為難她?你個白眼狼,你爹我堂堂靖安侯都快成全京城的笑話了,你還說我為難她。”江牧深冷哼一聲說道。
“父親,當日孫勝出現的太過巧合,時機精準,若是沒有那番說辭,只怕我如今就在大牢裏了。”江楚杭說道。
“怎麽,他孫勝還敢對你用刑不成。”江牧深眯着眼說道。
“他就算想也不敢,但那樣我便會被借故扣在京中,想要去江南怕是不可能了。”江楚杭輕眨着眼說道。
“去江南不是什麽好事。”江牧深冷着臉說道。
“因為我娘?”江楚杭微微仰頭說道。
“不論你這幾年做了什麽,知道了什麽,你娘的事都不是你該問的。”江牧深沉聲說道。
江楚杭閉了閉眼,“所以,是父親幫着他阻攔我,對嗎?”
“知道我随大軍入城的人不多,知道我那日去尋芳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那更夫咬緊牙關始終不肯吐露只言片語,為何獨獨在那天說他看到的人出現在尋芳閣。”江楚杭說道。
“成太醫當年為我娘接生過,只不過他當時年歲尚小,只是跟着太醫學習技藝,當日因為配藥出了侯府才躲過一劫。”
“我方才回府,他與我接觸一面,次日就死了,為何啊?”江楚杭冷然的問道。
江牧深背過手站在他的面前,“你受傷了,在府中休養吧。”
說着,江牧深便要往外走,江楚杭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幽深,“昨夜,是她替我擋了孫勝一掌,父親不要為難她。”
市井街邊
“曹将軍此番所為,不明智。”周澤明和曹玗希一同走着,淡淡的說道。
“我并未做什麽。”曹玗希說道。
“父皇下旨賜婚乃是天大的恩賜,曹将軍想退婚恐怕是不成。”周澤明說道。
“靖安侯當年助皇上打下這天下,加官進爵,風頭無人可比,他的發妻更是皇上親口認下的妹妹,當朝唯一的一位公主。”
“當年靖安侯夫人生産之時皇上就親自到靖安侯府等候,世子落地靖安侯夫人便難産而亡,皇上震怒,下旨斬殺當日接生的所有太醫。”周澤明看了眼曹玗希。
“所以,這位小侯爺的地位……堪比皇子。”
說着,周澤明便停下了腳步,“話就說到這裏,奉勸将軍早點與那男子撇清關系。”
曹玗希在三皇子府外駐足一陣便與來福公公一同朝前走去,來福看了眼曹玗希,“曹将軍,為何不願。”
曹玗希楞了一下,“我一心為國,從未想過兒女情長。”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皇上先前也說了體諒大将軍為國辛勞,算是替大将軍的亡父照看将軍才如此指婚的。”來福說道。
曹玗希嘆了口氣,“我與那男子當真沒有私情,我們清清白白。”
“大将軍,敗壞自己的名聲,就算是曹大将軍還在也定然會氣惱的。”來福嘆了口氣說道。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靖安侯府,曹玗希望着侯府碩大的匾額和兩旁威嚴的石獅子撩起衣擺跪地,“曹玗希出言頂撞靖安侯,特來請罪。”
來福聽到這話張了張嘴,嘆着氣搖着頭,四周路過的人礙于周圍的守衛都只能躲着過去,指指點點。
聽到門房來報,江牧深氣的手下一抖紙上染了一個漆黑的墨點,“出言頂撞,特來請罪,我看她是來氣我的。”
“侯爺,消消氣。”老管家小心的遞了杯茶。
“出去告訴門房,不用管就讓她跪着,我到要看看她能跪多久。”江牧深怒氣沖沖的說道。
“這……侯爺,來福公公跟着來的,你看……”
江牧深聞言背着手眯着眼,“他這是借機讓她來沒我的臉。”
“父親既然知道,那就讓她起來回去。”江楚杭推開門走了進去。
江牧深扭頭看着他,“剛才不是還暈嗎,轉眼就好了?”
“曹玗希後日便要同二皇子一同去江南了,她昨夜受了傷,若是真讓她在門外跪上一天,耽誤了江南行程,父親在朝中必然遭人诟病。”江楚杭說着嘆了口氣。
“當朝大将軍在軍中聲名顯赫,父親讓她回去便是有容人之量。”江楚杭說道。
“你實話告訴我,這婚你想不想退。”江牧深盯着他問道。
江楚杭回望着他,半晌沒有開口,江牧深嘆了口氣,“通知門房,讓她起來回去,告訴她,只此一次,若再有下次,就拿命來賠罪。”
“你給我回去躺着,再敢亂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江牧深冷哼一聲說道。
門房将大門打開,站在門口将江牧深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曹玗希眼底閃過了一絲流光,半晌後才起身。
來福公公趕忙上前,“可要為将軍備轎?”
“不用了,多謝公公。”說着,曹玗希便獨自轉身離開。
皇宮內
成文帝翻書的手一頓,“三皇子與你們同行,還說了那樣的話?”
“是,三皇子勸大将軍與那男子撇清關系。”來福恭謹的說道。
“靖安侯讓她跪了片刻便讓她起來了,還說再有下次,便讓她用命賠罪?”成文帝眼底微跳着。
“是,想來侯爺也是真生氣了,這已然有了婚約之人還傳出這般不雅的流言,很難不氣惱。”來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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